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节
才低笑着又开了口:“我回自己家里,有什么可准备的?” 胡mama在一旁也笑道:“家里什么都是现成的,要准备起来也快,夫人只管安心与将军说话儿,旁的事都交给我吧。” 说完便冲早已眼观鼻鼻观心低下了头去的众服侍之人道:“你们都跟我下去吧。” 又冲两个乳母道:“你们也抱了哥儿去东厢房里玩儿,等将军更衣梳洗过了,再过去陪哥儿们也不迟。” 三言两语间,便已带着满屋子的人鱼贯退了出去,让屋里只剩下夫妻两个人。 许夷光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自己忘情了,这会儿众服侍之人心里还不定怎生笑话儿她呢,不由红了脸,要自傅御怀里出来:“真是没脸死了,我方才怎么就、怎么就……也太不庄重了,呀……” 还没懊恼完,身体忽然就腾了空,然后是一阵天旋地转。 等终于醒过神来,人已让傅御给抱到炕上,压在了身下,手也顺势探进了她的衣襟里。 冰凉的触感让许夷光猛地一激灵,忙嗔道:“你干什么呢,大白天的,大家只怕也还没走远……而且你的手好冰……”一面按住了傅御还要作怪的手。说话间,他的手已经热了起来,许夷光也已适应了他的温度,酥麻的感觉便立时从背脊末梢传上来,很快传遍了四肢百骸,声音也不自觉软了起来,娇媚了起来:“你就知道欺负我,这么久不回来,好容易 今儿回来了,却是连问我一句‘好不好’都懒怠,直接就开始欺负我……咝,你轻点儿……” 傅御手下不停,上面也已轻咬住了她的耳垂,满意的见她战栗起来后,方喘气笑道:“这就算欺负了?我还没开始呢,那待会儿真正的欺负来了,你不是得哭得嗓子都哑了?”许夷光没好气的啐了他一口,按住了他还要往她裙子里伸的手,道:“你最好现在就停手,不然待会儿那什么玩意儿……没有泡,难受的可是你自个儿,我手最近抱孩子们抱多了,痛得不得了,丑话说在前 头,可也没法儿帮你啊。”说完见他僵住了,轮到她作怪了,凑到他耳边吐气如兰:“你可别抱侥幸的心理,想着就偶尔一次,还是……在外面,我一定不会有孕啊,这凡事都不怕一万,只怕万一的,这要是万一有了,我如今身体还 没复原,得三年后才可以,你确定真舍得我身心都受罪?” 见傅御的脸色越发的难看,越发来了劲儿,手慢慢的一路往下,握住了他,继续坏笑着往他耳朵里吹气:“要不,咱们就试试?想来咱们也不会那么‘幸运’,百中无一的几率,也让咱们给赶上了……” 一语未了,已让傅御给抓住了她作怪的手,又是咬牙又是笑的低声道:“到底是谁欺负人?我都想找个人替我评评理了,算了,反正你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等晚上看我怎么收拾你!”只饿了许久,却仍是能看不能吃到底让人郁卒得紧,傅御撂下“狠话”,犹不解火,索性又压着许夷光乱啃乱摸了一通,弄得彼此都气喘吁吁,眼看就要星星之火,彻底燎原后,方狠心自许夷光身上翻身下 来,躺到了一旁,一面喘气一面懊恼道:“早知道我就该提前打发人回来告知敏敏你一声的!”许夷光待喘息平复了一些后,方幸灾乐祸道:“谁让你不先打发人回来的,不过就算你先打发了人回来,我也不会给你泡,我才不要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呢……好好好,我泡我泡,你千万别来了,趁这会子 屋里没人,咱们斯斯文文的说会儿话,我有好多话想与你说呢。你这次回来,能待几日呢,不会是明儿一早就得走吧?”