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节
年初二这一天早上，很多人家都会吃年糕红糖鸡蛋，自家做的糯米年糕，切成一指宽的年糕片，然后在锅里烧开水，煮沸后加入几勺红糖，打了二十多个荷包蛋进去，等到荷包蛋表面凝固之后，加入年糕片，稍微煮一下就可以了。这种糯米做的年糕不能煮太久，太久就黏在一起不好吃了。 大早上的就吃年糕红糖鸡蛋这种高热量的食物，全家人都觉得有些腻，不过，大概这也是祖辈传下来的传统吧，回娘家势必要面对娘家亲戚、三姑六婆“爱的拷问”，没孩子的催生孩子，有了孩子的催生二胎，二胎也有了，就开始关心起孩子的成绩了，成绩差的自然要关怀一番，成绩好也有话说，孩子这么优秀，你们攒够了钱给娃上大学了吗？……这么多话要说，没点儿高热量的食物还真顶不住！ 韩妈和韩家二婶对视一眼，忍不住又去盛了半碗糖水年糕。 “翠翠，这个你们带上！”临出发前，看到韩家二叔把要带的东西都放在自行车后面捆好了，韩妈将早就准备好放在一边的两瓶茅台塞到韩家二婶怀里，一溜烟就跑远了。 “大嫂！这……”韩家二婶抱着两瓶茅台傻了。 她当然知道这茅台，整整两大箱子，是章家送来的年礼里面的，虽说两家还没分家，但这种明显是看在韩小美面子上送的贵重礼物，韩家二叔二婶从来都没去看一眼的，那是大侄女的，他们看到大哥大嫂一直放在那里没有开封，还以为是想等过完年拿去卖了呢，没想到大嫂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开了一箱子，还给了他们两瓶。 这年头茅台酒的大名，只要是个中国人都知道，只不过，那都是有钱人喝的起的，寻常人家，就算是定亲这种大事也很少会上茅台酒这种名贵白酒的，韩妈特意在这个时候开了一箱子，应该是想让他们带回娘家去长长面子吧？ “拿着吧，大嫂的一片好意。”韩家二叔哽着嗓子道。 “欸！”韩家二婶吸了吸鼻子，将那两瓶用红布包起来的茅台酒牢牢抱在怀里，这种东西她可不敢随便绑在自行车后头，万一掉下来摔破了就太可惜了！ 不提韩家二叔二婶此番回娘家的风光，只说韩小美一家四口，韩爸韩妈各骑着一辆自行车，后面各带着一个孩子，车把手上挂满了东西，连韩小美和韩小荣都不得不腾出一只手来拎着几瓶酒，不过，因为吴家姥姥不喝酒，韩妈只给吴家大舅准备了两瓶本地买的普通白酒，另外给吴家几个老人家也准备了一些酒和糖果麦乳精之类的。 “等啥时候赚了钱，咱们也买辆面包车开一开！”韩妈蹬着自行车，气喘吁吁地抱怨道，年轻的时候不觉得，现在年纪渐渐大了，自行车是真有些骑不动了。 “要是咱家的地都能改成泥鳅池，咱们再省一点，加上补习班赚的钱，说不定后年就能买面包车了。”韩爸对于能开上面包车也很向往，男人就没有不喜欢车的。 “大姐，大姐夫，你们来啦？快回家去！我把这点收一收就回去，妈在家里等着你们呢。”半路上遇到吴家大舅，穿着一身半旧的棉袄在那里挖塘泥。 “大过年的你挖这个做什么？” “妈舍不得家里的菜地呢，明年不在家，说是干脆给种上些南瓜瓠瓜什么的，抽空回来摘一摘，拿来晒干菜也好，别让地给荒了，正好我在家闲着也没事，就过来挖些塘泥回去给菜地上点肥。”吴家大舅笑着说。 “行，那我们先过去，你挑完这一担也回去吧，回头让你姐夫来帮你。”韩妈闷声闷气地叮嘱了一声，看看离娘家也不远了，干脆先回去把东西卸下来再说。 “你就让他在这里干干活吧，大过年的，村里人说话估计难听，他这是出来躲躲呢……”等到走远了，韩爸忍不住劝道。 “你以为我心里不清楚吗？我就是心疼！”韩妈忍不住眼圈一红，差点哭出来。 “妈，你别难过了，回头我给小磊打个电话，让大舅初八就去那边吧，正好先去把住的地方收拾出来，再熟悉一下环境，也省的留在家里听那些难听的。”韩小美也有些生气，这些人闲着没事，不想着怎么赚钱养家，嚼舌根倒是厉害的很，吴家大舅虽然以前对她们姐弟不算好，可好歹是他们亲大舅，被人挤兑的连村子里都待不下去了，她心里也不太舒服。 “小磊那边初八能有时间吗？”韩妈也有些心动，但是担心邹家那么大一户人家，年初八正是走亲戚的时候，邹亮磊不一定有时间专程为这事儿跑一趟。 “没事的妈，我问过了，他店里过年也请了人去看着的，那么多机器呢，万一丢了损失就大了，我让他给那边看店的人打个电话，到时候让大舅直接去找那个人给安排个住处，就是大过年的，县城里估计也不好买什么吃的，大舅估计得自己带点做饭的家伙，还有一些米面蔬菜rou什么的自己做着吃。” “这有什么？你大舅和那个女人结婚这么多年，不都是他做饭给那个女人吃？”韩妈说到这里又不痛快起来，“你姥姥和你妈辛辛苦苦把他养这么大，还没吃过几顿他亲手做的饭菜呢。” 韩小美靠在她妈背后不说话了，深深觉得地球上的女人都特别的善变，前一秒还在心疼吴家大舅呢，下一刻就立刻抱怨起来。 “姥姥新年好！姥姥我们来给您拜年啦！祝姥姥新年快乐，身体健康，长命百岁！”韩小美姐弟俩从自行车后面蹦下来，扑过去一把抱住姥姥。 “姥姥你今天穿的真好看！”韩小美看着吴姥姥身上深紫色银线缠枝小梅花花样的新棉袄，笑眯眯地恭维道。 “村里人都这么说，还是我们小美的眼光好！”吴姥姥欣慰地拍了拍韩小美带着大红色毛线手套的手，“快，进屋去，锅里有酒酿鸡蛋，趁热吃两口。” “妈，不忙，我们在家里都吃饱了过来的，对了，这是给你的，这是给向明的。”韩妈从袋子里掏出两罐麦乳精，两包玉米软糖，两包大白兔奶糖递给吴姥姥，韩爸从自行车后面卸下了两条大猪腿，直接帮吴姥姥挂在屋檐下面了，韩妈又单独指了指旁边的两条烟两瓶酒，还有两包水果糖，那是给吴家大舅的。 “不是说好了明年过去帮小美看房子吗？你带这么多猪rou过来干啥？”吴姥姥嗔怪道，看到女婿大冷天的热出一头汗，又忍不住埋怨闺女不知道心疼自家男人。 “那还早呢，起码得过了正月十六，再说了妈你托人照顾家里房子菜地什么的，不得请人家吃两顿饭，到时候再把这猪rou给几家都分一分，平时你不在家的时候，人家遇到什么事情也能给你去个信儿。” “还是养闺女贴心！”吴姥姥忍不住叹息道，儿子虽然看着比从前好多了，可是论贴心程度，还是不如韩妈这个大女儿。 “姥姥外孙子也贴心的！那个玉米软糖是我给你买的！”韩小荣不高兴地晃了晃吴姥姥的胳膊。 “是是是！我们小荣最疼姥姥了！”吴姥姥笑眯了眼。 “妈，趁着现在时间还早，我和正伟去大舅姥姥他们几家送个东西，拜个年，中午饭你别动啊，等我回来烧。” 韩妈说完，就急匆匆地带着韩爸，挨家挨户给长辈们拜年送礼去了。 “小美，我挖了些泥鳅，中午给你们做粉蒸泥鳅吃，还有红烧泥鳅炖豆腐！”韩爸韩妈走了没多久，吴家大舅就回来了，肩膀上还挑着一个塑料水桶，水桶里面有小半桶的泥鳅，大约是挖塘泥的时候顺手挖出来的。 “大舅，过来洗洗手烤烤火吧，妈说中午饭等她回来做，我们带了好多菜过来。”韩小美姐弟俩站了起来，跑去看水桶里面的泥鳅，可惜天气太冷，泥鳅出来没多久就冻僵了，看起来好像死了一样。 “那我先去把泥鳅给杀了洗好。”