秒书屋 - 历史小说 - 权戚之妻在线阅读 - 第39节

第39节

    但几十两银子对于奴仆来说实在不是一笔小钱,有的丫鬟卖身的银子都还不到十两。

    不过冯mama是个好面子的人,自然不好意思同蒋婆子说她手里现下其实连一个钱都没有了。早就都被她输光了。

    过后几日那些婆子拿着欠条又催逼她要银子,冯mama实在是被逼的没有法子,就又打起了沈湘的主意。

    沈湘有那么多的金银首饰,那么多料子极好的衣裳,还有上次沈沅给的那一千两百零五两的银子……

    这一叠子银票当初拿了回来时,还是她收到了一只小匣子里的呢。小匣子放在哪里她是知道的。而且她还记得,那叠子银票里面有好几张一百两面额的银票,若能拿了一张出来,不但能还清这些个赌债,而且还能有得余,可以给平安儿买一副貂鼠的暖耳了……

    不过到底是偷盗东西,饶是冯mama早先也偷盗过两回沈湘的东西,这当会也不由的就一颗心猛跳了起来。

    不过她面上还是做了若无其事的样子,走到了绿绮苑里来。

    沈湘却不在,大丫鬟木莲也不在,院子里只有两个小丫鬟正坐在廊檐上的栏杆上挝瓜子玩儿。见了冯mama过来,她们两个人忙丢下手里的瓜子起身站了起来,屈膝对着冯mama行礼。

    冯mama骂了她们两句,说她们不用心做事,只会玩儿。又问着:“姑娘哪里去了?”

    一个穿水绿绫夹袄,名叫翠儿的小丫鬟就回道:“刚才老爷遣人过来,说是有个什么孙大人的女眷过来做客,叫了姑娘和其他姑娘去前面陪坐说话呢。”

    既是陪客人去了,那势必一时半会儿的就不会回来的。倒正好趁着这时候进屋子里去拿银票。

    冯mama心里这样想着,又骂那两个小丫鬟:“一点眼力见儿都没有。眼看着这天都阴下来了,只怕就要下雪,姑娘回来的路上不冷?你们就不会用用心思,送件斗篷过去,姑娘回来的时候好穿?再送一只手炉过去给姑娘暖暖手?”

    吩咐两个小丫鬟去抱了斗篷,拿了手炉过来,然后就让她们给沈湘送过去。

    另一个名叫蓝儿的小丫鬟就有些犹豫:“先前姑娘临走的时候吩咐咱们两个留下来看家的……”

    一语未了,早被冯mama给骂开了:“现在我在这里,不比你们两个看家仔细?我看你们就是懒,不想跑腿罢了。等姑娘回来了,我回了她,趁早打发你们两个去外院做粗活去。”

    两个小丫鬟听了,再不敢迟疑,抱了斗篷,拿了手炉,转身就跑了。

    这里冯mama四面看一看,见院子里静悄悄的,并没有人,就轻手轻脚的掀开门口的帘子进了屋。

    心里还在砰砰的乱跳着。不过她知道那匣子银票是放在哪里的,一找就找见了。快速的从里面拿了一张面额一百的银票过后,她就关上匣子,重又放回了原处。经过镜台的时候,想了想,她又开了首饰匣子,拿了那日看中的那副赤金雕花镶宝石的手镯子。又拿了一支赤金累丝蝶恋花的簪子,一副珍珠耳坠子,这才忙忙的出了门。

    不想她才刚出门,迎头就见沈湘正和沈沅带着各自的丫鬟正走进了院门里来。

    沈沅似是正在同沈湘说什么,沈湘一脸不高兴的样子。这时沈湘就看到了冯mama,便撇下了沈沅,问着:“冯mama,你几时过来的?”