傅御却仍是长臂一伸,将她揽进自己怀里躺了,方道:“明儿不走,后日才走,我在庄浪卫一待就是一个月,一次都没休沐过,上次回张掖来也是因为公事,这次自然要把累积下来的休沐都休够了才是。敏 敏,这些日子你还好吧?孩子们呢,也都好吧?” 许夷光笑起来:“那你这次能在家待一日两晚,可以有不少的时间陪孩子们了,你要是再不回来陪他们,他们可就要忘记你是爹爹了。好在我们母子都挺好的,个个儿都胖了一圈,所以你只管安心。”傅御掂了掂她,道:“你哪里胖了,我可一点没感觉到,倒是两个孩子,方才瞧着又长大了些,可惜如今天冷了,不然明儿我还可以带了你们母子到处去逛逛,这成日价的都只能闷在家里,你们娘儿三个必 定都闷坏了吧?” 尤其方才他一路进来,几进的院子和花园却连一丝绿色都难见,他们母子却得日日都待在这一方小天地里,他真是光想都觉得枯燥无聊得紧了,难为他们一日日到底怎么过来的?许夷光笑道:“是有一点闷,不过有两个孩子在,事情就要多得多,欢笑与热闹也要多得多,石夫人也时常带了女儿们登门来与我们解闷儿,其实日子也还好打发,横竖只今年一年,明年我把九芝堂开了起来,孩子们也大了,不怕他们吹点儿风就冻坏了,自然也就不会觉得枯燥无聊了。倒是你,在庄浪卫一切可都还顺利?上次回来得匆忙,我根本来不及问你,整整悬了一个月的心呢。” 第1148章 站稳 许夷光说完,想到一节,忙又道:“你可不许报喜不报忧啊,不然回头我知道了,铁定不会原谅你。如今咱们夫妻两个必须同舟共济,共克困难,你若还拿我当养在暖房里的娇花对待,根本就是看不起我, 而不是在为我好,记住了吗?‘爱之太过就是害之’的道理,连胡mama都知道,你自然更该知道!” 傅御闻言,怔了一下,方失笑着揉了揉许夷光的头顶,道:“放心吧敏敏,我本就没打算瞒你,何况原也没什么可瞒的。这一个月以来,我在庄浪卫大体算得上一切都好,我到底是国舅爷、副总兵,当 初在江德府立下的战功也是实打实的,谁敢不服我呢?只是我新官上任,琐事繁多,该立的规矩也要尽快立起来,一开始免不得忙乱一些,等一切都走上正轨后,便每个休沐日,应当都能回家来了。” “真的一切都好?” 许夷光却是将信将疑,“可自来‘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我也听石夫人说,各卫所的将士平常都只能待在军营里,除了日常的训练,便几乎什么事都没有了,一个个的精力旺盛得紧,也因此好勇斗狠得 很,便是上峰,也轻易不肯口服心服的,你就没遇到类似的问题?” 傅御笑道:“自然遇到了,可这算什么问题?你别忘了,我十来岁上便去军营了,就算我没有那些身份带来的自带光环,这么多年下来,我也早已是一个老兵油子了,还能治不了那些个口服心不服的不 成?论资历论军功论本领,不是我自夸,单打独斗能胜过我的,别说庄浪卫了,就是整个甘肃总兵府,都未必找得出几个来,那些口服心不服的,打到他们口服心也服便是了。” 他满脸的轻松与傲然并不是伪装出来骗许夷光的,他进了军营便似如鱼得水,任何时候都是游刃有余,他也有自信,若军营是一座从下往上越来越尖的山,他任何时候都会是站在山尖顶上的佼佼者, 他也任何时候都是军营里的无冕兵王! 许夷光这才也笑了起来,“好吧,鼎鼎大名的傅将军若连这点本事与手段都没有,也太浪得虚名了,我总算可以放一半的心了,不过军营也不是全凭拳头硬说话的地方,只要有人,便免不得有种种利益 纷争,你手下的官员将领们,也都对你口服心服吗?” 傅御见问,微蹙了蹙眉头,道:“暂时还不是所有官员将领都对我口服心服。