吴家大舅拿着水桶直接去了自家院子，那里有一口水井，冬天水井里面打出来的水热乎乎的，拿来洗菜最好了。 韩妈他们很快就回来了，特意挑在今天去拜年，也是因为年初二各家各户都有出嫁的闺女或者姑奶奶回娘家，一般不会留在那里吃饭，拜了年放下东西，喝口茶吃一把瓜子就能接着去下一家，简直比后世那些赶通告的艺人还要忙碌。 “姐，姐夫，今天你们是回娘家的贵客，坐着喝茶吧，中午饭我来做好了。”吴家大舅拎着处理好的泥鳅走过来，憨憨笑道，“小美他们长这么大，还没尝过舅舅的手艺呢。” “行！今天等着尝尝你的手艺！我倒要看看这么多年你那手艺长进没！”韩妈噗嗤一笑，眼神却不由自主地软了下来。 韩爸不动声色地捏了捏老婆的手，俩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第一百一十六章 登陆地球第一百一十六天 吴家大舅做菜的手艺还真不赖，单纯从rou菜的角度来说，可能因为男人在做菜上面天生就是大开大合的风格，一些rou菜的烹饪，甚至比韩妈做的还好吃。 韩妈带来的一大块牛rou，来不及卤制，吴向明将牛rou切成小块，先用八角、茴香、蒜瓣、大葱、辣椒、豆瓣酱等红烧，再加入切块的土豆，做了一个浓油赤酱的土豆烧牛rou，因为是第一次做给外甥外甥女吃，不知道小孩子喜不喜欢吃，吴向明还特意用自家的黄心红薯切条，先下油锅把表面炸成金黄，然后铺在砂锅下面，将烧好的土豆烧牛rou倒下去，等到吃完上面的土豆和牛rou，正好可以吃下面的炸番薯条，韩家姐弟都是第一次吃到这样的做法，尤其喜欢吃里面的炸番薯条，可惜太少，俩人你争我抢一下子就吃完了。 吴家大舅今天刚抓的泥鳅正新鲜，挑出大一些rou质肥厚的泥鳅，和农家土豆腐一起红烧了，这种豆腐是年前家家户户都要做的，自家种的黄豆，送到豆腐作坊里，给一些加工费，告诉人家是要多少老豆腐、多少嫩豆腐，把放豆腐的木头大桶留在豆腐作坊，到约定的时间去拿就行了，拿回来之后，在木桶里倒入清水，没过豆腐，过两天换一次水，寒冬腊月的可以保存半个月都不会坏。 剩下的小泥鳅，吴家大舅用面粉混合着蛋清，里面撒一些切碎的香菜，将泥鳅用盐和酱油稍微腌制了一会儿，裹上备好的蛋液面粉炸的酥脆，趁热端上来就当零食吃，韩小美一口一个，也不知道吴家大舅怎么做的，连泥鳅里面的刺都炸酥了，从头吃到尾连刺都不用土，而且外面一层香菜末也炸的酥脆，一口下去带着nongnong的香菜味道，简直是外星人的大爱！ “如果我有一颗属于自己的星球，我一定在上面种满香菜！”外星女汉子吃着炸泥鳅，幸福地想。 一大盘炸泥鳅，没等吃完就凉了，凉了的吃着有点腥味，不过没关系，吴家大舅早有准备，以前吴家舅妈吃东西就很慢，吴家大舅为了让老婆冬天不至于吃了凉菜肚子疼，回回都给她提前预备好一个小火锅。今天吴家大舅准备的是一个鲢鱼头炖的小火锅。 鲢鱼也是过年前村里清空池塘每家每户分的，往年这些分到手的鱼虾都是挑了最好的给吴家舅妈娘家送去，今年两家闹成这样，老婆都跑了，吴家大舅除非脑子坏掉了，否则绝不会往老婆娘家送一分钱东西的，因此，吴家今年分到的鱼还剩许多，吴向明今年心情沮丧，也没有什么心情弄吃的，都放在后院阴凉的地方用雪冻着呢，这是大姐和姐夫一家来了，吴向明才打起精神，从雪堆里选了最大的一个黑鲢出来，剁了鱼头下来做鱼头火锅，鱼rou切块，切了些老豆腐红烧了。 