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节

    她刀工好，切菜下锅行云流水。“嗬！”九郎赞叹着。翻炒的时候她还能颠勺，火花涨起来异常的好看。“现在屋子里面都是这个香味，可惜你们闻不到。”二爷说着。他手不是很稳，举了一会儿九郎就接过来继续直播拍江颜。

    画面很美啊，她挽起头发，还有几丝垂在耳边，神色专注，烟火气息朦胧了镜头，让她看起来更多了几分温柔。手指白嫩修长，摆盘的时候更加写意，她还有心思拿着胡萝卜，刷刷几下就刻出一朵花儿来，没有那么漂亮，但是丑萌丑萌的。小羊排从烤箱里面出来，浇上红酒做的浇汁，蹲着看直播的人就咽了一口口水。

    外面门铃响了，谢羽辰和侯叶岑来了。“师兄师姐，来的刚好，差不多可以吃了。都去洗洗手。”好久家里没有这么热闹，江颜还是很喜欢这种感觉的。往日里，安静也是安静着，现在热闹起来多了人气儿有有点不同。吃饭就没有直播了，不过这么长时间和镜头很足的直播，大家也都很是满足了。

    吃饭是人生头等大事，尤其喜欢和江颜一起吃，她总能照顾很多细节，比如这一桌子，有纯素菜，蒜泥茼蒿，清炒笋丝。有牛rou有羊rou有鸡rou，可以各方面照顾口味，有辣的也有不辣的，有清淡的有味道浓郁的。平时她自己怎么吃这是两说，但是人家请吃饭，就是诚意十足的，能照顾被请客人的口味。

    平常也经常走动，可以聊的东西太多了。侯叶岑他们先问了郭老师的身体康健，然后又谈了谈最近的趣事，大家都熟悉，一顿饭吃的可谓是主客尽欢。侯叶岑和九郎帮着江颜刷了碗，二爷和谢羽辰在那边研究唱戏。江颜旁边儿听着，时不时的还摘记一些有灵感的地方。

    到直播回放的时候，大家才发现，客厅里面还有几幅画，不太像什么大师的作品，到可能是她自己画的，因为还要半成品放在那里。这个疑惑，得到了黄山的解答，“她确实在学习，不到两个月的新手，看起来是不是也像模像样了？”他在微博里调侃着，大家才恍然大悟。两个月？这个进步也可以说很速度了。说是两个月，中间还夹杂着《山海万盛》的编稿复审等各种工作。

    什么样是学习的精神呢？江颜自己也不知道，她只是觉得自己乐意做，也乐意做好。那些基础又枯燥的练习，她自己总能慢慢的琢磨出趣味来。比起最初练琴，现在要练习的东西真的多了很多。她每天都会自己慢跑，练习箭术，偶尔练练马术。弹琴是雷打不动的事情，如果不方便带琴，她也会用扶摇虚拟出来的琴做练习。每天抽出至少一个小时练习唱戏吊嗓子和身段，现在又多了绘画练习。

    枯燥吗？这一大套听下来是很枯燥了。她却觉得很有趣，尤其是每每从中得出心得来的时候，所以她随时带着笔和手账。有一丁点儿的东西马上记下来，她的手账满满当当，已经好多本了，闲来无事还会翻看。

    上面的东西繁复，种类很驳杂。不拘泥各种事情，有的是日常生活中她觉得有趣的事情，可能别的会觉得无聊，但她觉得值得记录也会写上几句。有的是练习的时候的心得，偶然间灵感一现，她就记录下来，等到创作的时候再用。有的是她遇到的新鲜事物，提醒自己去研究研究。还有很多啊，她想长远的做下来的事情，也会记录下来，怕自己忘了，会翻看。

    她每天晚上，睡之前都会翻看一下今天记录了什么，回想一下今天遇到了什么。她自己的错误，或者她认为自己做错的事情，也会记录下来，用来反思和提醒自己。她会不断记录，不断翻看不断回想，从中或体会到趣味，或思索出道理来。

    对于这些记事，可能和旁人记账一样，成为她的一种习惯。记账可以剔除多余花钱的地方，从而节流开支，记事也同样，可以剔除这一天没有必要犯的错误，改进她自己。要养成什么习惯，她也会在手账上面提一嘴，倒不是很正式的，一两句话。今天记录了，明天就画个星星或者什么符号，表示这个今天也依旧如此，做过了。一个月左右，习惯就养成好了，不会遗忘。

    这种方法当然不适合每个人，不过江颜自己用着还挺好的，她习惯用这种原始一点的方法来督促鞭策自己，还能同时反思。有的时候周围的人也会比较好奇，她拿着小本子跟写作业划重点一样，在做什么呢？实际上她只是记录一些她认为有用的东西，这个还会整理，归类。在她空闲的时候。