这甘肃总兵府作为九边之一,地势险要,地位重要,自然也是明里暗里各方势力复杂交错,如今是所有人都当我来是累资历,迟早要走的,当然对我亲切友好,等哪日我威胁到他们的利益时,可就未必了。不过我会尽量在那之前,便把所有与我不一条心的人都清除走,至少让庄浪、镇番两卫所,只听我的号令,成为无名却有 实的‘傅家军’,以备将来的。” 他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他不是来累资历,而是来丰满自己羽翼的,自然只能采取非常手段,尽快做到令行禁止,把手下的将士,一定程度上变成自己的私兵,只听自己的号令了。 这也是他急着去庄浪卫上任的原因。 如今太子和皇贵妃的大旗在这离京城千里之外的地方还好使,等京城的一些消息,譬如他外放前,一直住在岳家,靖南侯还忽然说分家就分家,太子与皇贵妃对他这个“嫡亲舅舅”与“嫡亲弟弟”也没世 人以为的那般看重疼爱……等事慢慢传来了甘肃来,他再要想做一些事,怕就是事倍功半了。 许夷光自然比谁都更明白傅御的心。 轻轻握了他的手,与他十指交叉后,方软声道:“咱们慢慢来,不着急,事情未必就会发展到最坏那一步,再不济了,你不还留了后路吗,你当我不知道这些日子丁卯都忙什么呢?大食听说是比不上咱 们大周物资丰饶,气候宜人,可既然当地人能活,我们一家人自然也能活,大不了,将来我们不待大周了便是,天大地大的,难道还找不到我们的容身之所了?” 省得他因步子迈得太急太快,让人抓住了把柄,反给了皇贵妃与靖南侯现成治他的理由,那就真只能打落了牙齿和血吞了! 傅御没想到她连丁卯奉了自己之命在往西探路铺路也知道,不过转念一想,他手下的人都与敬重他一样的敬重许夷光,她知道也没什么可奇怪的。 因笑道:“我心里都有数,不会cao之过急,而是凡事都会谋定而后动的,敏敏你就放心吧。” 不欲再多说这个话题,笑着岔开了,“倒是家里如今银子够用吗,该屯的东西可都已屯好了?我听说进了十一月,张掖只有更冷的,到时候就真是拿了银子也买不到东西了。” 许夷光道:“蔬菜瓜果能屯的都已屯了不少,你就别cao心了,至于银子,上个月咱们刚来,要买的东西也多,倒是花了不少,这个月却是只有上下人等衣食用度的花销,不过几十两银子的事罢了。不过 我算着时间,咱们该往京城送年礼了,一来这是应有的礼数,二来也好让娘和师叔,还有外祖母舅舅他们知道我们已安顿好了,日子还不错。” 傅御想了想,点头道:“那就尽快安排人回京一趟吧,我明儿抽空去街上看看,有没有什么适合送回去的土仪,可惜如今天冷了,不然这里的甜瓜倒是真不错……唔,就按一份五百两银子的标准来置办 ,敏敏你觉得怎么样?” 许夷光笑道:“哪要得了那么多银子,咱们这是‘千里送鹅毛,礼轻情义重’,就不拘多少银子了,适合就好。” 说完顿了顿,迟疑道:“既送了我娘家和外家,不送本家,不给太子和皇贵妃也各进献一份,怕是不妥,也会惹来张掖城众人的猜测和怀疑……你怎么说?” 傅御脸色有些不好看起来。 可也知道许夷光说的是事实,只得道:“那就按五百两的标准,备三份礼一并送回京城吧。” 许夷光应了,见他情绪低落了下来,不欲白白破坏了这难得的相聚时光,因吸了吸鼻子,道:“方才只顾着说话,倒是没闻见你身上的味道,这会儿才发现,噫……好难闻!还躺着做什么,还不快起身去洗洗,换件衣裳呢?仔细待会儿孩子们都不让你抱。” 第1149章 不舍 许夷光说着,已扬声叫起“大寒”来,“热水好了没?怎么还没送来,将军还等着梳洗更衣呢。” 