秒书屋 - 玄幻小说 - 朕是宫里一只喵在线阅读 - 第2节

第2节

    “大仙你是想让老奴带小王爷出去走走?”

    “喵!”对!终于明白了,都说人老成精,果然有点道理。

    “外面天气是不错,齐娘子,武娘子,你们两个一起抱上小王爷到外面晒晒太阳,再过两天小王爷就满月了,是该出去晒晒太阳了,不然该不长个儿了。”

    朕最爱晒太阳,爱晒太阳的喵都是好喵。

    永善宫不大,前后只两进,两进院子之间连着抄手游廊,前一进住着杂役太监宫女,后一进住着rourou和贴身伺候的总管和奶妈。两进院房之间围着个简素的小花园,一侧摆着一套石桌石凳,另一侧则栽了些香兰月桂之类的寻常花木,没有任何有刺长针的东西,也没什么高大的植物,更没有假山流水之类的,中规中矩就是个单调的小院子,一眼就能看个通透。

    朕蹲在花坛上跟小rourou眼对眼,他裹着软软的小包被乖乖地躺在奶妈怀里,大约不饿所以不哭也不闹,安静得很。因为脸上rou多,那小子刚出生时还算大的眼睛,现在已经被挤成了一条细缝,被长长的眼睫毛挡着,不仔细看都看不出来到底是睁着眼呢还是闭着眼。

    朕还记得他刚从棺材里被抱出来的时候,是被福临随手抽了娘娘尸体上的灵帐裹着,明黄色的灵帐衬得他那小脸越发乌青发紫,身上皮肤全都皱巴巴的,头上黑乎乎的尽是血痂,丑得不要不要的。若不是嘴里猫叫似地呜哇哇地哭着,几乎看不出是个活的。

    这才一个月不到,就养成个小白胖子,这两个奶妈功不可没,朕满意地看着她俩点点头。

    呵~太阳暖暖的,朕被晒得有点犯睏,于是冲着天打了个长长的呵欠。一低头,嚯,那小子居然学朕,也跟着打了个呵欠,切,小样!一天睡十个时辰都还睡不够,还睏!朕凑过去,用脑袋顶在rourou小脸上使劲蹭了蹭,rourou咧开小嘴笑,估计是被朕蹭痒痒了,还伸出小爪子来扒拉朕。在确定小东西身上沾满了朕的味道后,朕才站过一边仔细打量rourou粉粉的小脸蛋,红嘟嘟的小嘴唇,心里涌起nongnong的满足感,这个小东西——是朕的!

    “这都出来快半个时辰了,小王爷也睏了,我带他去吃奶睡觉吧。”齐娘子对一边低头绣花的武娘子说,她们两个一般轮流喂rourou吃奶,一人喂一顿,但是有规矩,不管什么时候喂rourou吃奶,两个人都必须一起在场。可是这回,武娘子正赶着手里的针线活,就没应齐娘子的话,只点了点头,就让齐娘子把rourou给抱回去了。

    虽然宫里人手不少,但是奶娘哺乳的时候也没有人会紧盯着看,当然,这个没有人当然不包括朕,朕又不是人,朕是一只喵!

    小rourou睏了,朕也睏了,所以朕打算等rourou吃完奶睡着之后窝到他的摇篮里去睡,他的窝可比朕的窝舒服多了。

    咦?齐娘子在干什么?她往奶头上抹什么呢?喵!你搞什么鬼?

    齐娘子动作鬼鬼祟祟的,抹完了就抱起rourou,托起奶子想往rourou嘴里塞,“喵!”你的奶上抹什么玩意儿啊,就给朕的rourou吃,脏不脏啊!

    “小王爷,对不起,我也不想的,可是那人拿了我一家老小的命,如果你不死,我那三个儿子都活不成。小王爷,你放心,你走了,齐mama陪你一块走,黄泉路上齐mama奶着你,一定不会让你饿着的。”一边说着,齐娘子脸上居然还掉下水珠子来。

    喵喵喵,说什么呢!什么意思啊!谁稀罕你陪着啊!快滚开!