    已经改正的错误会重新摘录，然后画一道长线，表示已经改正了。到现在，她大概在四年间，改了100多个坏习惯，顺便治疗了她的失眠。

    没什么事天生的，看她就知道了。别人艳羡的她，也是在很痛苦的不断修正自己的缺点，养成良好的习惯。那些惊艳世界的专辑，也是她多少年的灵感，一点点积累，翻出来再创作。水滴都能穿石，今天的她，不过是改正了过去无数个错误，一点点累积焕然一新罢了。

    人最大的敌人是自己，一天做一点，几年就是一个新的自己。

    第72章 .闲谈：关于神明

    正因为江颜不断在修行, 在板正自己，所以她身上多了几分“神性”, 她自己并不察觉。神性对于凡人而言的作用是什么呢？亲近和信仰。比如面对人的时候, 大家会很正视她，放下轻佻偏见, 路人缘就会很好。面对飞禽走兽, 会对她心生亲切和敬畏, 不会伤害她。对于妖灵或者神明，就对她有一点儿喜爱了，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不会拒绝她的请求, 或者给她一点方便。比如在神农架的时候月神赐予的月华, 山间生灵给她的青果。

    她对于世间神灵的付出，绝对不是平白的。光是凭借她手腕上悬挂的红绳, 此间世界万物生灵就要敬她三分。神农手种五谷酿酒，太阳宫与月神殿高挂的红绳浸泡过，编就的手链, 看似平平无奇，但蕴含的是光明、生命以及信仰。

    古有神兽当康, 它路过的地方就会五谷丰登。这条手链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江颜所在的地方运势就比别的地方强一些，她自己没发现罢了。家里的盆栽比别处的长势更好, 与她关系亲近的人身体也更康健些, 她的祈祷神灵更能听得见, 只要神灵听见她的祈求, 不管睡着的还是醒着的，总能帮就一二。这些伏羲都跟她说过，告诉她有关系就记得用，可惜她几乎不用。

    “老师，是您说的，‘把不可能变成可以的是华夏人’，祖辈先灵都能做到的事情，我也可以。不是什么小事都要劳烦神明。”华夏人的信仰始终是自己，从江颜身上也能看到，她要做的也在靠自己。唤醒神明是她的使命，不应该靠着神明的感激走捷径。不是什么捷径都好走的，江颜看的很明白，古往今来走捷径的哪个不是粉身碎骨万劫不复。

    所以她想强健体魄，就自己锻炼。想要技艺娴熟，就自己练习。想聪慧机敏，就多读书多思考。伏羲有的时候看她过得太辛苦，都会忍不住想要偷偷的帮她一把，但又觉得这样是辱没了她，她太努力了。“没有辛苦哪里来的知足。我能多偷两年时光，就是这个世界对我最大的宽宥了。”人心不足蛇吞象，她深知人性的弱点，所以从不去触碰别人的点，更要克制自己的贪婪。对她来说现在的生活刚刚好，钱足够花，还能用来帮助需要的人，国泰民安，不用躲避战乱，她有大把的时间，学她想学的，做她想做的，爱她想爱的人。

    不仅伏羲敬重她的这些品格，众神亦然。娲皇和炎帝二位虽然没有接触过她，但也知道是她唤醒了自己。碰面时还谈起过，言语间似有夸赞，“我信华夏神州的子民，多数都是拥有这样品格的人，如此，壮哉我神州万里山河——”他们一高兴，国运的气运便昌盛了起来。海水稻可以大面积投入生产了，这意味着盐碱地也可以种水稻了！更多困苦的人可以吃饱穿暖收拾收拾致富了！之前虽然说试种成功，但这一次大面积推广，说明试验已经达到了稳定，江颜看到微博的时候，笑中带泪，太不容易了！

    二十八星宿系列的人造卫星上天了三分之二，航天科技进步十分神速了，预计明年年初，她坐在阳台就能看到我们自己的人造卫星群了。第四架航母在着手制造，海上母舰准备测试，一切一切在今年有有了质的飞跃。年初的时候和米国的经济战，从预测“没有输得太惨”到如今进入尾声的“也没有赢得很夸张”，此处可能要有一个偷笑的表情。因为财神先醒了。

    她是打算积攒着信仰之力让三清一块醒来的，结果《山海万盛》一出来，很多人先拜了财神。加上财神几乎是生活中信仰常见的神明，所以他就打了个哈欠，醒了过来。和江颜打过一个照面，他就笑嘻嘻的伸手点了她额头一下，“确实气运无双。”伏羲告诉她，金手指点她这一下，这辈子不愁吃喝了。

