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节
这边赖尚荣有此番境遇,贾赦自是不知。因老岳父寿辰六十大寿临近,贾赦倒是发愁给老岳丈备什么样的寿礼。东西是看了一件又一件,可就是没有中意的,这让贾赦更是发愁。 因贾瑚之事、府中之事,都颇受老泰山出手相助,贾赦自己自然是记在心头。可是平日里大献殷勤也是不好,太过惹眼,好容易等到这大日子,贾赦自然是要备份厚礼。倒是去贾母处讨了意见,哪知贾母反而劝自己不要太过执着。这礼物贵重自然是好,但更重要的是要走心去。让人能感受到你送礼人的一份心意是最好不过了。这道理贾赦如何能不明白,若只是如此自己反倒是觉得说不过去了。 苦寻数日,终于找到这么几样物件,贾赦瞧着倒是心满意足。一件是卫铄卫夫人用过的青玉石砚;一件是有了百年的洒金福寿古墨;再配上一套紫毫湖笔,这文房四宝就只缺一样了。自然贾赦不会送一刀宣纸,去凑这笔墨纸砚。贾赦倒是想好,因老泰山酷爱书法,其自己的字在当朝也是求的人众多。故而这在寻一件上好的字画最为合适。 只可惜上次寻来的衡山居士的那幅字送与了彭泺去,如今应是再寻一副比那幅字还要强的送与老泰山的才行。可这话说来简单,但寻起来实在是难啊。 作者有话要说: 贾赦:我有种不详的预感。 巧克力锅巴:答对了!加十分! 贾赦:这谁在说话?难道预感是真的?我找不到合适的字画了么? 巧克力锅巴:……天真的人儿呦,寻不到字画能算什么不详啊,你也太低估你的不详的预感了吧。 贾赦:我宁愿低估。 第一百零四回 104 这一日,王夫人早早候在仪门, 因老太太与自己提及这亲眷间应多走动走动, 前几日便下了帖子, 请自己娘家兄弟家眷来府中坐坐,叙叙旧, 赏赏花。 这段时间难得老太太对自己和颜悦色。如此甚好,这两三年自己行事越发不入老太太眼去,如今这大房又深得老太太眷顾, 如此下去若是分了家自己一房还不知会落得如何下场去。况且原先自己并未看出这贾母是有如此手腕能耐的, 只觉得其嫁妆丰厚罢了。这几年再瞧才知老太太不是等闲之辈, 赚钱的花招竟如此之多,不出手便罢了, 一出手, 那样不是收益颇丰。若是总不入其眼去, 不是白白将摇钱树推到大房那边去了?如此一想, 王夫人更是想与贾母更多亲近亲近。 见了自己的嫂子与弟妹,王夫人连忙笑着迎了去, 又忙命人与贾母送了信去。嫂子领着自家女儿, 小名唤做鸾儿, 这鸾儿与元春同岁, 瞧着却有些娇弱, 见了王夫人小声叫了声“姑母”便缩到母亲身后去了,而弟妹的女儿还不足一岁,依旧由奶妈抱着。 王夫人笑道:“我看这鸾儿越发标致了。”伸手摸了摸女孩头去, 又瞧了瞧凤哥,轻轻戳了下小脸道:“这凤丫头一晃都这么大了,这眉眼像极了弟妹,将来定也是个美人。” “meimei谬赞了,今日怎么不见元春?” “大姐儿早早就去了老太太处请安,老太太让我在此迎jiejiemeimei,且别站在这里了,怕是要让老太太要久等了。”说完忙将众人往贾母处引。 史菲儿自是知道她们今日来,一早就等着了。这书中王熙凤出场可是颇费笔墨。如今虽说见得早了些,史菲儿还是满心期待。 况且若是见了王熙凤再用那镜子照一照,看看是否会出现判词,如此一来也可当个佐证。毕竟元春的旧判词虽然变了,可后两句却看不清楚。不知这王熙凤的会不会有什么变化。 