    这些阴谋诡计几百年来朕看得多了去了,但是动谁都可以,动朕的rourou就不行!这可是朕一脚踩出来的娃,若不是朕把他踩出来,他早进了鬼门关了,他的命是朕给的,就是朕的,朕的东西也敢动,是不想活了吧!

    “哎呀!啊——我的眼睛!我的眼睛!救命!救命啊——”

    “哎呀,大仙怎么了?快,快把小王爷抱好!”

    “齐娘子!齐娘子的眼睛被抓了!”

    “大仙发疯了!”

    你tnnd才发疯了呢!本大仙,啊呸!朕!朕在救你们的命,知道不知道?若是rourou有个三长两短,你们这些伺候的一个也活不了,分分钟全得拉出去砍脑袋。

    “怎么回事?”福临来了。

    朕一个纵身跳上他的肩膀,这个老东西,年纪虽然不小了,但是还没有老眼昏花,比起那些居心叵测的家伙们朕觉得他还比较能够信得过。

    “回福总管的话,是大仙,齐娘子正要给小王爷喂奶,才抱起小王爷,大仙就跳起来一爪子把齐娘子的眼睛抓伤了,若不是齐娘子抱的稳,小王爷险些被摔了。”一个宫女最先出来回话,她是专门负责给rourou换尿布片子的。有一次rourou拉了屎,稀糊糊沾了一屁股,她居然嫌脏,随便用沾着屎的尿片子给rourou擦了擦就换上了新尿片,也不说给他洗干净,难受的rourou直想哭,朕气得给了她一爪子,在她脸上留了道血印子,算作教训。

    福临扭头看朕,老脸对猫脸,朕冲他一呲牙,看什么看,朕是那种不讲道理、胡作非为的喵吗?

    “齐娘子,你做了什么?”福临看完朕又扭头去看齐娘子。

    对!问问她,她做了什么?

    “没有啊,福总管,您明鉴哪,我真的什么也没做,刚才您让我们抱着小王爷出去晒太阳,这不晒了一会儿小王爷睏了,我就抱他进来吃奶准备哄他睡觉。结果,我刚要喂,那只猫——那只猫就突然扑上来狠狠抓了我的眼睛,呜呜……我这只眼睛恐怕是要废了。”她捂着眼睛的手指缝里直往外渗血,喵呜!看来朕刚才情急之下那一爪子确实抓得挺狠的。

    可是!她居然敢说什么也没做?

    “啊!快抓住它,不要,啊!”齐娘子见朕又朝她扑过去,立刻抱住头尖叫起来。

    “都不许动!我倒要看看大仙为什么谁都不扑,就扑你。”福临一句话制止了扯在朕尾巴上和后腿上的那些手,朕回头瞅他一眼,然后跳上桌子对着齐娘子就扑了过去,然后用爪子在她涨鼓鼓的胸口用力一抓,一爪子勾下她胸口的半幅领子。

    天气渐热,她的衣服穿得也不厚实,进屋喂奶为了方便早脱了外面的薄夹袄,朕这狠狠一爪子下去,内衣半幅领子撕开,就露出她浑圆的半边奶子,她惊叫一声就去捂胸。

    福临脸色变了变,“医女何在?去看看她的奶上有没有什么东西。”

    福临这一声唤,吓得齐娘子当场就瘫在了地上,屁股底下湿湿地流了一地,臭死朕了!

    医女很快就来了,掀起衣服一看奶上白叽叽的粉末子都还没被衣服蹭干净,拿棉花擦了一验报上来,毒药。

    两个奶娘一个被诛九族,一个被发配流放,而rourou身边伺候的人又换了一轮。只不过总管还是福临,而从那天开始,rourou的摇蓝变大了,朕可以随时随地钻进rourou的摇篮里,想什么时候去就什么时候去,想睡到什么时候就睡到什么时候,就算是皇帝来了,朕一样可以大摇大摆的跟rourou一起躺在里面睡大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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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逸的时光攸忽即过,很快,rourou学会了翻身,学会了坐。

    为了让他尽快开始有跟朕一起行动的自由,当他开始主动翻身叨动他的小腿的时候,朕就开始教他——爬!