    财神跟过年的时候家里贴的很不一样，是个很可爱的帅哥，有点婴儿肥，大眼睛，笑眯眯的，穿金戴银的看着十分贵气。于是江颜发现阳台的那点地方，多了几块金色的地砖，伏羲说那是真的金子，财神他路过的地方会一路变成了金子，怪不得叫财神呢。“所以诸神关照是很有用处的。”伏羲很想说，有我这个老师在，没人弹琴弹得过你，想想又算了。她有的时候比真·神还自律。

    冥司二使回来复命，和邪修同来的还有西方的一些黑暗生物，其中包括两个狼人，他们好像要宣传什么邪教，在我国南疆边境。作死就作死的是，靠昆仑山很近。没错，南疆地带确实信仰很复杂，我们的神明多数都在沉睡，但是到底是谁给他们的勇气，跑到我们神山脚下去诱导我们的子民？

    伏羲都要气笑了。能再蠢一点吗？就问一句，你是瞧不起谁？！不知道他们供奉的是哪一位邪神，但能肯定的是教众的脑子有点不好用说不定被供奉那位也蠢的没边儿。基督教这样的西方正统神明在这里都没发展起来，你还指望那仨瓜俩枣的教众给谁洗脑呢。真的不是我们鄙视外来的神明，论凶残度，随随便便拉出一个来都是能让你叫爸爸的人物。

    以武论道的那太多了，我们这里，信仰分几个派系：道系讲究打，服吗？打服为止。佛系是我劝你，不服吗？那打完了再劝你。文系：先哔哔，再哔哔，逼逼没意思我们打吧。以及武系：打，打，打死为止。在华夏，佛系都能打，不然你以为孙大圣和武僧都是留着做什么的呢？此处有一个来自伏羲的微笑。

    “想看热闹吗？”扶摇看了看江颜。要吊打他们吗？江颜眨眨眼，还是很想看一下现场版的战斗的，“会不会给你们添麻烦？”她问冥使。“给他们添什么麻烦，你去把白泽叫醒不就好了。”伏羲揉了揉她的头发。原来是这样，既然要去唤醒白泽，那她也可以看看热闹了。对于白泽的实力她是不怀疑的。

    在南疆碰到了唐静，以为她是执行任务的，结果一行人在昆仑山又碰了面。唐静不是一个人，和她同行的有一个看上去很严肃的中年人，以及一位很看起来就慈善的大妈。他们应该也是跟着邪修来的，据冥使说，邪修他们似乎除了传教外，还来寻找一样东西。

    为了不让唐静误会，她半山腰就停下，抽出了古琴。白泽才不是住在深山中呢，它的神魂和陆吾一起出来溜达溜达，没事捉弄捉弄雪兔子，或者突然从上面扔个果子给爬上来玩的孩子吃，玩心很重的。也对，真身睡了不知道几千年了，又不离开这里，再不找点乐趣估计也是郁闷的。

    “你又来了。”白泽听到琴声，便寻她而来，还带来一个有点像梨子的果实。长得像梨子，淡黄色的果皮，水润极了，吃起来也像梨子，味道清甜，汁水丰富。“是梨啊，和王母的蟠桃树所差不远。”白泽给的梨子也不是普通的梨子呢，虽然吃起来好像没什么不同，而且据他说，功效也没什么不同，就是解渴而已。怪不得没有人提过，蟠桃园还有梨树，可能是因为确实没什么用。

    吃了梨子，还是要把白泽叫醒的，用的信仰之力虽然只是叫醒娲皇的十分之一，那也并不少了。“这是直接醒过来了吗？”江颜绕着白泽走了三圈，感觉没什么区别。“是了，刚才是神魂，现在是实体。”扶摇解释了一下，对于凡人而言，神兽的神魂和实体也没什么区别。江颜这才说明来意。“也就是有几个作死的小东西来我们这里寻宝的同时打算诱拐教众吗？”白泽眼睛里的似笑非笑吓得石偌扒着江颜肩膀瑟瑟发抖。

    人类法术的殊死搏斗在白泽眼里就是菜鸡互啄，“你不去得嘛？”江颜躲在岩石后面，悄声问着白泽，感觉让老人家打架什么的，不太道义，虽然这个老人家可能是什么道系的天师。白泽听了就突然窜出去，一巴掌拍晕了两个狼人，眼睛中的神力锁住了逃窜的黑气，是两个死灵。邪修直接被定住，现在动弹不得。

    战斗结束的太快，完虐。不仅江颜，唐静都楞在那里，不知所措。“这些小玩意儿你们是不是还要移交他们的什么同盟会？那我就不管了。”白泽几下蹬跳，消失在了雪线处。江颜位置很隐蔽，唐静他们只顾着盯着白泽，她便轻悄悄的回到原地，她自己没发现，雪地中没有留下她一丝脚印，就如同哪里没有站过人。

