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7节
第1085章 “尽孝” 另一边傅三老爷与三夫人也进行了一场与傅二老爷夫妇差不多的对话,兴奋、喜幸、八卦、好奇之余,亦都认为靖南侯夫人这会儿不定正怎生的心痛rou痛。 然而这会儿正在清心堂侍疾的靖南侯夫人,却并不若傅二老爷夫妇和傅三老爷夫妇想象的那样为靖南侯分出去的那六成家产rou痛心更痛,反正这么多年下来,她的“嫁妆”早已翻了数倍,便是公中的财 产少了,她也绝对委屈不了自己的儿孙们。 何况那些散出去的家产,一旦将来五皇子上了位,势必会加倍还回来的,如今就当是她把她儿孙们的银子借出去,银子生银子了,什么大不了的! 再说了,不还有老不死的嫁妆吗,傅御既不是她亲生的,自然她的嫁妆便只能是侯爷的,将来也只会是她儿子们的。 靖南侯夫人反而满心都是痛快与如释重负。 痛快的是原来傅御竟不是靖南侯太夫人生的,不怪日常她总觉得靖南侯太夫人和贤妃的行为与态度都怪怪的,可要说具体怪在哪里,她又说不上来,如今总算明白他们几个原来一直都在狗咬狗了,那 这会儿傅御势必不好受,傅御不好受,又怎么会不弄得许夷光跟着不好受? 只要他们不好受,她就痛快了。 还有老不死的,向来不是都牛心古怪得很吗,原来是因为当年曾被自己的男人弃如敝履,还不得不一直把仇人的儿子当自己的儿子养,如今更是落得瘫痪在床,口不能言,身不能动的下场,她这些年 钝刀子割rou般受了她那么多气,受了那么多的屈辱,如今总算能好生回敬一二了! 如释重负的,则是傅御与许夷光以后再不会与他们同住一个屋檐下,甚至,他们还会远远的离开京城,那此生自己那个不争气的儿子想再见到许夷光的机会,自然也是微乎其微了,只要见不到人了, 时间一长,还有什么不能忘的?这世上谁离了谁,又会活不下去? 那她这么久以来的心病,也总算可以了了,就是代氏至今也没能怀上身孕,得再敲打敲打她,再不行就真得让她给通房们停药了…… “夫人,太夫人的药来了。”贴身丫鬟之一雁容的声音忽然在耳边响起,打断了靖南侯夫人的思绪。 她回过神来,就见雁容手里正端着一碗直冒热气的药。 靖南侯夫人因笑道:“药既来了,便趁热服侍太夫人吃啊,太医不是说了,药都得趁热喝,药效才最好吗?” 雁容忙笑应了“是”,就要上前服侍靖南侯太夫人吃药。 赵mama忽然跑了进来,赔笑向靖南侯夫人道:“大夫人,奴婢服侍太夫人惯了的,还是让奴婢来服侍她老人家吃药吧,就不有劳雁容姑娘了。” 靖南侯夫人闻言,拿帕子掖了掖嘴角,笑道:“太医不是说了,熬药才是最不能马虎的吗,赵mama自来老成能干,不然也不能得母亲信任器重这么多年了,这熬药的任务,除了你,我可交给谁都不放心 ,所以你还是回去守着药路子,这服侍母亲喝药的事,就交给我吧,我虽不大会服侍人,不还有雁容帮衬吗?赵mama只管安心忙自己的去。” “可是……”赵mama还待再说,却见靖南侯夫人虽一直对着自己在笑,那笑却压根儿未抵达眼底,想着如今就连太夫人都是她砧板上的rou了,何况自己一个下人?就更是想怎么捏,就怎么捏了。 只得应了一句:“那就有劳大夫人了,奴婢先告退。”屈膝行礼,退了出去。 靖南侯夫人这才冷哼一声,与雁容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喂太夫人喝药呢,再耽搁下去,药可就凉了。” 雁容忙应了“是”,上前服侍起靖南侯太夫人吃药来,说是“服侍”,实则却是灌,药又烫得紧,每一口都灼得靖南侯太夫人口腔和喉管生疼,却又吐不了,更动弹不得,等好容易把一碗药都“吃”完了, 她已恨得眼睛都红了,看向靖南侯夫人的目光简直能喷出火来。 靖南侯夫人却是视若无睹,只低笑道:“母亲一定很难受很愤怒吧?