    做贼的人自然心慌,沈湘这原是一句再寻常不过的问话,但冯mama心里只觉得沈湘这是发现了她偷盗的事。更何况沈沅也在这里。若只是沈湘,这事还好糊弄的过去,但沈沅那可是个厉害的,只怕是糊弄不过去的了……

    冯mama心中惊慌,手里的东西一时就没有拿牢,那副珍珠耳坠子就掉了一只到地上。

    这副珍珠耳坠子还是沈湘年前用沈沅跟她换的那一匣子珍珠做的,所以印象就要较旁的东西深刻些。当下她低头看了看地上的那只珍珠耳坠子,微皱了皱眉:“冯mama,你拿着我的珍珠耳坠子做什么?”

    冯mama只觉心跳如擂鼓,口干舌燥的。待要开口说话,却被沈沅给截断了:“冯mama,你手上拿的是些什么东西?摊开手来给我们看看。”

    冯mama手里还拿着那副金手镯子和那支金簪子,哪里敢摊开手给人看了?情急之下她就将手背到了身后去。不过面上的神情却越发的惊慌了。

    这可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沈湘心中就起了疑心。而沈沅见了,就命采薇和青荷:“你们两个过去,掰开冯mama的手看一看,看看她手上握着些什么东西。”

    “长姐这是要做什么?”冯mama毕竟是沈湘的奶娘,平日里她也依赖她的。虽然现在她心中对冯mama起了疑心,但这几日她原就对沈沅有些不满,这当会又见她对冯mama这样,于是沈湘就不高兴的开口说道,“虽说现在父亲让你管着宅子里的事,但你若想摆大小姐的架子,尽可以去别处摆,别在我这里摆。冯mama是我的奶娘,你做什么要这样审贼似的审她?我……”

    一语未了,就听采薇在惊呼:“姑娘,您来看。”

    沈湘便住了口,也转头看了过去。就见采薇的手掌心里有一支赤金累丝的簪子,一副赤金镶宝石的手镯子,另一只珍珠耳坠子,除却这些个,还有一团揉的皱巴巴的银票。打开了看时,是一百两面额的。

    “这是那日我给你的那一叠银票里面的一张。”沈沅看了一眼,立时就很肯定的对沈湘说着,“我记得很清楚。因着那日徐mama将这叠银票从薛姨娘那里拿回来的时候我正在吃芸豆糕,手上沾了油,不小心的就将上面的拿几张银票边角的地方都浸了一点油迹。不信你来看。”

    沈湘凑过去一看,果然就见这银票边角的地方有一汪细小的油迹,不仔细看还看不出来。

    实则是那日沈沅暗中的吩咐了采薇,让她将给沈湘的银票都做了记号。

    沈湘当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不过心中到底还是不信的。她抬头望着冯mama,颤着声音的问道:“冯mama,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这样的信任你,凡事都听你的话,你,你可不要告诉我,这些银票和簪子,手镯,还有耳坠,都是你偷了我的。”

    “不是这样的。姑娘,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说。”冯mama挣扎着。但奈何采薇刚刚已经叫了两个力气大的婆子过来,死死的按住了她,她还如何挣脱得过?

    沈沅自然是早就将一切都安排好了,只等着冯mama今儿钻进套子里来,现在哪里还能容许得了她狡辩?当下她就冷笑一声:“人赃俱获,都到了这会子了,冯mama还想说些什么?今儿可是要好好的审一审你,看你这些年背着湘儿到底都做了些什么事。”

    第58章 处置冯妈

    审冯mama很难审。她聪明,知道若将自己做过的那些事全都招供出来,沈湘必然不会留她,沈沅也绝不会饶她,于是便只百般的说自己并没有偷东西。

    但沈沅今儿愿就是有备而来,非但是一早就让常嬷嬷时刻注意着冯mama,绿绮苑外面早就叫了两个力气大的粗使婆子候着,而且随身又带了徐mama过来。

    徐mama是个精明的,以往是母亲落雪居的管事mama,又帮母亲一块儿掌着中馈,什么暗地里的伎俩不知道?审人最在行了。

    沈沅看了徐mama一眼,徐mama会意,就开口问冯mama:“你说你并没有偷东西,可你手里的簪子,手镯子,耳坠子,还有那张一百两的银票怎么说?那些可都是三姑娘的东西,你要拿了到哪里去?”