    她只是想看个热闹，并不想惹什么麻烦。有这种事情她可以在能力范围帮个忙，但是她既不需要邀功，也不想多生事端。“白泽醒来之后，华夏对于邪神的压迫更甚。”瑞兽对于邪物都有压制，更何况白泽，生来就是镇妖鬼的灵兽。这次邪修来昆仑山，未必不是西方那帮子老家伙感受到了什么，但他们不怂。如果邪修都是这个水平，那真的还不必放进眼里呢。

    不是瞧不起谁，在外的各位，一个能打的也没有！

    第73章 .闲谈：关于凶兽

    唐静下山的时候，江颜还在抚琴, 神色很是陶醉, 她也就没去打扰, 倒是那个看起来很面善的大妈看了她好几眼，说了句“根骨极佳”。扶摇颇为得意, 那可不, 她看好的人，就是气运无双、根骨极佳，人品都超好呢！伏羲看她这得意的样子, 不住睨了她一眼，兰陵王轻咳一声, 方才收敛。

    待唐静他们错身走过，白泽就轻巧的从云间一跃而下, 它叼着个篮子，里面放满了桃子、梨和荔枝以及不知名的红色小果子，“那桃园里不止花开了好看, 还有这么些个好东西呢。”它口吐人言, 声音浑厚有力, 常人却不能听闻。天师似有所感一回头，对上了它那双充满故事的眼眸，只是一瞬, 它轻轻眨了眨眼睛, 天师便低下头, 山间神兽与那小姑娘有关, 看来她不知是根骨极佳这样简单，只是她不愿表露，如此便也不强求。“怎么了天师？”同行的中年男人手里还拎着狼妖，见天师神色异样，就询问到。“没事。”天师笑了笑，“山有守护神灵，看不得他们作妖作死，是华夏之幸。”唐静就点点头。他们头也没有回，带着敬畏走远了。

    放下篮子，白泽饶有兴致的凑近石偌，可怜的小猫儿毛都炸起来了，伏羲就把他抱进怀里，顺顺毛，“吓唬小孩子作甚？来，吃个果子。”那红色的果子圆咕隆咚，脆生生的很是香甜，石偌三口并做两口吃起来。汁水淌在伏羲指尖他也不嫌弃，反而觉得有趣。“我哪里是吓唬他。”我是喜欢他。白泽后半句没说出来，它或许是太久没见什么生灵了，这里苍茫雪白，为了迎合这里的生存环境，雪兔雪豹甚至山间妖狐都是白色的，除却白色，就是绿，也就那桃园里有点颜色。可是桃树梨树成了精也还是木头，哪有什么趣味可言。

    它和陆吾有的时候会去瑶池偷点酒喝，西王母与东王公并不会怪罪，可也就这一点儿乐趣了，醉了醒，醒了睡，它没有苏醒前，神魂不能离开昆仑。听它把自己说的这样可怜，江颜就叫醒了陆吾，和它一起，一同游一游华夏神州大地。昆仑山神明虽然是昏睡或者半睡半醒，但随便哪一个都不是好招惹的，所以也不担心有人来这里乱搞。

    白泽和陆吾醒了才好，他们到处走一走，身上的正气散播天地之间，那些黑暗和邪恶也就无所遁形了。瑞兽醒了，凶兽也要醒，伏羲说这是天地法则。她有一点不情愿的叫醒了饕餮。关于饕餮的说法有很多，有人说饕餮是蚩尤的身子化成的，有人说饕餮是龙的儿子。伏羲说，饕餮是世间贪婪之气的化身，集了万物所有的贪婪，只要有这种情感在，饕餮就在。

    这样猛然一听，好像真的不是什么好东西的样子。只能这样想了。然而江颜叫醒饕餮之后，发现远远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丑，它生来化身居然是一个大美人，而且是男生女相的大美人，一双桃花眼媚光流转，剑眉入鬓，鼻若悬胆，有偏生出几分帅气来，一袭明黄色的袍子，显得身形更加修长有力，分明不娘气，却还是美的让人心动呢。

    白泽就忍不住要笑了，饕餮确实是世间贪欲所化，口腹之欲和情.色.之欲。“食色性也，前者为的是生存，后者为的是繁衍。所以饕餮既贪吃又贪欲，惯是会迷惑人了。”抓得住一个族群的行为命脉，可以说饕餮也是十分厉害了。都说龙生九子，凤育九雏，“他们哪有那么多时间管自己儿子，都是旁支，传着传着就给自己脸上贴了不少金，笑话！”饕餮神色颇为不屑，它既不借神龙威名，也不愿意让旁的辱没龙神。

