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节
她觉得有异:“声音怎么这样,生病了?” “没有。” 儿子的声音很烦躁:“没事别叫我,睡着呢。” 石颖朝窗外看了看,天还没黑。 一直到晚上九点多钟,丈夫在外应酬还没回家,石颖在客厅里关着灯看电视,声音开到很小,给自己弄了一个鸡蛋清混珍珠粉蜂蜜的面膜正敷着,房门一开,儿子走了出来。 石颖回头,借着电视屏幕的光,见他脸上眼睛皆一片可疑的红彤彤,她一下从沙发上跳起来:“怎么回事?” 战池被搀去校医务室,医务室的女大夫伍慧正下班要锁门,刚好迎头撞上,一瞧见他那模样吓了一跳,听了原委忙开门进屋拿冲剂给他冲洗了好一阵子,又往他眼里滴了两大管眼药水。 方才被许友松按在水龙头下冲了十来分钟的凉水,眼睛勉强能睁开了,但脸上皮肤的灼烧感还是十分强烈,伍慧给了他一个冰袋先敷着,很不放心:“小池,要不送你去医院吧?” 战池摆摆手,比起刚刚丧失一切战斗力,鼻涕眼泪口水不停分泌的狼狈相,他现在终于算恢复了点过来,眼睛还是很疼,但灌了眼药水后勉强可以视物了。 从医务室出来,走到一个僻静角,他一手按着冰袋,停住脚步:“说吧,刚才到底怎么回事。” 许友松耸耸肩,娄振业和方乐彼此瞧了一眼,挽挽袖子就开始骂,说自己班上有个女疯子,不知怎么疯病就上来了居然大闯男厕所! 他们把她拽出来,结果她转手就从书包里掏了瓶什么东西出来,也是合该不巧,战池那时刚刚走到厕所门口,就被误伤了…… 伍慧说,喷战池的是一种辣椒水,看样子是自制的,但杀伤力也不低。 特别是万一要是进了眼睛里,能辣得人要死要活的! 娄振业和方乐唾沫星子乱溅,战池听的脑子嗡嗡的心烦意乱:“哪来的疯子?!!!” 许友松把战池送回家,叮嘱他记得多点几次眼药水,要是皮肤还觉得疼,就按陈慧教的法子,抹点女人用的护肤品。 他商量着问:“要不,明天给你请个假?在家休息一天?” 战池摆摆手,回家洗澡,面上的皮肤一接触热水的刺激,居然又火烧火燎起来! 他只能随便从他妈的化妆台拿了瓶什么东西抹了抹,但那香味又熏的他心烦意乱。他长这般大,不曾受过这般苦楚,心头窝火,无处发放,只好把自己锁在屋里闷头睡觉。 石颖回家的时候他听到了,觉得丢人,不肯出门。浑浑噩噩睡了一觉,醒来四处黑洞洞,瞧了眼表晚上9点多钟,听外面没什么动静。石颖向来注重养生,要是工作不忙,必定早睡早起,他以为她一定是睡下了,出去想喝口水,不想就被抓了个正着。 石颖打开灯,再去看儿子的脸顿时脸色沉下来。 一开始她以为儿子发烧了,伸手一碰,儿子像被蛰了一般往后一退:“别碰。” 她敏锐的发现儿子只是眼睛周围皮肤泛红,眼白充血,脖颈处的皮肤颜色正常,不像发烧的样子。 “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 “你脸怎么回事?!” 这孩子特没好气:“和松子他们吃火锅,辣椒粉不小心弄眼里去了!” 石颖一听就急了,赶紧捧着他的头想仔细瞧瞧:“你三岁小孩么!疼不疼?” 战池一侧身就滑出了母亲的手臂势力范围,头也不回的往卫生间走:“不疼,明个就没事了。” 石颖不放心的跟上去,儿子正掀起马桶盖来要小解,一听见她跟上来,嚎的一嗓子:“干嘛啊!关门!” 他始终不敢正面冲她,石颖琢磨出点意思,靠去卫生间门框上:“吃火锅?好好的吃什么火锅?吃个火锅还能把辣椒糊一脸?你跟我说实话,到底怎么弄的?” 她想了想,问:“跟别人打架了?” 战池闷声不响,小解也不解了,提起裤子大步就擦过她身边:“爱信不信!” 走到客厅又顿了下脚步:“跟你说没事就没事,别动不动就打电话去学校,很烦人。” 然后哐当又把自己锁屋里去了…… 石颖洗掉脸上的自制面膜,去了卧室,拿起床头柜上的电话机,拨了一个号码,过了一小会,电话线那头响起一个少年甜丝丝的声音:“石姨,你找我?” 石颖嗯了一声:“松子,今天怎么回事?” 电话线那边声音立刻软了三度:“石姨,这事都怪我!大华路那边新开了一个四川馆子,我就拽了小池和几个同学去尝尝鲜,中间大家高兴,打闹了几下,有同学随手抓了个东西扔出去,结果……” 那边语气特诚恳:“对不住石姨,小池一直说没事,其实挺难受的……他就是犟,我们拗不过他。怕您担心,本还想把这事瞒着您的,看来没瞒住……” 接着他又赶紧道:“不过我们已经带他去医务室看过了,拿了眼药水,多点两次,明天应该就没事了……石姨,都怨我!都怨我没事叫大家吃什么火锅……” 石颖放下电话,松子那孩子是个活气的,但他嘴里的话只能信一半。她琢磨着明天打电话问问儿子的班主任或者教导主任,儿子在学校她管的向来不多,毕竟好像也没人欺负的了他。不过今天她一瞅他那脸色,就知道这回他是吃了闷亏了,就是好面子不肯承认。 玄关处钥匙响,防盗门打开,是丈夫战庆国回来了,脸上透着酒场后的红晕,看来小酌了两杯。 秘书小柴站在门外,恭敬递过来一个文件袋,瞧见石颖走过来,哈了哈腰,露出习惯的笑脸:“石行长。” 战庆国一手捏着文件袋,一边在玄关扶着墙脱皮鞋,瞧向妻子:“还没睡?” 告辞的小柴顺便帮着关好了防盗门,石颖瞧着也是面色泛红的丈夫,拧了拧眉头。 正文 第20章群殴 于青找了处公用电话,给刘和平家打了电话。 电话是魏兰接的,说和平在屋里写作业,让他接电话?于青放下心来,忙说:“没事没事,不用叫他。就是今天我值日走的晚,没瞧见他,所以打电话问问。” 于青搁下电话,站在电话亭旁好生思索了一会,久到电话亭的老板都要提醒她付钱。 她知道自己闯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