    沈湘坐在明间的罗汉床上,看着被两个婆子按着跪在地上不能动弹的冯mama,只紧抿了双唇不语。

    纵然前几日她心中也埋怨冯mama除夕夜里抛却自己去和平安儿守岁,可冯mama到底是自己的奶娘,从小儿将她带大,于她而言,她就是她最亲近的人了。比父亲,母亲都要亲近。可现在冯mama竟然暗中偷她的东西。

    她也希望冯mama并没有偷她的东西。可是看着在徐mama的问话下支支吾吾答不上来原由的冯mama,她就觉得自己的一颗心一寸寸的冷了下去。

    她忽然又想起刚刚沈沅同她说的,冯mama这几日暗中同人赌钱,输了好些银子的话。当时她还不信,只说冯mama是个有分寸的人,前几日她才刚答应过自己再不赌的,如何现在又赌?必然是沈沅造谣中伤冯mama,但现在想来……

    沈湘袖子里的手慢慢的攥紧了起来。

    这时又听得徐mama在问冯mama:“你只说你自己没有偷三姑娘的那些东西,可又说不出自己手里拿着那些东西的原由,这叫人怎么信你没有偷东西?”

    冯mama眼珠子转了转,随后就说道:“我是三姑娘的奶娘,平日三姑娘看顾我,什么不给我?又或是我想要什么了,对三姑娘说了,三姑娘什么不给我?我什么没有?犯得着偷三姑娘的东西?我又不缺银子使。”

    冯mama听了她这话,就笑起来:“若说你不缺银子使,巧的很,刚刚就有管事的媳妇子过来禀告了一件事。”

    说着,徐mama回头看着沈沅。沈沅对她点了点头,就听徐mama吩咐青荷:“去将人都带进来。”

    青荷答应了一声,掀开帘子出去了。不一会儿的功夫她又掀帘子进来了,不过后面跟了好几个婆子。

    那些婆子一进来,就纷纷的跪在了地上。

    沈沅也不说话,只拿了手边炕桌上的盖碗,微垂着头,一脸平静的喝着里面的茶水。她鬓边簪着的步摇上面的珍珠流苏轻轻的晃动着,发出莹润的柔光,映衬的她侧脸分外的柔和。

    她是姑娘,总没有亲自审问一个下人的道理。左右事先她就已经同徐mama说过这些事,她相信徐mama都能做好的。

    徐mama正在问着冯mama:“冯mama,这些人想必你都认得了?”

    冯mama一见那些婆子跟在青荷的身后进屋里来,她一颗心立时就砰砰砰的乱跳了起来,只想着,怎么叫了她们过来?莫不是她这几日偷偷赌钱的事教沈沅知道了?那岂不是她赌输了,欠了她们银子的事沈沅也知道了……

    不过冯mama还是嘴硬:“都是一个宅子里的人,自然都是认得的。这又有什么稀奇?”

    徐mama就笑道:“认得最好。既如此,我也不同你拐弯抹角的了。”

    说着,她就伸手从袖子里掏了一叠纸出来,双手递给了沈沅:“姑娘,这是刚刚有管事的媳妇子来报,说是查到冯mama和这几个婆子前几日暗自的开了赌局,一连赌了好几日。冯mama身上的银子输了个精光不说,还欠了这几个婆子六十五六钱两银子。这就是她们让人写的欠条,每一张都有冯mama按的手印。”

    沈沅接过,目光扫了一扫,随后就转手递给了隔着炕桌坐在另一边炕沿上的沈湘。

    沈湘伸手接了过来,果见这些都是欠条,右下角也都有按手印的。

    那手印血红,落在沈湘的眼中只觉得极其的刺目,她不由的就握紧了手里的这些欠条。力道很大,纸面都弯折了起来,似是恨不能将这些欠条都揉碎了一般。

    沈沅看了她一眼,不过并没有说话。

    她知道沈湘自小就极亲近冯mama,待她比对母亲还要亲近,这当会沈湘心中肯定很不好受,不过没有法子,总是要让她知道这些事的。

    沈沅看了看徐mama,对她轻点了下头,徐mama就继续说了下去:“必然是冯mama输了这些银子,自己又没银子还账,所以才想着要来偷三姑娘的银票和首饰出去卖了银子好还账的。”

