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节
清灵……跳了湖？ 为什么？！ 第105章 站在窗边, 清问垂眸望着静谧的湖面，思考着清灵、玫瑰、玫金月石以及百花湖这四者之间的关系。 想想他在百花城听到的种种传闻，以及和顾家人以及李家人的接触, 清问觉得他也许将要触碰到一个狗血至极的故事。 虽说顾家和李家在百花城有上千年的历史, 但他们并不是百花城最初的主人，他们是搬迁到百花城的。 最初的时候, 百花城并不叫百花城。 就连因为被本家排挤, 而搬迁到这座城镇的顾家人都不知道其叫什么名字, 只是看到城门残缺的石壁上有一个看着像是“花”的字, 加上有许多不知名的花盛开在这断壁残垣之间, 顾家人才干脆直接将这座城市命名为“百花城”，在为这座城取了名字的同时，顾家在这座荒无人烟的“百花城”留了下来。 至于百花城在作为百花城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情，又为什么会变得如此荒凉的问题，他们不知道，也不在乎，更不准备去知道。 在建设百花城的过程中，顾家人还邀请了李家人。建城之初, 顾家和李家之间, 是可以互相交付后背的。 数千年过去, 这两家人仍旧没有离开百花城, 然而彼此之间却成了死对头。 不说顾家和李家之间那完全理不清的烂账，清问更想要知道的是，在顾家和李家没有到来之前, 这座城市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这座城市从来没有玫瑰花？也没有种活过玫瑰花？ 顾家人在和他闲谈的时候，曾经和他以八卦的姿态说过——即使在这座城市内种了玫瑰花，也会很快的枯萎掉，没有人能够在百花城种下玫瑰。 百花城可以种植任何一种植物，也能够种活任何一种植物，只除了玫瑰。 那么，清灵为什么能够将玫瑰带入百花城，并且让这些玫瑰在百花城的街角落地生根？ 她为什么要杀这些人？ 她和百花城之间又有什么关系？ 清灵为什么要跳湖呢？ 以及，清灵在天元秘境消失之后，去了哪里，又为什么会出现在百花城？ 得到的信息太少，又特别的零碎，使得清问陷入了纠结。 他感觉自己将要触碰到真相了，只是因为缺少了一个关键点，使得无法将种种线索串联起来。清问皱着眉头，歪头打量着窗外碧波荡漾的湖面，思索着清灵来此的目的。 在清问陷入纠结，眉头紧锁的望着窗外的湖景的时候，坐在桌边喝完了一杯樱花茶的玄珏缓缓放下了茶杯。 茶杯与桌面相碰的声音在这略显安静的房间内响起，唤回了清问的神。 回过神来的清问侧转过身子，背对着大开的窗户，看向坐在桌边的玄珏，轻眨了下眼眸，“师尊，怎么了？”刚刚，师尊是不是……生气了？为什么！？ 神色淡漠的玄珏抬起了眼眸，看向清问，“既然那么在意，又那么想要知道真相，为什么不直接去问？”在发现清问因为清灵而投入了太多心思的时候，就连玄珏自己都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弄出声音让清问回神。 发现自己情绪不对的玄珏睫羽微颤，在清问疑惑的目光注视下，玄珏没有回应对方，而是神色平静的改变了看向清问的视线，转而透过清问身后大开的窗子，向外远眺。 直到注意到了窗外的景象，玄珏这才发现，湖畔的梨树正以rou眼可见的速度枯萎。 枝头绽放的梨花尽皆落下，就连枝叶也飘落了下来，细碎的花朵与枝叶混杂，铺满了地面。光秃秃的树干在太阳的照射之下，迅速的干枯开裂，甚至还有失去了养分的树木被风一吹便轰然倒地。 片刻之间，枝繁叶茂的梨树便失去了生机。 