可惜太医说了,就算华佗在世,您也再说不了话,再动不了,只能这样躺着捱日子了,所以,您以后最好对我态度好一点,听话一点,不然,要不了两日,您的嘴巴和喉咙,可就得全部烫坏了,到时候难受的还不是您自个儿吗?……您想说侯爷还在,这府里还轮不到我一手遮天是吗?您自己的儿子,还是惟一的儿子,您自己还不了解么,若不是您现下死了会耽误他的事,他巴不得您现在就死,甚至不吝亲自动手,您说轮不轮得到我一手遮天?我不但能一手遮天,我还能因为不辞辛苦,亲力亲为的给您侍疾,让府内府外所有人都敬重佩 服,赞不绝口呢!” 靖南侯太夫人已快要气死了。 奈何口不能言,只能愤怒的自喉咙间发出一阵“嗬嗬嗬嗬……”的声音,还因为扯动了口腔内壁被烫伤的地方,立时一阵火辣辣的痛,心下就更怒了,这个贱人,她就知道她一直都对她怀恨在心,果然如 今她才一病,就敢这样对她,等她好了,一定不会放过她! 傅御自不知道靖南侯府不到一日,便分好了家的事,他只当靖南侯是说说而已,就算真有那个心,也必定不会这么快。 还是次日傅焕来永安伯府求见,还一并带了靖南侯分给他的那四成家产的清单来,请他过目,他才知道了。 “……四叔,山西的马场和乌临山的铁矿,二叔三叔都不知道,所以父亲没有分他们一份儿,改为了以其他的产业来补偿他们,但四叔却是知道的,所以父亲说不能委屈了您。只是前路未定,马场与铁矿于咱们侯府来说,必须保持完整,便惟有也以其他的产业来补偿您了,这几间店铺都位于正阳大街上,每一间每年光租金,都能有一千多两,另外还有五万两银票,父亲说相较于马场和铁矿来说,这补 偿是少了些,但现下他也只能做到这一步了,若将来宽裕了,定会再补偿四叔的,还请四叔一并过目笑纳。”傅焕说着,又拿出一个黑漆描金的匣子来,双手奉到了傅御面前。 见他仍是迟迟都不接,只得将匣子一并放到了他手边的桌子上,与方才他奉上的清单,放到了一块儿。 第1086章 不受 傅御却是看也不看那清单与匣子,只淡声道:“我说了侯府的产业我一文都不会要的,自然就会说到做到,你还是把东西都带走吧,我还有事,就不多留你了。” 说完起身大步往外走去。 “四叔请留步!”急得傅焕忙三步并做两步拦住了他,道:“四叔,父亲说了,这本就是您应得的,怎么能说不要就不要?就算您如今恼着父亲与祖母,就算如今大家都再回不到从前了,血脉到底割不断 ,父亲也真是一片好意,还请四叔就收下吧。父亲可还说了,我若是不能让四叔收下,也不必回去了,求四叔就再疼我这一回吧。” 傅御看了一眼傅焕,道:“你是你父亲的长子,侯府的世子,怎么可能办不好这么一件小事,你父亲便不让你回去了?他是吓唬你的,你只管回去便是,东西也记得一并带上,可千万别不小心遗忘遗漏 了。” “可是办不好父亲交代的事,我也没法儿向父亲交代啊。”傅焕急道,“四叔,您就收下吧,这本来也是您应得的,您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该为四婶和两位弟弟考虑才是,虽说银子多有银子多的活法儿 ,银子少也有银子少的活法儿,可能活得好,又何必要委屈自己,您委屈自己便罢了,难道也舍得委屈四婶和两位弟弟吗?” 傅御淡淡道:“委屈不委屈的,端看各人怎么想,有些人定要日日都锦衣玉食,众星捧月才觉得不委屈,有些人却粗茶淡饭,只要一家人能相伴相守,便觉得很满足了,我很庆幸,你四婶是后者。你还 有什么话吗?” 傅焕让傅御这淡淡的一看,无形中就觉得有一股压力扑面而来,让他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才好了,不由暗暗骂自己没用,明明就只比四叔小一岁……如今该说两岁了,可两岁算什么?二人身高也是差 不多,可为什么每次面对四叔,撇开叔侄的名分,他依然觉得自己要矮一头似的呢? 