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节
周周不否认，这些话里的确有赌气的成分，但换谁能受得了？ “还有，我今晚会把东西都收拾好，咱们明天就搬外婆家去。如果真遗漏了什么再来取。” 见周周态度坚决，周mama深深叹气，说：“你只要把东西都粗略收拾到两拨，分成要的和不要的就行了，其他的妈来弄，你只管安心上学。” 周周点点头没再说话，吃完饭就进了房间收拾，足足花了三个小时，才把东西分拨打包好，墙上的米老鼠时钟显示的是21点35分，周周又拿出数学错题册看了一遍，在周mama的催促下才睡下。 第二天一大早，周周六点多起的床，发现周mama已经做好早饭，叫上了收废纸的，正打算把她收拾出来不要的书卖了。 吃完早饭洗了碗，小舅舅的汽车已经开到了，上楼帮着周mama搬东西。 周mama之前的东西已经搬去外婆家一大半，现在除了一些生活用品之外，剩下的基本都是周周的东西，一车就装完了，拉上人就往外婆家开。 自从上周六和周周一起去吃了顿饭之后，小舅舅一家和外婆外公已经几天没见到周mama了，今天看见她一身的伤，也非常生气和心疼。 外公拿着拐杖用力敲地板：“有本事让他来我家要钱试试，我不打死他！” “小孩子面前，别乱说话！”外婆看了我和一旁的表弟一眼，扯着外公的衣服瞪着他。 外公还是一脸气嘟嘟，但没有再说话。 表弟罗涛在一旁也并不高兴：“姐，你放心，我们初中不住校，离家近，我会保护姑姑的！” 周mama住到外婆加，工作也调整过了，周周还是比较放心的，但仍然忍不住叮嘱周mama几句，在外婆家吃了午饭之后，才出发去学校。 上了公交车，周周才想起忘记和周mama说换班的事。 一个电话拨过去，周mama立刻要求周周必须换班，寝室的事可以缓一缓。 到了学校，周周收拾好东西之后在小店买一个玉米，就直奔教室看书。 晚饭时间，周周吃了玉米之后，教室里的人越来越多，估摸着吴老师应该在办公室了，周周就离开教室去找。 在办公室的走廊上，周周碰巧看见吴老师提着包走上来，远远就迎了上去：“吴老师，我和我妈说了，我们决定转班。” 吴老师带着周周走进办公室，一个电话叫来五班的赵老师，当面向周周解释了转班的手续等，并表示愿意帮她办手续，但暂时换不了寝室。 周周对寝室并不太在意，反正其他几个人也当她是透明的。 回到教室时，晚自习已经开始，周周要转班的事也早就传开了。 “听说你要去五班了？”见吴老师没有和周周一起回教室，同桌徐梦立刻笑嘻嘻的凑过来：“真心不错呀，戒了漫画和小说，成绩像坐火箭一样！” “你也可以的。”周周知道他只是八卦，笑嘻嘻应了一句，没有在意。 徐梦嘟囔着嘴，似乎觉得这个答案并不满意：“怎么就和之前差别这么大呢？” 周周对他笑笑，没有说话，从抽屉里拿出四班的文综笔记翻看起来，一边看一边用红笔圈出记忆点。 半小时后，吴老师很难得地有事没来晚自习，让别人喊周周去办公室捧来一套语文卷子让大家做了，作文可以不用写，说是她作为六班语文课代表，为大家做的最后一件事。 周周做完卷子还有二十分钟才下晚自习，就开始整理抽屉，准备搬教室。 果然，晚自习铃声响起时，赵老师喘着气来六班，让周周搬着东西跟他走，到五班指了座位给她看：“以后你就坐这里。” 第三排靠窗的座位，虽然有点偏，但算是比较前面的了。 周周惊讶的看着赵老师，就听见他说：“你比较用功，当然不能委屈了你。” 说到底，还是努力和神速的进步在给自己撑腰。 谢过赵老师之后，周周又走了两趟才把东西搬完，回到寝室楼之后，把教师钥匙还给班长，在围过来的班委们的名为祝福实则嫉妒声中回到自己的寝室。 搬教室花了一些时间，周周就没有去夜跑，直接洗了澡躺在床上看书。 很意外地，今天其他五个人都早早就呆在了寝室里，见周周又躺在床上看书，蒋晓萍一脸阴阳怪气地拉着金娟说：“真没想到，咱们这个破寝室出了一只凤凰，尽想着往上飞呢！” “换到五班就成金凤凰了？那一班的那些人呢？我看也，还不都是一些山鸡而已。” “……” 世界上总有一些人，无论别人怎么说怎么做，都觉得不应该比自己好。 对于这样的人，周周根本不在意，她现在一心只想着怎样才能获得好成绩和好前程，怎样给周mama幸福安稳的生活。 一连说了几天，见周周没有一点反映，寝室的几个人自觉没趣，也都慢慢转移了注意力。 而周周换到了五班之后，很快就适应了。 