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节
“闭嘴，付瑶！”当这一句话一出口，付阳直接大声的吼了自己的meimei，顿时整个场面死寂一片。 付瑶也明显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哪怕已经是公认的事实，这样的话也不能够就这样轻易的从他们中间任何一个人的嘴里说出来。 陈墨从付瑶开始发飙之后，一直都不曾再多说出一句话，就这样始终冷然的看向那个已经像是疯孩子一样的付瑶。 所有的人的表情，就被陈墨所收入眼底，目光之中，隐藏着谁都无法参透的黑。 “你……”陈墨缓缓的开口，平静而缓慢的语调，多出了几分意味深长的韵味，听起来却莫名的诱人说出实话，“就这么在意……他吗？“ “他是我们的父亲，给了我们存在机会的人。”付阳直接捂住了付瑶的嘴，当付瑶挣扎的时候就用力气让付瑶疼痛，终于忍耐不住的付瑶总算是安静了下来，代替付瑶答话，付阳主动开口。 “因为他救过你的命？又或者说为你治疗了原本以为不会好起来的伤口？” 长青抬起双眼，仔细的凝视着陈墨，似乎是参透了什么一样。 “是的，我不知道其他人的爸爸是怎么做的，但是我认为没有人会比爸爸做的更好了。”付阳在说到海怪之时语气都透着几分温暖，“我很喜欢爸爸，我很爱他，如果可以，我甚至都希望自己是他亲生的孩子。” “是吗？”陈墨意味不明的应了一句。 “是的，我虽然不敢夸大，但是我还是觉得我们都是这么想的啊。” 付阳一直都想的很单纯，海怪的存在是不是让他们之间一直存在着的罪恶得到了原谅，这已经是无可厚非的事情了，只要是人类，没有人不是感情动物，只是这份感情是否是被触碰到。 人情冷漠的世界，已经都习惯于疏远别人的人已经形成了防卫的习惯，惧怕着伤害和被伤害的可能，也因此更加不会轻易的走入别人的世界。 甚至连亲情都在怀疑的他们，遇到海怪这样不畏惧一切，直接横冲直撞的非要往他们的伤口上绑上绷带的做法，其实很能止疼的。 “真是……”陈墨的口型似乎是说出了两个字，但是并没有说出声音来，几乎没有人知道他后面两个字说的是什么，只有在一旁的长青，微微眯起了双眼。 陈墨笑了两声。 “我今天会分别和爸爸以及楠楠谈一下，以后会有什么做法我先去了解了再说。”陈墨说完转身离开，像是刚才的硝烟不复存在。 长青看着陈墨的背影，仔细回忆着刚才陈墨所说的那句话。 那样的神色…… 那样的语气…… 并不能说是坏事，但是也并不能算是在往好的方向发展，或者说只要不牵扯到他的利益，不管陈墨怎么想，都与他无关。 就在几人离开的背影，不远处的拐角处，仅仅是一墙之隔，女孩子死死的捂住自己的嘴，靠在墙壁之上脚下有些发软。 今天因为钢琴课被留下来重新练习，拖到这个时间才回去，没想到居然听到了这样的对话。 不算是人类？什么意思，什么事情不能让她知道？ “你叫楠楠？”记得杜小姐站在她面前的时候，她看到了离开孤儿院的希望，“他似乎对你挺另眼相看的，有没有兴趣和我走？” 无论如何都想要离开孤儿院，她选择海怪的理由十分的简单，如果可以，她宁愿要一个好看的也不想要那些面相猥琐的男人。 她是少女啊，哪个少女不怀春？英俊潇洒的男性自古以来不都是受到少女心的青睐的吗？ 这次会被杜小姐选上，楠楠相当清楚自己的定位，也是因为自己的听话和懂事，让杜小姐满意，甚至是她的小心思，都在杜小姐的掌控之中。 “那个人啊，是个非常温柔的人，哪怕是游走在诱惑边缘，也很洁身自好，能让那样的人动心，当然是再好不过了。” 杜小姐当时照着镜子，并没有上妆，她也不敢抬头去看，害怕见到了杜小姐的素颜会让杜小姐不高兴。 “如果我还年轻一点，放下身段甚至是偶尔放弃一下尊严去追求一个男人也没有什么不好的，毕竟我也已经是这个年龄了。” 