大抵是四叔的气场太强大,气势也太迫人吧,到底是上过战场,也当了这么几年天子近臣,位高权重的人,那种上位者的气势,已快要成为与生俱来的本能了。 傅焕胡思乱想着,又听得傅御道:“你既没话了,就带着东西回去吧,以后也别再来了,我和你四婶即日便要出一趟远门,你来了也见不到我们,反而只会给我岳父岳母添麻烦,实在犯不着多此一举。 对了,给你父亲带一句话,两个月后我回京来,就要去任上了,请他抓紧点儿。” 说完再不给傅焕说话和阻拦自己的机会,绕过他便大步去了,很快便消失在了他的视线范围以内。 傅焕回过神来追到厅外后,见实在追不上了,到底是在别人家里,到处乱跑也太失礼了,只得无声的叹一口气,折回了厅里去,慢慢收拾起桌上的清单来。 清单很长,足足列了好几页,都是靖南侯府收益最好的店铺、庄子或是其他产业,所以傅御这四成家产,说是四成,其实远不止四成。 可惜四叔根本不动心,也不领情啊……傅焕收拾着,又是无声一叹,怎么就任事情发展到了这个地步呢?祖母上了年纪的人,又有心结,时不时的犯糊涂也就罢了,宫里娘娘虽身居高位,说到底也只是 一个女人,还是个眼光格局都有限的深宫女人,犯糊涂亦是可以原谅。 父亲却是年富力强,精明强干,怎么也跟着犯起糊涂来,竟一再的纵容默许祖母和姑母对四婶婶不利呢? 别人家想法设法也要培养助力,甚至不惜一切代价,他们家倒好,那么大一个助力,还死心塌地,却硬要往外推,到底怎么想的,二十几年下来,便是块儿石头,也该捂热了,祖母怎么偏就放不下, 生生把一副好牌,打成了如今这样不尴不尬的样子,一致对外不好么? 若不是自己的祖母,他说不出好话来! 傅御这一与侯府划清界限,靖南侯立时觉着无人可用了,不是真正无人可用,而是觉着大事秘事还是得自家人,用着才更安心,所以不得不把事情都告诉了傅焕,总归长子也是二十好几的人了,又是 请封了的世子,早该参与决策家族的大事了。 是以傅焕如今该知道的,都已知道了,这才会有这么多的感慨。 感慨完,东西也收拾好了,傅焕不由发起愁来。 事情没有办好,他待会儿回去该怎么见父亲呢?要他说,四叔根本就不是那样的人,哪怕与自家再回不到从前了,也断不可能倒戈相向,父亲实在犯不着着急上火,同样的,把这样一个重情重义的人 都逼到了如今这个地步,也足见祖母姑母还有父亲,到底有多过分! 不过父亲的顾虑也不是没有道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虽然少了四叔,自家和五殿下未必就成不了事了,可四叔一旦要坏他们的事,也是极容易的,自然要尽可能的让他高兴,一直生不出坏他们事 的心才是。 傅焕难得体会到了那种送不出去厚礼,不是庆幸松气,反而忐忑难安的心情了…… 彼时傅御已回了听雨轩,见许夷光靠在榻上,正由小芍给绞头发,因问道:“敏敏,你洗头发了?孩子们呢?” 许夷光见他回来了,笑道:“孩子们暂时送去娘那里了,他们在,我可洗不了头……不是你说晚间洗头发,怕干不透就睡觉,会头痛,让我改为白天洗吗?我听话吧?” 傅御笑起来:“是挺听话的,回头奖励你一个八宝项圈儿。”一面说,一面上前接过小芍手里的帕子,亲自给她绞起头发来。 许夷光满脸的享受,待小芍退下后,方问傅御:“大爷找你什么事儿呢?” 听说靖南侯太夫人瘫痪了,不会是想让她回去给靖南侯太夫人治病吧? 她可不愿意,再怎么告诉自己“医者父母心”也不愿意! 傅御默了默,方道:“他来送侯爷分给我们的财产清单的,侯爷昨儿便召起族老见证,宣布了分产不分家,除了祭田和永业田,二老爷三老爷是一人一成,他和我是四成,为了‘补偿’我,给我的四成产业都是最好的不说,还另外给了我几间正阳大街的旺铺和五万现银,说是补偿马场与铁矿的。” 