    对!四条腿……嗯……好吧,手脚着地,不,不对,不是肚子!朕知道你肚子上全是rourou,可是,你得撑起来,光靠肚皮在地上蹭可爬不了!要像这样!朕趴在地上给他做示范,可是他还是只能用圆滚滚的小肚子顶在地上,四只小爪子蹬哒蹬哒地在半空中做着无用功。朕恨铁不成钢地冲他“喵”了一声,他却只是傻呵呵地冲朕笑,刚冒出牙床的两颗白亮小米牙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朕无奈地叹口气,走过去,抬爪子轻轻点点他的脑门,然后脑门对脑门狠狠地揉了揉又蹭了蹭。

    “(≧^.^≦)喵~”朕逗着rourou跟着朕爬,rourou四脚着地追在朕的屁股后面,两只手时不时地伸向朕的尾巴。朕还记着昨天被他的小胖手揪掉一撮毛的疼痛,没敢让他的小手捞着,但又怕他真追不上急哭,于是往前蹿两步就停下来等会儿,跟小家伙始终保持两到三步的距离。

    “猫……猫,猫猫!”

    rourou学会说的第一句话既不是父皇,更不是母妃,而是——猫猫!

    对于这点,朕觉得朕至少可以自豪二十年。

    第3章 喵之抓周你别抓朕

    一年的时间就这样过去了,转眼就迎来了rourou的周岁生辰。提前几天福临就趁着老皇帝来看rourou的机会问他要不要给rourou办周岁宴,老皇帝一口否决,表示永善宫里热闹一下就行了,没必要让“别人”跟着凑这个热闹,就算是他,可能也不会来。福临当然立刻心领神会,照办不误。

    虽说只是个永善宫里自己热闹热闹,但rourou怎么说都是皇子,这里里外外的赏赐和各宫送来的礼物还是从rourou生辰当天的一清早就陆续进了永善宫的大门。但是除了皇帝的赏赐,其他不管是谁的福临都让人直接登记入了库,回头备查,压根没往rourou跟前端。

    rourou的小牙口虽然不咋地,但也慢慢开始发挥作用,永善宫的小厨房特地给他煮了一碗鲜香细滑的鱼汤面,寓意长长久久顺顺利利,至于熬汤的那条肥美的鲜鱼则被善解人意的厨娘盛到了朕的御碗里。

    吃完了面,趁着rourou心情大好,rourou的奶嬷嬷,新任的永善宫内总管陈夫人给rourou换了一身精致又喜庆的大红色亲王礼服,越发衬得rourou粉面朱唇,简直比过年时候年画上的招财童子还要粉嫩可爱。

    陈夫人是老皇帝自己个儿奶娘的亲闺女,算是皇帝的奶妹子。原本嫁了个外放的小官,叫陈有道,这陈有道幼时丧父,少年丧母,靠着恩师接济才没饿死。他学业优秀,十八岁就中了进士,为人清廉正直,是皇帝最欣赏的那种纯臣。皇帝原本是打算把他派出去历练几年调回京重用,谁知道天有不测风云,陈有道外放之地突然遇上洪水,灾后又发时疫,这陈有道就在赈灾的时候染上时疫去了,只留下陈夫人一个寡妇和两个儿子,一个八岁,另一个才四岁。皇帝悯恤忠臣,又怜她孤苦,亲自下诏安排了陈有道的后事,派人接了陈夫人母子三人回京,赏赐不少金银田地将其安置回了娘家。

    再后来,小rourou身边就出了奶妈下毒的事情,老皇帝那段日子就像被踩了尾巴的兔子,天天眼睛都是红的。然后,没过几天陈夫人就进了宫,封四品女史,贴身伺候rourou,专管永善宫内务,包括rourou的乳母和宫女,外务则还是福临负责。因为她夫家姓陈,所以永善宫里的人都敬称她一声陈夫人。

    福临招手着人捧上来一个细柳筐,里面装了不少笔、墨、纸、砚、算盘、钱币、书籍,还有珠贝、象牙、犀角、玉璧之类的玩意儿,福临一件件拿出来林林总总铺了一桌子,这是准备要让rourou抓周了。朕瞧着有趣,便一个纵身跳到了桌子上,小心翼翼地在那些物件间走来走去,猜测待会儿rourou会喜欢哪件,看了一会儿只觉得哪件都好,只要是rourou抓着的,必然都是好的。