    今天的饕餮依旧是一个有格调的凶兽。既然叫醒了他本来不该多做计较，但是江颜总有点担心。“我又不傻。”饕餮看的出来江颜心里所想，“翻江倒海虽然好玩，那也没有傻子在自己家里闹腾啊！”撂下话他就走了。这话还挺有深意的，不在家里闹腾...？

    陆吾心里暗笑，可不嘛，你倒是敢在家里闹腾，天雷滚滚正等着呢，作为一只名声流传了千百年的凶兽，生来天授，饕餮可一点也不笨。家里有天雷，外面可没有哦。“怕不是要跑到哪个国家当搅屎棍去了。别担心，玩够了会回来的。”饕餮其实也就两个爱好，吃以及睡，不过作为凶兽，这个爱好看起来有点平常，详细点说是“吃人以及睡人。”

    其实人并不好吃，凶兽们曾经开过一个研讨会，因为华夏人最初是培土所造出来，哪怕是神土吧，总之，有一股土腥味。嗯，据说西方人是被肋骨所创造的，但他们也有尝试过，也不怎么样。但是人类比起其他的动物难抓一点，又比妖和神好抓很多，身体里还有点灵气，所以满足了他们奇怪的心里需求。对于放跑一个搅屎棍这种事，江颜是拒绝的。

    虽然在选择搅屎棍搅和自己家和搅和别人家，肯定是搅和别人家更好一点，而且米国啊中东啊一直不停搞事，我们把它也放出去搞事听起来也还不错。作为种花家优良传统就是不能主动搞事，我们的大目标当然是世界和平，小目标是我们站在世界顶端主导和平。为了防止饕餮玩脱了酿成惨案，所以江颜还是拜托白泽把它弄回来，呆在自己身边，有伏羲应该出不了什么大事。

    白泽真的不愧对它“妖兽镇压者”的名头，把要跑出国境的饕餮又拎了回来。扶摇和饕餮互看不顺眼，饕餮的表情是恨铁不成钢，“我都主动去搞别人家了！”那也不行。扶摇的眼神就是看熊孩子，“你想都别想。”所以制衡法则有的时候还是很坑的。

    也亏得江颜身上信仰之力和气运足够，不然正常人身边跟着凶兽，怕是要死一户口本了，凶兽天生自带煞气，其实想一想也挺惨，虽然也有很强大的力量，但反过来想一想呢。瑞兽是集合了世间祥瑞之气所化，所以他们天生带着吉祥，感受的世界的善意和人们的祈求。而凶兽就是世间所有负面的映射，他们所承载的是根本就不属于他们的恶意，是整个世界黑暗面的投影，其实也很痛苦。所以凶兽没有会有一个时辰的时间，灵魂是被拉扯的，非常痛苦，虽然他们已经有了神志和理智，但每天都被恶意所折磨，心里不扭曲才不正常。

    然而这是个恶性循环，痛苦做坏事吸收负能量变强大受到反射更严重更痛苦心里扭曲做坏事。江颜请求伏羲，“老师，能不能从手链里面抽一根红绳出来。”然后，她就把代表幸运的红绳给饕餮带上了。当善恶综合，他就不再被此间世界的恶意拉扯。这个代表幸运的红绳，是悬在月神殿的红绳，每到重要的节日，人类妖兽拜月祈求，它就有所感，可以说它代表的是一种希望。

    饕餮呆滞的看着自己手腕上绑了一根看着很廉价的红绳，十分像人类小时候娃娃手上栓的长生链。它记得有一次路过村落，是鬼月。那个月里生的孩子人都说八字轻，就在右手栓一根老树上挂的红绳，用来镇命。很多年了，那里怕是早就化成了平地，又盖起层层高楼，可它不知道为什么，一直记得这件事情。它其实很讨厌红色的，它讨厌喜庆，讨厌吉利，讨厌热闹。作为凶兽，本能中讨厌一切欢喜的事情。只有杀戮才能让它们快乐。但这次，却饶有兴致的拨弄着红绳，“那我就跟着你吧。”他十分不情愿，但有有点怕白泽和伏羲，识时务这一点，是凶兽的共同特点。

    饕餮嘟囔着没有品味，然后又很贱的去戳一戳手腕上的红绳。“你也不心疼。反正有我镇着，它也掀不起什么风浪。”伏羲摇了摇头，看着江颜收起琴。“正因为有老师，幸运一直都在，反而我带着没有那么重要了。”她就是这样，不因为得到而过分欢喜，也不会因为舍弃而十分可惜。白泽和陆吾又十分欣赏她了，“有事就喊我的名字，不论多远，都能听得到。”白泽冲她俯身一礼，和陆吾消失在他们视线里了。

