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
对了,明天他还会来。只是明天他要来杀扈小甜,不知道还能不能有时间看自己一眼。不行,我必须要帮他才行。邱茵躺在床上如此思索着。 次日,景府之中,茱萸懒洋洋的推开了房门,伸着懒腰道:“这家里就是比山寨舒服。”旁边的小丫鬟极会哄人,说道:“还不是老爷疼您,给您安排了最好的鹅羽软床,还有香竹玉枕。” 茱萸果然极为满意道:“景然哥哥对我一向是最好的。要不是旁人抢了先,我早就嫁进来做夫人了。”茱萸的这句话正好被莫芳芳听见,她气恼道:“才进府两日,你就想做夫人?茱萸,你到底还要不要脸?” “脸?”茱萸笑道,“我的脸就是景家的脸。我的脸若是没了,景家的脸也捡不起来。”说着,她径直走过莫芳芳身边。“行了,我的景夫人。老夫人还等着我们去请安呢,走吧。”莫芳芳看她扭着小腰儿走在自己前头,心想这可真是麻雀变凤凰,心里更加按捺不住。 走到景老夫人那里,她自然也是不待见茱萸的。“好端端的,怎么妾室走到了正室的前头。”她瞥了二人一眼说道。莫芳芳一听这话是在给自己做主,笑着上前道:“可不是么。我也不知道,景家什么时候有了这样的规矩。” 茱萸看着景老夫人那一副不满的样子说道:“景家的规矩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是景然娶我进了门。有什么话,我自然只听景然一个人的。我不管你们什么景老夫人还是景小夫人,只要我茱萸乐意,你们这夫人都做不成。” 恶人自有恶人磨。景氏和莫芳芳此刻都明白茱萸所倚仗的是什么,她们气得不行,可偏偏又实在无计可施。婆媳两任由茱萸发完了脾气,才互相发着火道:“这小蹄子,我非收拾她不可。都怪景然,好端端的惹这么个狐狸精进门。” 莫芳芳虽然不说话,但心里却想着再忍过这几天,等祝荆解决了扈小甜,海东青也会伤心欲绝,到时候自己再处理茱萸也不迟。不过话说回来,照理今日祝荆应该有消息传来。既然没有消息,看来是遇到了什么麻烦。也罢,再等几日也不迟。 此刻,轩辕山上,邱茵和邱罗正在房里商量着秘事。“哥,昨儿咱们商量的事,今天你不准动手了。”邱茵正色道。“嘿,都说这女人变脸跟翻书似的,怎么meimei你也这样。昨天咱们说的好好的,要给那个什么宋婆婆毒死,到时候叫那个扈小甜好好伤心一同。” 邱茵赶紧竖着食指喊嘘,又紧紧闭上了窗户才说道:“小点声,你是巴不得你meimei被人撵下山去是不是。这件事,你必须听我的。这样,把你平时用的慢性的毒草汁换成泻药。” “哎呦我的亲meimei,您动动嘴,我就得跑断腿。再说这换成泻药,也毒不死人啊。虽说她年纪大了,可顶多也就是让她身子弱些。”邱罗说道。邱茵嫌道:“你懂什么。今天要有大事发生呢。” 邱茵不敢把事情说得太多,唯恐让人知道祝荆的存在。她劝道:“你只管听我的,做好了这件事,你就下山去,家里的东西我也不跟你争了。”邱罗这才满意,“好,都听你的。谁让你是我亲meimei呢。” “也别太早了。晚饭的时候动手就成。记住了。只准往她一个人的汤里下,旁人都不准下。否则,海东青该怀疑了。”邱茵又嘱咐道。“成成成,知道了。”邱罗不耐烦的离开了屋里。 是夜,扈小甜循例陪着宋婆婆,宋婆婆果然才入睡便喊着腹痛。小甜便开口说要陪着宋婆婆去茅房,宋婆婆自然推脱。小甜怕婆婆面上过不去,也就没再坚持。祝荆的机会就这样来了。 他听见宋婆婆出了门,便赶紧把迷魂香吹到了屋子里。