五班的同学至少有一半以上都是比较努力的，算是有一个积极向上的学习氛围，这一点深得周周的喜欢。只是，这些人中许多都是“死读书”，只守着自己的一点学习方法，不愿意分享，深怕被周围的人超过。 周周的笔记一向抄的清楚仔细，包括老师讲卷子也会写的很详细。刚转入五班的没一天，就有几个大胆一些的同学发现来问她借笔记竟然很容易借到，立刻引发一股小热潮，也让周周收获了一些朋友，只不过这两个字的“含金量”就不得而知了。 在每天上课、下课和看书之后，时间过的很快，转眼就到周末。 虽然每天都有通电话，可是星期六上午下课后，周周还是迫不及待地回外婆家看周mama。 还好，脸上和身上的淤青都淡了许多，伤口也开始结痂，只是天气太热，容易出汗，洗澡也很不方便。 周mama调到仓库工作之后轻松了许多，每天按时上下班，只需要干完手中的活就好。周周担心一大家子人的安危，经常会检查外婆家的安全，一旦发现门窗水电等有问题，就找小舅舅来修。 在学校上课的日子里，周周不知不觉间投入了周楠和吴迪的学习小组，和四班的几个班委混熟了，其中还有几个一班到三班的班委，都属于脑子非常灵活，性格也相近的类型，挺好相处。 每天下午下课到晚自习上课前的空档时间里，十几个人组成的学习小组就会自发地到阅览室一起学习，互相借笔记和卷子，讨论不同的题，周周跟着他们学到了许多。 五班的试卷和随堂测验明显比六班多很多，周周尽量做到当日事当日毕，当天的卷子和其中的错题当天就解决掉，争取同样的错题不再犯第二次。 因为卷子占用了很多时间，晚自习大部分都花进去了，剩下的用来看一看数学等只需要记公式和多做练习题的学科刚刚好。其他需要记忆的科目，周周只能用在早自习和晚自习下课的休息时间里，周末的时间也稍稍好安排一些。 “周周，三班的牛老师找周楠谈了，说如果这次月考他能考进六百二十分，下个月就破例让他转到三班去。”说这话的时候，吴迪满脸的担忧。 周周知道吴迪突然找到自己，一定是为这事儿担心，怕和周楠分开，再被三班的女孩子骗去，就笑着说：“他去三班是好事儿啊！人家对你这么好，一定是有什么一手资料第一个就给你了，而且咱们不是还有学习小组嘛，每天都能在一起复习呢！你别着急，等我期末努力一下，一定考到四班来陪你！” ☆、彪悍的警察叔叔 “可是他……” “没有可是，现在的社会，没有几个男生受得了胡乱猜忌的‘林meimei’的，你有时间想这些，还不如多花些时间看书，追到三班去呢！” 吴迪被周周一顿说，忽然觉得自己的确很懦弱，立刻告别去找学习小组中一个比较要好的二班的班委借全套的笔记和试卷了。 周周回到五班，在自己的座位上做了很久，忽然觉得有些恍惚。 她忽然想起，自己对于未来甚至连具体的计划和设想都没有，一重生之后就惦记着努力学习、照顾周mama，但似乎都是在走一步看一步。 稳中求进的确好，但长远一些的目标还是要有的，适时的跳一跳、摘一摘高处的“桃子”，调动学习积极性。 下午下课之后，周周草草吃了晚饭就直奔学校机房，查阅到不少文科非常突出的优秀大学以及相关资料，一一记录下来。 仔细翻阅与衡量之后，周周圈出了其中两所：z大和y大。在她选出来的这些优秀的高校之中，z大无疑是综合排名最高的，可惜离家有点远，在北京，往年的录取成绩都很高，至少需要排进一班的前十名；y大在她心目中排名第二，但是好在离家近，录取成绩低一些，只要能进一班，希望都挺大。 周周觉得，目前的水准想要进一班，简直是痴人说梦。根据自己目前的学习状态权衡利弊之后，她更改了自己学习计划：想尽各种办法弄到一班的各科笔记和试卷，利用周末在家的时间专门搞突击，在学校的时候就以巩固为主，把老师布置的任务和突击所学的知识进行消化和练习。 周末突击的知识点不需要太多，刚开始会比较困难，但经过时间的累计和沉淀之后，这样的效果会比原来的方式更显着。 周周一门心思地想要提高学习成绩，却总有一些事会让她分心——准确的说，是一件事。 时间已经到了九月底，丹桂飘香，中秋佳节月儿圆。 中秋的时间正好在周六，学校特许周五下午就开始放假，周一正常上课，周周照例啃着面包挤公交车回家。 刚到外婆家留下，就听见狗叫的声音非常狂躁，楼上的吵闹声震天响。周周的心忽然像是被中午猛击了似的，重重地疼的慌。 慌忙跑上三楼，就看见外婆家大门开着，里面已经闹翻了天—— “你给我放手，滚出去！” “凭什么我滚？