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节
几个人在附近的一家餐厅里享受了一次特色英国午餐, 标准的苏格兰风味。好在厨师技术不错, 对格外难吃的炸鱼也经过了改良, 尝起来味道还不错。 吃完饭，街上的人还是很多。很多人身上穿着各式的足球队服, 头上贴着各自的周边，兴高采烈地对着路边一看就是来观光的外国人宣扬着自家的球队, 语气格外骄傲。 一位老伯手上挥舞着队旗, 对着一边的游人炫耀：“朋友，你们听说过切尔西吗？来我们球队看看吧，我们球队有着最出色的球员！” “切尔西算什么，来曼联，我们的英雄球队！！” “阿森纳才是最好的球队！阿森纳万岁！！” “……” 周围切尔西的球迷狂热的唱起了自己的队歌, 虽然有些跑调, 但是那气势却是一时间在各家球迷中占了上风, 大出了一次风头：“blue is the colour， football is the game, we're all together……” 嘹亮激情的歌曲在大街上开始了自己的出场表演, 如果不是有的球迷一时激动发生了争执，歌声还会响彻很久。 张鱼惊奇地看着面前的球迷最后不情不愿地被维护治安的警察拉开, 不由得笑出声来。 她扭过头，对着一边沉默的夏洛克说：“这些人可真可爱！对了夏洛克，你有喜欢的球队吗？足球可是这世界上最富有挑战性的球类游戏了！想要看懂这个不比探案容易！” 夏洛克摇摇头，“皇室的成员最喜欢阿森纳, 我对足球不是很感兴趣。” 一边正在和萨拉说笑的约翰顿时来了兴致，跟张鱼说起了夏洛克的一些秘密，“你知道吗？居然有英国男人不爱足球，夏洛克简直就是一个假的英国人。你知道吗？在你来之前，我有次从之前的朋友那里弄来了英超的赛季票，想要送给夏洛克一张，他居然拒绝了！不过幸亏他没有跟我一起去，要是我在看比赛的时候听到他说哪个球员赛前还鬼混的话，我们两个都被球迷打的。” 张鱼还从来不知道这件糗事。不过按照夏洛克的性格来看，约翰的判断不是没可能。她看了看附近还在喧嚷着的球迷，颇为感慨地点点头，“我们下次可以一起去看球赛，只是千万不能叫上夏洛克。我还想活着出球场。” “哈哈哈！那就说好了。今年的球赛我们可以三个人去看，你、萨拉还有我，除了夏洛克！” 一时兴奋将内心的想法说出了口，约翰说完就开始后悔了。 糟糕！夏洛克还在这里呢，自己要完！ 他抱歉地冲着面无表情一脸冷漠地夏洛克笑了笑，缩了缩自己的脑袋。 约翰心烦意乱地自己赌咒：他今天要是再跟伊萨说一句夏洛克的坏话，就让他马上就变单身狗！ 可怜的小约翰，难道你不知道flag不能随便立吗？上帝微微一笑，仿佛看见了萨拉和一个女生在一起甜甜蜜蜜的未来。 人一多，就容易走散。夏洛克和张鱼在街上只呆了一会儿，就被人群挤着离开了约翰和萨拉。张鱼在街边的便利店顺手买了几个气球，拿着手上有些傻傻的错觉。 她想了想，将几个明显外观更幼稚的气球分给了夏洛克。 感受着路人的视线不在聚焦在自己身上，张鱼满意地点了点头。果然，没有人可以阻挡咨询侦探的冷气。 夏洛克跟着张鱼来到石阶上休息，手里还勾着几个张鱼抛弃了的粉色蓝色的气球，几个大大的气球泡泡似的贴在他的卷毛旁边不想离开。 这边的街上也有阅兵仪式的转播电视。在又一次看到张鱼托着脸颊盯着荧幕流口水时，本来打算无视掉的夏洛克终于忍无可忍。 “如果你喜欢的话，我可以带你去看现场。我以为你知道在大街上盯着电视看是一种格外愚蠢的行为。” 张鱼回过神来，看着卷毛男士脑袋旁的几颗气球，不厚道地笑了。 “哈，不用了，反正我也只是看看而已，再说，我们不是还有其他事情要做吗？不要在意这些小事。”张鱼很是潇洒地挥了挥手，擦了擦口水站了起来。 小事？不知道是谁在游玩过程中一直盯着荧幕流口水的！ 夏洛克脸上明显露出一丝类似无语的神态，只是他自己或许没发现有了张鱼之后，他人类的情感越来越多了。年轻的咨询侦探还没能成为一个身经百战的老司机，还在为这样微小的事情感到心里不舒服。 然而，下一刻，他就变了脸色。 一声爆炸的巨响从远处购物中心传来，由此引起的震颤波及到这里。张鱼刚刚转过身朝向夏洛克，嘴里的话还没说出，便被吓得浑身一震，手中的气球也顺势飞走。 气球被远处翻飞的热浪冲击，在半空中爆炸，张鱼反应了过来。 “发……发生什么事了？” “看来，莫瑞亚蒂的目标不只那么几个地方，我们还是漏掉了一些□□。” 虽然昨天麦考夫拿到了开了密码的手机提前摧毁了一些布置，可是莫瑞亚蒂的心思谁也无法猜测。他选择在国庆节出手，更是增加了他们排查的难度。 夏洛克心思沉重，眉头紧锁。国庆节正是人多且容易聚集的日子，刚才的爆炸发生在购物中心大楼的中间，肯定有不少伤亡。 现在最紧要是要找出剩下的□□。依照莫瑞亚蒂的行事作风，一定不会使用临场投放□□这样高风险的方式，那么就只有可能是□□。虽然手机密码已经破解，但是不排除莫瑞亚蒂有备份系统。 夏洛克疾速向购物中心跑去，张鱼在后面紧紧跟着。 一波波热浪扑面而来，黑色的滚滚浓烟在半空腾起，很快弥漫了广场的上空。人们大多惊慌失措，四散逃离，混乱不堪，烟尘中夹杂着破碎的呼喊和嚎啕的声音。 夏洛克下意识地停了下，等着张鱼跟上。 “等会跟紧我，别乱跑。” “当然。”张鱼想也没想就说到。 远处，约翰和他们打了个照面，也向着购物中心跑去。 夏洛克很不喜欢这次的场面。 混乱，哭喊，鲜血和碎渣。这些都让人神经绷紧，比尼古丁贴片效果更显著。但是，这里有死亡的代价。以人命做赌注，以杀戮为目的。但夏洛克还必须得和莫瑞亚蒂奉陪到底，这种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感觉让他很是懊恼。 张鱼看着不远处倒在地上无力挣扎的人们，心里一酸。即便是她能看见死亡，可是她却没有办法去解决这样大规模有预谋的袭击。身上的能力被大幅削弱，只能看夏洛克和苏格兰场的本事了。 不出意料的，莫瑞亚蒂没有再放置别的□□，或许是他认为这些就足够了。 警车这次反应地很快，不一会儿就过来了。疏散人群，灭火，救人，直到下午，购物中心的情况才算稳定。 夏洛克和雷斯垂德站在一起，他的手指有些发痒，这么紧急的时候，他的烟瘾又犯了。在救人这方面，他赶不上警局的那些小绵羊，只能无力地站在原地，感受着周围的绝望。 “我很抱歉。我没能发现这里的布置。我……” 他有些不安地看着一边的张鱼，张皇地解释着，生怕遭了对方的厌恶，也有一丝是为了求安慰。 夏洛克高估了艾琳·艾德勒，低估了莫瑞亚蒂和小丑的结合。这是他的错误，他不该以为艾琳手机上的地点就是全部。 “我知道。” 张鱼踮起脚，拍了拍夏洛克的肩膀。她和夏洛克一起共事，知道他身上的压力有多大，作为一名英国人，他已经进了全力去拯救这个城市的人。 只是，他不是超级英雄，不能将拯救这个世界的重任全压在他身上。没有人会责怪他做的不对，只是稍微有些难过和不爽而已。 雷斯垂德叹了口气，安慰着身边的功臣，“如果没有你，这里伤亡会更多。你做得很好了。这些事本该是我们警察来做的，你只是来帮忙的。别想太多。” 夏洛克没有说话，暗沉的目光死死盯着地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感觉夏洛克已经不是夏洛克了，有点软，有点酸，尝起来很有嚼劲，要是能加一点芝麻酱会更好吃。 第66章 谢尔顿的手套 这一天后, 很长时间里, 夏洛克都一直处于一种沉默寡言的状态。 他看报纸, 做实验, 因为不会因为喝酒伶仃大醉，又重新犯上了烟瘾。咖啡成为了他的主食, 两天时间不到，他好不容易被张鱼调好的作息又恢复了没有遇见之前的混乱。 张鱼进来的时候, 就看到了这样一个罕见的让人心疼的家伙。 乱糟糟的起居室里堆了满地的东西。本来整洁干净的沙发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沾染了咖啡渍, 看上去灰扑扑的。一个带着浓重黑眼圈一头卷毛的男子穿着一件深蓝色的睡袍站在上面，双手合十，神经质地对着天花板冥想。边上，一个小巧的烟灰缸里已经积满了泛着火星的烟头和烟灰。 不愿意呼吸二手烟，张鱼轻手轻脚地走到墙边上, 唰得拉开窗帘, 推开关得死死的窗户。 外面刚刚下过一场雨, 一阵夹带着冷气的新鲜空气往房间里倒灌着，彻底清掉了房间里的所有异味。 只穿着单薄睡衣的夏洛克被冷风一激, 恍然回过神, 看了看站在日光下伸展腰肢的张鱼，眼底闪过一丝光亮。 好久没有发言的嗓子很是沙哑, 他闭上眼睛，整个人身体放松，“伊萨，你来这里做什么？这里是我的位置, 你打扰到我了。” 