众人给贾母问了安又送了表礼,史菲儿也自然回了礼,瞧着眼前这两个小姑娘,史菲儿很是上心。这大一点的倒是显出几分娇弱之气,倒是没有小的精神。小的应尚不会走路,奶娘抱在怀里,不过倒是脸上带笑,双眸明亮,精气神十足。 史菲儿拉过站在自己身边的元春:“怎么见了meimei就只顾看了,还不去行礼?”贾元春脸上红红,从两个meimei脸上收回视线,跑到两位夫人面前施一礼脆生生叫到:“大舅母、二舅母,元春来请安啦。” “快免了免了,许久不见,大姐儿出落的越发可人了。” “谢舅母夸奖。”元春转头看向和自己一般大的鸾儿道:“鸾儿meimei好久不见。” 这话说的众人都乐了,这元春落生后还没出过府去,这鸾儿又是第一次登府。哪里见过面去?史菲儿乐道:“你且说说你几时见过你这鸾儿meimei?” 元春小嘴一撅,将鸾儿手一牵道:“梦里见过呀。梦里鸾儿meimei与我可好了。” 此话一出,众人更乐,史菲儿道:“如此最好,你引着鸾儿meimei去花园转转看看,今日难得你有个伴好好玩玩去。不过,你可别欺负meimei。” 元春一听笑道:“好容易来个meimei,怎么舍得欺负去。不过老太太能不能让元春抱抱小meimei再走,我还没抱过小meimei呢。” 众人听了又是一乐,王夫人连忙道:“meimei尚小,你哪里抱的住。你且带鸾儿meimei去玩吧。”元春听了有些不太情愿,歪头犹豫道:“那让我摸一下meimei行不?我还从没见过这么小的宝宝呢。” 二舅母掩嘴笑着让奶娘将凤哥抱得低些。贾元春凑上去仔细看了看,伸手摸了摸凤哥的小手,接着快速在凤哥脸上啄了一口,凤哥也是个胆大的,被元春亲了反而咯咯笑得更起劲了。 元春趁了心,这才笑嘻嘻说道:“这个meimei真惹人喜爱。元春带鸾儿meimei去花园逛逛。”说罢朝众人行礼拉着鸾儿出了屋去,这丫鬟奶妈跟在后面不提。 “把这凤哥给我抱抱。”史菲儿开口。不管怎样先得将孩子抱过来再找理由去照镜子。这凤哥倒是个不认生的,一听贾母说要抱,连忙张开双手笑咪咪瞧着贾母。 史菲儿将人接过,心里倒是得意。这回我可是抱过王熙凤的人了!要是能回现世,这该是多好的吹牛资本!十二钗我都抱过!当然现在也只是想想,自己当做一乐。 “这凤哥也生的甚好。你们王家各个都是美人胚子。”史菲儿抱着凤哥道。 “老太太谬赞了。” 史菲儿让这凤哥坐在自己腿上,奶娘一旁站着自然也不好伸手抱回。史菲儿当然不会让其此时将其抱回,镜子还没照呢。 “听二太太说你们一家择日就要启程回金陵祖籍去。”史菲儿开口问道。 “回老太太。正是如此,如今家母年事已高,本想着将老人家也接来京中,怎奈老人家不愿,如今我们在京中也是待了些时日,也是要回去了。”这小王氏说的倒是清楚,若不是之前对着王子胜略有耳闻,史菲儿还真信了。 “果然也是个孝顺的。”史菲儿佯装点头。 “琏哥哥,你也来给老太太请安啦!”元春瞧见贾琏道:“你可快去,屋里有个meimei可是可爱。” 贾琏瞧了瞧元春又瞅了瞅站着元春身边的小姑娘,问道:“这位是?” “是我鸾儿meimei。”元春答得倒快,“如今我也是有meimei的人了。琏哥哥你羡慕吧。”不过说罢元春便将鸾儿拽到身后:“这个meimei可是我的,你可不许打她的主意去。” 贾琏听了笑道:“不敢不敢,你带着鸾儿meimei自去逛逛,我且去瞧瞧那个meimei去。” 