    陈夫人正准备抱着rourou上前,却突然见一个小太监急匆匆地跑进来,传报道:“启禀陈夫人、福公公,皇上来了。”陈夫人和福临对视一眼,都有些惊讶,不是说应该不会来的么?但是这样的大日子,rourou的亲爹来了总不是件坏事。

    小太监才传报完,这边还来不及抱着rourou去迎驾,皇帝已经大步流星地走进来了,进屋里打眼一看就知道这是正准备抓周,他一边走过来,一边挥手免了众人的礼,笑道:“前头大臣们还等着,朕只能待一会儿,却是来得巧,正好赶上昕儿抓周了,来,朕给添个礼。”说罢皇帝从自己腰带上解下一方小印,随手摆到了桌上,混在一堆金银玉器之间。然后便从陈夫人怀里抱过了rourou,转手放在桌面正中间留下的空档里,“昕儿,去,拿自己喜欢的。”

    rourou微微愣了一下,但只是愣了那么一下下,就四脚着地地趴到了桌面上,爬着转了一圈,旁边一堆宫女太监们都笑着,有的还起哄,“小王爷,快抓,快抓。”

    rourou却不理会他们,只是像是在巡视领地一般,把四边一堆杂七杂八的东西都看了一遍,就在大家都急得冒火,就连老皇帝都忍不住开始哄劝“昕儿,快,快抓。”的时候,他突然闪电出手,一把就将皇帝刚刚摆上去的那方小印给抓到了手里,朕有点惊讶,转头去看皇帝,却见他也是一脸惊色,但只是片刻,他的脸上又现出难抑的喜色。而就在大家都在笑闹说rourou有眼光的时候,朕突然屁股一僵——朕的尾巴被rourou一把给揪住了。

    喂喂!朕可不是你抓周的道具啊!小坏蛋,快松手!朕甩甩尾巴扭扭屁股,但是完全没用,小东西咧着只有几颗小米牙的小嘴咯咯直笑,一手抓着小印,一手揪着朕的尾巴,使劲把朕往他怀里拖。而旁边看热闹的一群人包括老皇帝不说制止,居然还仰头大笑,你们过分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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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流月飞花,一年又一年,转眼便是五年寒暑。但在安静祥和的永善宫里,除了日渐长大的男孩,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但是在那道宫门之外却是暗潮汹涌,起伏无定。

    五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够一个孩子学会走、学会跑、学会说话,够一个三头身的小rou团子长成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小少年,却不够让宫庭里那些阴晦的势力沉寂。

    老皇帝身子骨不算强健,虽然后宫妃子不少,但子嗣上却不算丰厚,活了几十年,算到rourou出生的时候也只得了三个儿子,两个公主,其中一个皇子还夭折了。

    说实话,这宫里头实在不是块养孩子的好地方,不说那些还没出生就夭折的胎儿,只说那些能从娘胎里落地的孩子,就算能生出来也很难平安长大,其中为宫女所出的皇长子尚煦就在八岁的时候莫名其妙染上天花,熬了不到十天就没了,死得极为可怜。

    二皇子尚晖是皇后嫡子,就在皇长子夭折的同年出生,所以虽是名义上的二皇子,但其实是事实上的嫡长子,可惜先天不足,自小便是个药罐子,刚落地就开始吃药,各种药吃个没完,简直比吃的奶还多,若不是拿各种天材地宝当饭吃,只怕也是养不活的,而且皇后也因为生产伤了根本,不能再孕。所以对于这个唯一的儿子,皇后几乎是把他当眼珠子一般护在手心里,但凡有点差错都能要人命。