    “我没有,我没有偷三姑娘的东西。”冯mama忽然大叫了起来。又大力的挣脱了两个婆子对她的钳制,飞快的膝行到炕沿边上,伸了双手,一把抱住了沈湘的双腿,哭道,“姑娘,我奶了你一场,又从小看着你长大,我心中疼你啊,又怎么会偷你的东西?她们这是在空口污蔑我,姑娘,你可要信我啊。”

    她并不敢指名道姓的直接说是沈沅想要污蔑她,所以便只笼统的说了一个她们。

    沈湘见她哭的凄惨,心中狠狠的抽了一下。

    沈沅这会自然是不会让沈湘心软。她布了这么长时间的局,就是为了能一举将冯mama从沈湘的身边撵走,不能这时候功亏一篑。

    于是她抬头,看着跪在地上的蒋婆子。

    蒋婆子在宅子里待了这么长时候,什么事不知道?那时采薇过去找她,塞给她一锭银子,让她没事的时候找几个人,拉了冯mama一道来玩玩牌,掷掷骰子,又说万不能让她赢钱,让她欠下的钱越多越好,当时她心中就一片敞亮,知道大小姐这是想着法儿的要处置冯mama呢。

    大小姐现在管着家,帮大小姐做事总归是不会差的,而且还有这样一锭白晃晃的雪花银子赚,这样的好事为什么不做?蒋婆子当时就接了银子,眉开眼笑的答应下了。过后她就开始给冯mama下套子,而现在,果不其然,事情跟她先前想的一个样。

    见沈沅在看她,蒋婆子心中明白,当下就开口说道:“冯mama,你这就不对了。我们往日无仇,近日无冤的,我们做什么要污蔑你?前几日你不是和我们一起赌钱来着?这些欠条上的手印不是你按的,难不成是狗按的?何苦来,自己做下的事自己担着就好了,却还要说我们空口污蔑你,将这一盆脏水往我们身上泼。”

    又转头问其他跪着的婆子:“你们来说,我们有没有污蔑冯mama?她前几日没有同我们一起赌钱?”

    其他跪着的婆子虽然不晓得这其中的曲折,但这当会自然是能多拉一个人出来顶罪也是好的,于是纷纷的都说道:“不错。前几日冯mama是和我们一起赌钱的,她还欠了我十几两银子的赌债没还呢。”

    又有穿青布夹袄的一个婆子直起了腰来,大声的说道:“冯mama你这可就真不地道了。既然你这样,那就休怪我说出来。打量你做的那些龌龊事儿我不知道呢?嗐!什么能瞒得过我去?年前你鬼鬼祟祟的同后门上的钱妈说了些什么?当时你手里好像还拿了什么。那日日头好,正好照着,我就见着你手上明晃晃的一片光。怕不是也偷了三姑娘的什么贵重东西,让钱妈拿出去卖呢。”

    沈沅这些日子一直让人暗中的查着冯mama的一切事,自然晓得冯mama偷盗了沈湘的东西之后都是让后门上的钱妈拿出去或当或卖的。钱妈有个在马房里做事的儿子,日常出去也方便。卖的银钱分他们两成,他们自然乐意去做这事。至于这个穿青布夹袄的婆子,自然也是沈沅让人吩咐她当着沈湘的面说了这些话出来。

    一切都不过是想让沈湘认清冯mama的真面目罢了。

    当下沈沅就命青荷:“去叫了看后门的钱妈过来。”

    青荷答应着出去了。不一会儿的功夫就叫了钱妈过来。

    钱妈穿了一件琥珀色的绸面夹袄,头上还戴了一支金头银脚簪子,看着较其他的仆妇穿戴要好些,想必手里很有一份好钱。她身材矮小,可偏生又胖,粗一眼看上去倒还要以为这是屋子里滚进了一只圆滚滚的桶来。

    钱妈不知道沈沅让人叫她过来是要做什么,当下她屈膝对着沈沅行了一礼,面上陪笑问着:“老奴见过大小姐。不知大小姐叫了老奴过来,是有什么吩咐?”