转身开始收拾屋子的张鱼眨了眨眼睛，举起手中的一本杂志，嘴角微勾：“我只是在收拾垃圾。你这里东西太乱太脏了，要是有蟑螂的话，我会很苦恼的，毕竟我就住在你楼下。” “况且，”她弯下身子，眼睛直视着面前的男子，神秘兮兮地笑了，“你来客人了，我亲爱的咨询侦探。难道你打算用这种状态去见当事人吗？” 夏洛克依旧没有睁开眼睛，只不过喉咙已经稍微好些了，“是雷斯垂德？不，不对，他现在应该停职在家。那么，是麦考夫？是他来让你当说客的吗？不用担心，我只是有些无聊，有了案子就好了。” 张鱼咬着嘴唇，摇了摇头，即便她知道对面的人并不能看见自己的反对。 “有了案子就好了？夏洛克，你这是在跟我开玩笑。不过这不是重点，麦考夫要见你，他现在就在楼下等着。你要见他吗？嗯……”张鱼犹豫了一下，开口说：“他看上去近况不太好。” 夏洛克当然知道麦考夫最近的情况不会太舒服，即便是他是大英政府，掌握着实权，手下还有一帮最有出色的特工。 这次的国庆节爆炸事件在伦敦反应很大，引起了普遍的恐慌。国际舆论方面众多纷纭，一向关系不错的邻国态度也是颇为暧昧，让英国首席的外交官格外恼火。 这次的恐.怖.袭.击告诉世人，即便是在英国，即便是在这么重要的节日，普通人群依然不安全。 国人的恐慌和不安全都变成压力推到了政府的身上。而政府则急需一些替罪羊来承担民众的不满和责难，麦考夫理所当然地首当其冲。 为了各自利益发言的政客明里暗里开始痛批麦考夫的失职和过失，完全否定麦考夫的行事措施，并且要求为民众追责。 雷斯垂德探长被暂停职位，等候处理。其他与这件事有所关联的人也一并被处罚，或轻或重。一时间，政府人员人人自危，暗潮涌动中，不知道有多少人换了心思。 张鱼深深觉得，麦考夫即便在这个时候也不忘记来看自己的弟弟，果然是真爱。所以，还是让她先避开这对情深深的兄弟，在楼下等他们聊完再冒泡。 夏洛克睁开蓝绿色的眼睛，用空着的一只手胡乱地擦了一把脸，总算是清醒了许多。他从身体下面拿出来一部手机，目不斜视地吩咐着张鱼：“让他进来吧！” 张鱼假装没听见，把房间收拾到可以坐下另一个人的地步时才停下来，慢悠悠地下了楼，去喊麦考夫上来。当然，她没有上来当人形柱子。 兄弟两个汇聚一堂，然而并没有多少欢乐的气氛。 麦考夫坐在一边收拾得干干净净的长凳子上，对面前的一堆实验器材视而不见，沉默了一会儿，他开口说道：“关于这次的爆炸案，女王对福尔摩斯这个姓氏很不高兴。父亲还好，母亲被一位王室公主推倒了，伤到了手臂。” 夏洛克还不知道这件事，听闻自己的妈咪被人伤了，一下子站起身，脸上的表情格外难看，“谁干的？！” 麦考夫避而不答，转而提起了别的，“你知道的，艾琳·艾德勒的拥趸很多。好在伤势不重，只需要在家里歇几天，只是最近不能来看你了。” 夏洛克这才放宽了点心，福尔摩斯家中没有蠢货，妈咪也是。虽然没有什么大碍，可是他和麦考夫都知道，自己不会轻易放过那个干了错事的人。 如果没有人能教导好那个公主如何尊老爱幼，那么福尔摩斯会主动帮忙的。怎么可能让人轻拿轻放放过这个伤害了自己家人的蠢货呢？ “不过，你来就只是为了说这个？我以为会是什么别的事情。不然你怎么舍得动你那双已经快要八十磅中的大腿。” 夏洛克看着面前短短几天看上去就老了几岁的哥哥，依旧没忘记毒舌，只不过听着倒是不如以往辛辣，看上去收敛了不少小脾气。 麦考夫手中还在拄着那把黑色的伞，看不出什么隐含的心理，沉吟道：“我这次回去之后就要在家里休假，你这边的监控会被人停止。昨天蝙蝠侠联系了我，说想要请你去哥谭帮忙破一个案子，我答应了。你和伊萨两个人一起，坐今晚的飞机。” “好。” 夏洛克没有拒绝来自哥哥麦考夫的善意。除了父亲和妈咪之外，自己是麦考夫唯一的弱点。不影响麦考夫收拾英国政府的残局，这是作为弟弟的天职。 只不过，“为什么要加上伊萨？哥谭可不是一个好地方。” 麦考夫意味深长地看了假装不懂的夏洛克一眼，啧啧两声，摇摇头，“难道你愿意让身为长兄的我替你看顾我的还没定下来的弟媳？如果你娶不到伊萨，妈咪会很伤心的。对了，请不用感谢我的善良，这是我身为你哥哥送你的小礼物。” 作者有话要说： 即将出发，目标——哥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