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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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兰更委屈了:“我没有眉毛了!” “有的有的!”步溪客说,“我们回去就画!怎么会没有呢?!一直都在的!” 吃rou看戏的皎皎晃着脚:“噗哧——” 老大,你也有今天! 然而,皎皎没得意多久,一口rou下去,嘎巴一声,她整只猴儿一愣,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牙。 “没、没了!” 她下面的牙也掉了。 皎皎又摸了摸脖子,嗷呜一声哭了起来:“老大!老大你快来!我要死了!我把牙咽了!呜呜……我的肚子里要长大长牙了!” 刚把晴兰哄好的步溪客:“救命……我好累。” 半刻钟后,步溪客走在雅明城的青石道上,背上背着小声呜咽的晴兰,手里提着个嗷嗷哭喊的皎皎,夕阳下,他的影子拉了好长,显得万分惆怅。 再后来,皎皎哭累了,以为吞了牙的自己离死不远了,于是乖乖地牵着步溪客的手,交待道:“哥……其实家里那个花瓶是我打碎的……爹的砚台不见了,也是我……我把它扔进池子里去了……你房间里总是会有蚂蚁爬到你床上去是因为……我在你出征时,躺在你床上吃点心……怕娘发现揍我,就把半块点心藏在你被褥下压碎了……” 步溪客气得直咬牙。 背上的晴兰,在睡梦中,软绵绵喊了一声:“莲华……” 她这句轻唤,像雪轻轻落在他的心上,使他清醒又使他血沸腾起来,步溪客顿住了脚,不动了。 皎皎:“哥,你干嘛不走了?” 步溪客怔了好久,问皎皎:“是你说的?” 皎皎:“什么?” “算了……”步溪客自言自语道,“当初的婚帖上有我的名和字,她应该知道。” 其实,他不喜欢别人叫他的字,很别扭。 莲华这两个字,仿佛是他埋在栖山上的一块石头,一直被雪覆盖,不希望被人拂去雪,把它掘出来。 但晴兰刚刚的呼唤,却让他心跳飞速,像在风中喊他的名字,一直飘着,随风飘到永远。 步溪客歪过头,垂眼看向熟睡的晴兰。 “……阿兰。” 他的梦里,有她的名字。 她站在他身后,就这样叫他。 可每次他转过头,身后却只有风。 那里应该有个姑娘,一个像冬日暖阳一样的姑娘。 如今,随着晴兰的这一声呼唤,他转过头,终于看清了他的姑娘。 “阿兰。”步溪客笑了,“阿兰……我们回家。” 皎皎仰起头。 多年后,她依然记得今天。 她的哥嫂,脸轻轻贴在一起,两个温柔的人,在夕阳下,金光闪闪,光芒万丈。 这可能是她对温馨一词的最初印象。 不过此刻,皎皎捂住眼,嗷嗷惨叫:“闪瞎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 嗯,看了大家的建议。 以后彩蛋就放评论区~作话只写关于这本的小剧场给你们~么么哒 第25章 戏娇妻 晴兰生气了。 这次似乎动了真格, 步溪客被拒之门外后,绕着公主府走了一圈, 发现墙下站着侍卫。 她把他进府之路给堵了。 堂堂一个骠骑将军, 又是驸马, 总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翻墙进去。步溪客无奈, 只好打马回公主府大门, 好声好气让人通报。 不一会儿,于嬷嬷出来了, 神清气爽,腰板子也直了些, ‘恭敬’道:“驸马请回吧, 今日殿下不舒服, 不想见驸马。” 其实,也不怪晴兰生气。 昨晚从揽月楼回来后, 晴兰酒未醒, 不依不饶, 偏要步溪客再给她画个天上地下绝无仅有的眉。 她闹起来娇羞可人,步溪客怎忍心拒绝? 画了眉不说, 还要擦粉涂胭脂,最后还要人送来新衣, 一件一件指, 让步溪客为她换上。 最后,还要跳舞,就跳那日婚典上的凤凰求偶舞。 她愿意玩, 步溪客就愿意陪着闹。 