听贾琏如此说,元春自是开心,又道:“那个meimei很是可爱,小脸又滑又软又嫩,琏哥哥你快去瞧瞧吧。” 贾琏刚听元春说老太太哪里有外客,倒是不太想去了,怕自己去了不便。可是听元春补充这么一句,反倒勾起了兴致。这能让元春形容又滑又软又嫩小脸能是怎样的?反正也要去给老太太问安,昨日老太太也没派人说今日晚些去,不如先去瞧上一眼再说。 如今贾琏也还尚幼,还不到分席而坐的年龄。史菲儿想了想又生了想看看这贾琏见熙凤是怎样一番情景,索性也没跟贾琏提及晚些请安之事。若是两人有缘见一面也无妨。 待贾琏进了屋,给老太太与众人行了礼,便瞅见贾母怀中抱着的入粉团一般的小孩子。贾琏瞧着倒是觉着没什么特别,这元春小时候不也是如此?或许是因为这元春总想着当jiejie去,好容易见到个meimei就喜得不行。 史菲儿见贾琏盯着凤哥一个劲瞧问道:“怎么?你不会也说这个meimei是你见过的吧?” 贾琏连忙摇头道:“因大meimei说老太太这里来了客,我过来是专门给老太太与夫人们问安来了。”贾琏向来嘴甜,又说了几句吉利话逗得众人又乐一场。 “你也是个会说的。”史菲儿笑道,“今日有客也不多留你,你先自去吧。”贾琏应了,又忍不住扭头多瞧了那小娃几眼,说来也巧,那小娃此时也瞪大眼睛瞧着贾琏,还冲贾琏伸了伸手似乎要抱。 小王氏笑道:“估摸着这凤哥将琏哥当成自己哥哥了。”众人听了哈哈一笑,贾琏拜别诸位自去,才出了院子就瞧见自己母亲往老太太处来,忙冲自家母亲道:“老太太屋里有客。” 张夫人笑道:“我自是知道的,若不是有事,早就来陪着了。你自去便是,不用管我。今日老爷回府早,小心他又问你千字文背的如何?” 贾琏做了个鬼脸,“如今瑚哥哥不在家中,老爷天天催我念书。儿子一日要念五六个时辰去,现如今一听要念书,我这头都麻了。” “你这浑话说与我也就罢了。若是让老爷知晓,小心你的皮去。我也是告诫你一番。认打还是认罚,你自己盘算。”说罢,张夫人也不与贾琏多言,转身往贾母处去。 待张夫人进了屋,一屋子的气氛倒是有几分乖乖的。毕竟今日都是王夫人的亲戚,如今老夫人向着大房,几人也是心中有数。今日去了府上,这位大太太又来的格外迟,这大小王氏心中便更生了几分不满来。 史菲儿瞧着众人表情对张夫人道:“难得你今日还过来了。不是说让你先去料理这纳贡之事么。” “老太太说的是,纳贡一事已经打理好了,今日是贵客来,我自然也要来见见的。”张夫人瞧着贾母怀中的凤哥道:“果然标致,怨不得刚才琏儿还与我提起呢!且让我也抱抱沾沾福气,何时我能有如此一个女儿就好了。” 张夫人刚伸出手作势要抱,结果史菲儿就觉得自己胸腹一股暖流顺流而下。再一低头,这凤哥尿在自己身上了! 第一百零五回 105 没人会想到凤哥会来上这么一出。不但史菲儿愣了,张王二夫人呆了, 大小王氏傻了, 那凤哥的奶妈更是吓得不行, 忙跪倒在地连连求饶。 史菲儿见众人如此紧张,哈哈一笑道:“不满周岁的娃娃, 何必在意。”史菲儿将这凤哥一揽,“凤丫头随我去换身干净的衣裳再来,大太太二太太你们陪陪客, 我们去去就来。”说罢带着凤哥自往内室去了, 凤哥不知自己闯祸, 倒是依旧呵呵笑个不停。 见贾母如此豁达为有丝毫不悦,这大小王氏才略略放了些心。只是做客而来, 哪里带了更换衣服, 虽说这凤哥年幼但每次有了情况也会唤奶妈, 今日是被贾母抱着瞧的人又多, 些许是因如此才有了此遭。