却是叫了好多声,都不见大寒应声,也不见其他人应声,想是只当她和傅御“小别胜新婚”,这会儿不定正怎生的情热意浓,所以都远远的躲开了。 不由红了脸,嘟哝了一句:“一个个脑子里成日都想什么呢!”,然后在傅御揶揄的眼神中,往外叫人去了。 一时热水总算来了,许夷光亲自服侍傅御梳洗了,又换了衣裳,眼见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便吩咐大寒:“今儿早些摆饭吧,早些吃完了,将军才好多陪哥儿们一会儿。” 大寒笑着应了“是”,自去外边儿传话去了。 晚膳吃的是羊rou火锅,除了片得薄薄的羊rou牛rou,还有一碟黄灿灿的豆芽菜,一碟绿油油的菘菜,并一碟水灵灵的萝卜。 许夷光一面给傅御夹菜,一面笑道:“豆芽菜是王三娘自己泡发的,说她有独门秘方,等到最冷的时候,咱们也能吃上,倒是没想到我当初随便一挑,便挑了个宝。这菘菜是咱们窖里存的,听石夫人的,存了足足几百斤,够吃到开春了,萝卜则是王夫人日前送来的,说她家有一块热地,四季里种旁的都不行,惟独能冬日里种萝卜,我若是吃着好,以后便时常给我们送些来,我要给折银子,她又死活不 肯,只得送了一份厚礼去……怎么样,味道都与京城的不一样吧?” 傅御把她才给布的蔬菜都吃尽了,方笑道:“是挺不一样的,好像都更有嚼劲些。” 心里也终于信了她说家里一切都好,她至少在吃上头,并没有委屈自己和两个孩子的话,这些新鲜的蔬菜到了最冷的冬日,便是京城都不易得,可见会过日子的人到了哪里,都是会过日子的。 饭毕,许夷光和傅御去了东厢房带燿哥儿燃哥儿玩耍,哥儿俩已到了认人的时候,又这么长时间都没见傅御了,一开始都不让他抱。 好在傅御有的是法子,一手托了一个孩子的脚底,让他们站在自己的手心里举着他们玩儿,才几次下来,两个孩子便从一开始的害怕、抗拒,到“咯咯”直笑,欢喜得不得了了。 许夷光却心痛傅御,又让他托了两次后,便笑道:“好了,今儿就到此为止了,真让他们上了瘾,回头家里可没人有这么大的力气托他们的。” 一面伸手要抱燿哥儿,“好了,爹爹累了,让爹爹先休息一会儿,娘陪你们玩儿好不好?” 燿哥儿却是笑着偏过了头去,摆明了不配合。 许夷光只得又向燃哥儿伸手,谁知道燃哥儿也是抱了傅御的脖子说什么也不肯撒手,嘴里“咿咿呀呀”的,应当是在“反驳”许夷光的话。 弄得许夷光是气笑不得,“两个没良心的小东西,我日日带你们都要累死了,结果你们爹爹就一个托举,便收买得你们忘了娘了,娘伤心了,要走了啊……真走了啊……” 可惜无论假装要哭,还是作势要走,都不能让两个小家伙儿“回心转意”。 傅御还笑着帮腔:“敏敏,你只管安心忙你的去,孩子们就交给我来带便是,管保让他们高高兴兴的,一声都不会哭……你若实在不放心,不还有胡mama和乳母们在一旁帮忙呢?” 说完见她仍犹豫不决,又凑到她耳边补充了一句:“你先回屋洗个香喷喷的澡,等着我,我把孩子们哄睡了,马上回来陪你。” 许夷光瞬间红了脸,虽知道屋里其他人都没听见傅御的话,还是忍不住低啐了他一口:“你就不能正经一点吗?” 到底不再犹豫,先回了卧室去。 却是一直到洗完澡浑身都抹完香露,连头发也绞干了,都不见傅御回来,只隐隐能听见东厢房里仍欢声笑语的。 许夷光不由会心一笑,可见父子三个玩得极好,这样的欢笑声,家里也好久没有过了……想着,躺到了床上去,因时辰已不早了,只当孩子们很快就该睡着,傅御也很快该回来了。 不想又等了一会儿,仍是不见他回来,她日日带孩子也累得很,不知不觉竟睡着了。 迷迷糊糊中,察觉到旁边有个人,许夷光猛地惊醒过来,就见傅御竟站在地上,正满眼放光看着她。 