    至于朕的rourou就更不用说了,若不是朕那一脚滑下去,差点就跟着他娘一尸两命了,好不容易出生却在襁褓中就背上了未生弑母和棺材子的不祥恶名。

    要说起来,唯一安稳出生,身体康健,也没有什么不良声名的皇子,就只有在rourou满周岁后不久出生的皇四子尚暄。他的母妃是地位仅次于皇后的端贵妃,端贵妃出身三代簪缨的世家大族何氏,论起家族资历倒比从龙有功的皇后母家魏国公府还要深厚些,她的父亲还任着当朝的户部尚书,管着整个大夏的钱袋子,而她一母同胞的嫡亲长姐则是安国侯府的侯夫人,安国侯府的老侯爷在先帝朝时曾经手握重兵镇守南疆十六年,回京之后还曾执掌过禁军左卫,虽然如今的安国侯府已经不再掌兵,但在军中的影响仍旧不容小觊。

    端贵妃是在rourou娘亲去世之后才入的宫,入宫当年就生下了皇四子,今年不过双十芳华。朕当年就说过,这些当皇帝的个个都是一样的德性,年纪越大,越喜欢鲜嫩的小姑娘。端贵妃出身本就不低,入宫便封了妃位,很快又母凭子贵再晋一级成了宫里唯一活着的一位贵妃,再加上这几年独得圣眷,在宫中威势可谓日重一日,隐隐已经有跟皇后分庭抗礼的架式。

    不过,后宫那些暗磋磋的事情,朕并没有太多的心肠去关注,朕只觉得这位与rourou只差一岁多点的四皇子的出生可是给rourou带来了莫大的好处,至少,这几年后宫这两个掐得你死我活的重量级女人都没怎么把注意力放到永善宫来。

    第一,后宫除了母凭子贵之外,子凭母贵其实更加重要,rourou的娘亲生前虽然得宠,但死后也就追封了个贵妃,所以她永远也不可能再威胁到皇后那个正位。也就是说rourou基本不可能从庶子再变成嫡子,当然这个不可能的前提是皇帝不把他送给某个后妃去抚养,并且这个后妃还大发神威推翻皇后自己爬上那个宝座。

    第二,rourou虽然是皇子,但是不到周岁就被封了亲王,划分了封地。大夏立朝以来,就没有封了王的皇子再继承皇位的先例,所以老皇帝及早为rourou封王的行为也从根本上杜绝了一些人的臆测,这也是rourou能平安度过这几年的重要原因之一。

    只不过,虽然rourou在皇位继承上有着这样那样不利的情况,但他毕竟还是后宫极度稀缺的皇子之一,而且还没了母亲,所以头两年膝下无子的那些后妃,也有不顾rourou克母的恶名,用着各种手段求着皇帝想把rourou过继到自己名下的。但皇帝一直没明确表态,于是随着rourou逐年长大,那些后妃们的积极性也就慢慢地消淡了,毕竟就算rourou过继到她们名下,处得好顶多是将来皇帝龙御归天,rourou把她们接到封地去供养,不用出家去给老皇帝守陵,若是处得不好,rourou不乐意管她们后半辈子,她们的命运也不会有多大改变。

    第4章 喵之rourou要进学

    转眼,rourou已经六岁,福临和陈夫人开始为了一些事情焦躁,朕看见他们好几个晚上坐在一起商量,面上神情颇为凝重。朕顺带着听了一耳朵,大约是在烦恼rourou进学的事情。

    照理说,皇子到了六岁年纪就应该要去御书房进学,但是不知道老皇帝是不是另有考量还是别的什么原因,rourou进学的事情一直没有被提及,而在rourou三岁前经常来永善宫的老皇帝,也已经好几年没有亲自踏足过永善宫了。rourou除了在逢年过节的大宴上能看两眼他的父皇,平时压根儿见不到皇帝面。

    “皇上为何到现在还不让殿下进学?”rourou生辰过去都已经快一个月了,福临在rourou生辰当天特地向皇帝送了封信去,求皇帝安排让rourou进学,但皇帝到现在都没有任何回应,让福临都快要以为那封信是不是皇帝压根儿就没看到,或者已经完全忘记自己还有个叫尚昕的儿子。