奶妈一旁站着着急,小声说道:“今日未给姐儿带替换的衣服去。” 王夫人听见, 忙道:“这不碍的, 元春小衣服到有不少, 不少还是一时兴起多做的。取两件给凤哥先救救急, 还望弟妹别嫌弃便好。” “jiejie多虑了, 这小儿家的衣服穿过的都带福气。如今元春出落的如此好,就舍几件衣服给凤哥添福吧。”小王氏立刻接着道。 王夫人忙命人去取了衣服,给老太太那边送去。 蝴蝶琥珀陪老太太进了屋, 忙取出一身新衣。史菲儿命其在打些热水来,擦洗一番。让众人出了屋子。史菲儿此番开了心,点了点凤哥小鼻头道:“就知道你是个聪明的,竟与我寻了如此好的机会,我看看你的命数运势如何。”言毕,急急从那绣囊中取出风月宝鉴镜来。 王熙凤见贾母呼地就变出一把镜子来,更是奇的不行,眼睛亮晶晶的,挥着小手欢喜地不行,咿呀呀地想要。史菲儿自然不会将镜子给王熙凤,只是将镜子凑道凤哥跟前,再往里瞧。 咦,这是怎么回事?怎么镜中只有王熙凤的笑颜。这镜子就和普通的镜子丝毫没了区别。史菲儿有点傻眼,怎么会这样! 史菲儿将镜子拿回擦了擦,难道是超过此数不显示了?忽然想起每次用这镜子都会唤上秦可人三声,是不是因为这次没唤的缘故?史菲儿忙对着镜子连唤了三声秦可人。此番镜子到是有了些变化,不再清澈,但见镜中云雾密布,史菲儿一喜,这才是正常表现嘛。看来刚才,这镜子用起来还要念对咒语才行啊。 此番急匆匆再将镜子凑到王熙凤跟前,史菲儿凑脸往前一瞧,更傻眼了,原本乌图图的镜面依旧变得清晰无比,镜中的小丫头笑得更喜了。 怎么会这样?史菲儿不得其解,难道自己想错了?将镜子又拿到自己跟前,这镜面又变得不再清晰鉴人,一会就又云雾密集,稍后依旧是那首“人生坎坷心正平”的诗句,如此看来这镜子没问题啊。 史菲儿瞧着依旧乐呵呵的凤哥,心里犯了嘀咕,难道是自己搞错了?这个凤哥不是王熙凤?可是按照推断来讲应该是她啊。可若是她为何元春能瞧出来,这王熙凤却不能?仍不死心地又试了几次,结果却依旧一样。 史菲儿还没思量出缘由,这蝴蝶已经将热水打了来。史菲儿只得将镜子收了,擦洗一番,将衣服换了。此时奶妈又送了小衣服来给凤哥,也是洗一番换上。 这回真是失策了,被尿了一身还没看见命判,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史菲儿想个不停。自己寻思半晌猜想是因为这王熙凤年幼,故而这判词才没出现。元春的判词不也只有一半么?可元春却能瞧见之前的判词去,这王熙凤怎么连原判词都不见?此事颇为奇怪。可如今这十二钗又去哪里去寻,李守中还不与府中相熟,根本不可能将李纨带来与自己瞧瞧,而余下的还未出世。况且过不了多久这王子胜携家眷返回金陵,想再见这王熙凤也是难了。 史菲儿难免有几分丧气,不过转念一想,这判词没有也未必是坏事,那太虚幻境里都是些薄命司、痴情司、结怨司之类的。听着就没好命的,这样的判词不要也罢。 往这个方向一想,史菲儿又有些不安,这元春还有两句判词,出现这两句虽然还不错,可谁知道后面两句会是什么?这命数究竟是改得更好还是更糟,目前又看不出! 本以为可以提前窥见天机,哪知道到最后却平白给自己添了新愁。这结局提前知道了是否就是好事?此事也没个定论。史菲儿定了定心神,暂将此事放在一旁。这事情想不明白,自己若是一门心思苦思,怕最后也是钻了牛角尖去,不如放放再想。 