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节
分完歌之后，顾星泽便带着靖逸和几位老师问好，也和其他几个艺人互相打了个招呼。靖逸和生人话不多，一直跟在顾星泽身边微笑着鞠躬说老师好，大家随便聊了几句就各自回房间讨论曲目了。 这时候编导问顾星泽：“你对这首曲子有把握吗？” “我对哪首曲子都有把握。”顾星泽大步流星地和靖逸一起走回房间，靖逸跟在顾星泽身边，闻言轻轻低头笑，气质干净而内敛，镜头捕捉的侧脸简直勾魂夺魄。 编导心想长这么有明星相二十六才出道不科学啊，便问靖逸：“靖逸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做练习生的呢？” 靖逸：“二十岁。” 顾星泽和编导都有些惊讶，靖逸自个儿笑呵呵地说道：“我开始的有点晚，所以能有机会出来见观众都心满意足了。” “那出道前有上过镜吗？”编导问。 “好多练习生都做过伴舞吧，”靖逸说道，“我之前跳舞不大好，所以只在广告里当过一次人rou背景。广告内容就是一群人过马路，我也跟着走过去。” 编导又问靖逸说：“到目前为止，你对顾星泽的印象是？” 靖逸看向顾星泽，眼睛一弯：“顾老师啊，当然是年轻英俊有才华。” 靖逸语气半认真半玩笑，顾星泽听了没吭声，面色不改，但耳朵都有点红了。 房间里的摄像机直到嘉宾睡觉才会关闭，剩余时间一直开着，后期一天剪辑一次、周末再精挑细选，两个周出两集成片一起放出。此时，顾星泽和靖逸一起坐在卧室桌子边上拿着乐谱看，顾星泽涂涂改改大概五分钟，才抬头对靖逸说：“你来看一下。” 靖逸看向顾星泽递过来的纸，顾星泽指着《telephone》前面几句词说道：“从hello hello baby you called i 't hear a thing到i am kinda busy这段改成rap和抒情慢板rb，抒情部分你来唱，rap我唱，就接在你之后。后面，stop calling这段拉慢板高音，我们一人一句轮流唱。等高音结束后进入副歌，我们再一起跳舞。怎样？” 靖逸点头，顾星泽拿着笔把这段括了起来，然后说：“其实这首歌脱离mv来看，也可以反映都市白领生活的压力。烦躁的生活压力和感情压力都可以在这首歌发泄，melody倒是不难唱，就是原唱个人特色给人留下的印象太深，我们得另辟蹊径。” “嗯。”靖逸认真地听顾星泽讲话，“风格呢？” “我觉得风格设定上依然可以走比较性感的风格，这是你第一首歌，我觉得你得给大家留下很深刻的印象。如果表现的很温和，容易让人记不住。”顾星泽心想靖逸这皮相足够走性感路线，自己拿笔划了一段需要混音的部分，抬头对靖逸说道，“你来之前准备开场了吗？” 靖逸握着笔点头说：“准备好了，咱公司lindajiejie编的舞蹈。” “lindajiejie很严格。” 顾星泽想到靖逸手撕鬼子霸气威武的样子、再看他现在乖巧地坐在桌子旁握着笔的样子，对比下来就觉得很萌，不知不觉又弯了嘴角说道：“那你下午跳一下给我看看，什么类型？” 靖逸说：“古典现代舞。” 顾星泽点头，说道：“那行，我先大体把曲子改改，下午我们去练习室再商量编舞。你先看看原唱现场视频，gaga真是——” 顾星泽手伸出来个六转了两圈，靖逸笑着戴上耳机，说道：“我会加油的。” 中午大家订餐也是各自订各自组，节目组只给经费、不管伙食。女艺人进了节目组为了上镜，午饭只吃水煮白菜和西蓝花。黄霄最近被黑胖了、所以午餐在吃蛋白虾仁减肥餐。相比之下，靖逸和顾星泽这组就随意的多了，两人都是易瘦体质，这方面压力小，便叫了炸鸡披萨一起吃。 