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节
“把课本拿出来，先补数学吧，你数学链子断的很严重。” 黎若烟花了一个多星期才让自己完全融入班级里，从六年级跳上去，原本基础就打得不好，在课堂上就听的很吃力，很多知识都不懂，黎言川似乎很了解她的弱势，课程没从初一开始，而是从六年级的课程开始着手。 黎若烟爱开小差的坏毛病从小时候开始就一直都有，哪怕有小叔黎言川在身边，还是没坚持多久，很快就厌了，满脑子里想的都是晚上吃什么，明天吃什么，想了半天，她甚至把目光落到在讲课的黎言川脸上。 这个人的侧脸要比自己爸爸精致很多，尤其是鼻子，从侧面看去，被深邃的眉眼衬托着，又挺又高，非常的漂亮，还有这个人说话时候的，那淡粉色的薄唇一张一合，微微上扬，带了点温润的气息，这个人从没对她发过火，她知道他一直都是温柔的。 她想：小叔以后当了医生，也许都不用给女病患开药方，只要让他们看上两眼他的薄唇和俊朗的五官，就会被彻底治愈…… 若烟正想的入神，突然之间被那个人抬手弹了额头，哎哟了一声，皱着眉咋呼： “小叔你打我干嘛？” “我刚刚说什么来着？” 黎若烟完全没听，习惯性的把食指放在嘴巴，嗯了半响，用牙齿咬指甲，看了看面前那个人眉宇间严肃的模样，又闭着眼睛嗯了好长一声，胡编乱造： “假如往一个两米的泳池里放满水……” “你家的泳池是两米的？” “两米不够的话……”黎若烟皱着眉看了看他的眼睛：“两，两百米？” 黎言川皱眉，这丫头完全就是和小时候一模一样的小性子。看到小叔突然严肃起来，又看她抬起了手，黎若烟以为他要打她，脑袋往后缩了一下，不料突然被那个人干燥的手抓住，把她伸到嘴里不停啃食的手指头抽出来，盯着上面湿漉漉的口水： “你知道你的口水里有多少细菌吗？” 黎若烟有些窘迫的咽了口唾沫：“我每天都刷牙的……” 黎言川看到她被啃的有些难看的手指头，从抽屉里掏出指甲剪： “另一只手也伸出来。” 黎若烟乖乖的把另一只手伸出去，看着他低着头给自己剪指甲，趴在桌子上看他： “小叔，我们补习了一个多小时了吧，休息一会儿吧？” 那个人头也不抬的表示：“我给你剪完指甲之前，你的脑子可以再开一会小差。” 黎若烟一和他说话就不会开小差，盯着他看，又问： “小叔，我发现我们家的基因都特别好，你长得帅，我长得美。” 说完，臭美的黎若烟看着文具盒上那面小镜子，细细的打量起自己的眼睛。 黎言川抬眸看了一眼，都说爱美的姑娘不怎么喜欢把重心放在学习上，看起来一点儿都不假，黎言川给她换手，继续剪： “美丽不能当饭吃。” “那可不一定。”黎若烟看了一眼小叔，偷偷笑起来，有点害羞的说： “小叔，我看你一天的话，都不用吃饭了。” 小小年纪就会哄人开心的黎若烟，没少得到她爸爸的真传，就这样一句话，她就看到低着头的小叔轻轻扬了扬唇角，其实还是喜欢她说他帅，说他漂亮，那个人抬起头看了他一眼： “那这样，你今晚别吃饭了？” 黎若烟：“……” 看黎若烟马上就要败在美食的脚底下，黎言川故意逗她，低着头看着她的眼睛，又加重了语气： “今晚饿着肚子，你愿意吗，嗯？” 原本就是打着戏弄她的想法，后面那声“嗯”，倒是带着些不易察觉的戏谑意味，带着唇角勾起来的模样，看起来有些坏坏的。 