秒书屋 - 玄幻小说 - 朕是宫里一只喵在线阅读 - 第27节

第27节

    “有啊。”

    “是吧,我也觉得,那你猜梁国为什么会让二公主和六王子也跟着一起来?”

    “那个二公主多大年纪?”

    “十六。”rourou顺口就答了出来。

    卫隐每隔几天就会交给rourou一些朝廷关于周边各国的消息邸报抄件,让他认真阅读,还要他练习从那些或细碎或不起眼的信息里进行预测分析,当然除了邸报,还有一些别的途径得来的消息,像是周边各国皇室成员的一些基本情况,rourou那是早已烂熟于胸,完全不需要思考。

    “那六王子呢?好像和我是同年的,但比我小几个月。”

    “哦,那你觉得他们是来干什么的?”朕反问一句,同时舒舒服服地翻个身,抬起爪子,让他给朕继续擦腿根的长毛。

    “那不是明摆着么,千里迢迢,带个正值芳龄的公主过来,除了和亲还能干嘛?难道真是来游山玩水的么?”rourou有点不屑地冷哼一声,看来一听到田大人说梁国派了个公主过来,他立刻就明白梁国的打算了,现在来问朕,朕想他应该是想再往深里跟朕聊聊。

    “既然这个公主来了,但凡没有意外,就肯定是要留下来,对吧?”朕拍拍rourou的手,示意他胳肢窝底下毛还没擦干。

    “对。”rourou拿着布巾使劲搓了搓朕的毛,显见得并不怎么欢迎这个即将到来的公主殿下。

    “也许,梁国的目标不是你爹。”朕拿爪子拨开他的手,一个纵身跳到旁边的地上,抖了抖已经不那么湿的毛,让毛尖尖们蓬松起来,然后抻了个懒腰对rourou道:“别忘了,你上头还有个哥哥,咱们大夏还有个即将成人的嫡长皇子呢。”

    rourou毕竟还小,对于这些国与国之间的事情想得难免不够周全,他心底里大约只以为梁国派个公主来和亲定是要留下来给她做小妈的。更何况在他的潜意识里大概已经默认他的二皇兄是个死人了,所以在这件事情上,他就难免钻了牛角尖。

    可是——老皇帝已经病入膏肓,这消息就算遮掩得太严实,可这大半年以来,老皇帝几乎都没怎么上过朝可是怎么瞒也瞒不住的,梁国就算再傻,也不至于把个如花似玉才十六岁的小公主送过来给老皇帝做陪葬吧?这么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梁国又怎么会做?他们的目标显然是大夏年轻的皇子,而看他们送过来这位小公主的年纪,他们这宝显然是想押在二皇子身上了。不过,也难免他们会这么做,毕竟,二皇子既是嫡子又是长子,虽然老皇帝一直拖着没有立太子,但根据大夏的传统,这皇位由他继承的可能性还是最高的。

    “你的意思是,梁国想把公主嫁给二皇兄?”rourou听到朕的话略微震惊,但在怔愣了一小会后,也不禁点头,“你说得对,确实有这种可能。”

    “好啦,你也别想那么多了,不管梁国怎么打算,也得你爹同意,就算你爹同意,还得皇后和那老鬼同意,依朕看这事可不是那么容易成的。我看你还是先想想明天怎么接待梁国太子还有他那对弟妹吧。”

    听到朕提起这个,rourou突然顿了顿,疑惑地问:“如果梁国公主是来和亲的,那那个六王子是来干嘛的?”

    朕被他问得怔了怔,“跟来玩的?”

    “启禀殿下,前面就到夏国帝京官驿了,我们需要在此休整一夜,待明日向夏国正式递交国书后,他们会派人引我们进城。”随行官员在看到帝京官驿后赶过来向梁国太子及公主、皇子报告行程安排。其实,他们自从进入大夏境内后,一路过来都有各地官员安排的接引人员,行程都是早已确定的,现在看到帝京官驿,随员过来报告一下,不过是例行公事罢了。

    梁国太子挑起车帘,立刻便看到远处矗立在车水马龙的大道旁边,一大片飞檐翘角、黛瓦红墙,气派非凡的帝京官驿,回头又看了一眼跟在自己车后已经沾满仆仆风尘的两辆马车,不禁轻叹了口气。

    “也去跟靖国公主和六王子说一声吧,让他们准备一下,待会下车时定有大夏礼部官员迎候,莫失了体统。”

    “是。”随员应声,赶紧向后面两车走去。

    车队继续前行,一柱香后,梁国国使的车队终于停在了帝京官驿的门前。

    梁国太子的身份尊贵,大夏礼部也没有慢待,安排了最好的院落供梁国太子及二公主、六王子休憩,礼部官员更准备了歌舞夜宴供梁国太子一行享用,待到舞歇宴散,已是深夜时分。

    换过一身便装,略散了酒气的梁国太子罗明瑞犹豫再三,还是走到了meimei屋前,门前守夜的小宫女正就着风灯的光影低头打着络子,见太子过来,赶紧起身行礼。

    “你们公主睡了么?”