顾星泽默默看着靖逸在自己身边专心致志吃东西，心里如果以后能天天看着他在我身边吃东西就好了。这种同食同寝的同居感让顾星泽觉得有恋爱的感觉，此刻，在他眼里，靖逸比炸鸡好吃多了。 摄像一走，顾星泽想和靖逸随意找点话题聊，便小声问靖逸说：“龙哥是……真龙吗？” 靖逸叼着披萨点头。 顾星泽内心受到冲击，心想这可是真龙啊，下次见了一定得拜一拜。 “那得好几百岁了吧。” “一千多岁了。”靖逸说，“狐狸也一千多岁了，九条尾巴呢。” 一千多岁……九条尾巴…… 顾星泽从兜里拿出来一枚硬币放在桌子上，对靖逸说道：“你看过那种召唤狐仙的电影吗？就是半夜几个小女孩一起拿着硬币推来推去那种……十二点一到，狐仙就现身了，然后就许愿啊什么的。” 靖逸摇头说：“不存在的，胡落十二点在玩绝地求生，他喝口水都难、现不了身。” 顾星泽想了一下狐狸吃鸡的场景，忍不住勾起嘴角。 节目组给所有嘉宾都准备了单独的练习室。下午两人都换了宽松的运动服，靖逸穿着普通的白体恤黑色阔腿裤，正站在镜子前做准备活动。顾星泽高高瘦瘦一身黑，戴着棒球帽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余光偷偷瞥靖逸隐隐约约会显露出来的腰线。 他很期待靖逸的表演。这种期待是掺杂了私人感情的期待，他期待靖逸给自己带来更多惊喜。 靖逸准备的开场是一段古典风格的现代舞。娱乐圈科班出身会现代舞的艺人有很多，这些人大多数是从小开始练习舞蹈，身体柔软的不像话。靖逸二十岁才开始跳舞，公司让他表演现代舞，当然不是期望靖逸给大家展示出多么出色的基本功或者多么优越的身体条件，而是单纯觉得这支舞与他独特的清冷内敛气质相称，能够短时间内让大家眼前一亮。 四人团的配置和多人团的配置还是有一些区别的。wonderfour虽然只有四人，但公司设定的是双主唱、双主舞、双rap高配置。胡落擅长跳舞、陆淼擅长唱歌、龙哥擅长rap，靖逸虽然说是主唱，但就各方面综合实力来说是团内最全面的一位，形象也最符合组合定位。组合内，公司第一个主捧对象就是靖逸，靖逸是wonder four的ace。 作为组合ace第一次亮相节目，节目的开场自然尤为重要。 开场这段旋律由低沉的大提琴声和清脆的钢琴音糅合而成，曲子是古典巴洛克风格，曲调就像是黑夜里的一段神话传说。靖逸第一个跳跃就让顾星泽惊艳了，说实话他跳的并不算高，但这个跳跃将力量与线条结合的美感诠释的淋漓极致。靖逸身高大概178左右，身材偏瘦，肩膀却不窄且呈直角形，肌rou随着动作舒展开时让他有一种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的优美。他每一个动作都能充分展示自己身体与生俱来的美感，动作和动作之间的衔接自然而流畅，能看出来，的确是下功夫练习过很多次了。 练习室里的摄像和助理都看得目不转睛，顾星泽看着看着也觉得自己着迷了。 也许是因为他本来就对这个人带有些许别样的情愫，又也许是靖逸的外貌条件实在太过于出众，顾星泽看的根本移不开眼。顾星泽心想这家伙似乎帅而不自知，这种时候却又知道如何表现自己，的确适合做偶像。 整支舞蹈下来，靖逸把自己那份独特的性感和笑起来明朗的魅力完美的结合在了一起。他是个聪明人，虽然开始的比较晚，但通过日复一日的练习和反思，自己到底做哪个姿势好看、哪个角度最帅气，他已经差不多摸清楚了。有的人天生就有极强的舞台表现力，就像顾星泽；但靖逸不一样，他是摸爬滚打反复练习摸索出来最适合自己的一套东西的。也许最开始做的不好，但重复五十次之后也脱颖而出了。 顾星泽看得明白，心里很佩服他，觉得靖逸更有魅力了。 “很棒。”顾星泽站起来鼓掌说道，“我觉得挺好的，这个开场很惊艳。” 靖逸抿唇微笑，说道：“谢谢。” 整个下午顾星泽都在和靖逸一起练舞。顾星泽的小助理在一旁都看呆了，他从未见过自个儿boss这么有耐心过。靖逸很认真，但学得不快、甚至有些慢，顾星泽很有耐心地一个动作一个动作带着他练，觉得他哥跟不上节奏的样子还挺可爱。 但小鲜rou的体力终究是靖逸这个大龄青年无法比拟的。到了下午四点半，靖逸趴到练习室地板上躺平，举起一只手说道：“顾老师，我不行了。” 顾星泽蹲在靖逸旁边：“今儿再练一小节就行了。” 靖逸举着的那只手开始抖动：“顾老师！哥哥年纪大了，哥哥不行了！让哥缓五分钟！” 顾星泽又忍不住勾起嘴角，越看他哥越觉得可爱，简直可爱到想太阳。 学员和导师一天接触下来，并不都像靖逸和顾星泽这么和谐。靖逸隔壁练习室的黄霄已经和导师起了争执。原因是他和导师思路不同、对歌曲理解方式不同，一下午两个人都各执己见，不想放弃自己的想法。天后那组学生也十分有个性，进度缓慢。靖逸让顾星泽和周围的工作人员都觉得很舒服，他很随和，也善于倾听别人的话和表达自己的意见。一天相处下来，顾星泽心里更是痒痒。 不过很快，晚饭时顾星泽就吃了这辈子第一桶醋。 第8章 夜半鬼声┃我干爹不让我离开家半步，控制欲特别强 晚饭时顾星泽和靖逸在别墅一楼的家庭餐厅角一起坐着吃饭。吃完饭，顾星泽去洗个手的功夫，回来就看到参赛选手宫雨萌站在靖逸面前脸红着要微信号。靖逸坐在桌边，抬头认真看着女孩子说话，看得人家小姑娘都脸红了。 但凭本事单身的靖逸眼神依然迷茫，内心直接把姑娘划分为“工作伙伴”，以为妹子是因为工作需要要自己的微信，爽快地点头说道：“你扫我还是我扫你啊？” 小姑娘眼睛一下子亮了，说道：“都行都行，你扫我吧。” 顾星泽眉头一皱，笑呵呵地大步流星走过去说道：“你们聊什么呢？” 帅哥总是桃花缘旺盛。但顾星泽的帅是容易让人产生距离感的帅。宫雨萌倒是顾星泽和靖逸的微信都想要，但是就怕咖位差太多人家不给，心想还是找靖逸碰碰运气吧，没想到靖逸竟然爽快地答应了，此刻有点不好意思地低头说道：“啊，就是加微信……” 顾星泽和蔼可亲地像只大灰狼，笑着说道：“怎么不找我加微信呢？” 小姑娘吞吞吐吐地说道：“泽哥，你比较忙，我……” 顾星泽此时眼神已经开始赶人了，靖逸喝着奶茶抬头看顾星泽，说道：“那你也加一下她？” 顾星泽这辈子还真没吃过醋，原因是他青春期就没喜欢上什么人。此刻他心中升起一团莫名的气，但又不能发作，气氛一瞬间非常微妙了。 “不了不了。”宫雨萌讪讪一笑，觉得气氛不适合久留，找了个理由逃离现场。 靖逸依然一脸茫然地对顾星泽说道：“我还没扫上呢。” 顾星泽抓起来靖逸，说道：“扫什么扫，赶紧去练习室继续练。” 靖逸拿着珍珠奶茶笑眯眯：“我还没喝完呢，等一下啊，五分钟。” 顾星泽看靖逸那张神颜心里顿时又没了气。心想行吧，人事处jiejie诚不欺我，靖逸就是桃花本体了。他坐在一边的凳子上漫不经心地玩着手机等靖逸喝完奶茶，余光瞟着靖逸的侧脸，心想自己这回真栽在这人身上了，他这急性子竟然觉得等另一个人喝奶茶的过程都是幸福的……太不可思议了。 靖逸喝着奶茶看手机，手机屏幕上正是顾星泽不久前发的专辑mv。靖逸下午跟着顾星泽练习，虽然做练习生时他早就看过无数遍顾星泽跳舞的视频，但真的和顾星泽一起练习还是觉得顾星泽跳舞太帅了。他对顾星泽很感兴趣，便暗自找顾星泽的mv来看，mv放完，视频网站推荐了相关视频，靖逸好奇地点开“犀利小鲜rou评审直言不讳”这个视频来看。 