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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吃顿饭。”为了打消汤执的疑虑,防止被拒绝,徐升解释,“没别的意思。” “也不会很频繁。”徐升还补充。 他停在汤执租的房子楼下,等待汤执回答,有一阵子,徐升觉得汤执准备答应他了,但是最后改变了主意。于是徐升的简单期望也落空了。 汤执说“再说吧”,以及“再见”,然后他们下了车,徐升帮汤执把箱子拿下来,汤执就走了。 走进楼道,汤执不敢上楼。 他阻止自己想所有和徐升有关的事,在楼梯下面最暗的角落,有湿气和海潮味的斜角,背贴着墙壁的瓷砖站着。 汤执甚至不想抽烟,打算上楼后吃粒止痛片。 他的头和嗓子都疼得快裂开了,剧烈的、求而不得的痛苦从心脏底部攀爬到大脑,一路释放腐蚀性的毒液,痛苦伤害了汤执,溶解了汤执用来面对外界的护卫铠甲。 他失去了用来保护自己的外壳,永远都不会再有了。 汤执用手心遮住了眼睛。 “徐升,”他想,“徐升。” 徐升。徐升。 第62章 在汤执专心的陪伴下,席曼香迅速适应了告别十多年的现代社会。 她首先学会了用手机支付,每天买菜做饭,接着爱上了在楼下的绿化小公园散步,手机里多出许多联系人,互相交换折扣情报,还可以报出同小区数名婴儿的名字了。 席曼香对汤执辞职的事感到不解,明里暗里探听了好几次,汤执便哄骗她说,自己早有学业规划,之前的工作是为了申请学校和攒钱,席曼香并不懂这些,懵懂地接受了汤执的解释。 席曼香喜欢看电视,尤其爱看新闻。 天气转冷时,汤执在新闻台看见徐氏的消息,还是连续几集的特辑。 集团少东徐瑾被带走调查,集团名下最大的贸易公司因亏空巨大,被强制重组。 董事长徐鹤甫震怒,扬言大义灭亲,却被记者曝光已将半数资产转移出境。 看到第三期特辑,主持人播报徐氏股价暴跌时,汤执左思右想,给江言发了信息。 汤执委婉地询问江言最近的事有没有影响徐升,过了半个多小时,江言没回复他,徐升的信息倒是来了。 徐升说“没事”,还加了句怪里怪气的“谢谢你的关心”。 汤执收到后,坐在沙发上发了很久的呆。 他与意愿作对,抗拒回忆从前开心过的片段,努力地不去想徐升给过他的扭捏的关怀。 不回顾只有他知道的徐升隐秘的失落,也忘记徐升在痛苦和彷徨时向他索求的拥抱,以及看不见未来的意乱情迷,和有时限的亲密。 幸运的是汤执仍然极为擅长接受现实。 他像接受自己不会再找到企鹅玩具一样,顺利地接受了徐升会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拥有无尽幸福的事实。 徐升会结婚生子,功成名就。 而汤执与他之间的通道是偶然出现的鸿运,已经并不存在了。 席曼香开始频频看他,汤执放下了手机。 汤执确信自己是开心的,每天没有时刻会他难过,因为他陪伴mama时,mama也在陪伴他。 汤执有充分的理由,认为自己同样获得了幸福。 汤执再次见到徐升,是由于一次突发事件。 这天席曼香决定庆祝自己出狱六十天纪念日,一大早就出门买菜了。 汤执听见她的关门声,醒了过来,洗漱后,走到餐桌旁,一边吃她准备的早餐,一边读晨报。 滨港晨报的金融版头条出现了徐鹤甫的名字。 汤执起先翻到了后几版,而后又往回翻,粗略阅读了头条文章。 全文简述徐鹤甫被董事会票选解除职位的过程,而后分析了徐鹤甫在集团持股屡次被分散的大致时间点和原因。 汤执在全文的最后看到了徐升的名字。文章的集团董事会成员中列有徐升,但并未对他进行详述。 汤执放下报纸,喝了一口温热的牛奶,放在一旁手机震动起来。 他看了一眼,来电人“徐总”。 徐升给他打了两个月来的第一次电话。 他放下杯子,手忙脚乱地接起来,听见了徐升十分严肃的声音:“徐可渝凌晨三点从医院跑出来了。” “……”汤执怔住了。 “偷了值班护士的一千多块现金,出医院后换了几次车。” “她知道我在哪吗?”汤执问他。 徐升短暂地沉默了,而后对汤执说:“我不清楚。” “江言已经带人在找,”他又说,“没找到她之前,你和你的母亲都不要出门。” 汤执愣了愣,有些迟疑地告诉徐升:“可是我mama出门买菜了。” “她一直在医院,不会知道我住在哪吧。”汤执不确定地推测, 徐升静了静,说:“不一定。”然后突然决定:“我现在来你那里。” 汤执连“不用了”都来不及说,徐升就挂了电话。 汤执坐在位置上,呆了几秒钟,站起来,走到阳台,看小区几栋楼中心的绿化花园。 细小的晨光打在树和水池上,散步的人不多,零零散散有几个。 汤执的心跳很慢地鼓动起来,好像有一个小小的绒毛球,正在他的心脏上轻柔地移动,绒毛摩擦着、安抚他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