    小丫头有点不确定地朝屋里看看,屋里灯烛一直亮着,但是这是公主的自小的习惯,夜里从不熄灯,所以,到底公主睡没睡,她还真不知道。

    “那就算了。”明瑞太子转身打算回去,刚转身却听见身后门吱一声被拉开,二公主的贴身大宫女走了出来,向明瑞太子福身行礼,“殿下,公主尚未就寝,请太子殿下进去一叙。”

    明瑞太子顿了片刻,才点了点头,进了房间。

    公主的房间与他的房间布局基本一致,大门进去,布置有一大一小两个会客厅,再向里还有书房和内外两间的卧室。但明显的公主住的这间,从内部装饰与摆设上看都较他住的那间温和细腻许多,显见得是专门用来招待女性贵宾的。而他的二皇妹,新封的靖国公主罗芷蓉,此刻仍旧妆容整齐地端坐在里间会客厅的花梨木椅上。

    “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

    “睡不着。”精致的妆容亦难掩芷蓉公主面上倦色,但即便已经困倦如斯,她仍旧没有半丝睡意。

    “听说你从小就认床,这一路过来,可真是辛苦了。”明瑞太子走到芷蓉公主身旁的座椅前坐了下来。

    “这一路过来,几乎夜夜换床,哪还能再矫情什么认床的毛病。”芷蓉公主略带自嘲地摇头。

    “那是害怕了?”明瑞太子温和地看着meimei,心里不禁回想起她之前跪在承业殿前自告奋勇要和亲大夏的果敢面容,“若你不愿意,现在就告诉为兄,为兄定然不会为难你,只当是带你出来游趟山水,咱们怎么来的,就还怎么回去。”

    芷蓉公主微怔,鼻端突然便是一酸,随即却是使劲忍住了心底的酸涩,再次摇头:“不!皇兄,我在去往承业殿的路上就已经做下了决断,和亲是我自愿的。这些年大夏步步紧逼,不断寻衅鲸吞蚕食我国疆土,万千将士为保家国抛头洒血。可惜,就算我圉居深宫,也知道这两年俞阳道、章信道皆遭洪水肆虐,非但减了税赋,还要四处赈灾,国库严重空虚,实在无力再战。现下,我大梁最需要的是喘息之机,我们需要时间恢复元气,为了我大梁罗氏的千秋帝业,我这样的牺牲简直微不足道。”

    看着如花儿般美丽的meimei,用花瓣一般柔软的嘴唇说出坚逾钢铁的言辞,明瑞太子不禁再次动容,第一次是在承业殿前,他被她坚定不移的态度所打动,而这次却是被她义无反顾舍生取义的精神所震撼。

    “大梁太子罗明瑞代大梁万千黎民、百万将士谢靖国公主!”明瑞太子突然起身,双手抱揖,面对公主深施一礼。

    芷蓉公主急忙起身避让:“太子哥哥切莫如此,芷蓉愧不敢当。”

    “既然,meimei并非心中生惧不能入眠,又是为何事不能安寝?”

    “我……是担心六弟。”

    “小六么……”

    提起六王子,明瑞太子的脸上也不禁闪过一丝温柔,小六的母亲是他母亲云惠皇后的庶妹,在母亲入宫十年后为帮助母亲固宠被云家送进了宫中,因为性情温婉颇得他父皇的喜爱,获封为婉美人,只可惜入宫不到三年就病逝了,只留下当时还不满两岁的六王子明顼,母亲便将他抱到了自己身边养着,因为素日亲近,这个弟弟与他之间倒真如一母同胞的亲兄弟一般。

    第52章 梁国质子

    第二天一大早,rourou就换了四龙九蟒亲王礼服披了银狐大氅往四方馆而去,今天是个难得的好天气,晴朗的天空澄澈得连丝云都看不见,就仿如一块通透的碧青宝石,太阳金灿灿地辉耀其上,反射着遍地雪光照得人眼目生花,只可惜呼啸的北风仍旧冷洌冻人,所以原本看着天气晴好忍不住想骑马的rourou,还是硬被塞进了马车里。