正要推开后窗的功夫,却发现那窗户锁得死死。祝荆一急,用双手用力一推,虽说声音大了些,可窗户总算开了。好在,扈小甜也没有醒。 今夜晴朗,月光照的屋里十分透亮。他蹑手蹑脚的奔着床榻的方向走过去,只见榻上躺着一个西施般的美人儿。她身量小小,却精致可人。即使她闭着双眼,祝荆也能感受到那双眼眸中的似水柔情。 虽说他跟莫芳芳约定,若是能强要了扈小甜,她会给自己双倍的价钱,比起拿人头来更加合算。可风流成性的祝荆今天却无论如何也下不去手,他的心里竟然填满了昨日的那个女子,真是奇怪。 “可惜我祝荆不喜欢这类乖女子,不然真是该据为己有。”祝荆一边感叹着,一边从怀里摸出匕首。他正要动手,忽然听见身后一声老妇的喊叫。“你在干什么。”他心知是那个什么婆婆从茅房回来,心里没有在意,连头都没回,便把匕首捅上去。 祝荆闭上双眼,免得被鲜血溅入眼中。他只觉得刀捅进去,软绵绵一团,带着人rou的质感。他唯恐扈小甜不死,拿着刀又在她身里搅了几下。那刀下之人连声喊叫都没有,直接就魂归了西府。 祝荆身后的宋婆婆哇呀一声喊出来,“小哑巴!你这个苦命的孩子。”这时,祝荆才睁开双眼,他这才发现一个年岁不大的男孩紧紧护在扈小甜的身上,用自己的后背替扈小甜抗住了刀子。 原来,方才小哑巴守夜,见宋婆婆行走困难,便扶着她走回了屋里。谁知正看见祝荆用刀子捅向扈小甜,小哑巴不会说话,自知喊人来不及,便一个健步冲到了扈小甜的身上,替她挡了这一刀。 祝荆愣住的功夫,海东青等人已经赶来。只见唰唰唰三道飞镖冲着自己飞来,祝荆来不及躲闪,一支飞镖正中自己的手臂。他见来的人多,顾不得疼痛,赶紧顺着窗户跑出去。海东青见扈小甜呼吸平稳,小哑巴的身上却鲜血迸出,一面心疼着小哑巴,一面加快脚步向前追去。 祝荆比起海东青来,更善于飞檐走壁。因此,海东青追了半晌,竟然落后了不少。他转个弯的功夫,正碰见邱茵在石阶上坐着,仿佛在赏月。“看见一个黑衣服的人没有?”海东青的声音带着急促和压制。 “看见了。不是你派来守夜的人吗?我见他往西面去了。”邱茵指向山脚的方向说道。海东青望着邱茵那双无瑕的眼眸笑道:“西面的地上根本没有血迹。邱茵,你在隐瞒什么?”邱茵一愣,下一秒衣领便被海东青紧紧抓在了手里。“等我回来,再处置你。若是敢跑,家破人亡。” 说着,海东青奔着有血迹的那一面跑去。邱茵心里如xiele气的皮球一般,她知道,这一次她在轩辕山上是待不下去了。只是,看着海东青的神色虽有悲伤,却不见有大悲痛的样子,便猜测扈小甜无事。 邱茵也没看见祝荆到底往哪里去。她到这里的时候,已经来不及掩饰地上的血迹,只好勉强跟海东青撒了谎,却没想到还是被他发现了。此刻,她不担心海东青会把她怎么样,她现在只是担心祝荆的安危。 邱茵满怀心事的回到屋里,却见祝荆正坐在自己的榻上查看伤口。她赶紧翻到药箱,从里头拿出几份伤药来。“怎么,心疼了?”祝荆看着邱茵心疼的神情,打趣道。“嘘!外面还有人在追你。” 祝荆一脸无所谓道:“海东青走了,我不怕他们。”邱茵望着祝荆厚实的手臂,心里不由得涌出一丝悸动。她把药粉轻轻撒在上头,又精心的用白绸巾裹好伤处。“你今天还走吗?”邱茵问道。 “不走,难道等你的情夫来抓我?”祝荆笑道。邱茵连忙摆手,“昨天就说了,那不是我的情夫。”祝荆看她紧张的样子,只觉得可爱无比。“对了,扈小甜怎么样?”祝荆摇摇头,不无失望道:“没杀成。好像杀了一个哑巴。” “小哑巴?海东青不会放过你的。这可怎么办。”邱茵试探着问道。