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噬心
欧阳青打人，还是有一定道理的。那天，历史课老师提问，无意间随口说了一声：“张雨晨，你来回答这个问题”。 “老师，那个女生已经不在我们班了。”一个男生怪里怪气的边笑边说。 “就是，就是，她那样的女生，啧啧啧......”几个女生跟着起哄。 就在历史老师一边后悔自己的口误，一边准备叫下一个同学的时候，欧阳青听到了许多奇怪的声音，那声音都是从其他同学的心里传过来的。 “张雨晨，哼，她还有脸来？”声音来自墙角的一个女生，欧阳青转头看向墙角，却看到了一个低头认真看书的乖乖女的样子。 “张雨晨？嗯，我早就看上她了，真是白白便宜了那帮人。要是哪天被我碰到......呵呵呵”，最后这三声邪笑，燃起了欧阳青的愤怒。虽然他已经得知，张雨晨只是个群演，一切都是假的。可是，他依然接受不了其他人那么诋毁甚至侮辱她。 忍无可忍的欧阳青，一个箭步走到那位男生身边，抬手就是一巴掌。这一巴掌确实狠，不光是那个男生，全班瞬间鸦雀无声。历史老师看着两个同学，颤巍巍的抬了抬眼镜：“反了，你们反了。我去找你们班主任。” 等历史老师一走，那个男生恢复了神志，他站了起来恶狠狠的瞪着欧阳青：“你有病啊！”然后，他举起了拳头。 欧阳青早就读出他要举拳，还没等他握起手，欧阳青“啪”的一声，把男生的手反扣在桌子上：“不许再侮辱张雨晨，你不配”。 最后三个字，直接把这位男生惹怒了。他张口就骂：“欧阳青，有种你找那帮小混混去啊，跟我叫什么劲啊？张雨晨为什么遭侮辱，你别以为我们大家不知道，就你那怂样，好意思来教训我！”他一把推开欧阳青：“滚滚滚”连着骂了三声。 欧阳青怒不可遏，跟他扭打起来。 “啪啪啪”，班主任拿着教棍在门梆上重重地敲了三下，其他同学都回到了座位。欧阳青从地上爬了起来，用手擦了擦嘴角猩红色的鲜血。 “你俩，给我出来。”班主任一声咆哮。最后，那位男生回了班，欧阳青被叫了家长。 当欧阳琴来到班主任办公室的时候，整个办公室都静悄悄的：欧阳琴已经变回了二十多岁少女的样子，她妖娆、妩媚，又多少带着些狡黠，就连欧阳青的班主任都没认出来。等欧阳琴开始说话，班主任才回过神来。 “您，是欧阳青的母亲？”班主任问道。 “是啊，您忘了。每次来看班会，都是我呀！”欧阳琴年轻跳脱的样子，让班主任一时有点拘谨。他没想到，一个15岁孩子的母亲，竟然能这么年轻。 “老师，您叫我来？”欧阳琴笑了笑。 班主任差点忘了正事，他连忙说道：“欧阳mama，是这样的。您儿子，是您儿子对吧，您亲儿子？” “看您问的，是呀，我亲生的。”欧阳琴大笑。 “嗯，那就好。您儿子今天把同学给打了。在学校，打人可不是件小事儿。”班主任虽然说着打人的事儿，但是视线一直在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位年轻的女性，到现在他也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那位挨打的同学，现在怎么样？有没有受伤？需不需要我们带他去医院看看？”欧阳琴假装紧张，微微皱起眉头。 “不用不用，那位同学现在还好。我们就是希望，您回去好好找欧阳青聊一聊。根据历史老师和同学们的反应，欧阳青是突然就站起来，走过去把人给打了的。现在，我都觉得有点莫名其妙。回家，你也别说太狠，开导开导他。” “好的，那老师，我现在可以把他接走了吧。” “可以可以”。 ...... 一路上，欧阳琴和欧阳青两母子，相顾无语。天空微微泛黄，夕阳已成残阳。欧阳琴带着欧阳青来到一处天桥，她站住，远远地望向远方。欧阳青低着个脑袋，不停踢着地面的小石头子儿。 “欧阳”，欧阳琴依旧看向远方问道：“你觉得，人活着是为了什么？” “哼，为什么？”欧阳青缓缓抬起头，狠狠地看着母亲：“我原来以为，我活得很幸福，因为曾经有一个人给了我许多许多的爱。后来，我以为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因为我遇到了张雨晨。现在，我甚至不知道明天该怎么过，因为前面的两条都是假的，你们都是骗子。” 欧阳青越说越激动。 欧阳琴依旧不看儿子，她默默点燃了一根烟，吞吐出一个美丽的弧线：“欧阳，如果mama告诉你，人活着就是为了生存，你可能不会赞同吧。但，事实上，我们读心者就是如此。” 欧阳依旧踢着脚下的石子儿。 欧阳琴继续说道：“欧阳，你可能恨透了现在的生活，你可能恨透了成为读心者。但是，我告诉你，如果你不成为一名读心者，你就会死，不光是你，我和你爸爸也同样会死，那么，你或许就不会这么恨了。” 欧阳青停下脚，呆呆地看着母亲。 “读心者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就是可以食人心。因为，对读心者来说，人心是最好的滋补品。它可以减缓我们修行的速度和时间。但是，呵呵”，欧阳琴笑着又点燃了一根烟：“大部分的读心者都不屑于吃普通人类的心，因为他们的心太过肮脏污秽，吃起来简直是一种煎熬。读心者本身就不一样，我们的心美味可口，是读心者最最渴求的美食佳肴。” “什么？”欧阳青瞪大了眼睛：“可我们是同类啊！” “同类？噢，你说得对，我们是同类。所以，在读心宿有个规定，不许同类互食。但同时，在读心宿，还有一条不成规矩的规矩，那就是读心者可以吃那些本应该成为读心者，却最终没有成为读心者的普通人类。这些人的心堪比珍馐，是不可多得的滋补佳品。欧阳，这样的’心’百年不遇，你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