    朕是不大乐意骑马的,又颠又冷,哪有坐在挂了暖炉子的马车里舒服?朕再翻个身,使劲伸展四肢,把身子拉得长长得在细羊羔绒的地毯上扭来扭去蹭痒痒。

    rourou手里拿着上车前万吉递上来的一个信封,里面放着几张写满蝇头小字的薄纸,他一边看手指头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替朕梳毛。等到把手里的几张纸反反复复看得差不多了,rourou就随手把它们扔进了碳炉里,轻薄的竹纸沾火就着,瞬间燃起好大一团火苗,就算立即扣上了炉盖,也掩不掉满车厢里焦焦的纸灰味,朕很是不满地拿爪子揉了揉鼻子,又使劲冲着rourou打了两个喷嚏。

    “知道那个梁国的六王子是来干嘛的了?”朕依旧懒洋洋地躺在地毯上,闭着眼睛由着他拿了小篦子给朕梳毛。

    听到朕问,rourou手下顿了顿,朕不禁微睁眼瞟了他一下,却见他神色间带了点悲悯之色:“他是来做质子的。”

    “质子?”朕疑惑地翻身爬起来,一边抻腰一边奇怪地问:“咱大夏什么时候有扣别国皇子做质子的规矩了?这几百年来好像也没有哪个国家再搞过这事。会来当质子的,哪个不是已经做好成为弃子准备的?留下来除了能当个jian细还能干嘛?还得白送口粮养着。”

    rourou瞟朕一眼,哈哈大笑地拿手指头戳朕脑门,“瞧把你嫌弃的,肯定不会拿你的鱼rou条去养那六王子的,放心吧,啊!”

    “切,这话说得,好像朕连几根鱼rou条都舍不得似的,不过,朕这两天怎么见罐子里头的鱼rou条少了,是不是你偷吃来着?”

    “我哪敢啊。”rourou急忙做出一副惊恐状往后缩了缩。

    “那为什么会少?”

    “要不本殿下帮你数数你每天吃几根?”rourou突然凑过脑袋小小声地建议。

    朕认真考虑了一下后,轻咳一声,“不用了,想来你也不敢随便偷吃朕的鱼rou条条。话说回来,梁国那个质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事先谁也不知道,昨天提交国书的时候才说明白。这两年梁国境内几经水涝和风灾,受灾地区几乎达到梁国国土三分之一,有些饥馑之地已经饿莩遍野,邻里易子而食,经过这些年战乱,梁国国库空虚,常平仓也没有了存粮,他们希望能以六王子为质,交换一千车粮食,约定五年后加倍偿还。”

    “……”朕一时无言,“一千车粮食,口气可真不小,你爹能同意?”

    rourou微蹙眉头,片刻后轻轻点头:“父皇只怕是会同意的。”

    “为什么?”朕这就有点不明白了,虽然灾民确实可怜,但是那毕竟是梁国的事情,大夏这些年可没少打梁国的主意,边界线更是年年推进,骨子里简直恨不得一口就把梁国吞吃入腹才好。如今梁国境内天灾不断,正是趁他病要他命的好机会,为什么反而要借粮给他们,让他们缓过这口气来,若是真让他们彻底缓过这口气,将来指不定要多牺牲多少将士的性命才能重新获得战局的优势。

    “梁国受灾的地区离我们大夏的边境太近了,听说月前已经有灾民冲击关隘,想进入我大夏境内,若是不给粮,灾民为求生计只怕会越来越多地涌进大夏境内,到时候焦头烂额的就不是梁国国主,而是我大夏了。到时候乱民一起,冲击关隘,滋扰边关百姓,倘若再夹带瘟疫入境,就不是区区一点粮食能解决的。更何况,咱们与禹国只怕很快就要有一场大战,对于梁国也只能先以怀柔之策应对了。”

    朕舔舔爪子,“那未免也太便宜梁国了吧,让个皇子在咱们大夏白吃白喝住上四五年,就换回一千车粮食去,怎么想咱们都吃亏得紧。而且万一他们拿这粮草去充军粮,趁着咱们跟禹国对阵的机会从背后捅咱们一刀怎么办?”