第1087章 东风 “哇,那不是好大一笔财产,至少也得有几十万两之数呢?”许夷光就故意捂住了胸口,“你别说了,再说下去,我可就要后悔,指不定还要逼着你立时去把大爷给追上,把东西都给拿回来了。” 傅御知道她是故意的,笑道:“你如今后悔也迟了,我话都说绝了,可拿不回来了……不过,你怎么知道我没要的?” 许夷光白他:“你我还不了解吗,既说出口的话,就一定会做到,哎,算了,还是自己努力挣银子吧,自己挣的花着心里才踏实。对了,车行的人不是说今儿送马车来吗,怎么还没来?咱们大后日可就 要出发了,还得改装马车,收拾行囊装车,可别误会咱们出行的吉时才是。” 却是二人已定了大后日便出发离京,去辽东给媛夫人上香了,一来怕后边儿天气越来越热,燿哥儿燃哥儿小人儿家的受不了,二来也是许夷光迫切的想给傅御换一下心情,他再遮掩得好,心里的压抑 与煎熬,又怎么可能真瞒得过她这个枕边人? 自然不宜再多留在京城触景伤情。 且靖南侯太夫人既瘫痪了,她又是大夫,只怕迟早侯府的人还是会求到她头上来,让她回去给靖南侯太夫人治病的,她既回去了,离傅御也回去的日子还短吗?等傅御看到了病榻之上的靖南侯太夫人 ,不心软也得心软了,不是又给他们伤害他的机会了吗? 许夷光绝不会再允许那样的事情发生了! 傅御道:“应该快了吧,若是午膳后还没送到,我就打发人去催。至于改装马车的事,敏敏你也别担心,自有我和丁卯辛寅呢,你只列好要带的东西的清单,带着人早早把行囊收拾好也就是了,咱们大 人还罢了,缺什么现买来凑合着用几日也没事儿,孩子们却还这么小,吃穿住行样样都凑合不得,务必要什么东西都多多的备好了,有备无患才是。” 许夷光点头:“你放心吧,我心里都有数,断不会有遗漏的。倒是你,上峰同意你的告假了吗,你打算什么时候去交接呢?一告假便这么长的时间,哪个上峰得乐意?偏又不能直接请辞。” 傅御唇角一哂,“那就是侯爷的事了,他自会想办法替我圆过去的,敏敏你就别cao心了。” 夫妻两个正说着,小芍的声音自外面传来:“将军,车行的人送马车来了,丁大哥等着您去亲自过目。” 许夷光不由笑起来:“这才真是说曹cao曹cao到呢,那你快去吧。” 傅御应了,给她将头发绞得差不多干后,方去了外院。 傅焕一路打马回到靖南侯府后,便径自去了靖南侯外院的书房复命,在进门直面上靖南侯之前,都还在想,要怎样说,才能说父亲少生气一点?只怕不容易,父亲这两日人前还勉强持得后,人后却时 时都跟吃了炸药似的,听说凉茶更是当饭吃…… 靖南侯却是一看儿子的脸色,便知道事情没能办成,不过这原本也在他的意料之中,便只是问道:“这么大一份家产,少说也要值三四十万两,你四叔就真一点都不动心吗?还是他其实动心了,只不过 没能让你看出来?” 傅焕没想到父亲会这般的心平气和,恭声道:“回父亲,四叔看起来,的确一点不像是……动心的样子,想来他自己私产也颇丰吧?毕竟谁都知道,打仗是最有油水的。” 心里再次摇头,明明不需要像如今这般被动的,愣是一步步给作到了这个局面,偏又必须得劳神费力的补救,怨得了谁呢? 靖南侯沉声道:“就算打仗再有油水,他也不可能有几十万两的私产,怎么可能丝毫都不动心?八成是在欲擒故纵,你明儿再去,除了见你四叔,连你四婶一并求见,再设法儿把话传到永安伯夫人耳朵 里去,我就不信一个能不动心,还能个个儿都不动心,总会找到突破口的!” 傅焕闻言,为难道:“可是父亲,四叔说了,他和四婶不日就要离京出一趟远门,让我不必再去了,还、还让我带一句话给您,他回来就要去任上了,请您抓紧点儿时间……” 靖南侯脸色瞬间越发的难看,片刻方恨声道:“他以为副总兵参将的缺跟大白菜似的,多得很,想补哪里就补哪里呢?