湖畔的梨树再也不会出现“繁花春不歇，密叶书长阴”1的景象，那么……其他的地方是否也像这湖畔的梨树一样呢？ 梨花凋零的那一瞬间，玄珏便发现，百花城似乎成了一座……死城。但是，城怎么可能会死呢？除非有人拿走了它的气运。 这样想着，顾不上自己莫名产生的奇怪情绪，玄珏站起了身，向外走去，准备去验证自己的猜想，“走吧，我们去看看。”她想，她需要去看看百花城发生了什么。 在玄珏推开房门下楼之时，清问回眸看了眼窗外碧波荡漾的湖面，随即才跟上玄珏的脚步，一同下了楼。 走出酒楼，玄珏抬眸看向不远处弥漫着血腥味的比赛场地，随即缓缓的收回了视线。她最终什么都没有做，没有为那些头首分离的人收尸，也没有将那些昏睡在尸体之间还活着的人救醒。 忽略不远处比赛场地的景象，玄珏和清问绕着百花城走了一圈，最后来到了百花湖畔。 一番查探下来，玄珏能够很明显的看到，和百花湖畔的梨树一样，贯穿在百花城街道的花树都枯萎了，就连墙角的狗尾巴草都已经委顿在地。 整座百花城再无一点植物存在的痕迹，已经彻底的变成了一座……死城，百花城的景象，验证了玄珏的猜想，“清灵，拿走了百花城的气运。”说着，玄珏看向百花湖。 并不仅仅只有人有气运，万物有灵，哪怕是一座城镇，也是有气运存在的，否则百花城怎么会有百花常开不败这种景象呢？ 异变是在清灵跳入了百花湖之后才发生的，也就是说，百花城的“气运”在百花湖内。 清灵拿走了百花城的“气运”，此后百花城不会再有繁华盛开的景象，甚至百花城的灵气的都会在短时间内迅速的消散，就连土壤都会变得什么都无法种植。没有人能够在这样的“死城”生存下去，百花城会被时光的洪流无情的冲掉，多年以后，不会有人记得在这里曾经存在过一个“百花城”。 清灵拿走百花城气运的行为是得不偿失的，因为就算百花城的“气运”能够为清灵所用，清灵也会因为拿走百花城的气运而背负上重大的因果。背负上了一座城因果之后，清灵再无飞升的可能，因为因果缠身的她注定会被雷劫劈成飞灰。 所以，玄珏完全不明白清灵为什么要这样做，她不觉得她认识的清灵是会做出这种事的人。 疑惑于清灵的行事，在看到一身红衣的清灵从湖中游向岸边的时候，玄珏抬步向清灵靠岸的地方走去，同样看到了清灵身影的清问垂了垂眼，沉默而又安静的跟在玄珏身后，同时思考玄珏刚刚不高兴的原因。 刚刚在他提及清灵的时候，师尊为什么要生气？直到现在，清问仍旧疑惑于玄珏为什么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又一次生了气——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在何时何地做了什么让玄珏不高兴的事情。 在因为清灵陷入了纠结之后，清问又因为玄珏而陷入了纠结。 对于玄珏而言，就算知道了清问的纠结，她也无法给予清问答案，因为就连她都不知道在那个时候，自己为什么会生气。 并不知道在酒楼的时候，自己为什么要生气的玄珏顺着百花湖走了过去，来到了清灵将要上岸的地方。玄珏双手拢在袖中，垂眸看着随着风的吹拂而漾起波纹的湖面，静静等待清灵上岸。 清灵自百花湖的湖底的宫殿内拿到了想要的东西，宫殿崩塌的时候，早已经将自己看得上的东西都收入了空间的清灵撕开了传送符。只不过因为传送符的品阶不够好，清灵被传送的距离并不够远，刚好被传送到了湖面上。 因为连续发生的种种变故，灵力已经耗尽的她此刻不但无法御剑，就连开启空间将里面的一些东西拿出来都暂时无法做到，她只能够如同一个凡人一般，从湖中央游上岸。 等到此刻犹如一个凡人的清灵上了岸，正当她准备将自己衣裙上的水扭干净的时候，清灵这才发现玄珏和清问的存在。 