    “父皇又不是傻的,你担那么多心干什么,他们漫天起价,咱们也得坐地还钱,哪能他们要什么咱们就给什么,当真给他们喘息之机,定然是要让他们如饮鸠解渴,吃的国力越来越弱才行。而且,若是他们真敢背后捅刀,那本王倒真是要佩服他们的勇气了,难道咱们放在南云关那二十万大军是吃干饭的?但凡他们这刀敢捅过来,那就是天上掉馅饼,送了咱们一个天大的好借口,背信弃义,过河拆桥,无视百姓生死,将我国道义相赠的赈粮充作军粮,这话放出去,你信不信不用咱们动手,梁国境内的灾民就能扒了梁国皇宫的宫墙,到时候南云关二十万大军一出不说踏平梁国,至少再收他们两个道的国土应该是不费吹灰之力的。”

    看着rourou如小狐狸一般的笑容,朕只能感慨,这孩子真是越长大越不得了了,朕的眼界跟他比起来竟然已经有所不如了,到底朕只是皇宫里那一亩三分地的皇帝,而rourou的眼光却已经扩展到了整个天下,还没满十二岁的孩子啊,这帝王心术,已经是用得妥妥当当了!朕看着他,突然想:这样的孩子,不当皇帝可真是可惜了。

    不过,rourou提起南云关大军,语中虽诸多自豪,朕却不禁有点担心。皇后的父亲,魏国公在南云经营了数十年,早在皇帝登基前就一直镇守南云,南云关边军可以说半数以上皆是魏国公家臣。当年老皇帝在帝位争夺中几经沉浮,幸而背后始终有以魏国公为首的一派新贵支持,而南云军这些年更是屡立战功,不断扩大领土范围,魏国公府可谓战功显赫,就像炎威军在北方军系中的地位一样,魏国公府在南军中的地位亦是极之尊崇。

    魏国公虽然两年前因伤病不得不告老返京,却力荐其次子接替其位,老皇帝一直压着没允,只命南云关副将暂代其主将职务,如今也不知道这折子还能压多久。而兵部那边也是盯着这块肥rou蠢蠢欲动,几次尝试派将前去想插手南云关军务,却屡遭排挤,直到如今南云关主将一职仍旧虚置着。

    这样的南云关,一旦朝中局势有变,其动向也是极难琢磨的啊。

    ——

    国使入京都有规定的接待礼仪程序,只是这次梁国太子亲自出马担任国使,又有一位公主和一位皇子随行,这接待的规格自然要提高不少。梁国国使一行昨天就已经到了城外十里的官驿,但一路风尘,总要驻扎修整一下,正式递交国书后才好入城。一大早礼部尚书田彦博就亲自带了礼傧人员前往城门外迎接了,根据礼部官员的估算,大约再有半个多时辰梁国国使一行就能到达四方馆。

    至于rourou,他只需要在他们到达的时候,在四方馆前露个面,说两句客气话,到了晚间,再请他们吃上一顿官宴,这接待事宜就算是基本完成了。再往后,梁国太子他们定是要求见老皇帝的,若是老皇帝有意见见,便会邀请他们到宫里坐坐,若是没兴致理会他们,他们就只能等到宫中大宴时再见了。

    这就是弱国与强国之间的外交,而对于禹国来使,老皇帝必然是不能如此随意的,也因此rourou的任务只限于接待梁国国使。

    rourou瞧瞧时间差不多,就带着礼部相关官员一起前往了四方馆。

    负责安排rourou行程的官员是个十分能干的,几乎是rourou前脚才到四方馆,梁国国使的车驾也就到了四方馆门前。除了需要国使亲手递交的东西外,随行的国礼之类的东西自然是另有车马接引,直接送去国库清点入库了。

    rourou一身银狐皮大氅,高高在上地站在四方馆迎客的高阶上,待到梁国太子带着他一双弟妹走下马车往台阶上行来,他才意思意思地向下走了两级台阶,梁国太子却是自下了车就一直面带微笑,对于rourou略显倨傲的态度仿佛丝毫没有在意,反而有意识地在离着rourou还有两级台阶的地方就站定下来,以着比rourou略低了一两分的高度首先向rourou施礼问候。

    这姿态放得实在是低的不能再低了。

    rourou却是把一个大国皇子姿态做得十足,客气地领了明瑞太子和梁国二公主、六王子进了四方馆。

    朕早已提前趴到了迎客正厅的大梁上,待rourou引着明瑞太子一行进来,分宾主落座后,朕便仔细端详起梁国这几位皇子皇女来。

    朕还记得,梁国罗氏的主君一向偏爱肤白脸小,细骨柔腰的美人,一百多年里,在后宫得宠的女子基本都是这个路数,几乎没有例外。这种特质通过一百多年的血脉传承,也几乎成了梁国皇室子弟的特质,而在看到眼前这几位梁国皇子与公主后,朕不用猜都能确定,即便是迁都到了岭南那样的穷山恶水之中,梁国主君们的口味依然没有什么变化,因为明瑞太子、二公主,包括那个跟rourou差不多大的六王子个个姿容秀美,皮肤细白,便是明瑞太子与六王子也同样身材修长,腰身纤细。