    “福总管,稍安勿躁,陛下定有他的考量。”陈夫人手托一只茶盏,但是眉头同样拧得很紧。

    “要不我还是给炎威将军写封信吧,他是殿下的舅舅,也是殿下在宫外唯一的依靠,请他给皇上写个折子求求皇上,你看如何?”福临在屋子里转了三四个圈圈,突然冒出一句话,却吓了陈夫人一跳。陈夫人手上茶盏盖子呯地一声盖回茶碗,“不可,断断不可!你一个内侍总管贸然给外臣写信,这若让人拿住,便是死罪,更会带累殿下。更何况,殿下进学的事情,从去年到今年,咱们明里暗里跟皇上提了不止一回,可皇上一次都没回应过,他定然不是不记得这事,而是另有安排,总之一句话,稍安勿躁。”

    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陈夫人这句话反复说了三个月之后,终于得到了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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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柳条色泽化作浓绿,夏天便在炎炎烈日中宣告降临。

    六月初七是四皇子尚暄五周岁生辰。那一天,端贵妃所居的清阳宫热闹得像是要沸腾了一样,从早上开始,皇帝的赏赐便如流水一般送了过去,然后阖宫上下,几乎所有的后妃都表示了恭贺,还有一半左右的后妃更有亲自前往送去贺仪,那一日端贵妃和四皇子实可谓风光无限。

    “大仙,大仙,你在看什么?”rourou站在墙根下仰着小脑袋看朕,看着他那傻乎乎的样子,朕都担心他的小脖子会不会因为仰得太厉害而扭伤。

    “喵~”朕站在墙头上甩了甩尾巴,掉转屁股一个纵身跳下墙头。不管外面多么热闹嘈杂,隔着一道宫墙,永善宫里始终静谧安逸,远离纷争,真适合睡觉啊——呵——

    朕长长地打了个呵欠,一个懒腰还没来得及抻平,刚睁开泪眼朦胧的眼睛,就直接一跟头趴在了地上。喂!喂!你个熊孩子,干什么呢?朕也顾不得胡子沾上的一片泥,赶紧飞奔过去想阻止rourou顺着墙根底下排水沟往里钻的脑袋。而跟在rourou身后的两个小太监也赶紧跑上前去一左一右把rourou从排水沟里捞出来。就这么一眨眼的功夫,rourou不但脚上一双小锦靴成了油泥渣,连着整个下衣摆都泡进了黑乎乎的脏水里,估计就算连洗三遍也洗不出来了。

    “殿下为何要去钻那脏污之地?”陈夫人亲自给rourou洗了澡换上干爽的新衣服后才温柔地开声询问。

    rourou有点委屈地嘟着小嘴,乌溜溜的大眼睛眨巴眨巴地看向朕,陈夫人顺着他的目光带点疑惑地看向朕,朕立刻也跟着眨巴眨巴眼睛,喵了一声赶紧往旁边挪两步,干毛?朕可没怂恿你去钻排水沟,朕最爱干净了!

    “我听见外面有好多人在笑,大仙也一直看着外面,我也想看,可是墙太高了,我爬不上去。”rourou一边说着,羡慕的小眼神再次飘向殿外那高高的宫墙。

    那些笑声……是来去清阳宫的宫人们发出的,她们个个兴高采烈,神采飞扬。清阳宫就在永善宫的隔壁,两座宫殿之间最近的地方只隔着一条窄窄的甬道。

    “殿下……”陈夫人突然间眼圈就泛了红,但又怕rourou看见,便将rourou紧紧地抱进自己怀里,目光紧紧盯在朕的身上,使劲想将泛出的泪意硬吞回去。

    喂喂,你想憋眼泪干嘛要盯着朕啊?朕转转眼珠,再次往旁边挪了挪,可是陈夫人那湿润润的眼珠子也跟着朕往一边挪,哎哟喂!你不知道朕最怕看到女人的眼泪吗?你这是非逼着朕出大招啊!没办法,朕只好挠挠耳朵,然后一屁股坐下来,朝着陈夫人喵了两声,然后身子一横,在床上开始滚滚滚,一直滚到陈夫人和rourou身边。

    哎!谁让你是rourou的养娘呢,朕抬头看看陈夫人,用脑袋蹭蹭她,算了算了,朕赏你个恩典,让你摸两下,高兴高兴,就别哭了。

    这边朕正躺在娘俩中间享受他们的爱之“蹂躏”,一阵喧哗声突然从殿外传来。

    “皇上有旨,臻王殿下接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