黎若烟在心里惊呼，天啊噜，天底下像小叔那么好看的人，绝对没有第二个了，她懵圈的点了点头，马上意识到不对，赶紧摇头： “不行，我要吃饭，我想吃奥尔良烤鸡翅。” 黎言川抬手弹了一下她的脑门，眼睛里藏着些宠溺： “小馋猫。” 作者有话要说： 结了婚以后的黎言川不小心惹毛了若烟，于是当晚就发现枕边躺着一个骷髅，问媳妇： “什么意思？” “今晚不开心，让你的骷髅□□吧，手动再见。” 黎言川二话不说直接扑到，关灯，一脚把骷髅踢下床，死死抱住不撒手： “这东西没rou没胸，不干！” 第八章 ... 到底是小叔重要，还是美食重要，在这时候的黎若烟心里，这个问题无疑于，有人调侃的那个段子“当我和你妈同时掉进水里，你救谁？” 贪心的黎若烟选择，两者都要。 第一次在小叔家里补习，黎若烟显然没有适应过来，再加上以前被母亲惯的坏脾气，一个小时左右就开始走神，不愿意继续学下去。也好在这是遇到了黎言川，要是遇到黎老爷子，不是怒斥就是戒尺伺候。 基本被补习塞满的周末，其实也和在爷爷那里被逼着练习书法差不多，只是小叔是老师，会觉得周末过的更快一些，也更充实一些。 正午三点，陆续补习了几个小时的黎若烟，终于盼来一句结束语，惬意的躺在黎言川的客厅里看电视，以往在黎宅，是没有这种优待的，她高兴的恨不得在上面打个滚。 电视上放的动画片已经断断续续的重播过好几次，若烟按着遥控百无聊赖的把电视翻了一遍，看了一眼在做实验的小叔，不敢打扰，只好躺在沙发上解放天性，先睡它一个小时。 谁想到这一躺，就直接睡了三个小时，后来还是被客厅里传来的鸡翅味叫醒的，她爬起来看了一眼，太阳都快要落山了，早上换下来的衣服被小叔洗干净，晾晒在阳台上，那个人系了围裙在厨房里忙碌着，只留给她一个高挑的背影。鼻子一向很灵的黎若烟马上就确定了鸡翅的味道，跛着脚站在厨房门口，恨不得把脑袋都探到锅里： “小叔，是不是鸡翅，有鸡翅的味道。” 黎言川转过去看了一眼，刚刚睡醒的黎若烟丝毫没有注意到翘起来的头发，眨巴着眼睛看着锅里的食物，口水都快要流出来了。 “去梳梳你的鸡窝头，我不会弄奥尔良烤鸡翅，只会可乐鸡翅。” “可乐鸡翅也好吃。” 黎若烟只随手把头发拨弄了一下，顺便摸了摸被剃短头发的后脑勺，摸起来有些刺手，也许再过半年就不用戴帽子了。 那个人看她没去梳头，不解的转过去看了一眼，正好看到她把头发拨弄的更乱，像稻草一样的枯头发屹立不倒立起来，蠢萌的要命。他朝她勾勾手指头： “进来。” 黎若烟听话的进去，满是期待的问她：“是要试吃么，我会给出最中肯的评价。” 他只是默不作声的从壁橱里拿出一个洗的发亮的盆子，丢给她： “自己照照。” 黎若烟对着盆子的底面看了一眼，忽然听到那个人和他开玩笑： “你头发里养了小狗么？” 黎若烟满脸羞红的把盆子放回去，默默去洗手间弄湿头发，把那一撮卷起来的头发弄下去，对着镜子笑了笑，臭美了好半天。 黎言川的厨艺很好，至少比起爷爷偶尔下厨弄的小菜好吃百倍，一个人独占了可乐鸡翅的黎若烟不好意思，默默给小叔碗里夹了鸡翅，结果被他嫌弃的拒绝： “这种不健康的东西，我不吃。” 黎若烟觉得自己幸福死了，右腿晃的更加起劲，双手合十的感谢： “谢谢小叔给我开小灶。” “那准备怎么感谢我？” 