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节
一部分体温还没有降到二十度出头的人，因为一些原因和那些体温虽然降低但体质还没彻底改变的人们共同生活在一起，那些相对正常的人此时见到这一幕都不由得心中胆颤、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 有一部分人还以为自己的同伴在玩张口接雪的游戏，也尝试着张口接了一会儿雪，然而却并没有什么感觉，收起模仿的蠢像再去拉扯自家同伴的时候才发现不对…… 如上一次一样，等卫轩回过神来的时候，天空中飘荡的雪已经彻底失去了踪影。不过此时的他依旧仰着头，看向那灰蒙蒙的天空，许久才长长吐出一口白雾。 视线从天空转回到自己面前那刚刚被自己喷出的白雾上，他的体温虽然下降了，不过体内好歹还有口热乎气，在冬天呼出的空气当然还是雾气。 一低头，头上、脸上堆着的积雪“哗啦”一下子落了下来，有些还十分缺德地顺着卫轩的领子钻了进去。哪怕是不太怕冷的他也被这么一冰弄的全身一震颤抖，从原地跳起来。再然后……他肩膀上的、衣服上的雪也纷纷落了下来。 一旁的杜航见到卫轩跳起，也转头看向他，他头上、脸上的积雪同样纷纷落下。 两人弄干净身上的积雪，卫轩左右观察了一下，发现自家丧尸小弟们并没有如之前似地站得满小区都是，于是想小弟宿舍楼方向走了几步，一转弯就发现它们正一个个或从窗子、门洞中探出头来，或站在那栋楼下。 小弟们很显然才刚刚“吃饱”，正准备回楼里继续宅着——卫轩说过，下雪的时候别在外面呆着。然而现在见到能动弹的卫轩走过来，于是一个个散发出兴奋的气息摇摇晃晃向他和杜航所在的方向走来。 “下雪啦、下雪啦……” “扫雪、扫雪、扫雪……” 小弟们的语言量依旧匮乏，几个字几个字地往外蹦。不过以前的它们是用脑波“说”，卫轩听得头痛。现在却用嘴巴吼，卫轩听得耳朵痒。 掏掏耳朵，卫轩再度抬头确认一下天色，现在应该是下怪雪后第二天的下午，正好可以开工干活！ “行吧，将之前布置过塑料布的怪雪都收集起来。”卫轩环视一圈众多兴冲冲等待活儿干的丧尸小弟们，对它们宣布道。 家里的丧尸小弟们的饭量在缓慢地增长着，不过好在现在就算没来得及将那些雪水蒸馏成雪花、它们也会自己去装怪雪雪水的房间自己找“食物”吃。只是天气热的时候它们是用喝的，而现在是冬天，那些怪雪雪水融化又冻成冰块后，它们饿了的时候就自己跑到存放雪水的房间，用它们的怪力拍碎一块冰，然后直接抓起一块塞进口中…… 如此简单直接又暴力的方法在卫轩第一次看到的时候眼皮直抽抽，不过孩子们能自食其力，总算能让他这个老妈子省些事。 如今的他一般不用去顾及小弟们平时吃些什么，只要将雪水放到统一的那栋楼里就好。他平时熬煮的怪雪一方面是自己需要吃的，另一方面则是准备在外出的时候、给丧尸小弟们随身携带的。 所以今天他只要带着小弟们如平时似地尽量多收一些怪雪回去就好，反正他家现在的容器数量不少。 再度得到工作机会的丧尸小弟们兴高采烈就差奔走相告地涌出楼来，就连一宅宅一年、都可以不出大门一步的男男丧尸也晃荡出来了，卫轩不确定他们是不是因为在房间里呆烦了才出来转悠？反正免费送上门来的苦力不要白不要。 带着各种锅碗瓢盆，丧尸小弟们兴高采烈地晃荡着，开战它们抓紧抢收任务——必须抢收！怪雪可不是普通的雪，即使是冬天它们也会在雪停后的第二天瞬间融化，他们得在这之前尽量多地弄回自家丧尸们的口粮。 幸好，现在的怪雪每年都会下四次，每季下一次，而卫轩他们每次收集到怪雪用到下一次下的时候都有剩余。卫轩现在决定将多余出来的这些都熬成雪花存起来，他总觉得这种怪雪是莫名出现的，要是将来万一有一天不再下雪了呢？