想跟我离婚？先把卖房子的钱拿出来再说！” “啊……” 各种打闹、砸东西和惨叫声中，周周看见一个高大的男人背影正把周mama推倒在地上，不顾身旁周周外公拿着拐杖戳在自己身上，抬手就一巴掌对周mama的脑袋挥过去。 周周立刻就觉得气血上涌，脑袋里一片浆糊，手上的东西立刻丢在一旁，冲进厨房就拿起菜刀，对着男人砍过来：“你再动我妈一下试试！要死一起死！” 男人见状大骇，抬起手边挡边退后，放开了倒在地上的周mama，退到门边吼道：“你个不孝女，要砍死你老子吗？我可是你亲爹！” “老子？我没老子！要钱没有，要命一条，你有本事来拿呀！” 见周周拿着刀真要冲过来，周爸爸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真心的恐慌，他没想到这死丫头玩真的：“是你妈先要和我离婚的！房子属于共同财产，卖了凭什么不给我钱？” “你还好意思提房子？”周周拿刀指着他鼻子骂：“房子是我妈结婚前单位分给她的，她现在卖了也是要给我买房，写我的名字，你有什么资格要钱？” “我不同意离婚！现在房子还没买吧，她卖了房子就有现钱，这钱是婚后拿到的吧？只要离婚手续一天不办，这钱就有我一份！” 说话间，见外婆外公把周mama扶了起来，周爸爸还想绕过周周去踢她两脚，谁知道被转过来拦路的周周挡了一半，身体一歪，踢到了一旁的外公。 外公本来就腿脚不好，虽然这突如其来的一脚已经在转身中xiele一大半的力，但毕竟不是老胳膊老腿能挡得住的，立刻就倒了下来。 见周爸爸这么无赖，周周已经忍无可忍，在他一脚踢中外公正准备收回后退的时候，反手一刀划破了他的手臂，还要继续冲过去砍。 这时，接到邻居悄悄打来电话的小舅舅和罗涛赶了回来，见倒在地上的外公、满手是血的周爸爸和拿着菜刀冲过来的周周，着实吓了一跳。 一眼就看出外公受伤，一旁的邻居立刻大喊说叫了救护车，小舅舅虽然生气，也怕周周想不开砍死了人，毁了自己的前程，只能先拦腰抱住还想砍人的她。 罗涛可没这么好的脾气，一看受了伤的爷爷和姑姑，嘴里喊了句“mlgb”，抬脚就踢上了周爸爸正在后退的pp，冲上去一顿暴打，直到小舅舅见周爸爸开始还手打自己儿子，才把两人扯开。 邻居见打架的阵势越来越大，有人忍不住报了警，警察和救护车几乎同时赶到。 将周mama、外婆和小舅妈跟着救护车送外公去医院，打人的罗涛和拿着菜刀的周周及被打的周爸爸被带到了派出所，小舅舅当然是要跟着两个孩子去的。 警察已经从邻居哪儿了解了一些基本情况，再一一问过几个当事人之后，立刻摸清楚情况，看向周爸爸的眼神也是一脸嫌弃，一点都不同情他一身的伤。 “你们这两个孩子胆子倒是不小，特别是你，好好的一个姑娘家，学人家玩什么刀？伤了人、伤了自己怎么办？” 对于警察叔叔的一顿教育，周周和罗涛不敢反驳，持刀伤人和恶性斗殴都是至少要拘留的，他们到底是学生，被拘留影响太大。 但事出有因，如果再来一次，周周绝对肯定，罗涛和她一样都还是会出手的，他们绝不后悔。 看着低头一脸赌气的姐弟俩，警察叔叔忽然话锋一转，指向在一旁得意冷笑的周爸爸：“你笑个屁！谁让你无缘无故私闯民宅去招惹人家的？还故意打人踢人，人家老爷子钥匙有个三长两短，就算刚才砍死你也是活该！” “是他们欠我的钱……” 见周爸爸要还嘴，警察叔叔很彪悍的一个大脑瓜子拍下去：“你还有理了？他们欠你钱？你怎么不说自己欠了这个丫头和她mama多少？人家的宝贝女儿疼都来不及，你管过一天吗？多好的女人，帮你生女儿养女儿，还没改成跟自己姓呢，你什么不好学，学人家赌博？还好意思打人要钱？一身的贱骨头！钱钱钱，满嘴铜臭味，先想想那老爷子要真被你一脚踢坏了，你拿什么赔人家吧！” “赔他医药费？我还被刀砍伤了，我还被打了一身伤呢，谁来赔我钱？” 警察叔叔越看周爸爸越不爽，抬手又是一巴掌：“你脑子被门夹了吗？好意思翻帐呢？你这点伤和人家老爷子那一脚比，捞不到钱你还得倒贴！告诉你，就你现在这状况，先在拘留所待半个月，让家里其他人送点钱去医院再说吧！否则等人家起诉你了，可绝不只是这一点了！” “你怎么不拘留那两个？”见警察叔叔又要抬手打自己，周爸爸立刻躲到一边怒吼：“警察还动不动打人，我要告你！” “你们看见我打人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