    江颜背着琴，还拎着一篮果子，牵着金毛的牵引绳，肩上趴着一只小黑猫，慢慢悠悠走下山去。提着。出来一趟，多了一个凶兽，虽然对别人是隐身状态的，对于江颜来说，也算多了同行的伙伴。虽然扶摇有点嫌弃，但是饕餮是这些凶兽里面品行还算端良了，也不太狡诈，处理方式比较粗暴一点，处理喜欢吃人和有点色之外，也还好。哦，还有一点贪财。因为是贪婪之气，开始只是万物的贪念，后来人类衍生出更多贪念来，它就包罗各种，身上有不少小毛病。

    她和唐静在村落里碰面，他们都是隔天准备离开，滞留一晚。然而在唐静他们睡熟后，两只打算偷跑的狼人，碰到了无聊在数人造卫星的饕餮，而它，正巧饿了千年。

    微笑。

    第74章 .闲谈：邪生艰难

    两只狼妖怎么也没想到, 自己是想要拥抱自由，结果自由女神一脚把他们踹到了饕餮面前。要说凶邪, 这位算得上祖宗的祖宗了，有什么是比集天下贪婪之气所化的凶兽还能被称为凶邪的呢？四大凶兽名声在外, 尽管现在形容会吃的人类也叫“老饕”, 平和了一些它身上的凶煞之气。

    带上红绳只是证明他现在是个家养凶兽，但和猫一样，看上去识时务又乖巧, 也隐藏不住这位爱狩猎的杀手那颗饿了千百年的心。狼妖就见黄衣美人满目星辰转过头冲着他们微微一笑，然后...“啧。”饕餮面无表情嚼着rou, 从嘴里吐出一团毛, rou质肥腻, 也不知道多久没有好好锻炼了, 这一届的外国狼妖, 明显质量非常不行啊，忒难吃了。

    作为填饱肚子的粮食还算凑活, 作为食物显然不合格。跟着江颜人也不能吃了, 这年头要是妖鬼也难吃, 怕是要命了。饕餮有点绝望, 继续倚在门框边数着人造卫星, 别说，人类还真的有点意思, 这些星斗真明亮, 比真正的星辰还明亮, 看来不在自己家搅和是很正确的事情。子时一过，饕餮做好了被拉扯的准备，即便它沉睡的时候，恶意法则都没有放过他。

    然而今夜什么也没有。他闭眼等了半天，什么都没有发生，没有灵魂被撕碎的痛苦，没有那些听不清却嘈杂的声音，他一睁开眼睛，只有满天星斗。南疆空气清新，今夜上弦月，月色柔和，星光明亮。他目光移向了自己手腕上面悬挂的红绳，想起伏羲说江颜的“你也不心疼。”忽然明白了什么。他虽然是凶兽，但也是一个有格调有品位知恩图报的凶兽，安分点就安分点呗，只要能有好吃的，他就暂且不计较那么多好了。

    第二天唐静他们发现两只狼妖已经不见了，只剩下饕餮吹到他们门口的几团绒毛。天师做法，半天后表情很纠结，“死了，而且死无葬身之地。”天师叹了口气。可不是么，进了饕餮的肚子，五谷轮回之后，作为农家肥可能到处都是。emmmm，想一想还有点恶心呢。不过他们也不知道狼妖到底死哪去了，避免了大早晨吃不下去饭这样惨。

    扶摇告诉江颜从隔壁听来的事情，江颜也略觉得奇怪。饕餮吃了夜宵早上一消化还打了个饱嗝，江颜就看着他。“吃了几只野狗。”他面色如常，伏羲瞥他两眼，扶额。身为犬科动物假·金毛·莫离不由自主的抖了抖。“乱七八糟少吃，万一病了怎么办。”虽然知道他是凶兽，江颜对着这张脸是真的没办法发脾气，毕竟他是照着从古至今的审美综合化出来的皮相。再说了，现代社会那有毒的有化学残留的太多了，万一吃坏肚子，这也不知道找谁治疗啊。一般人根本看不到这些隐身的大佬们。兰陵王张了张嘴，想了想饕餮的性子，又不知道说什么，一言难尽。

    后面的事情不归他们管了，飞回帝都，年关将至。年终岁尾交接之时，有一些邪修也趁机制造一点点混乱，浑水摸个鱼什么的。要知道，年末是一年中运气最低迷末道的时候，加上快过年了，遇到什么不好的事情，周围人也都会觉得很丧，故此那些平时不敢冒头的小虾米就暗戳戳伸出一只小jio，在天雷滚滚的边缘试探。