    他们作为梁国国使,既要见rourou自然需服正装。

    梁国织染技艺在诸国间享有盛誉,其中最为名贵与独特的织物便是千丝锦,这种锦缎是用单根的蚕丝织成,锦缎薄如蝉翼,披在身上如轻云罩体,无风亦能飘飞,最能显露风流韵致,向来深得梁国贵族喜爱。但锦缎虽好,织造却极是艰难,据说千尺蚕丝也不过只能织出寸许见方的锦缎来,因此才被命名为千丝锦。而要织出一匹锦缎几乎需要一个技艺纯熟的织娘三年的光阴才能织成,几乎可以说寸锦寸金。

    而现下梁国的这几位皇子、公主无论男女都穿着梁国国服十二领罩千丝锦的迤地长袍,当他们手扶侍者从阶前款款行来时,千丝锦如云霞般随他们身形飘舞,那种如娇花照水、风流缠绵的绮旎味道简直是扑面而来。回想起当年大夏兵临城下,前梁皇帝带着满朝贵族官员仓惶出逃时的模样,朕只觉得那千丝锦再华丽瑰美也透着衰朽的气息。

    其实rourou跟他们着实没什么好谈的,正经的国事自有礼部和阁老们处理,其他的顶多也就是闲聊几句问候一下路上行程是否顺利之类的,因为就算是问候对方的老爹身体是否安好,可能都算是打探他国机密。于是,互相感慨了一下对方的风采过人,简单闲扯了两句有关风土人情的话,约好了晚间接风宴的时间地点后,rourou就抬腿走人了。

    “太子哥哥。”明瑞太子应对完夏国礼部官员刚回到自己院中准备小憩片刻,就见一个纤秀少年从侧廊下走了出来,却见他俊俏小脸已经冻得有些发青,唇色微白,显然已经在外面冻了许久。

    第53章 梁国六王子

    “明顼?外面这么冷,怎么在这儿待着?”明瑞赶紧过去,牵起弟弟的手,只觉得握在手里的那只小手简直已经冻成了冰块。

    明瑞太子不禁皱了眉头,只是他很是了解这个弟弟倔强的脾性,知道说他也没用,只能牵起弟弟的手带着他赶紧进了房间。房间里地龙烧得很旺,一开门一股热气立刻扑面袭来。

    安置了已经快要冻僵的六王子在暖榻上坐下,明瑞太子挥退了进来倒茶的侍女,亲自端过一杯热茶送到六王子手上。待看到六王子慢慢饮下几口热茶,冻得青白的脸色恢复了一点颜色才有些艰难地缓声道:“明顼,我已经探过夏国礼部尚书的口风,借粮的事,他并没有回绝,也就是说这件事大夏是有意应允的,只不过还想借此再多拿捏我们一些,多提些条件罢了。只是,从今往后,你恐怕就要独自一人在这大夏生活,异国他乡,万里迢迢,为兄和母后都不在你身边,你万不可再像方才那样任性,万一病了,可再没有那么多人能照看你了。”

    年轻的六王子听闻此言,指尖一抖,手中茶盏立时发出一阵清脆的当啷磕碰声,明瑞太子赶紧伸手接过弟弟手上的茶盏放过一边,同时捧起六王子被溅出热茶烫红的细白手指,放到唇边轻吹:“怎么这么不小心,哎!你这样的性子,独自留在大夏,可让为兄怎么能够放心呢?”

    “那太子哥哥,你带我回去吧,我害怕,不要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六王子突然起身扑跪到明瑞太子面前,双手紧紧抱住明瑞太子的腿,抽抽噎噎便哭了起来,“太子哥哥,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我来?二哥哥、三哥哥、四哥哥、五哥哥他们为什么不来?这里这么冷,我不喜欢这里。”

    明瑞太子试着想扶他起来,却被他紧紧抱着双腿动弹不得。

    “明顼,快起来,莫再哭了。”

    六王子却是哭得更加凄凉,纤长的睫毛上挂着点点泪珠,如被雨打湿的蝶翼在他苍白俊秀的面容上投下一片沉沉的阴影。

    “明顼,快起来,莫再哭了。”

    六王子却是哭得更加凄凉,纤长的睫毛上挂着点点泪珠,如被雨打湿的蝶翼在他苍白俊秀的面容上投下一片沉沉的阴影。

    “不许哭!起来!”看着跪在脚边哭得几乎上气不接下气的弟弟,明瑞太子终是生了怒气。

    听到一向温言细语,几乎从来没跟人红过脸的兄长突然高声怒斥,明顼的哭声嘎然而止,面上不禁露出既错愕又惊惧的神情,泪眼朦胧地抬脸望向明瑞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