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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小光瞪大眼睛盯着贺安翼,十分小心翼翼地迈着小碎步跑到居北身边,还自以为很小声地嘀咕道,“表哥,安翼好像被你吓到了,从开始就有点不正常。” 清清楚楚听了一耳朵的贺安翼非常满意地看了一眼陈小光,这么自然又不做作的理由,简直堪称完美地掩盖了他刚刚涉嫌占居北便宜的行为。 于是,不正常的贺安翼决定就坡下驴,‘心有余悸’地看了眼居北,转过身就朝车的方向拔腿狂奔。 真是日了个狗了,尴尬的一秒都不想多呆,就当作自己被居北刚刚的血腥作为吓到了吧。 反正吓坏了的他不管做什么都是符合常理的。 可等他拉开驾驶座的车门,斜旁突然伸出一只手摁住了门把,这回实打实吓了贺安翼一跳,腿一抖差点没摔地上去。 衣领被人揪住,温暖的手指蹭到了他后脖的皮肤,居北的声音从他身后发出,“小光,你来开车。” 陈小光\气喘吁吁地迈着小细腿往这边跑过来,“知道了,这就来!” 贺安翼还处在居北什么时候跟上来的惊吓之中,就被男人拽着领子拉到了后排座位上。 关上车门后,居北就没再抓着他,松开的右手自然放在腿上,他是个左撇子,刚刚却是用右手抓着贺安翼的,因为他的左手上遍布血液和……口水。 是的,他被秦槐那个老混账疯狂猥.亵过的部位就是左手,居北皱了眉盯着它,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办好,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上哪找有水的地方去洗手? 用纸擦?抱歉,末世的纸巾十分珍贵,上厕所都不够用,怎么可能浪费在擦手上! 陈小光的异能?那得再等好久了,此时的少年累得都快踩不住油门了,再动用异能估计能猝死当场。 好在陈小光的车技很稳,并没有出现什么车毁人亡事故。 贺安翼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好说歹说地从绿豆豆那儿要来了一包湿巾,冷不丁就递到了居北面前。 青年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地接了过去,抽出一张纸巾将自己的左手仔仔细细擦拭了个遍,最后擦得皮肤都红得快出血了,居北的脸色才好转了些,将脏污的湿巾往窗外一扔,终于放松地向后靠在了座位上,那双狭长的丹凤眼疲劳地闭着,并不浓密的睫毛纤长而根根分明,在脸颊上投出扇形的虚影。 这是贺安翼第一次看到居北露出如此轻松的神态,这个常日里总是绷着一张脸的性感男人,此时却安静的如同神话故事中的睡美人。 贺安翼像是被眼前的美好给感染到了,便学他一样将身体放松了靠在座位上。 随着车子的高速行驶,阳光不断从车窗外挤进来,如水般在车厢里静静流淌。两排的树木快速倒退,光与影的交相变幻投射在车顶,成为贺安翼在无趣的旅途中,唯一可以追逐的乐趣。 “吓到你,我很抱歉。”闭着眼睛的居北突然出声打破了这份宁静,他的嗓音因为缺水而显得干涩。 贺安翼闻言坐正了身体,“没事,我只是没想到……” “没想到我是这样的人吧?”居北好像是笑了,嘴角微微上扬了一下,下一秒又立马压了下去,“其实我也想不到,只是那样的行为,太让我恼火。” 这大概是这么久以来,他说得最长的一段话。 贺安翼看到居北皱起的眉头,心里有些失落,嘴里却顺着他的话同仇敌忾起来,“的确,秦槐真是一个让人恶心的家伙!” 居北这回没接他的话,皱着的眉心却舒展了一些,大概是因为贺安翼说到了他的心坎上。 卧槽居北不会是个恐同者吧?! 贺安翼的心情一下子变得激荡不安,他心里委屈到不行,却不想眼睁睁看着这块让人垂涎的鲜rou还没来得及被他尝进嘴里就要飞走。于是只好压着心酸试探道,“gay都是这样吗?让人反感又恶心。” 说完这句话,贺安翼的整颗心都提了起来,屏住呼吸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的脸,以求不放过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 居北将幽深黑沉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像是陷入了认真的思考之中。 良久,那张薄厚适中的嘴唇才蠕动着吐出一个单音字,“恩。” 贺安翼提起的一口气差点没呛出去,好不容易压住喉间的痒意,双眼含着血泪只得往肚子里淌。 正打算结束这场并不惊心动魄的暗恋时,又听居北补充了一句,“所以我恨不得杀了自己。” 卧了个大曹,这句话,信息量略大啊!! 贺安翼开始疯狂地戳绿豆豆,‘豆豆哥,是我想的那样吗,居北他,他他他他他他……是、是同?’ 绿豆豆含泪点了点头,十分沉痛地将自己的腰弯到了非比寻常的程度,‘请注意,前方一大盆狗血即将浇下!’ ‘来吧,我受得住。’贺安翼深吸一口气,做出一副如临大敌的表情。 绿豆豆却没立马开讲,因为它之前把剧情本丢到垃圾桶里了,此时正忙着从回收站的一堆数据中筛选重要信息呢。 另一边居北的情绪也不稳定,呼吸少见的粗重了许多,他侧过身背对着贺安翼,一副不愿意再多谈的模样。 贺安翼瞟了他一眼,到底是心疼居北,从小空间里抓出两颗费列罗,倾过身放在了他的左手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