    然而，今年的华夏，可是很不一样了，三皇镇守，白泽和陆吾巡视，而饕餮，半夜他总会游走在黑暗中，悄悄地给自己加餐。人不能吃，妖也不太能吃，那么邪神邪鬼什么的，就可以拿来填肚皮了。不管是什么个玩意儿吧，也是被供奉过或者有修为的，吃起来还是有滋味。而他吃这些，没人管他。伏羲都当做看不见，每天他在半夜出门，江颜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最近连城市里面那些搞传.销的邪修们都不敢做什么了，人间有警务人员盯着，年终岁尾加大力度排查，灵异界白泽和陆吾还算好脾气，那只吞天吞地的饕餮可不是什么能心平气和和你商量的物种。人间好吃的还是很多的，即便身为天授的神兽，虽然类属凶，但是他们也都不需要吃东西。饕餮是个例外，吃是他妖生信仰。

    有饕餮指导，江颜的厨艺水平也是直线上涨。饕餮自己打夜宵之后，饱胀感极佳，三餐是照常偶尔吃点的，有了邪神打牙祭，没那么饿了，也就不会成天惦记着吃人，毕竟人也不怎么好吃。听着江颜弹琴，身上戾气会一点点的消减，虽然这点作用很浅薄，但也聊胜于无。

    年前出差这种事，江颜是拒绝的，虽然是米国那边的音乐协会力邀。曹禺也是很心累，作为协会负责人之一，对于这些古琴大家淡泊名利的做法，她真的无话可说，那些年事已高的大师也就罢了，每年交流会为了给别国面子，总要出去个三瓜两枣表示重视。一般这些事都是找年轻人的，更何况这几年有了江颜这样长脸的年轻人。

    但是这个年轻人，和那些年岁已高的大师们一样淡泊名利，也是非常心累了。交流会，不想去。世界大奖，不想领。春晚，不想上。江颜这个年轻人她就想在幕后待到地老天荒！这个想法是不对的！趁着年轻多见见世面多好。

    好说歹说，告诉她腊月二十五肯定能回来，一共五天行程，宣扬一些传统文化，虽然会有录制，但保证不是那种花里胡哨的商业互吹。江颜心想，心里你才有鬼，这种交流会就是商业互吹，而且还是尬吹，之前她已经见识到了。

    收拾收拾包袱去米国，临踏上米国国土之前，伏羲告诉饕餮，允许他在可控范围内嚣张。然后伏羲陛下露出了一个非常善意的微笑，很迷。之前还真的没有感觉到，就华盛顿的大街上，气息非常驳杂了。外国人少，信仰太多，各方势力拉扯，在几位大佬看来，不值一哂。安顿下来的时候，已经是这里的夜晚，还真的不是很适应时差。当夜色吞没这座城市，被太阳所压制的影子们蠢蠢欲动。饕餮很舒服了，他喜欢夜晚。

    “你好像很喜欢看星星。”江颜擦拭着琴，看着坐在落地窗前的饕餮，背影看上去挺萧瑟的。看得出来，身为人类，兰陵王一直不愿意与妖兽靠近，扶摇和伏羲都是正统神明，对凶兽大概也没什么好感。石偌对于神兽有种族天生的恐惧感，只有莫离这个傻傻的却很善良的小家伙，会屁颠屁颠的靠近饕餮，虽然他也瑟瑟发抖没错。

    饕餮专注于夜空，着迷的看着人造卫星，他的眼睛能看的很远，远到透过苍穹。“嗯，感觉人类很神奇。”饕餮这样看，至少皮相是真的很完美，连嗓音都是，带着一点点金属的沙哑冰冷感，有点低沉，尾音很轻，就像一根羽毛擦过耳膜，又像一口美酒灌入喉咙。他专注于星空，星空就倒影在他黑如子夜的眼眸中，如泼墨一样的长发随意披散在身后，仰着头能看到他的锁骨和性.感的喉结凸起。

    美色误国，他果然了解，什么样的好颜色，才能够撩拨人心。一举一动都是风情，一颦一笑都是美色，这样才能蛊惑人心，得到他也想要的。江颜一直以为凶兽都会非常的...特别，却没想到，是这样。“瑞兽靠着祥瑞之气，不需要皮囊亦能得到生灵敬重与信仰，而凶兽，因为是世间凶邪煞气所化，所以他们更擅长幻化成外表美艳的人类或其他物种，诱惑自己的猎物。”伏羲解释着，越美丽的有时候越危险，因为你永远不知道好看的皮囊下面是人是鬼。

    虽然伏羲这样点评饕餮，他也不介意，这些嫌弃的话他自诞生就一直听，还不止这些呢。他能听到所有人类心中那些邪恶与贪婪的欲愿，那些声音，只要他想听。而也有他不相听的时候，每每夜过子时，他就会被迫听到那些隐秘的念想，斑驳嘈杂。当他陷入回忆的时候，莫离就会轻轻的用爪子拍拍他的脚。“蠢样儿。”他看上去很嫌弃，却又很开心，就坐在地毯上，给莫离挠痒痒。

