第66节
“不关你的事。”本来就是后车跟太近才撞的。 “那车头,真得十万呀?” “七八万左右。” 她偷瞄他,“我赔给你。” “不用。” “你要生气……就骂我吧。” “骂你做什么?” “你那脸这么臭。”她用手扇风,仿佛闻到了臭味。 “废话。”晏玉冷冷的,“一辆破车,耽误我的春宵时间。” 第50章 丛林 # 050 有句老话, 会叫的狗不咬人。 晏玉虚张声势这么久, 荆觅玉免疫了, 只差没把他当性无能。 上楼, 进屋。 晏玉的脸色终于缓和了,嘴角又扬起了笑。 听到关门落锁声,她长长的反射弧才回来,心里咯噔一下。 晏玉把那束红玫瑰放入翡翠色花瓶,十一枝绽开的花瓣像在眯眼笑。 他捏一片花瓣, 拈到鼻前嗅了嗅, “花送佳人香, 红帐斗芬芳。” “……”荆觅玉接不上话, 径自坐沙发。 “还差了酒。”晏玉将已落的花瓣摆回玫瑰中间, 走向酒柜。 她想用手机表情表达自己的黑线,“你不是不会喝酒吗?” “我们各抿两口, 意思下了。”他打开玻璃柜门,手指在最上层的玻璃瓶中跳动, 选了一瓶红酒。 荆觅玉盖着裙子, 缩起了腿。 选他当目标时, 她本想着, 和之前的九任一样,发展发展友谊,再分手。 眼下, 友谊之路越走越歪了。 所以说, 看人还是老周厉害。他挑的, 均无后顾之忧。她自己选的这个,跟牛皮糖一样,甩都甩不走。 不过,想要重新开始,总是要迈出这一步的。 她不想再生病了。 在医院的那三年,没几个人和她说话。走出去,路人总是指指点点,骂她:“疯子。”只有外婆、外公、老周才哄她没有疯,她只是病了,病好了就没事。 离开医院的那天,她告诉自己,宁愿死掉,也不回去。 摆在她面前的,无非两条路,要么死,要么生。 从复祝医院回到芜阴的那两年,她抱着必死的决心。她在那时自杀,觉得对不起外婆。但如果是被杀的,她就心安理得了。 她路见不平一声吼,险些死在歹徒的刀下。 巴智勇救她的那一刻,她没有感激,而是失望。 现在回想,幸好有巴警官出手相助,她才能在北秀认识这么多朋友,感受到生活的乐趣。 她不否认对晏玉有好感,但并不是深爱。 她本就慢热。大学和那人刚开始,平平乏味,连初吻都淡如凉水。日子久了,才成为永恒。 她无法猜测,和晏玉的感情能走多远。又或者,她这辈子都不会再那样深刻去爱一个男人。 但就像晏玉说的,这没得比较。 如果她殉情而死,于外人,是一段凄美的爱情。对真正关心她的亲人朋友,却是极大的伤痛。包括那人。 心态变了,世界就变了。她选择活下去。 “你想什么呢?”晏玉左右手各端酒杯,站在她的面前。 荆觅玉仰起头,静静看着他的脸。她真是想多了。她这样的姿色,对他来说,不过一段露水姻缘。将来他总要离开的。 晏玉见她不吭声,左手握着酒杯轻碰她的脸颊。 玻璃的透凉让她惊了一惊。 杯沿着她的脸转了一圈,他轻笑,“去卸妆,没事别擦那么多粉。” 她扭头到一边,闪开玻璃杯。 晏玉沉眸,把酒杯递在她的手上,“交欢酒,喝了我们就开始。” 她没有接,把腿越缩越上,“我不喜欢喝酒。” 他用杯沿划着她的唇。 她微张的唇瓣,被他拨得上下开合。渐渐的,透明玻璃染上了她的口红色。“当你喝过了。”另外那杯,他只抿了一口。 放下两杯酒,晏玉礼貌地问,“要先洗澡吗?现在不到四点,我们可以先做两轮,七点吃晚饭,吃完就能无休止地做到明天、后天了。” “然后你就挂了。”她冷漠地泼他凉水。“我给你叫白车,医生问,怎么回事?我就直说你精尽人亡。” 晏玉弯下腰,双臂撑在她两侧,沉沉的黑眸向她压下来。“你老是说这些话,就不怕我把你弄死。” 她一手扶上他的手肘,劝说:“我喜欢细水长流的相处,滴水石穿,绳锯木断。” “没关系,生活上我陪你细水长流。”他痞笑起来,“睡觉嘛,我不细,但是长。剩下的,就看你那水的流速了。” “没个正经。”荆觅玉捏他的手,结实的肌rou只让她捏起了一层皮。 “好了,我再问一下,你要不要洗澡?”这是他最后的礼貌了。 “洗呀。”她忽然jian笑起来,“我泡个一小时热水澡,憋死你。” “我只忍你十分钟。”晏玉撤了身,在她唇上亲一口,“我也想再给你一小时,不过——”他手指一指,“恐怕忍不住了。” 荆觅玉洗完澡,吹了头。 花了二十分钟。 她披着纯白浴袍出来,见到晏玉站在窗边,手上拿着一罐可乐。 他在窗户见到她的倒影,他转过身来,“好了?” 她双手抱起,靠在电视柜上,平缓地说:“我要说不好,你会怎么办?” “由不得你。”晏玉放下可乐罐子,“如果你没答应男女关系,我还能劝劝自己。现在身不由己了。” 她站着没有动。 他剑眉一扬,“你澡也洗了,想要临阵脱逃?” “是有些后悔。”荆觅玉沮丧起来,“洗澡时想了很久,觉得还是要再谈谈的。可我想你不会放过我吧。” “当然,我忍你够久了。”他拉上窗帘。“总之不是纵欲过度,就是自爆而亡。我选择前者。” 他语气平和,神情宁静。她心存侥幸,弯着笑,撒娇地说:“再让我考虑考虑?” 晏玉解着自己的上衣扣子,仁慈地看着她,“你赶紧跑。被我追上就逃不掉了。” 荆觅玉脚步要往门外移。 他哼笑了一秒。笑容消失,眸色瞬间阴郁成煞黑。 她怔住了,就这么被他一拽,撞进了他的怀里。 此刻他气息十分危险,可她又觉得没什么可怕的。非常矛盾的心理。她想逃,又不想逃,想来想去,想到心都乱了。 晏玉食指轻抚她的唇瓣,“现在别和我讲道理,我听不进去。” …… 终于睡了。 荆觅玉错过了秦修玉的出狱时间。 她困到眼睛都不想睁,赖在床上起不来。 孙燃那通电话,她迷迷糊糊地接起,再迷迷糊糊地放下。记不得自己说了什么。 她对这个长假的回忆,只有四个字:荒yin无度。她怕了,稍微清醒时,和晏玉提分手。 餍足的他轻飘飘地拒绝了,“你困糊涂了,休息吧。” 荆觅玉再睡过去。 饿醒在五月二日的半夜。她踢踢晏玉,嚷嚷着肚子饿。 他坐起开灯,被子滑下,雄健的肌rou饱满有力,线条像是刀刻一样。 她饿到差点把他手臂当成鸡腿咬上去。 晏玉套上裤子,“晚上叫你起来吃,你不起。” “现在好饿。”她肚子咕噜噜叫。 “我给你煮点东西。”他下床往外走。 荆觅玉仰躺在床,向天花板伸出五指,喃喃地说:“他守我这一世,你安心吗?” 不知道晏玉能不能带她走出阴影。 不过,只能寄望于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