像是为了把过去一个月以来的分离都补回来似的,一直到都交四更了,傅御依然缠着许夷光,浑身有用不完的力气似的。 许夷光虽已累得很了,因为心痛他,也就由他去了。 以致次日她终于醒来时,已快交午时了,她浑身也跟被车子碾压过一遍似的,稍微一动便哪哪儿都痛。 但听着东厢房隐隐传来的欢笑声,闻着被窝里那熟悉而醇厚,令她觉得无比安心的气息,她的心又似泡到了温水里似的,说不出的满足与熨帖。 下午,傅御带着许夷光上了一趟街,买了一大堆东西,——既有预备送回京城去的,也有他们自家吃用的,到申末天已快黑了,夫妻两个才满载而归。 晚间一家人其乐融融的用过晚膳后,夫妻两个少不得又荒唐了半宿,才贴得亲密无间的睡了。 可惜这样一家团聚,其乐融融,夫妻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美好日子,到底是短暂的,翌日午后,傅御纵再舍不得娇妻爱子,也只能依依不舍的启程回庄浪卫了。 许夷光自然只有更舍不得的,怕孩子们冷着,便没让他们出门,自己却一直将傅御送到了大门外,看着他走远了,才心里空荡荡的回了内院去,就昨儿还觉得‘其实屋外也没有多冷嘛’的家,如今又觉得 清冷得紧了。 惟有在心里安慰自己,如今的分离是为了以后长久的团聚,稍后又见到了燿哥儿与燃哥儿天真无邪的笑脸,才渐渐好受了些。 第1150章 腊月 转眼到了十一月下旬,张掖城越发的冷了。 燿哥儿与燃哥儿晚间睡觉时却因为火墙烧得太热,踢了被子,一个午后,一个傍晚,相继着了凉,烧得小脸都红通通的。 唬得乳母们都是脸色发白,跪在许夷光面前,蠕动着嘴唇半晌都说不出求饶的话来,这哥儿们要是有个什么好歹,别说她们了,连她们远在京城的家人都要受牵连,再别想有如今有钱又有体面的好日 子过! 许夷光看着儿子们,自是着急心疼不已,他们虽是双生子,禀性比寻常孩子天生弱些,却打小儿养得极好,连咳嗽打喷嚏都少有,之前两次长途跋涉的赶路,也是安然无恙,如今日日这般足不出户的 精心养育着,反倒病倒了,叫她怎能不心疼,怎能不心焦? 亦免不得生气,却也知道不能全怪乳母们,小孩儿踢被子本就是一个大难题,谁又能没个疏忽的时候呢?她们这么久以来,也够忠厚勤勉了。 不过为了以儆效尤,她还是由着胡mama责骂了二人一顿,扣了她们三个月的月钱。 原定的给两个孩子种痘的日子,也只能先延后了。 好在吃过许夷光给开的药,又悉心将养了几日后,两个孩子前后脚的都痊愈了,家里上上下下方都松了一口长气。 其时已进了腊月,离过年的日子越来越近了,张掖城的人们也开始陆陆续续置办年货了。 汪思邈与李氏却忽然打发人送来了整整两大车的东西,小半是给许夷光与傅御的,大半却是给燿哥儿燃哥儿的,从吃的穿的到玩的,应有尽有。 一同送来的还有他们给许夷光的信,信上说他们在京中一切都好,李老太太的身体也很康健,亦没有人找他们的麻烦,应当是顾不上,也觉得没那个必要,让许夷光和傅御只管安心,不要惦记他们。 饶许夷光早自辛寅每十日便会准时送来的信上知道父母与亲人们都极好,也不是第一次看到李氏写给她的亲笔信了,这会儿又一次看到信,依然不自觉红了眼圈,“娘想儿,流水长,儿想娘,扁担长” ,这半年以来,娘指不定怎生记挂她吧? 一旁胡mama见她伤感起来,忙笑道:“伯爷与太太可真疼两个哥儿,送来的这些东西,怕是明年一整年哥儿们都吃用不完吧,就是不知道咱们打发回京去送年礼的人有没有遇上伯爷和太太打发来送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