还是当兵部和内阁是我开的,我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金吾卫也是说撂挑子就撂 挑子,根本不管留下了怎样的烂摊子给我,我又要怎样劳神费力才能给他圆过去,还有脸说什么仍是盼着我们好的,他就是这样盼着我们好的!” 傅焕见靖南侯气成这样,不敢说话,却又不能不说,只得小声道:“父亲息怒,要我说,师叔这段时间不在也好,咱们可以安心把精力都用在宫里和联络朝臣上,只要我们趁这段时间将五殿下推上了太 子之位,等四叔回京后,要什么缺现弄不来的?现下太急于求成,反倒容易让人敲出破绽,且事有轻重缓急……” 话没说完,靖南侯已怒斥道:“你知道什么!如今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哪还有什么轻重缓急,根本就是事事都紧急,事事都不能掉以轻心!你也是二十好几的人了,却连这点远见和危机都没有,交给你 一点小事也是办不好,到底养你何用,还杵着干什么,还不离了我这里,等着我请你呢!” 骂得傅焕战战兢兢的退下后,余怒未消的想了想儿子的话,又觉得还是有几分道理。 他们已经做了这么久的前期准备了,如今差的,不过就是一股东风而已,现下东风指不定也有了,为什么不快刀斩乱麻的尝试一次呢?只要成了,一切困局可就迎刃而解了! 不过兹事体大,没有万无一失的把握之前,还是不宜轻举妄动,不然可就非成即死,再没有重来的机会了,那代价就太大了…… “来人!” 靖南侯想着,叫了自己的心腹进来,沉声问道:“宫里娘娘还没传消息出来吗?算着时间,也该有消息出来了,快再去瞧瞧,还没有就设法催催,快去!” 第1088章 魂飞魄散 彼时贤妃的永和宫里,除了方皇后的凤仪宫,从不踏出任何一个妃嫔宫里,同样也是除了方皇后,见了哪个妃嫔都从不低头,一副趾高气昂样子的许宓正青白着脸,满头的汗,浑身抖得筛糠一般。 却仍色厉内荏的强撑着:“贤妃娘娘才说的话,嫔妾真的一个字也听不懂,想来皇上也定不会轻信了娘娘对嫔妾的污蔑。嫔妾还要赶着去服侍皇上,就不多陪贤妃娘娘,先行告退了。” 说完起身就要走。 坐在上首主位上的贤妃见状,倒是始终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道:“本宫有没有污蔑你,你自己心里有数,本宫又犯得着污蔑你吗?倒是你,以为只要你咬死了不承认,你曾经做过的就可以当作没发作 过,当作压根儿没存在过了?你觉得世上能有这样的事吗?” 漫不经心的看了看自己华美精致的新护甲,又笑道:“至于皇上信不信,那就不是你能决定,而只能由证据来决定了,你既说一个字也听不懂本宫说的,那本宫也只好把人都送到皇上面前,请皇上圣裁 了。” 许宓见贤妃一副已拿捏住了她七寸,任她如何蹦跶,都休想再蹦出她手心的胸有成竹的样子,浑身就抖得更厉害了,既是气的,更是怕的。 本来她虽因上次的事,连日来都恨贤妃恨得牙痒痒,只当是她们姑嫂联起手来在耍她,却也知道,眼下她就算再得宠,也是奈何不了贤妃的,到底贤妃已在后宫经营了二十年,就算如今年老色衰君恩 已断,那也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还有那般强势的娘家和已经成年的儿子,岂是她想撼动就能撼动的? 至少也得等她位份再高一些,也有了一定自己的实力,甚至怀上了龙胎后,才敢真正与贤妃叫板。 何况她更恨的,也不是贤妃,而是许夷光,她首先要对付,要让其不好过的,也是许夷光。 是以连日来许宓的精力都放在了如何给许夷光添堵,让许夷光不好过上,为此还与孙奎大闹了一场,逼得孙奎不得不替她打发人跑了一趟许家,如她之愿,就是这会儿想起孙奎当时铁青的脸,许宓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