手里没有雪花存货的话……天知道丧尸们到时候要吃什么才能补充能量？ 卫轩目前并不明白丧尸们的存在形式、也不清楚丧尸们需要多久补充一次能量、补充一次能量后能维持多长时间的行动与消耗？不然等将来万一所有的活人都变成了他这样的丧尸又或半丧尸、而怪雪又不下了的话，那没雪花吃也没有人rou吃的丧尸们要吃什么？ 至少以他如今的经验，吃变异动物的rou吃到肚子那么大，也不过只花了一晚上的时间就被他消化的差不多。 那样的话，变异动物就算体积变得再大几倍，恐怕也禁不起人们的每天吃吃吃吧？ 想到这里，卫轩便更加努力起来。他一开始只是按照平时的习惯尽量将自家小区和附近几片小区建筑物屋顶上铺满了塑料布、用来隔离普通的雪和怪雪，只准备收集这些就应该差不多。 但在收集完这些之外，见家中还剩下不少完好无损的盆盆罐罐，卫轩便决定加大收集范围。 原来卫轩一直觉得普通的雪和怪雪堆叠在一起会无法辨别出两者的区别，可那是他作为普通人类的时候，现在成为丧尸后，他只要略微问一问就能分辨出一捧雪中怪雪大致有多厚，只要取下上面那层不就好了？ 更加上帮自己处理积雪的可都是丧尸！它们怎么可能认不出来？ “唉，早知道它们能辨别出来的话，以前我就让它们直接这么弄了，不然冬天这一回的收获反而比平时还少些。”卫轩无不遗憾地感慨一声，顺便再在心底默默感慨，他之前长睡的时候丧尸小弟们虽然也在收集怪雪雪水，但因为这群家伙将所有的容器都拿来存水，反而挤占了不少盆盆罐罐，导致怪雪之后它们虽然在收集，但数量也就够它们日常消耗的。 在醒来后虽然还有些存货，但略微用用就没存货了。 “还是回头再找点盆盆罐罐回来吧。”给丧尸小弟们下令、见它们乖乖按照自己的吩咐尽量将上层的怪雪收集进容器中，卫轩心情指数上升了一个等级，顺口低声嘀咕一句。 杜航在他的身边闻言后点头：“找。” 卫轩转头看向他：“现在不去，回头大家一起出去。”让丧尸小弟们天天窝在家中也不太好，他得定期找点事情带队出门转转，不然时间久了都得憋出毛病来。 有时候人就是这样的一种生物，自己懒、宅、不爱出门没问题，但却见不得别人这样。如今卫轩就处于这种状态，他平时宅起来可以一个星期不出房间门，然而发现自家丧尸小弟如此热爱工作后反而萌发出了带着它们多出门的兴致。 当然，这种“多出门”也是相对于卫轩本人的生活习惯来说，一般来说，一个月他能带着他家小弟出去转悠个三五天应该就差不多了吧？ 心中盘算了一下下次出门的大致时间与外出要搜集些什么东西回来，卫轩便兴致高昂地加入到小弟们的行列中，一起收拾起那些积雪。 依旧是忙碌了足足二十四小时整，当卫轩发现面前的积雪瞬间“矮”下去一截、且还将下层的积雪溶出一个个细密碎小的洞来时才反应过来——已经过了整整一天了啊。 直起身子来，锤锤其实并不觉得有多酸痛的腰，卫轩长叹一声抬起头来看向周围：“收获应该还不错吧？” 见到面前的积雪一下子少了一截，正在忙碌的丧尸小弟们也都呆呆地停止了手下的工作。它们的智慧虽然似乎增长了不少可是却最多只是懵懂孩童的状态，一时没弄清到底发生了什么——尽管这个情景以前已经发生过好几次。 “收工啦！带着盆回家啦！”见不远处的小弟们似乎都在发呆，卫轩只能高声提醒它们。 “回家啦、回家啦、回家啦……”丧尸小弟们意识到今天的任务已经结束了，众小弟再度兴奋异常地重复着统一的口号，提着水桶、抱着盆盆罐罐，摇摇摆摆走向自家小区的方向。 第233章 挖坑不管埋 春天来了，冬天还会远吗？ 不不不，在如今卫轩所面对的这个冰雪刚刚消融的时刻，他应该说的是：冬天已经过去了，外出的日子还会远吗？ 春暖花开虽然还算不上，可此时的天地间那层原本覆盖着的、厚厚的一层冰雪却真真确确已经消融得只剩下一些角落处的残雪。 