秒书屋 - 都市小说 - 傅先生,我曾深深爱过你在线阅读 - 第86节

第86节

    第一百二十四章 邱科醒了

    瞪着苏然离开的方向许久,傅天晴掏出了手机,表情阴沉冷漠,语气却甜美可人。

    “喂,白jiejie吗?你今天过的好吗?”

    “你又去找我哥啦?他这次态度好些了吗?”

    “啧白jiejie,我哥他这个人呢就是面冷心热,你得一直在他身边陪着才有用,你看然然,刚开始跟我哥根本不对付,直接结婚,现在两个人不是相处的挺好?”

    “那是因为有人在你之前下手了啊,上次我跟你说的事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别犹豫了白jiejie,我了解我哥,他这个人责任感非常强,只要我们能得手,我就一定有办法让他乖乖就范,到时候不管什么苏然周然统统没用。”

    “难道你就甘心眼睁睁的看着别人抢走你爱了这么多年的人吗?我说句实话,我是真心觉得你跟我哥是天造地的一对,该站在我哥旁边的人是你才对。”

    “更何况,你爱他,至少你爱他不是吗?苏然的心根本不在我哥身上,难道你忍心把我哥交到这样一个人手上吗?”

    “你才是那个能给我哥幸福的女人,能把他从苏然手里拯救出来的人,只有你。”

    聊到最后,傅天晴始终面无表情的脸上缓缓浮现出一个微笑,如同毒蛇在吞吐着信子。

    她满眼阴翳的看着苏然离开的那条路,悦耳的嗓音如黄鹂般清脆,却带着些寒意,“有情人终成眷属,勇敢的人才配幸福,祝福你。”

    开着车的苏然并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一切,浅黄色的斜阳照在她的脸上,脸蛋瓷白,双眼专注的看着前方。

    眼神因太过专注而显得空洞,内心因太过破碎而变得纯粹,她只想好好的安静的过完余生。

    她再经不起任何风波。

    即使不是下班高峰期,上京的路况仍然不容乐观,车堵的厉害,等苏然到gerry关押的监狱时已经快到下午四点。

    登记了信息,苏然把带来的东西交给狱警保管,然后独自进了会客室。

    她坐在椅子上不安的捏着自己的手指,细白的食指已经泛出一层青白,她有些焦躁。

    左等右等,苏然都没能等到gerry的身影,只等来狱警的一句,“10382不想见你。”

    苏然错愕,大大的深褐色眼睛瞪的极大,直愣愣的看着面前穿着警服的人。

    “我要见的人是花为。”苏然表情很微妙,加重语气强调着。

    狱警低头翻了翻资料,冷酷的说,“花为的编号就是10382。”

    “不可能啊。”苏然想不明白,她站起来走到那个狱警旁边,“你跟他说了我叫苏然吗?”

    那个狱警对于这种状况似乎见怪不怪,他收起手上的册子,“犯人入狱后不想见人的情况很正常,下次再来吧。”

    说完他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苏然出去。

    苏然不愿意就这么离开,她狠狠扣了两下虎口,挣扎着说道,“你再帮我通报一声可以吗?你跟他说,有个叫苏然的来看他。”

    “我看看他就离开。”说着说着苏然的眼睛有些泛红,“我就想跟他说两句话,不说话哪怕远远看一眼也好。”

    “拜托了,你再帮我传达一下好吗?”

    看着苏然祈求的眼神,那个狱警犹豫了一下,勉为其难的点了点头推门出去了。

    苏然忐忑的等着消息,她不知道为什么gerry突然不愿意见她,千万思绪从她脑海里飞过。

    监狱的空气似乎都比外面更寒冷浑浊,苏然怔怔的看着铁栅栏的另一边,止不住的抖了起来,指尖冰的刺骨。

    这次狱警回来的很快,他遗憾的冲着苏然摇了摇头。

    苏然怔愣在原地,有些无措,像个彷徨的孩子。

    她努力瞪了瞪发红的眼睛,逼退里面涌出来遮住视线的液体,倔强的不肯再掉一滴眼泪。

    心里很难受,但无计可施的苏然只能离开,走之前她回头看了一眼铁栅栏里的拐角。

    那里还是没有gerry的身影,苏然抹了一把脸,黯然离开。

    在她转回头的那一瞬间,一个瘦弱的男人从拐角一瘸一拐的走了出来,面黄肌瘦,穿着橙色的囚服更显得憔悴。

    他囚服外面露出来的部位布满了愈伤,嘴角裂开还能看见些刚渗出来的鲜血,脖子上青紫交错。

    那双总是如同清风般淡然的眼眸已经被浓重的黑幕填满,忧郁而无望的看着苏然离开的背影。

    苏然没能看见身后深深凝望着她的gerry。

    她买给gerry的东西也没能送进去,按规定只能留下些书籍,衣服什么的统统被退了回来,苏然还给gerry存了些钱。

    “帮我转告他一声。”苏然临走前对身边的狱警说,“让他好好保重身体,我等他五年后回来。”