再瞧重新穿戴一新的凤哥,脸上依旧是笑盈盈的,一身红衣趁着小人儿更是可爱。史菲儿将其抱在怀中,摸着其小脸道:“如此一装扮越□□亮了,将来也定是个有福的。” 一旁的奶妈连忙赔笑,此时不敢再劳烦贾母忙将凤哥抱起。众人见了贾母和凤哥出来,忙起身相迎。众人又说笑一番,此时元春领着鸾儿从花园逛回来,瞧见凤哥一身新衣,笑道:“这身衣服更是衬得meimei漂亮了。” 小王氏笑道:“舅母替凤哥谢谢jiejie了。” 元春瞧了瞧牵着的鸾儿,“我鸾儿meimei若是穿杏红应也不错。想起去年年下老太太给元春做了两身杏红色的衣服,花色样式都好,元春好喜欢,穿了一套,太太将另一套送给鸾儿meimei好不好?” 小孩子心思简单,想不了许多去。元春就是见凤哥有了新衣以为老太太赏了新衣,而鸾儿meimei没有,就出言来讨了,可她哪知其中缘故去。 大王氏一听乐了:“元春这jiejie对meimei是甚好。事事都想着meimei去。” 王夫人听言也笑道:“也就是你是个鬼精灵。我倒是给你两位meimei备了几套新衣料子去。”言毕看向自己嫂子道:“若是嫂子不嫌弃就拿去吧。” “瞧meimei说的,怎么会嫌弃了去。本就是添福的,喜还喜不得呢。”言罢招招手将鸾儿唤道身边:“快去谢谢姑母!”鸾儿听言朝王夫人行礼。 “这女儿就是好啊。”一旁的张夫人笑道,瞧瞧这三位一人揽着一闺女心生羡慕,“不知我何时能有这福分去。” “大太太是个有福气的,将来应是个儿女双全的。” “就是就是。” 众人又说了会儿闲话,贾母又留众人吃饭,吃完去园子转了一圈,这才散了。未过半月,这王子胜携家眷返回金陵,王熙凤也自然跟着去了。这也是后话。 自此史菲儿倒也熄了用这风月宝鉴窥天机的心思。一来是因为此番未见王熙凤的命判,二来这命运岂是定数?不知为何不知何事就会影响了去,若是见了不合心意,再平添些堵去,这看了也不如不看。即便看了也如猜谜一般还要打半天哑谜,也没个答案,也不知自己猜度的对是不对。况且自己这么些年信奉的都是凡事靠自己,今日看不了这命判也无碍,自己就不信了,还改不了去。 这荣国府一众暂且不提,且说这荣郎被买了去,每日养在宅院内,衣食倒是无忧,但却被圈着连院门外却没再出过。每日定时有人盯着唱曲,学些礼仪,另外就是学些侍奉的法子,旁的事倒是没有,倒是比在南风馆清闲。 赖尚荣待在这房子闷得都要烦死了,可也没有办法。这院门是外面挂锁的,根本无法,就连每日采办也都是进出落锁,生怕其跑了去。赖尚荣盯了几日,却未找着能出门的法子。 这人一闲想得便多,赖尚荣越想越恨贾府。本来自己是养尊处优的公子哥儿,出入有人服侍,转眼间却家破人亡。这还不算完,后脚又被卖到烟花柳巷去,整日被打骂学着唱曲,好容易熬出头,却又被买来此处,也不知会被怎么发落。自己今日都是拜贾赦所赐,若是有朝一日,定要将其扒皮抽筋、挫骨扬灰才能解心头之恨。 这一日赖尚荣坐在屋中,却来了人,拿着一身新衣往桌上一搁道:“今日王爷请贵客,你且仔细陪着,不可有半分闪失。” 听了这话,赖尚荣悬了多日的心倒是放下些。乖乖将衣服换好,又将头发重新梳了,收拾停当随人出了院子。出院乘了马车,赖尚荣想揭开窗帘朝外瞧,刚伸手,便被人喝住。赖尚荣也是无奈只得端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