视频里的顾星泽是在做某个音乐选秀节目的评委，表演者表演的的确是专业水平及格线以下，前几个评委话说的比较委婉，轮到顾星泽，他坐在评审席单手握着话筒，面无表情地说道：“pitch不准，key没升上去，三段高音让你唱得每一段都降了一个调，你对自己的高音很有自信？” 视频里的顾星泽意外的有股奇异的魅力，靖逸眼睛偷瞄低着头玩手机的顾星泽，但立马被顾星泽这个捕镜头高手发现。 顾星泽假装很不耐烦地说：“快点快点。” 靖逸扔了奶茶纸杯，轻笑着点头：“好的顾老师。” 晚上靖逸自己在练习室练习，顾星泽就在房间里独自制作他们俩比赛用的歌曲。他五岁就开始学钢琴，吉他贝斯架子鼓都玩的很溜，十三岁就会自己写歌了。到目前，写歌和改歌他都有自己的一套特色，论才华还真没几个年轻人能比得上他。 “hello hello baby you called i 't hear a thing……”顾星泽轻哼了几句找感觉，卧室里亮着灯，屋里静悄悄的，工作人员吃饭未归，只有几架摄像机在运转。顾星泽看没人，就自个儿点燃了一支香烟深吸一口。 写歌时抽烟是他的个人习惯，但他也怕一会儿烟味呛到靖逸和工作人员，就先把窗打开了。 白色的烟圈吐出，灵感也来了。 顾星泽戴上耳机，开始专心工作。 大约晚上八点，摄像机镜头突然闪了一下，屋子里的灯也跟着一黑，但不到一秒钟又亮了。顾星泽专心致志地做歌曲，只当这里电压不稳，没太在意。 但很快，他耳机里左声道的声音也变得嘈杂。 刺啦、刺啦。 顾星泽摘下耳机，一手捏着烟、一手摘下耳机看了看，心想难道新买的耳机坏了？ 大约过了半分钟，耳机里的声音恢复正常了，顾星泽重新开始工作。没过多久工作人员回来继续拍摄，这种情况也没再发生过。十点半，靖逸从练习室回来直接进了浴室洗澡，顾星泽耳机声音大都没发现靖逸回来。摄像大叔看今天的任务结束了，便关了相机下班了。卧室门一关，就只剩顾星泽和靖逸两人独处。 顾星泽一直在专心工作，等他累了回头，发现摄像都不见了。正巧靖逸换了睡衣睡裤从浴室出来，见顾星泽似乎忙完了，对顾星泽笑了一下。 顾星泽还没回神，说道：“哥你回来了啊。” 靖逸头发还没吹，正站着擦头发，白皙的肌肤在灯下泛着淡淡的光泽感，他说道：“回来了，星泽你也早点睡吧。” 这是靖逸第一次叫顾星泽名字，他不仅外貌是个冷美人，声音也清冷。顾星泽心口一颤，觉得脑海中在炸烟花，假装镇定地合上电脑说道：“我也去洗澡。” 靖逸把头发擦的半干，开始上微博小号查看私信。今晚有几个找他算命的，他坐在床头认真算八字，算完一五一十地回人家，打字打的很认真。 顾星泽回来看靖逸似乎在思考什么事情，一边思考一边打字，便好奇地问：“你还有什么事儿吗哥？” 靖逸无奈道：“特殊服务你懂得。” 顾星泽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是什么特殊服务，这时候靖逸师父在网上冲浪看到靖逸进节目的官宣照片，一下子炸了，靖逸手机马上剧烈震动起来。 靖逸瞅了眼来电显示，思索了一会儿接还是不接。 要知道靖逸这六年都是声称自己在人间卖房，师兄配合地掩护他，师父远在山中隐居、还以为自个儿徒儿真在人间卖房。没想到这哪是卖房啊！ 靖逸想了半天还是接了起来。他师父那声音简直中气十足睥睨男中音，几乎要把靖逸耳膜吼炸了。 “这就你说的销售！” “我的确是卖东西的啊……”靖逸笑眯眯，“我是贩卖灵魂和梦想。” “兔崽子翅膀硬了竟然骗我，赶紧给我回来捉鬼……” 靖逸把手机放在桌上，和自己保持一段距离，电话那头还滔滔不绝，说了三分钟左右，靖逸才把电话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