她当时是怎么回答杜小姐的，她已经忘记了，但是杜小姐叫她抬头，她忐忑不安的抬头，看到的是并不怎么丑陋的素颜。 只是眼角的细纹，和明显经历过风霜的眼神，都无不透露着这个女人已经经过了岁月的考验，却无法挺过岁月的侵蚀。 “哪怕再去做什么拉皮手术，锻炼身体，保养皮肤，我的年龄也不会让我更年轻了，老牛吃嫩草，就得吃的有技术才行。” 她是……间谍。 是被杜小姐光明正大的安插在银先生家的间谍，事无巨细的和杜小姐汇报银先生的一切，银先生的家庭，她要完全去了解颜先生这个人。 发挥自己最大的用途，给杜小姐提供便利，以达到自己的利益，她不想放过这一次转机。 但是…… 不是人，是什么意思？ 她到底参与到了一个什么样的家庭里面？ 不知道为什么，心中的恐惧驱使着她的脚步，让她回去，但是本能却阻止着她离开。 她只是想过的更好，是想要活着，如果说真的触碰到了什么绝密的事情，自己有没有可能被灭口？ 楠楠并不认为自己想多，曾经就遇到过有心脏病的孩子被富商领养回去充场面，之后在心脏病发之时不予理会，最终死亡的孩子成为了富商宣传的手段，变成了富商敛财的工具。 丝毫没有自己作为的死去，她死都不会接受这样的结局，哪怕是无所不用，就算是抛弃这具身体，都定然是要活出自己的生命来，坚决不要去做别人人生中点缀的配角！ 仔细思考，仔细思考，用尽所有的脑汁去思考！ 她现在应该回去，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然后等待着那位叫做陈墨的少年来问话。 她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曾发现，她需要一个完美的借口躲过这一次…… 只是演一场戏而已，她得回去，她必须回去…… 然而楠楠的双腿却不听使唤一直在颤抖，猛然蹲下来抱住自己的双腿，不能这样回去，会被发现端倪。 只要……等一下，稍微冷静一点再回去。 不知不觉，蜷缩着身体在墙角睡着，直到夜幕降临。 第一二零章 颜以佐出现在拐角, 刚好看到了蹲在地面上正在不知不觉中当中熟睡的楠楠, 眉头轻轻的皱起。 已经是深秋的天气，哪怕是穿的很厚在长久时间静止不动之下身体也已经散发了温度, 然而一直都没有醒过来。 楠楠的身体一直因为冰冷而止不住的颤抖，眼睫毛不停的微微颤动，皱眉伸手握住自己胳膊的衣服。 本来打算直接走过旁边的颜以佐却在已经走到了楠楠身边之时停下了脚步，垂眸看着楠楠，最终伸手去推那个仿佛被噩梦魇住了的女孩子的肩膀。 当楠楠猛然睁开双眼, 看到面前的人，张了张嘴居然没有说出话来。 “你是银鲛的房客。”颜以佐十分特色的低音平缓的响彻在楠楠的耳边，楠楠仿佛听到了被缓缓奏响的大提琴。 “你是……银叔叔的邻居！”曾经有过一面之缘，从来都对自己认识的人记忆十分深刻的楠楠一眼就认出了眼前的人是谁。 “你在这里睡觉？”颜以佐站直了身体，居高临下的看着楠楠疑惑的表情。 “我……我只是有点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回去。”楠楠瞪大了双眼, 想起来自己不愿意回去的原因，心生忐忑，不知道应该怎么说才能够简单的瞒过这一次自己的……妄想。 “是吗？”颜以佐显然对楠楠所谓的理由一点兴趣都没有, 直接说道, “你快回去吧。” 颜以佐甚至没有任何要探寻楠楠所想说的话的意思，转身就离开。 爽快的动作让楠楠有些惊讶，也拿不定主意对方到底是真的不感兴趣还是在干脆吊着她的话。 “您……您叫什么名字？”楠楠立刻走到了颜以佐的身后, 显得对颜以佐十分感兴趣的模样。 颜以佐一开始没有想要回答的楠楠的话, 却听到楠楠开始叽叽喳喳的自言自语起来。 “您和银叔叔熟悉吗？我感觉银叔叔应该是一个十分温柔的……也很帅气，而且对其他的孩子都十分的体贴，如果……如果……” 如果能够成为我的爸爸就好了。 