卫轩原本预计外出找些东西回来的计划在考虑过种种因素后，最终还是决定干脆等到冰雪彻底融化后再带着小弟们外出。当然，在这里面自然环境的因素固然占了一定比例，更大的原因却是因为前阵子的卫轩无意间翻出一个游戏玩入了迷，这才导致他的行程一直往后错啊错，直到最近彻底打出白金奖杯才欣然决定暂时休息一下，外出换换脑子。 整理了一下要带出去的东西，从小区中钦点了三十个随行的丧尸小弟，嘱咐剩下的丧尸小弟们照看好家，卫轩这才施施然地走出小区，准备先去治疗男所在的那栋科技大厦看看。 在那之后，他还准备一面沿途搜索各种型号、好用的水桶水盆塑料箱子，顺便再在城里转悠一圈，去那些他曾经发放过大礼包的基地转一转，确认那些东西有没有被人拿走？ 毕竟，那可是他难得发一次善心、亲自带队将东西送过去的，真心希望那些人能拿到那些东西，让那些物资起到应有的作用。 再次确认全体成员都跟上后，卫轩不急不慢地与杜航一起带队在队伍的最前方走着，向着科技大厦所在的方向边走边逛。 然而，等他刚走出几条街口的时候，却发现似乎哪里有点不对？ “……那是什么？”卫轩看着路边不远处的一处位置，那里原本应该是种着树的地方，附近还有树木腐败后的残骸。 在末世到来后，路上虽然因为树木的腐败、地震导致树木倒塌后形成一些坑洞，可那洞也不会太深太大啊？ 所以，现在那个情况到底是怎么回事？？ 卫轩带着一脑袋疑问，心底莫名闪过以前曾经在地裂附近看到过的巨大又诡异的截肢，小心肝惴惴地向那里一步步地挨近着。 一步、又一步，好容易挨到那里后探头一张望，卫轩整个人都目瞪口呆起来：“这是什么情况？？” 深深的土坑中，有着一丧尸正站在里面晃来晃去。 看看那个坑洞，卫轩又似想起什么似地连忙直起身子踮脚向四下打量起来，随后黑着脸又奔赴下一个树坑。 一个、又一个，有的是原本的树坑，有的是地裂后沥青地面掀起的裂痕，离开他居住的地方越远，地上的坑洞数量就越多。 等卫轩在附近的街道转了几圈后他才无奈地确认——这座城市已经被丧尸们挖了个七零八落。 如果说一开始的他还没弄明白丧尸为什么会到处挖坑的话，在看到不止一个丧尸从坑中抓起一把泥土塞入口中时他也大约猜出原因——似乎自己在冬天的时候曾经告诉小女孩丧尸，说能在地里面挖出怪雪来？？ 老天！莫非因为自己的一句话，这些丧尸将来就要将地球给挖穿吗？？ 因为这个意外之“喜”，卫轩只觉得自己一个头变成两个大。他不确定这件事是不是真的因为自己才变得如此诡异，更一时没能想出解决的办法。 但因此，他默默决定这次的外出要在外面多转悠一阵子——他得确定这件事是不是个案？还是真的整个城市的丧尸都在挖坑！！ 不说其他，如果所有的丧尸都发动起来开始满城挖坑的话，等将来自己出门时说不定城市中就再没有能让人顺顺当当走路的地方了…… 卫轩心怀着不安与忐忑，一面走一面观察，等他一直走到科技大厦的时候才不得不悲伤的承认——他恐怕真的将要面对一个真·千疮百孔的城市了。 也难怪他刚刚从自家小区中出来的时候觉得附近丧尸数量稀薄得很，不知道那些丧尸是不是都跑到别的地方去挖坑然后蹲在里面不肯出来了？ 等等，为什么自家附近的散养丧尸都会去别的地方挖坑？ 心中转悠着这些疑问，卫轩留下小弟们候在附近一栋建筑中，任凭杜航将他一路抱上治疗男的家中，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才愕然地发现自己面前出现了一张幽怨脸…… “你、你、你怎么了？”卫轩退后一步才确认站在自己面前的正是治疗男无误，还以为他是因为自己自从去年上门过就再没有来找过他、所以对方才摆出这么一副表情来，卫轩心虚地问了一声。 治疗男表情依旧无比幽怨，就仿佛被人刚刚甩了似的，控诉地指着下方对卫轩声讨：“那群丧尸太讨厌了！！” “啊？”