黑鲢又叫胖头鱼，鱼头拿来做鱼头豆腐最好吃了，不过，吴家大舅这次倒是没有用这种传统的做法，而是先将整个鱼头循着关节的位置拆开来，然后红烧了一个拆烩鱼头，放了蚕豆酱的拆烩鱼头，不需要加任何味精就鲜美无比，一锅拆烩鱼头吃完之后，下面的汤汁正好可以将凉了的炸泥鳅倒进去，炖煮片刻，泥鳅外面还带着些酥脆，里面却热乎乎的，趁热倒一碗泡发好的粉丝进去，热乎乎的吃着简直鲜掉舌头！ 吴姥姥自己也种了些青皮萝卜，吴家大舅拔了几根萝卜，洗干净外面的泥巴，萝卜皮削下来，切成小片，和炸熟的花生米、自家做的辣椒酱、芝麻油等做了一道凉拌菜，里面的萝卜芯直接切片用白糖凉拌了，大冬天的，吃了一桌子rou，再上这么一叠小清新的糖渍萝卜片，简直就是农家最有特色的果盘了。 “你这手艺不错嘛”韩妈一边吃一边赞叹道。 “就是！我觉得大舅要是去城里开个饭馆肯定特赚钱，去小磊他们那个文印店真是可惜了。”韩小美惋惜道，就这手艺，要是在她从前生活的那个星球，老早被帝国征召去做了御用大厨了。 能把香菜做的这么好吃的人类，真是……不看人品的话真的可以给满分！ “我也是这么想的，我想先去打工挣点本钱，然后自己开一家小饭馆，现在粮食不值钱，一年累死累活也就混个饿不死，要是自己能开个小饭馆，哪怕一天挣几十块钱呢，也比留在乡下种地强。”吴家大舅放下筷子，不好意思地搓了搓手，紧张地看了韩妈一眼。 “大姐，姐夫，我说这个不是想找你们借钱，我都想清楚了，反正我现在还年轻，这几年也不打算结婚了，留在村里也怪没意思的，而且妈也要去小美那边帮忙，索性我就出去闯荡几年，挣点本钱回来做个小生意，往后妈年纪大了，就留在店里帮我看着店，总比在家里种地舒服点。” “你能这样想就好，不瞒你说，咱们乡里马上就要开一个自己的水产养殖基地了，到时候乡里经济发展起来了，镇上热闹起来，饭店生意肯定火，你要是手头现在有钱的话，可以趁着现在宅基地价格不贵，赶紧去镇上占个地方，最好是在路边上的，到时候打工赚了钱，就可以慢慢把房子盖起来，等过几年镇上热闹起来了，你自己开个饭店，雇几个人帮忙，也不用出去打工那么辛苦了。”韩爸想了想说道。 “真的啊姐夫？”吴家大舅还不知道这个事儿，一听顿时惊讶地看着韩爸。 “应该问题不大，但是这个事情你暂时不要往外面说，上面还没定下来呢，十有八九能成，小美的干爹投资的事儿，很少有不成的。” “是那位章老板啊？那肯定能成！”吴家大舅立刻高兴了，“那等过完年，我找个时间回来去看看能不能先买块宅基地，姐夫我就买你们镇上的吧？以后咱们两家住的近一些，妈要是想去看小美他们也方便。” 江下乡有两个大镇子，分别是蒸政府所在的江宁镇和韩爸他们现在住的下集镇，吴家大舅现在迫不及待想逃离自己的故乡，逃离那些让他难堪的流言蜚语，而且，经过那件事情他才赫然发现，原来这个世界上对他最好、不管他怎么作都不会真正抛弃他的，只有自己的亲妈和大姐，这个发现，让吴家大舅恨不得永远和吴姥姥、韩妈住在一起，这是一个经历了婚姻失败之后，变得十分没有安全感的男人。 “等你过完年再来买，黄花菜都凉了！”韩妈咽下一口炒年糕，瞪了弟弟一眼，“算你运气好，我听说老杨头要搬到种羊养殖场那边的宿舍去住了，他那个老房子离咱家不远，虽然靠近河边，没有什么像样的地方能开出菜地来，到时候拿塘泥填出来两亩菜地倒是可以的。” “那地方不错！往西边走不到一百米就是桥头，屋子后头有水，拿来做饭馆子倒是不错，而且那地儿不靠近街道，价格也实惠。附近空余的地儿也多，到时候向明要是手头宽裕了，还可以把附近那几块也买下来，以后饭馆要是生意做起来了，也不愁没地方扩建。” “姐夫，我这样的，能开个小饭馆，每天挣个百八十块的，养活我和我妈就成了，我没想过要开什么大饭馆呢。”