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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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的这份宠爱，自然令女眷们感到十分诧异。 不过想到宋明岚与晋王之间的事，就有女眷露出了然的目光。 她们都是追随晋王的武将的女眷，自然对宋明岚生出几分善意来。 “都是一家人，咱们在这宫中就不必拘礼。” 这一次玉宁国动荡，最得到好处的就是晋王的麾下。 皇后自然也是常常与儿麾下将领的女眷见面的。她眼角眉梢带着从容与大气，这份疏阔的心胸就令宋明岚感到折腰。只是她目光流转，却见赵王妃并未见到，心中一动，就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虽然赵王妃犯了错，可是这样重要的时候，赵王正妃不在，想必皇后面上也没有什么光彩。 她垂目不语，皇后难得见她这样安静，就笑了。 “不过这一次避免边关生灵涂炭，都是三姐的功劳。”边关到底发生过什么，只有晋王的麾下最清楚，因此此刻这些女眷各自坐在下首的案之前，仰头看向宋明岚的目光就充满了感激。 毕竟，若是没有宋明岚才玉宁国闹出这许多的乱，日后边关还是要打仗。这为国捐躯自然是理所当然，可是对于女来，谁愿意天天提心吊胆地担心自己身在沙场的丈夫呢？ 就有女眷抬头，对宋明岚举杯致意。 宋明岚笑了笑，素手微抬，举杯同饮了这一杯。 见她豪爽且并不拘泥身份，这些武将之家出身的女眷看她的目光愈发充满了善意。 “很好。”皇后就轻轻压住了宋明岚的手臂。 她知道宋明岚今日为何不愿大出风头，而是十分低调。 因为宋明岚虽然日后会做皇后的儿媳，可是却并不是长媳。 她在给赵王的妻妾面。 不然，宋明岚携着功劳而回，若是刻意，那想必会抢走赵王府中女眷所有的风头。 可是这岂不是压住了赵王府的锋芒？ 宋明岚是不会做这样快意却无所谓的事，令赵王与晋王都为难的。 她这样懂事，皇后就忍不住想到了如今被拘在赵王府中的不省心的赵王妃。她心里轻叹了一声，嘴角的笑意微微凝重，只是这样的沉重不过是一闪而过，她很快就在此刻已经滑入大殿摇曳舞蹈的舞姬们美妙的舞技之中恢复了平静。 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太多，皇后也觉得疲惫极了，她含笑坐在最上头，看着下方女眷们欢欣的目光，又觉得为了自己的两个儿，自己做什么都不怕。 就算是…… 想到乾元帝对自己的怨恨，皇后脸上的笑意僵硬了一瞬，抬手，将面前的酒一饮而尽。 “娘娘不要喝这样快吧。”见皇后垂目连续喝了三杯酒，宋明岚就担心地道，“酒不醉人，可是喝多了却难过极了。娘娘先喝口汤。”她亲手挽了绣着细细云朵的长袖，给皇后亲手舀了一碗汤放在皇后的面前。 因晋王等人都在前头的宫中，此刻她就无微不至地照顾皇后。皇后见她一副担忧的样，就笑着摆手道，“不碍事。想当年，我的酒量是陛下和……”她顿了顿，就接过了宋明岚手中的汤。 宋明岚只装作没有听见。 皇后此刻露出的几分软弱，令她忍不住有些怜惜。 她曾经听人起过，相当年皇后出身勋贵之家，与乾元帝情投意合。 谁知道不过几年时间，就旧爱断绝，乾元帝另爱新欢。 这样的事她怎么可能时常提起，令皇后再为此事伤心。 “我真是醉了。”皇后就端着汤碗轻声道。 下方的女眷们正在欢笑，行酒令。 她们的丈夫本就是军中同僚，因此彼此也十分熟悉。 下方热热闹闹的，可是皇后的身边，却有几分凄凉。 高高在上，威仪无人敢来动摇，甚至不敢冒犯，可是这也同样不能融入她们的快乐，只能高高地坐在上头看着。 多么无趣。 最光辉的地位，却禁锢了自己。 明亮耀眼的烛火之下，皇后怔怔地看着下方的那些快乐的女，突然将手中的汤碗放在一旁，急促地又去拿自己面前的酒杯。 她一向从容端和，也一向沉稳，可是或许是……或许是之前乾元帝一定要和赵王翻脸的伤心，也或许是嘉泰公主竟然魇镇自己，压垮了皇后心中最后的一根稻草，她觉得自己疲惫极了，又觉得自己的一生或许真的如同李贵妃嘲笑的那样十分失败。 丈夫厌恶猜忌她，多年付出心血疼爱的女儿，却反过来恨不得她去死。 每个人都有自己软弱的时候。 皇后坚强得太久，如今已经不堪重负。 她的眼里闪过明亮的泪光，伸手拿住手中的酒杯的时候，突然就笑了笑。 这一笑，琥珀色的酒液就从酒杯之中晃了出来，洒了她满身。 皇后一愣，就看着歪倒的酒樽滚落在自己的裙摆上。 宋明岚无奈地看着皇后。 她伸手拿出自己的帕来给霍然惊醒清明，之后依然是一副温和端庄模样，再也看不见半点软弱的皇后擦身上的酒液，见她含笑看着自己，就轻声道，“就算今日娘娘见了这么多位夫人共聚宫中，心里欢喜，可是也不好这样快活地喝酒。难得娘娘这样忙手忙脚呢。” 她将皇后方才的异样都遮掩过去，皇后一愣，就看着宋明岚弯起眼睛笑了，修长的手压住了宋明岚的手指。 “明岚，你是我这一生难得的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