然而这句话却没有能够说出口。 “你很了解他？”颜以佐放慢了脚步, 似乎有意的开始和楠楠攀谈。 楠楠有些惊讶，她习惯性的会说很多的话题，总会有一个话题会引起他人的注意力并且成功的打开话匣子。 颜以佐这个人看起来实在是找不到什么突破口，对方就像是将浑身上下整理的干干净净不让任何有异心之人有可乘之机，总觉得要和这个人交流估计是一件相当难的事情。 但是怎么也没想到居然能够这么容易的就被海怪的话题所吸引，难道说眼前的人其实和海怪的关系很好吗？ “银叔叔似乎很多人都喜欢他啊，感觉银叔叔真的很受欢迎呢！”楠楠不自觉的开口，试探性的询问颜以佐会喜欢海怪的原因。 “其中也包括你吗？”颜以佐似笑非笑的低下头来看向楠楠，那目光就像是直接穿透了楠楠的外壳直接看向了最真实的本心。 “当然了，我是非常喜欢银叔叔的！” 当楠楠不自觉的开口去说这件事情的时候，却仿佛从颜以佐的眼神当中看到了讽刺。 “你或许是喜欢银鲛的，在我上次见到你的时候。”宛若直接穿透了灵魂的目光，令楠楠心惊胆颤。 在这个人面前她是没有办法去隐瞒什么的，对这个男人来说一切的隐瞒都是披上了一层纸外衣的冰块一样脆弱不堪。 “感觉，银叔叔的孩子们实际上并不是很喜欢银叔叔啊。”不知道为什么楠楠居然不自觉的开口想要试探性的询问，她本能的感觉到可能颜以佐知道什么很重要的内幕。 “为何如此之说？”少见表情的脸上总算是闪现出了几分玩味，颜以佐眼角的笑容中像是透露出了十分明显的嘲讽之意。 “因为……因为……”楠楠不知不觉的被对方引导着说出了自己一直隐瞒的话，终于还是听到了楠楠带着笑意的声音，“我刚才偷偷的听到了的银叔叔的孩子们的谈话了。” “哦？”颜以佐用疑问的语句鼓励着这个孩子继续说下去。 “他们说，银叔叔居然不是人唉！一般会说不是人的肯定都是生气的时候吧？在背后这样骂银叔叔那几个孩子实在是太不乖了！” 颜以佐似乎是得到了自己所满意的回答，刚才和楠楠之间难得的互动也戛然而止，原本还将这件事情当做笑谈来说的楠楠突然之间仿佛感受到了自己说错了话。 “您……您不高兴了吗？”楠楠立刻上前去，想要抓住颜以佐的衣服道歉，然而就在即将触碰到颜以佐的瞬间，被颜以佐巧妙的绕开了。 楠楠的手僵硬的举在空中，不知所措。 “我并不喜欢会随意的去窥视别人隐私的而不自知的人，你如果聪明的离我远点，或许我还会认为你是一个识相的孩子，值得我原谅。” 颜以佐的短短的几句话，一瞬间撕开了小小的孩子一直以来都努力的维持着的情绪和心灵。 颜以佐的转身离开，留楠楠一个人站在原地。 在家里等待着小杂鱼们回来的海怪，在第一眼就见到这些小杂鱼的表情的时候，总算是知道，估计这几条小杂鱼将要摊牌了。 楠楠的存在就像是他们中间的一个异类，不仅仅是海怪自己的秘密，海怪也隐约察觉到似乎小杂鱼们自己也拥有着的共同的秘密让他们成为了共同体，唯独楠楠是不同的。 那孩子不是不好，性格也不是不讨喜，唯一要说是让人心中有些遗憾的地方，就是这个孩子估计是没有办法融入他的这个小家庭。 楠楠是否有自己的小心思，又是什么原因被收养的，到了最后也是因为什么样的事情才会一直想方设法的接触他了解他，这些对海怪来说实际上是无所谓的。 “我们先吃饭吧。”楠楠的钢琴老师一开始就打电话给海怪说今天的钢琴课可能会晚一点，海怪也不怎么担心，“留一点食物给楠楠就好了。” 他可以晚吃，但是孩子们尤其不行，更不用说身体一直不好的健康了！ 整个饭桌上吃的都十分的压抑，对海怪来说，一直以来对自己的要求都是和对自家孩子们的要求是有天壤之别的。 “心情不好的吃饭会消化不良的！”海怪直接不高兴的拿着筷子戳了戳面前的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