吴向明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你不懂，成片的宅基地比单个的值钱，总之你听我的没错，有钱就把那一片都慢慢买下来，你自己想想，十年前镇上的宅基地是什么价？现在又是什么价？现在村里镇上出去打工的，但凡挣了点钱都想去镇上盖房子，以后咱们镇上的宅基地只会越来越贵，你现在买下来了，就算以后自己用不着，拿出去卖也比把钱存银行划算吧？” 吴向明想了想，觉得他姐夫自从开始做生意之后，眼界比一般老百姓可开阔多了，顿时对未来的生活也燃起了无限希望。 “那我听姐夫的！” “这就对了，咱们都是一家人，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你姐夫难道还会害你不成？这事儿就这么说定了，等下你跟我们一起回去，先看看地方，要是满意的话，咱们赶紧找老杨头把这事儿给定下来。” “哎！姐，姐夫，你们坐着，我再去炒两个菜来。”吴家大舅心里高兴，又跑到厨房去炒了一个大葱炒蛋，一个炸锅巴。 这锅巴是他自己每次做饭的时候攒起来的，以前王晓月很喜欢吃零嘴儿，但他们家条件不好，没钱经常给她买零嘴，吴向明就想着法儿的给媳妇折腾各种不要钱的零嘴儿，这锅巴就是很好的食材，可以拿来炸酥了吃，也可以泡在汤汁里吃，王晓月走的时候，家里还剩下很多锅巴，他看着心烦也一直没动，现在想想，有罪的是人，和锅巴有什么关系？ 想通了之后，吴家大舅开开心心地拿出了积攒的锅巴，给家里人炸了些红糖锅巴，他做的炸锅巴和村里其他人做的不一样，先把锅巴下油锅炸好，然后趁着出锅的时候正烫手的时候，一层一层的撒上红糖，红糖接触到了guntang的锅巴，一下子就融化了，做出来的红糖锅巴香甜酥脆，不能更好吃！ “大舅舅不去开饭店真是太可惜了！”嚼着香甜的红糖锅巴，外星吃货再次感叹道。 第一百一十七章 登陆地球第一百一十七天 因为惦记着老杨头要卖的那块宅基地，吴姥姥也没有留他们，吃完饭就让儿子跟女儿女婿赶紧回去了，看到韩小美很喜欢吃香菜，又去菜园子里摘了满满一篮子翠绿的香菜让他们带回去吃。 吴姥姥种菜很有一手，这香菜她秋天的时候种下的，等快下雪的时候，先是用稻草盖了一层，然后又去镇上买了透明的塑料布支起来一个小小的暖棚，外面天寒地冻，里面的香菜、菠菜、小芹菜却长的非常好，看起来比菜市场里卖的还要新鲜。 韩妈有些无奈地看着那一篮子香菜，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她和丈夫都不是很喜欢香菜的味道，偏偏韩小美疯狂地热爱着这种味道奇怪的蔬菜，不然韩妈也不会特意在自家菜园子里种了一小块香菜了，那都是给韩小美专享的。 回到韩家之后，韩妈先看了看韩奶奶，今天他们都要回娘家，一早就给隔壁邻居说好了，请他们帮忙照看一下韩奶奶，中午给送碗热乎饭，他们隔壁邻居家的小孩正好就在韩家开的补习班补课，一听就这么点小事，急忙摆摆手，连韩妈带过去的一包糖都不肯要，说是让他们放心，一定给韩奶奶照顾妥帖了。 果然，回到家，韩奶奶屋子里的火桶也是热乎的，午饭也吃过了，大小便也解决了，正捂在被窝里津津有味地听着收音机里重播的春节相声集锦呢。 “咋这么早就回来了？今年没跟你弟闹别扭吧？你们都老大不小了，互相让一步，让你娘开心开心吧，咱们这一把年纪的，还能看着你们多久啊？