对在百花城遇到玄珏这件事，清灵感到非常的惊诧，“……师尊？”清灵瞪大了眼眸，不敢相信这个站在她面前打量她人会是她许久未见的师尊。 嗯，看样子还认她这个师尊。 清灵的反应让她很满意，于是玄珏对着惊诧的清灵挥了挥衣袖，将其身上的水汽都用灵力蒸发掉，随即，玄珏递给了清灵一瓶丹药。 清灵接过玄珏递过来的丹药，倒出丹药来服下，在感觉自己枯竭的识海得到了缓解之后，睫羽轻颤了一下，清灵最终还是将剩下了三枚丹药的玉瓶朝玄珏递了过去。 玄珏微一抬手，表示这丹药既然已经给了出去，她就不准备再拿回来，“你自己留着吧。” 抬眸看了眼玄珏，确定玄珏这话不是客气话之后，清灵轻声道了一声谢，随即将丹药收入了袖内，“多谢师尊。” 道完谢之后，清灵看着玄珏，有些小心翼翼的出言试探，“好巧啊，没想到会在百花城见到师尊。对了，师尊，您怎么会在这里？”而且还刚好站在她上岸的地方。 比起玄珏出现在百花城的原因，她更想要知道的是玄珏是否知晓了自己所做的事情。 玄珏向来教导他们要遵循本心行事，做人做事，要无愧天地，对得起自己。清灵自认为无论是杀/人还是拿走“气运”，她都是遵循本心行事的，但是她也知道她的行为几乎可以称得上和魔修的行事手段相差无几。 更何况，如今的她就连灵力波动都发生了改变，她已经不再是以前的那个清灵了。 杀/人的时候，她内心毫无波动，就连拿走百花城“气运”的时候，她也是无比坦然的。但是此刻，在玄珏目光平静的注视下，清灵却觉得有些不安。 师尊，是如何看待她的行为的呢？ 在察觉到自己因为玄珏的目光而产生了不安的情绪之后，清灵才发现自己内心是认可玄珏作为她师尊的。最初，她是因为玄珏足够强，值得成为她的师尊而拜玄珏为师。在随后的日子里，在与玄珏相处的时候，她一心认为自己终有一日会比她强。面对玄珏的时候，她始终怀着一种较劲的心理。 她一直认为，等到她比玄珏强大以后，她必然不会再尊玄珏为师——强者为尊，对于她而言，她的师尊必须要比她强。 如今的她，已经拥有了和玄珏旗鼓相当的实力，但是在面对玄珏的时候，她仍旧下意识的退了一步，并且称呼玄珏为“师尊”。在玄珏平静的注视下，她有一种自己做错了事的感觉。 承认清灵这个名字的她仍旧将玄珏当做师尊，意识到这一点，清灵神色变得有些难看起来。 玄珏并不知道，在她的目光注视下，清灵居然想了那么多。发现清灵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以为是她长久的沉默不回答让清灵不高兴的玄珏移开了视线，看向湖畔枯萎倒塌的梨树，“我是来百花城看热闹的，倒是没有想到会遇到你。” 说着，玄珏将视线转了回来，看向清灵，一字一顿的问道，“介意说说你拿走百花城‘气运’的理由吗？” “……师尊？！”清灵瞳孔微缩，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可能被玄珏尽收了眼底。 “如你所想，我都看到了。” 得到玄珏确定的回答，清灵垂下了眼帘。 沉默片刻，清灵轻叹一声，随即缓缓抬起眼帘，将眸底的情绪变化都压入角落，清灵神色平静的开口向玄珏和清问讲了一个故事，一个如清问预料一般狗血的故事。清灵在向玄珏说明自己拿走百花城“气运”的理由的同时，也解释了自己为什么会从高贵冷艳的清灵大师姐变成冷魅妖艳的叶灵灵。 第106章 这是一个很久远的故事。 在百花城还不叫百花城的时候, 是一个人与妖混杂的时代，那个时候，这座城镇是属于玫瑰花妖的, 名为“玫瑰城”。 玫瑰花妖时代居住在这座城镇, 热情而好客的面对每一个路过“玫瑰城”的人与妖，过着与世无争的日子。 