最后,晴兰闹困了,非要步溪客抱着她站在廊外,把灯都点上,蜷在他怀里睡,还不让他动。 步溪客听她喃喃着:“我这次就要玩出格的……谁都别来拘着我……” 嬷嬷劝也劝不动,晴兰醉酒后,突然霸气了起来,任谁来劝,都是一副昏君模样,眼睛一瞪呵斥道:“放肆,本宫乐意!” 于是,步溪客昨晚抱着她,在廊下看了一晚的灯,晴兰说:“我还要你抱着我看九天的星辰入昭川……放满天的花灯,许一万个心愿……然后全都实现!” 她挥舞着手臂,兴高采烈地亲了步溪客一下,抱着他的脖子摇啊摇,催促他:“你快说遵旨!” 步溪客叹息:“遵令。” 晴兰得到他的承诺,歪头大睡。 步溪客独立寒宵,冻傻了,闷声笑了起来。 怀里的晴兰穿着五颜六色的衣服,脸蛋打了两抹艳红艳红的胭脂,两弯高高竖起的眉,睡梦中还在咯咯笑。 “真有意思……”步溪客想,“娶妻,可真有意思。” 然而,第二天一早,晴兰揽镜一照,就翻脸不认人了,当知道她昨晚都做了什么后,晴兰把步溪客连哄带赶请了出去,然后就紧闭大门,再也不开了。 起初,步溪客以为她也只是气一会儿,没想到练完兵回来,她竟然还不让自己进去。 步溪客问嬷嬷:“殿下还在屋子里面打滚吗?” 嬷嬷未答,但脸上的表情非常震惊,似乎在问他,你怎么知道殿下在屋里打滚? 步溪客笑了起来。 他下马,整理了衣襟袖口,绕着公主府走了起来,边走边唱。 晴兰这一天在屋里吃不下饭睡不着觉,一回想起昨晚自己的失态,就羞得满地打滚,嘤嘤跺脚。恨不得挖个地洞把自己埋进去,再也不见人。 听人说步溪客求见,晴兰把头摇成拨浪鼓,一个劲说:“不不不,不见他!我不能见他!!” 她哭唧唧爬起来,再次洗了把脸,换了件素花衣,写了封信,大概意思就是说,自己这辈子再也不喝酒了。 写完之后,晴兰有哭着打滚,捂着脸喃喃着不能见人了。 她感觉自己一生的脸皮,都在昨晚丢尽了。 又有人在门外通报,驸马求见。 晴兰:“能见吗!!不见不见!!让他快滚,滚得远远的,不要再来看我了!我都没脸见他了!” 过了一会儿,莺歌拉开门,兴奋道:“殿下你快听!驸马在唱歌呢!” 门一开,嘹亮动听的歌声就钻进了晴兰的耳朵里。 那歌声围绕着她,忽近忽远,正是新婚那晚诱她出门去的歌。 晴兰脸色一变,嗔怒:“讨厌!!又来惑我!” 歌声里带着笑意,时而歌,时而朗声笑,晴兰差点着了迷,回过神来,愤怒地合上门,恼道:“你们就说我脸皮都借给他了,现在无颜面见他了!要他快些闭上嘴,不要再丢人下去!” 好久之后,歌声断了。 晴兰内心一阵失落,坐在地上,擦起泪来。 心底有个声音,似嘲笑也似叹息:“没有勇气逾矩,就一辈子做个笼中鸟吧。” 晴兰喃喃道:“不是……” “不敢出格,你就这样过吧。把他拒之门外,做你的公主去吧……” “不是……”晴兰揉了揉通红的眼睛。 墙外,步溪客忽然又唱了起来。这次,他换了官话,慢悠悠唱道:“既然是两情相悦的人啊,为什么你还来见我?我把这相思托付给风啊,它可吻上了你的脸?” 墙内的侍卫们都竖着耳朵听着,来回交换着眼神,偷偷笑着。 步溪客停在了离蕙芷院最近的地方,翻上墙,就这么坐在墙头唱了起来。 校场的士兵们回来了几个,听见歌声,也都站在墙下,给他加油打气。 “我的心儿已经给了你,所以我心爱的姑娘啊,请踏着花路来赴约吧……”步溪客唱完,捋了把树叶,慢慢吹了起来。 这时,蕙芷院那边慢慢走来一个人。 步溪客放下手,笑着看向她。 晴兰板着脸,一步一步走进,咬牙道:“下来。” 步溪客笑问:“你终于肯见我了。” 晴兰看向院内的侍卫,深吸口气,开口说道:“你们可看见什么了?” 侍卫们不语。 晴兰道:“记好了,昨晚,你们什么都没看见,今天也是。” 她说完,抬头看着步溪客,忽然一笑,说道:“嗯……不知将军厚如栖山的脸皮,可否匀我一半?” 步溪客哈哈笑出了声:“好啊!要多少有多少,分你一半,足够我们丢一辈子了。” 晴兰跺脚:“浑话那么多,快下来,坐在别家的墙头,成何体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