    “好吧。”狱警点了点头。

    “谢谢。”苏然拍了拍狱警的肩膀,看着他的眼睛,另一只手悄悄的将一张信用卡塞进了他的口袋。

    没有再看那个狱警的表情,苏然带着沉重的心情走出了压抑的监狱,缩了缩肩膀抱住了双臂。

    她竖起衣领,将冻得冰凉的脸颊深深的埋进衣领,如同寻求安慰的小兽蹭了蹭,仿佛这样就能蹭掉所有的不开心。

    脖子上突然一暖,一条驼色的围巾在她的脖子上围了一圈。

    苏然抬头,对上一双深沉而内敛的黑眸,这双眼睛太过漆黑而明亮,像是空荡荡的夜空只点缀着一颗启明星。

    两个人站在近乎荒凉的监狱大门前,深深的看着彼此的眼眸深处,冬日的寒风从两人的身前掠过,拂起两缕碎发,带走片片枯叶。

    傅莫深抬手把苏然额前的碎发顺到耳后,低沉的声音在风里听不真切,像是天外来音。

    他说,“邱科醒了。”

    苏然把傅莫深的那只手拉下来握在手里取暖,和她不同,傅莫深的身上大多时候总是暖乎乎的。

    “他还好吗?”苏然问。

    傅莫深拉了拉被苏然牵着的手,敞开西装外的大衣把苏然整个抱进怀里,一点一点温暖着苏然冰冷的身体。

    就像曾经在海边苏然温暖着他一样。

    他认真回想了一下邱科说话的语气和状态,如实说道,“不太好。”

    傅莫深不喜欢穿太多衣服,即使是冬天,趴伏在他胸口的苏然也能感受到他胸腔因说话带来的震动。

    这震动和暖意让苏然觉得她还活着,她又往傅莫深的怀里挤了挤,“几点了?”

    “五点十五。”傅莫深似乎是抬了一下手臂,这么说道。

    “我们去看看他吧。”苏然提议,大概是出于想念。

    对,苏然有些想念斯里兰卡那个爱耍宝的开朗男人了,听说那个男人不开心,苏然想去陪陪他。

    唯一能做的只有陪伴。

    “好。”傅莫深几乎没有犹豫就答应了,他也很放心不下他那个兄弟。

    第一百二十五章 他只能对高墙说对不起

    达成共识的两人开着苏然的m4去了邱科所在的安和医院,也不知道是不是天意,路上他们居然经过了烈士陵园。

    看着熟悉而又陌生的大门,参天入云的杉树成排而列,叶子早已掉光,只剩下光秃秃的树干随着寒风摇摆。

    苏然只觉得恍如隔世,这一年来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天翻地覆的,打的她措手不及。

    她猛然想起苏铭的忌日她没能来扫墓,那段时间她跟在傅莫深身边熟悉公司的业务,竟然活生生的忙完了。

    这么一想她似乎有些不孝顺,连自己父亲的忌日都能忘记。

    愣神间她不自觉的摇下了车窗,正好守陵人起身弯腰把保温杯里的水往外倒,与苏然的视线撞了个正着。

    车子驶过的一瞬间守陵人隐隐约约看见了傅莫深的侧脸,愣了愣,露出一个疑惑的表情。

    正在发呆的苏然没有察觉到守陵人细微的情绪变化。

    说来也巧,两人赶到安和医院的时候正好遇到出来的白雅,白雅带着墨镜穿着一身休闲装,低着头走得很快。

    傅莫深和苏然坐在车里,她径直从两人的车前走过,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苏然摇下车窗准备喊白雅的时候白雅已经走远了,苏然只能作罢。

    安和医院门前有一块空地可以用来停车,那一块常年都是停满的状态,所以两人只能在医院附近的路边找了个停车位。

    他们上去的时候邱科正靠坐在床头发呆,脸色不太好也瘦了很多,但是收拾的很干净,不是苏然想象中颓废的样子。

    电视机打开着,上面播放着一个不孕不育的广告,床头柜上还有两个纸杯,水很满,但没有热气。

    他似乎没有察觉到傅莫深和苏然的到来,两人对视一眼,苏然敲了敲已经被打开的门。

    邱科的反应很大,猛地转头看向他们,眼睛很亮眉毛微扬,是副惊喜的模样。

    但是在看清他们之后眼中的光亮渐渐熄灭。

    他扬起一个勉强的笑容,眼神闪了闪。招呼道,“你们来啦。”

    几个月过去,邱科看起来比上次要好很多,至少猛地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大碍,不像上次跟个木乃伊似的了无生气的躺在床上。

    只是精神差了点。

    “白雅刚走?”提起白雅的时候傅莫深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稀疏平常的口吻就像是朋友间寻常的问候。

    “恩。”这下邱科脸上勉强维系的笑容都没了,失落的样子像只被遗弃的小狗,蔫儿了吧唧。

    看起来怪可怜的,苏然心中有些不忍。

    “你在这里住不习惯吧?要不给你办出院,你出来养着?”苏然素白的手扶着床边椅子的椅背,如是说道。

    “不用了。”邱科低头看着掌心的掌纹,轻声拒绝道,“这里挺好。”

    苏然还准备说些什么来说服邱科,这时傅莫深拉了她的手肘一把,她一顿,把到嘴的话又咽了下去。

    “一会儿我就去把这个房间给你实名。”傅莫深绕了三百六十度的巨无霸弯开了个玩笑。

    苏然差点儿没反应过来傅莫深话里的意思。

    “你别总是换着法儿埋汰我。”邱科听到傅莫深的话弯了弯嘴角,“我总不能在这病房住一辈子吧。”

    傅莫深沉默了一下,苏然看得出来傅莫深的心情也不太好。

    “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傅莫深问。

    邱科往后仰躺瘫在床上,看着天花板说,“先做复健吧,走一步看一步。”

    他的语气不可谓不消沉,那神情仿佛已经对生活失去了希望,散发着一股由内而外的颓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