    难得她这样的胖,动作倒是极灵活的。

    沈沅并没有开口说话,依然是徐mama在问话:“钱妈,有人出首,说你伙同冯mama,偷了三姑娘屋里的东西出去卖。我问你,你们一共偷了三姑娘多少东西?”

    “不,不,我没有。”钱妈闻言,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又慌忙摇着双手否认,“我并没有偷三姑娘的任何东西。是冯mama,是她拿了东西来,托我将那些东西转交给我儿子,让他拿出去卖了钱给她。大小姐明鉴,我并没有偷三姑娘的任何东西。”

    沈沅没想到这个钱妈这样容易的就将所有的事都说了出来。于是当下她立时就问道:“冯mama让你拿出去卖的东西一共有哪些?全都说出来。”

    钱妈刚刚被徐mama那样一诈,心中一慌,脱口就将所有的事都说了出来。这会听沈沅发问,她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到底说了些什么。

    心中自然是懊恼的。待要改口,可对着沈沅冰冷的目光,她只觉得浑身打了一个冷战,竟然是无论如何都不敢再改口了。

    她低下了头:“有整匹的葱绿色绣四季花卉的缎子,有雕着葫芦,松鼠和梅花鹿的白玉佩,有金银簪子,手镯子,耳坠子,有簇新的,或半旧的绸缎衣裳,还有其他许多的摆件之类……”

    木莲正站在一旁,听了钱妈的话,她就转身同沈湘说道:“姑娘,这些东西,有的原一直都放在屋子里,有的则是放在左耳房的库房里,都是您的东西不错。那块雕着葫芦,松鼠和梅花鹿的白玉佩,奴婢记得是您十岁生辰的时候夫人给您的。当时夫人还说这块玉佩意头好,福禄寿都齐全的。那时候这块白玉佩丢了,满屋子都找不见,院子里的丫鬟都叫进来跪着,细审了好几遍都没有审出来。后来冯mama说是小丫鬟橙儿偷了,一顿板子将橙儿打的半死,过后就给撵出了府去。橙儿离开之前还特地的来找过我,赌咒立誓的哭着说她是冤枉的,她并没有偷姑娘您的那块白玉佩。现在想来,只怕偷姑娘您那块白玉佩的正是冯mama,却推到了橙儿的身上去,好将自己撇的干干净净的。”

    木莲作为沈湘的贴身大丫鬟,但平日里总被冯mama给压着,她心里早就不忿了。这当会见有这么个好机会,她立刻就落井下石,势必要冯mama这一次再也爬不起来。

    沈湘听了,嗯了一声,没有说话,不过却将抱着她双腿的冯mama给踢开了。

    墙倒众人推,冯mama这时也没了主意,只顾骂木莲:“你这个小贱、人,当着姑娘的面就这样的乱说?看我不打死你。”

    说着,就爬起来,伸手要去打木香。木香没防备,身上早挨了重重的一下,痛的脸色都变了。然后她慌忙的就往旁边躲。

    沈沅这时就喝命那两个婆子:“快将冯mama按住。”

    那两个婆子领命上前,一边一个,伸手就紧紧的抓住了冯mama的胳膊,反剪到了身后。然后又一手重重的按着她肩膀,让她跪在地上,任凭她再如何的挣扎,都动弹不得分毫。

    冯mama犹自口中大骂木莲。骂着骂着,又哭着求沈湘:“姑娘,你可是喝着我的奶长大的啊。我从小儿对你不好?你生病了,我抱着你,你受了惊吓了,我哄着你。难道姑娘真的就不顾这么多年的情分?姑娘,你倒是说句话啊。”

    沈湘没有说话,不过手却在轻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