祝荆望着邱茵的小脸道:“我既然接了这买卖,自然什么都不怕。只是,我要先回去养伤。你,要不要跟我走?”邱茵一愣,“跟你走?” “不走就算了。我先走了。”祝荆推开窗户,飞快的离开了屋子。邱茵愣在那里,还没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听见身后的门砰的一声被撞开。海东青闯进屋里喊道:“他在哪里?” “谁?”邱茵装着傻道。海东青把床榻上的药粉拾起,摔在地上道:“邱茵,我海东青就不该留你至今。”邱茵依旧装作听不懂的样子说道:“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方才我腰痛,便取了些药粉敷腰。” “那这些血迹呢?”海东青嗤笑道。“血迹?那是我之前和俊哥儿欢好的时候,留下的。”邱茵红着脸道。“妖艳贱货。”海东青忍不住骂道。“你知不知道,你害死了念青!”“我没有杀人。”邱茵冷冰冰说道。 海东青一鞭子甩在邱茵身上,她下意识用手去拦,手上顿时绽开了一条伤疤。“他是谁。快说。”海东青发着狠道。邱茵冷笑道:“我不知道他是谁。我只知道我肚子里怀了俊哥儿的孩子。你打我,就是打俊哥儿的儿子,你,不怕俊哥儿恨死你吗?” 海东青听完这话,心里又是愤怒,又是心疼俊哥儿。他已经失去了小哑巴,不能再失去俊哥儿。想到这里,他放下了手里的鞭子。“好好好,邱茵,咱们的帐慢慢算。来人,把邱茵给我绑了,关到地窖去。” 第44章 试试又何妨 过来绑邱茵的不是别人, 正是俊哥儿。他手里拿着绳子,简直无从下手。好在海东青惦记着扈小甜,又不知小哑巴到底如何, 并未在这里守着。俊哥儿眼见海东青离开, 才低声问道:“茵儿,到底怎么回事。” 邱茵往窗户那里瞥了一眼, 不知道祝荆走没走,心里发慌道:“什么怎么回事。你大哥又误会了。我在这轩辕山, 就是个背黑锅的。”俊哥儿一面象征性的把绳子绑在邱茵身上, 一面说道:“茵儿, 你不会真的勾结外面的人,来害小嫂子吧。” “我要是想害小甜,自己就能动手, 何必勾结外人。俊哥儿,你看我的手都被你大哥打成这样了,你要不要先陪我下山去看医士?”邱茵举起自己带着一道伤口的手说道。 俊哥儿犹豫片刻,说道;“茵儿, 你在这里等着,我去把医士给你请上山来。你放心,我很快就回来, 绝不会让大哥再伤着你。这一次,你就忍忍吧。”邱茵看着俊哥儿心虚的眼神,冷笑了一声。 “我还以为你对我有多少真心实意,俊哥儿。是不是有一天海东青把我打死了, 你都不会管我,甚至还会说,忍一忍吧,忍过去就不会痛了。俊哥儿,你还是个男人吗?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好。”邱茵痛骂道。 俊哥儿的脸色渐渐变得灰暗。过了许久,他苦笑道:“茵儿,你知道你上山之前,我被轩辕山的人叫什么吗?”邱茵别过脸去,根本不肯回答他的问题。俊哥儿继续说道:“我是这轩辕山的军师。” “但凡每次有事,大哥只要一句话,我便能把计策展开,设计好。”俊哥儿说道。 “你的意思是,你很聪明?聪明又有什么用,自己的女人也保护不了。”邱茵不无讽刺的说道。俊哥儿摇摇头,“都说爱一个人,就会变得没有算计,如同玩偶一般任人摆弄。饶是大哥那样睿智的人,一样逃脱不了。别说是我了。” 邱茵听了这话,冷声道:“你的意思是,我玩弄你?”俊哥儿望着邱茵认真道:“茵儿,因为爱你,很多事我可以不计较,或者帮你隐瞒。但我不是傻子。”