见对方说的不是自己，卫轩先是松了一口气，随后又升起疑问，“谁？讨厌？” “丧尸！丧尸！那些在外面乱晃的丧尸！！”治疗男就差跺脚咬手绢的继续向斜下方指去。 卫轩恍惚了一下才确定他说的应该是楼下街道上四处乱晃的丧尸们，于是再次小心翼翼地问他：“它们怎么你了？”莫非那些丧尸跑到楼里来了？毕竟最近的丧尸行动力都变得比较强悍，说不定有一些行动力变强的丧尸们忽然想要住在建筑物中，结果看中了这栋t市最高的商厦？ 治疗男继续一脸哀怨：“它们到处挖坑！！我都掉进去好多次了！！” 卫轩先是一脸呆滞，过了一会儿才醒悟，然后再度心虚几分小心翼翼地问他：“你……什么时候出去的？为什么会掉到坑里？” 外面的街道上变成什么鬼模样，他来时的一路上已经涨过见识，那满地的坑洞堪比蚂蚁洞！要是有人没注意掉下去的话……真心会吃个大亏。 而且，这货不是和自己差不多宅吗？不，他自从变成丧尸后应该比自己还要宅得多！ 治疗男显然不知道卫轩的心声，但他说出来的话依旧有够让卫轩吐血。 “不是你说的我们平时都要吃饭吗？然后我就出去挖坑找雪花啊，还没下雪的时候还好，可等下雪之后我再出去……”说着，治疗男一脸苦逼表情，“我在雪地上走得好好的，然后就一下子掉进坑里去了！！” 卫轩默默无言地看着他。 治疗男继续咆哮：“我掉到下面时一开始还以为是自己记错路了，可旁边却爬起一个丧尸！！它还瞪我！！那坑里好多积雪、我费了好半天才上去，可走了没多久又掉下去了！！” 卫轩继续保持沉默，听着治疗男列数他在大雪停之前每一次掉进雪坑里的经历然后还特别有兴致地把每一次掉进去的时候遇到过什么样的丧尸也都一一记录到日记本、并在上面图文并茂描述的详细经历给卫轩进行一次口述…… 其实卫轩很想对他说，他的那些日记本在来这里前都已经被卫轩塞进随行小弟的背包中、回去后可以慢慢欣赏。然而做贼心虚的卫轩却没敢开口…… 他能怎么说？他能告诉治疗男：将挖坑找雪花这件事告诉丧尸们的也是他卫轩？ “你说，它们这是想干什么？是不是在给它们自己挖坟？” 治疗男的最后总结让卫轩被自己的口水呛到，捂着嘴巴疯狂地咳嗽起来，好半天才缓过气来，用有些幽怨的眼神瞪着治疗男，却只看到一张依旧幽怨外加疑惑的脸。 好吧，治疗男说这话肯定是出自真心的。不过丧尸给自己挖坟神马得…… 卫轩想起自己刚刚在外面街道上看到的情形，那些丧尸们中有储存粮食概念的数量并不多，所以它们往往只会在觉得饿了的时候才会去挖坑吃里面的雪花。 这也就导致了——一旦冰雪融化、又或者下雨的话，遇水即溶的怪雪会再次融化成水、向更加深层的泥土中流动，过上一段时间才会再次沉淀、结晶。 这一点在平时的时候就是如此，但当这些深层土壤被丧尸们挖出来的话，一旦下雪，那么它们原本挖出来的坑洞中的雪花就会全都融化，丧尸们想要吃到雪花就要再往更深处挖掘，时间一久……它们绝逼会把地球挖穿！！ 想到这一可怕的可能性，卫轩只觉得自己头皮有些发炸，不行，这件事他不能再装作不知道视而不见，必须得找到解决的方法！再这么下去，天知道会出现什么情况？ 不说其他，只说如果其他地方的人发现t市中的丧尸都集体没了踪影、因此想要进入市区的话…… 那时候丧尸们如果都躲在距离地面几十米甚至上百米的深坑中，那些人什么都不用做，直接弄来泥土等东西将那些坑洞封死就能解决这一大隐患！到时候无论是卫轩还是卫轩家的那些丧尸，都会直接暴露在外界幸存者们的面前！ 想到这一点，卫轩的表情再度变得沉重起来，他忽然抬手，拍拍一脸纠结不满的治疗男：“放心吧，这件事很快就能解决的。” 可惜他知道丧尸们如此挖洞的时间还是有点晚，不然如果能赶在上一场怪雪飘落之前的话，这件事根本就不会这么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