临死之前能看到子女们都和和气气的，比死后给我烧多少纸钱都管用！”韩奶奶絮絮叨叨地劝大儿媳，她大儿媳妇什么都好，就是为人太过恩怨分明了，对她一点好能记一辈子，一点点不好也要记一辈子，这样的人活的明白，也活的累！ “放心吧妈，我们今年没吵架，我弟吃了那么大一个亏，现在也明白过来了，他也来了呢，向明，说话啊！”韩妈瞪了弟弟一眼。 吴向明红着脸，一时间都忘了韩奶奶眼睛看不见了，听到韩奶奶劝韩妈的一番话心里也有些感动，拎着吴姥姥为他准备的拜年礼走过来，放下东西，认认真真地给韩奶奶拜了一个年。 “好好！这就好！我们老了，以后你们这一辈的都要互相帮衬着，一家人要团结！”韩奶奶笑眯眯地摆摆手，“正伟啊，向明难得来一趟，晚上你们弄点儿好酒好菜，天晚了就让他住一晚明天再回去。” 从韩奶奶屋子里出来，韩爸韩妈再加上韩小美，一起陪着吴家大舅去了老杨头住的那两间土坯房。 过年了，老方家派来那两个技术员都回家过年去了，老杨头便依然是一个人住在老旧的土坯房子里。旁边的羊圈里圈着十几只羊，慢悠悠地在那里啃着干草。 “杨爷爷，我们来给您拜年啦！”韩小美清脆的声音远远地传来，老杨头披着羊皮袄子，颤巍巍地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您快进去，外面冷。”韩小美快步走过去，将老人家扶到屋里坐下，屋子里燃着一个小火塘，火塘上挂着一个热水壶，水壶里的水咕嘟咕嘟地冒着热气，冬天烧火塘容易干燥，很多人家都会挂着这么个水壶，既方便随时有热水喝，也能充当加湿器的作用。 韩妈将带来的两瓶酒、两包柿子饼、两包红糖和两袋橘子软糖放下来，这才将他们过来的意思说了一下，还把吴向明拉过来让老杨头认识了一下。 “这……你是小美的大舅，我就实话实说了，我这里呢养了几十年的羊，屋子里一股子羊粪味儿，你要是买来盖房子使，只怕要先晾个一两年去去味儿呢，就是不知道你们等不等得了。”老杨头犹豫道。 这也是他说出想卖了这宅基地之后，镇上一直没人买的主要原因。 现在他们下集镇附近的宅基地还有很多都是崭新的没人用过的，人家就算要买宅基地盖房子，也是买的这种直接能用的，老杨头这样的宅基地，不说上面的土坯要雇人推倒多花一笔钱吧，就是这上面养了这么多年羊，一股子羊膻味，一般人家也不乐意啊，又不是没有其他的宅基地可以买的，因此，尽管老杨头这宅基地的价格比镇上其他宅基地降了两百块钱了，也一直没人来问。 老杨头是个实在人，尤其是他能有个养老的地方还是因为韩家帮他牵线卖羊才得来的，不然像他这样的孤寡老人五保户，等到年纪再大点实在动弹不了的时候，就只能送到福利院等死了。 “大爷，我能问问您这宅基地想卖多少钱吗？”吴向明对这里的位置还是很满意的，至于味道，他反正暂时也没钱盖房子，等开春了找人把这土坯房子推倒了，到时候在上面种上些南瓜藤葫芦藤什么的，过个两三年，等他有钱盖房子的时候，这上面的味道早就没有了。 唯一让他担心的就是，老杨头这宅基地比他想象的要大一些，他担心自己手头上现有的钱怕是不太够。 “你们也看到了，我这里虽然离镇上的集市远点，但这里在镇子东头，用水什么的也方便，我这地方也大，圈起来造个两层小楼之外，剩下的院子还能开出几分菜地出来，这样的宅基地镇上起码要卖到三千块钱。” 吴家大舅倒吸了一口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