邱茵有些心虚,但还是虚张声势装作听不懂的样子。 俊哥儿这才指着窗户说道:“你看见窗台那里的脚印了吗?大哥走得急,他没看见。可我看见了。我知道,那个杀手一定跟你有关系。”俊哥儿说完这话,走到窗户边用手轻轻的擦拭掉那枚脚印。 “茵儿,这是我胡俊对你的最后一次保护了。你听我的话,乖乖去地窖。大哥没有证据,他不会把你怎么样的。等他消了气,我就求他把你放出来。咱们的婚事还没办呢,到时候咱们好好过日子,好不好。” 邱茵望着俊哥儿的神情,心里不由得生了几分愧疚。“都是我不好。我一时糊涂。可是,我没想让他杀扈小甜的。我以为,他只是进来偷小甜的东西的。你知道,我一向嫉妒小甜,我就是想吓唬吓唬她。” 俊哥儿苦笑道:“我知道茵儿不会有害人的心思,都是坏人趁机作祟。好在小嫂子没事,只是可惜了小哑巴。”他见邱茵低着头似有悔意,心里宽慰不少。“茵儿,走吧,咱们去地窖。我给你准备最厚的毯子,绝对不会冻着你。” 邱茵拉住俊哥儿的手道:“俊哥儿,叫邱罗去请医士好不好。他知道我常用的医士。而且,我也不想让你走。”邱茵的最后一句话声音极低,带着不舍与哀怨。俊哥儿不忍拒绝,点头道:“好,那我让他们叫邱罗过来。不过,你的手也要先包扎上才好。” 等到邱罗过来的时候,邱茵已经是在地窖中与他相见。见到自己的meimei落到这般田地,邱罗的脸上到底有几分焦急。“你这是怎么了?”邱茵低着头冲着俊哥儿暗暗道:“他性子烈,我不能跟他说实话。你先出去,我哄哄他。” 俊哥儿没想太多,点点头走了出去。邱茵这才抓住邱罗的手道:“快去找爹爹,让他派人来救我。他要是不来,你就告诉他,我会让人把信送到知府那里。” “信?什么信?”邱罗说道。邱茵催道:“那你就别管了。只管把消息给我送到就好。对了,你临走之前,可以把砒。霜下进宋婆婆的汤里了。就算我走,也不会让扈小甜好过。”邱罗点点头,“那我也算没白来,多少也报了些我跟海东青的私仇。” 就这样,邱茵送走了邱罗。俊哥儿此刻拿了山寨里的药粉,准备先给邱茵敷药。地窖阴森,只有一扇小小的天窗。借着那微弱的光芒,俊哥儿把药粉撒在了邱罗的手上。“小哑巴怎么样了?”邱茵问道。 俊哥儿摇摇头,“没了。他真是个苦命的。从小就失去了双亲,好不容易娶了茱萸,还是个浪的。如今又为了保护小嫂子没了,大哥指不定多伤心呢。” “都怪我不好。小甜有没有吓着?”邱茵把自己的脸埋在暗处,尽可能不让俊哥儿看见自己的神情。 “小嫂子又是害怕,又是难过,方才似乎发烧病倒了。”俊哥儿叹道。“茵儿,这次的事,你真是闯下大祸了。”他的话音刚落,就听见地窖上方的琉璃窗被一拳打破,一个黑衣人蹦了下来。 “祝荆?”邱茵没忍住喊道。俊哥儿心念一动,正要出脚去踹,却被来人一个石头敲在了头上。“你怎么来了?”邱茵又急又喜。“自己的女人,我祝荆当然不能叫她受委屈。趁着天还没亮,咱们赶紧走。” 邱茵心里一阵感动。祝荆几下子拆开了邱茵身上的绳子,又拿出刀子准备捅向俊哥儿。邱茵急忙拦道:“等等。别杀他。” “怎么?你舍不得你的情郎了?”祝荆笑道。 “不,不是。他是个好人。”邱茵有些不忍。 “可他,方才听见你喊了我的名字。”祝荆说道。见到邱茵犹豫,祝荆又补了一句道:“这可不像我的女人了。犹犹豫豫,像什么样子。” “那,那我不管了。”邱茵听完祝荆的那句话,便背过脸去,再不看俊哥儿。祝荆正要动刀,忽然听见外面有声音传来。只见海东青走在前头,正沿着地窖的台阶走下来。祝荆连忙把邱茵护在身后,用刀子放在了俊哥儿的喉管间。 “放我们走。否则,我杀了他。”祝荆的声音略带嘶哑。海东青的脸上凝重的快要滴出水来,他原本是来找邱茵查问的,却没想到祝荆能回来救她。“一条命,只能换一条命。要么你走,要么邱茵走。”海东青的手藏在袖子里,摸着飞镖。 “我们都要走。”祝荆坚持道。“海东青,我了解你的手段。我也了解你的弱点。一个土匪嘛,太重情了总不是好事。可惜,你看不穿这一层。” 海东青见俊哥儿虽然昏迷,但呼吸犹在,于是放下心来。“你要知道,即使你今天从山上跑出去,我也能把你抓回来。我海东青纵横南城十八镇,还没人敢在我身边动刀子。” “既然如此,那试试又何妨。”祝荆的脸上丝毫不见畏惧。“放下俊哥儿,我放你们走。”海东青的妥协在祝荆的意料之内。他把刀子收回来,拉住邱茵的手,大模大样的走出地窖。他不担心海东青反悔,土匪虽然是匪,但从不食言。 邱茵却一脸警惕的看着海东青,似乎害怕他会随时动手杀了自己一般。祝荆紧紧的拉着邱茵的手,侧身走过了海东青的身边。海东青连头都没有回,紧紧攥着手里的飞镖。“你记住,你早晚要把命还给我的。” 祝荆和邱茵跑下山的时候,邱罗已经带着不少人手返回。“你是跟我走,还是跟他们走?”祝荆松开邱茵的手问道。邱茵知道邱罗已经下了砒。霜给宋婆婆,若是跟他回府里,势必引火上身。还不如跟着艺高人胆大的祝荆,自己也算有着落。 “meimei,你让我办的事我都办了。老爷子的财产?”邱罗的话留了半截。邱茵不耐烦道:“都是你的了。只不过,我倒是没听山上有什么死人的消息。” 邱罗凑到她身边,暗戳戳道:“我把药抹在碗沿上了,要早膳时分才能发作。行了,你就放心吧。走吧,咱们回家。这位是?”邱茵看了祝荆一眼笑道:“不用了,我跟祝荆走。” “跟他?那爹爹这边怎么办?”邱罗实在摸不清自己这个meimei的脾气。“你放心吧。他不会管的。若是他问起我为什么还没杀掉海东青,你就说让他再等等。我有帮手了。”邱茵毫不在意的说道。 祝荆和邱茵把邱罗抛在身后。邱茵举着手笑道:“你看,现在我跟你一样了。”二人的手上缠着一模一样的白色纱带。祝荆看着邱茵的笑容,忍不住也一笑,嘴里却承诺道:“你放心,我早晚要叫海东青血债血偿。” 第45章 郭婶喝粥 轩辕山上, 此刻却是满目雪白。原本的彩色房子皆被白色纱布盖住,人人都穿着一袭黑衣。原本尽是酒rou之气的聚义堂中,此刻传出来的却是一群粗壮汉子的沉闷哭声。他们哭的不仅仅是小哑巴。还有郭婶。 邱罗跑出轩辕山的时候, 给宋婆婆的汤碗沿上抹了砒。霜。原本他是按照邱茵的意思, 杀死宋婆婆,让扈小甜尝一尝生离死别的滋味。却不料郭婶腹中饥饿, 天没亮就取了昨夜的粥喝。这一饿之下,她便拿错了碗。 尽管平时众土匪们都不喜欢郭婶絮絮叨叨又口无遮拦的性格, 可郭婶确确实实帮他们做了不少事。除了做饭做衣服, 也常常开解他们心中的苦闷。正当众土匪们都把郭婶当成了自己母亲一般的人物时, 郭婶却撒手人寰了。 宋婆婆和扈小甜被拦到屋里不让出去,唯恐她们太过悲痛。可二人坐在炕上,脸上的泪水还是止不住的流。郭刚更是抱着郭婶的棺材, 一步也不肯放开。 “婆婆,你说是不是都怪我。要是我不相信邱茵的话,也就不会留她在山上了。邱罗也就不会上山。郭婶也就不会出事了。还有小哑巴,也是因为我才出事的。俊哥儿说, 那个杀手是祝荆,一定是被人买通了才来杀我。” 宋婆婆虽然悲痛,但也心疼自家孩子, 劝道:“我的傻甜儿。有些事,往往是由不得我们的。事情虽然因你而起,但却是因为有些人心怀不轨才会酿成恶果。