黎言川以为，像她这么聪明的丫头，至少要举手发誓，说什么以后好好学习，天天向上，谁知道坐在他旁边的那个小丫头突然把油乎乎的嘴巴凑过去，在他的脸颊上吧唧的亲了一口…… 黎言川愣住，这算是有记忆以来第一次被人亲吻了脸颊。 —— 和以往在爷爷那里有差距的，还有晚饭之后，黎言川叮嘱她扶着客厅沙发走上几圈的命令。 他叫她来这里，原本就没有打算给她多少自由，都是安排好了她的作息时间，先从这些小事开始改变她的陋习。 学走路，就像是当初被母亲勒令学游泳一样，一边哭一边央求也无济于事，但在小叔这里，她是知道哭没有用的，于是只能皱着眉头，努力的走上几步，时不时的看一眼电视上跳出来的广告和综艺节目，缓解心里的压力。 后来终于被黎言川刑满释放，她才发现自己的腿已经麻木，总觉得膝盖那一块就像是碎裂了，怎么都没办法变成正常人。 黎言川默不作声的观察者，记录下来： “明天继续，不走完没有鸡翅。” 黎若烟嗷呜的叫了一声：“小叔，能不能别动不动就提吃的。” 这个人知道她的弱点在哪里，摇头：“不能。” 这几乎已经成了黎言川威胁她的把柄，这事情到了晚上睡觉，黎若烟躺在床上还是有些愤愤不平，翻腾了很久才睡着。睡到后半夜，黎若烟突然被窗外闪过雷声惊醒，她满头大汗的睁开眼摩挲着打开床头灯，已经凌晨三点，进入雨季之后，这种从后半夜开始就会下起来的暴雨，几乎要下到早上。 黎若烟缩在被子里，只露出两只眼睛看了看，被窗外划过的闪电吓住，又缩进去，在此之前，他们一家三口挤在一个不大的房子里，像是这种天气，是可以睡在父母中间的。 黎若烟哆哆嗦嗦的坐起来，想跑去小叔的卧室，结果被响起来的雷声唬住，吓得躲进被窝里，抬手捂住了耳朵，趴在被窝里瑟瑟发抖。 就这样保持着乌龟一样的姿势，不知道趴了多久，她才隐约感觉到，有人从被窝里伸了一双手进来，准确无误的抓住她的手，问她： “怕打雷？” 话音刚落，又是一阵雷鸣，黎若烟抓住那只手，没有把脑袋伸出去，在里面点了点头，想起他看不到，又说： “小叔，你怎么还没睡？” “被吵醒了，过来看看。” 黎若烟哦了一声，躲在里面握住那个人的手，从被窝里探出一个毛茸茸的脑袋，屋子里没有开灯，隐约能看到窗外透进来的路灯，有光影交错着落在他的身上，那个人坐在他的床边，看到她把脑袋伸出来了，抬了抬下巴： “你躺平了睡。” “不行，要缩起来，这样安全。” 她自己都不知道这种谬论是从哪里看来的，像是睡觉像个小虾球，或是雷雨天要趴着，这样傻乎乎的想法，只有她还坚信不疑。 他耐心的等了一会儿，发现她还是拉着他的手，像个傻瓜一样的缩卷着，往他睡的那边挪了一点，想给她纠正睡姿： “这样会因为成睡姿不正确造成落枕。” 可是那个姑娘天生就是一股倔脾气，被他强行要求好好的睡着，听着外面暴雨打在玻璃窗上的声音，声音有些哽咽： “我就喜欢这样睡，这样睡可以抱着自己的胳膊。” 现在没有爸爸mama了，所以要这样抱着胳膊，用最原始的方式保护自己，这是错误的也没有关系，她不过是想要个安全感。 感觉到手里握着那只手更加固执的握紧，黎言川脱了鞋子，坐在床上，掀开她被角，他果然看到那个丫头把脑袋使劲的往自己的个胳膊里缩，像只可怜的小猫，黎言川耐着性子，放开自己握着的那只手，落在她的头发，把那头乱糟糟的头发理到耳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