突然有一天, 人与妖闹崩了。谁也不知道混乱是怎么开始的, 等到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 人与妖之间, 已经变成了不死不休的局面。 在人与妖的争斗期间, 妖王孔雀带领众妖开辟了妖界，于是有了“人界”和“妖界”之分。面对气势汹汹并且靠着人多而占据上风的人修，不少不擅长争斗并且性情温和的妖族面临了灭族的危机，基于这种情况，妖王孔雀最终选择带领众妖退守妖界。 和其他不擅长争斗并且性情温和的妖族相比，不喜争斗的玫瑰花妖因为所处位置得天独厚——玫瑰城所在的地方对于人修而言太过偏远了——的缘故，并没有受到太大的损失，但是在妖王孔雀决定退守妖界的时候, 玫瑰花妖一族响应妖王的决定, 放弃了他们世代居住的玫瑰城, 跟着妖王一同去了妖界。 临走之时, 玫瑰花妖一族带走了不少东西，但是也有部分东西遗留在了玫瑰城，而这些东西在数百年后, 给前来此处发展的顾家人带来了不少便利。看不懂妖族文字，误将石壁上的“玫”字看成花字的顾家人将这座城镇取名为“百花城”，并在此定居。自此，百花城不再有妖族存在的痕迹，彻底成为了属于人修的城市。 在顾家的发展建设下，百花城如其名字一般，种种鲜花贯穿在百花城的每一条街道，一年四季常开不败，就连玫瑰曾经也是百花城中别具特色的一景。 直到原苘山来到百花城，在原苘山建立百花门不久之后，百花城的玫瑰在一夜之间全部枯萎，同时自此以后，百花城再也看不到玫瑰的踪影，任由顾家人想尽一切办法，都无法使得玫瑰在百花城绽放。 原苘山的到来，使得玫瑰在百花城销声匿迹。 那么，原苘山做了什么？ 这还要从原苘山没有来百花城之前说起。 妖王孔雀带领众妖退守妖界，却不代表他们彻底的与世隔绝，和人修不再来往接触，人修通过一定渠道，可以去往妖界，而妖也可以去往人界。 月离就是从妖界去往人界的一员，作为一只因为好奇而离开了家族，去往人界见识一番的玫瑰花妖，涉世未深而又容貌昳丽的月离将到人界，就感受到了人心的复杂。 在妖界的时候，玫瑰花妖们也会邀请路过他们居住之地素不相识的妖修做客，于是来到了人界，面对素不相识的人的邀请，单纯的月离没有半点不对的感觉，直接就同意了对方的邀请，去到了对方的家中做客。 直到落入了对方的魔爪之中，月离才发现自己居然遇到了魔修。 喝了对方加了料的茶，毫无反抗之力的月离只能够眼睁睁的看着魔修朝无法动弹的她走来，在她以为自己清白将要不保，此后沦为魔修炉鼎之时，一路追查着魔修痕迹的名门弟子原苘山在最关键的时候破门而入，斩杀了魔修，救了月离。 被拯救的月离因为无处可去的缘故，跟在了原苘山的身边，陪着出门历练的原苘山走遍万水千山。在朝夕相处之间，原苘山和月离相爱了，然而，原苘山身后的家族不能够接受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进入他们的家门。 一番波折之后，原苘山放弃了家族，和月离选择了私奔。 感动于原苘山的选择，月离将自己玫瑰花妖的身份告诉给了对方，虽然原苘山曾经因为月亮妖的身份纠结痛苦过，但最后他抱着月离，耳鬓厮磨之际，他许下了诺言，“月离，我会对你好，不会让你受委屈的，否则就叫我食言而肥。” 恩爱之际，月离将自己随身携带的玫金月石能够加快修炼速度的秘密告诉给了原苘山，同时，她还将玫瑰花妖退守妖界之时，有不少东西没带走反而留在了如今的百花城的情况，也对原苘山和盘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