不必所有事都把责任归到自己身上。难道坏人做坏事,就是应该的吗?” 宋婆婆搂住扈小甜道;“只是, 心里太善良的人是不适合这个世界的。你一味的善良,便会让人步步紧逼。我想,经过此事以后,海东青不会再纵容这些人了。你放心吧,这样的事不会再发生了。” 扈小甜点点头,“婆婆,我要给郭婶和念青报仇。”宋婆婆点点头,“逝者已逝。你若是能这么想,便是对他们最大的安慰了。只是,这些事交给海东青就好,你不要轻举妄动。” “婆婆,海东青说邱罗是把药抹在了您的碗沿上,看来他是针对咱们娘两的。而那个祝荆,我猜十有八九是莫芳芳派来的。如果真的是她,婆婆,你等着看,不出一个月,我一定要让莫芳芳付出代价不可。”扈小甜发着狠道。 七日过去,聚义堂的白色纱布终于撤下,众土匪显然都无法释怀。“大哥,虽然咱们是金盆洗手了,可也不能任由这一个个的都骑到咱们头上来。您说吧,咱们怎么办。”一个土匪说道。 海东青往下看了一眼,说道:“人怎么少了这么多?俊哥儿呢?”一个小弟答道:“大哥,俊哥儿说对不起您和小嫂子,去查祝荆和邱茵的下落了。大哥,您说俊哥儿会不会有事?” 海东青没有回答,扈小甜不知什么时候走进正厅道:“有意为念青和郭婶报仇的,就留下听我安排。没有这个打算的,就出去吧。”话音落了半晌,没有一个人走出去,扈小甜这才开口道:“咱们轩辕山的人,不能任人宰割。海东青,你的意思呢?” 海东青点点头,望着雄姿英发的扈小甜道:“我正准备先去找祝荆,然后再料理邱罗和莫芳芳等人。”扈小甜点头道:“莫芳芳的事让我来做,我必定逼得她上我轩辕山求饶。邱罗的事先放一放,他爹必定要护着他一段时间才是。你们先找祝荆和邱茵。” 扈小甜这样安排了半晌,众土匪听得井井有条,心里更有了底气。“大哥,您放心。我们虽说许久不动刀了,但人若犯我,我必诛之。”“人若犯我,我必诛之。”嘹亮的合音响彻轩辕山。 几日后,轩辕山甜糕店派人把最新出炉的甜糕往南绵镇每家每户的门口。这一次,扈小甜不只是在口味和颜色上做了改变,更是把甜糕手艺与面人的手艺结合,把甜糕捏成了一个个个可爱的小兔子或者是小鸭子的形状。 南绵镇中,每家每户的门口都有一个小巧的篮子里面装着精致的点心。糯米面捏成的小兔子,上面用红樱桃做眼,用玉米面捏成小胡萝卜放在兔子的怀里。南瓜和面捏成的小鸭子,嘴巴用红色玫瑰花瓣做成,眼睛则是黑米面所做。 扈小甜所做的甜糕不出意外的又一次赢得了人们的喜爱。莫芳芳手里只剩下一家酸糕店,自然不屑再跟扈小甜争这些糕点短长,而是在茶楼酒楼上做足了功夫。却不料,扈小甜的轩辕山商业街也推出了茶楼酒楼。 与南绵镇里不同,轩辕山上的树木丛生,群花正开,风光大好。站在那些茶楼酒楼的雅间里,推开窗子便是美景。人们坐在其中饮酒作乐,自然是比镇子里的酒楼要爽快。 扈小甜最先请了一众的诗人墨客,他们果然很快就绘制出了一大批的风景画作或是诗作。这些作品在民间传颂,很快让人们对轩辕山上的酒楼和茶楼趋之若鹜。 刚刚做完月子的莫芳芳这才开始着急,顾不得家里的茱萸闹腾,抛下刚满百天的儿子和景然一心扑在了酒楼里头。虽然他们家大业大,可日日这么亏空下去,早晚是树倒猢狲散的结果。“花那么大心思都没弄死扈小甜,真是白瞎我爹这么多银子。”莫芳芳嘀咕道。 “你说什么呢?”景然一边理着账目,一边问道。莫芳芳凑过去道:“没什么。你看看,这个月的账目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