    “我要出去吃点东西了。”玩够了，他便起身，一脚踏过落地窗，身形隐藏在了夜色中。米国的夜也是十分热闹的，其中混杂着牛鬼蛇神，尤其是一些作死的小朋友愿意去的探险的地方，也会隐藏很多这样捕猎的邪神或者妖鬼。饕餮自觉没有比他们高尚多少，同样是找吃的，不过捕猎的对象不同而已。饕餮为了避免给江颜添麻烦，在异国他乡就收敛一些，他循着那股贪婪的煞气，走向郊区。

    荒郊废屋中，一个探险小分队正在直播。直播见鬼肯定是播不了什么的，观众也觉得没什么意思，他们索性关掉直播，准备撤退了。这屋子里住着的厉鬼正指望着吞噬他们的灵魂，悄悄伸出手，饕餮就坐在屋顶张开了嘴。

    厉鬼虽然灵魂邪恶，但是终归味道不错，起码比那些野狗什么的好吃。他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回去的时候，顺便摘了几颗果子给莫离和江颜。今天的饕餮也是吃的很满足的凶兽呢。

    第75章 .闲谈：神族后人

    探险小分队并没有察觉到什么就匆忙离开了，临走前听到了饕餮的打嗝声, 还吓了一跳, 彼此对视一眼, 干笑着关好了门，大家都当做什么没有发生的样子, 饕餮坐在房顶就低声笑起来。他自己吃的很开心, 路过荒地，看着树上结着不知名的果子，顺手还摘了两个, 果子半红不绿的看起来不像是好吃的样子，但很意外, 口感不错。

    踏着满天星辰游走在城市上空，他再次感叹米国的混乱, 要知道，他现在在华夏，想找到这样好吃的, 至少需要费劲的绕过大半个城市, 最近帝都周围的邪神都吃干净了, 他还得跨省。华夏神州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不假，但是邪神厉鬼少的可怜，有时候彻夜游走, 直至黎明, 才勉强能吃到一个。而这个城市, 下方那些热闹的酒吧、空旷的街道, 都有他想吃的东西。他有点想要俯冲下去吃个够，又看了看手腕的红绳，最后只能颇为留恋的看了下方一眼，回到酒店。今天的华盛顿，邪神厉鬼躲过一劫。

    不管是莫离还是石偌，都是没有睡的，妖是天性夜生，夜晚才算属于他们活动的世界。他回来了，最开心的还是莫离，夜晚的他们不再拘束化形，坐在沙发上的少年就哒哒哒跑过去，“颜颜睡了，嘘~”少年一双琥珀色大眼睛眨呀眨呀的，伸出手做了个低声的手势，可爱的让人忍不住揉揉他的头发，实际上饕餮也确实这样做了。他凭空拿出了一颗果子，“我洗干净了。”

    饕餮和莫离是他们中间相处最好的，虽然石偌警告过莫离，要小心些，他毕竟是狡诈的上古凶兽，但目前看来，好像也没什么坏心思。莫离很单纯，他觉得饕餮很厉害呀，光是气息就能让他们瑟瑟发抖，虽然白泽也很厉害，但是他不知道为什么，更喜欢饕餮一点。可能是饕餮随时能给他好吃的也说不定，比如此刻。

    从饕餮嘴里分食的cao作连伏羲都看不懂，饕餮转了性子了？还是把莫离当个孩子养？或许都有，毕竟他千百年没再见过天光，也很难得有什么人或者妖兽亲近他，上古凶兽习惯了独来独往。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饕餮习惯了投喂莫离，有的时候是rou干，有的时候是水果，他总能拿出好吃的来。从撸狗到撸狐狸到揉少年头发，做的非常熟练了，甚至有的时候带着莫离出去玩耍，莫离说饕餮带他吃了很多超~好吃的东西。

    正如此刻，他十分有耐心，也并不眼馋，看着少年咔嚓咔嚓吃果子，还拿着纸巾，等他吃完了，递给他，“擦擦嘴，又吃的嘴边都是。”然后把果核扔掉。莫离会坐到他旁边，“华盛顿好玩吗？”少年那暗戳戳期待的小表情，让他发笑，“好玩，吃的很多。对你来说有点危险，不过没有关系。”他柔和了神色，给他讲述今天的经历，重点说了自己非常可惜，放弃了那么多美食。然后就看到小少年也略带失落的感慨，“那真的是太可惜了，那么多好吃的。”还瘪瘪嘴。

    这也可能是吃货的友谊说不定。

    江颜早上起来，饕餮还给她留了两个果子，也是很贴心了。江颜觉得自己参加一个商业互吹大会，还拖家带口的。交流会一共三天，今天去纯粹看表演的，曹禺算得上轻车熟路，带着她认识各国来参加交流的音乐家。晚饭过后，江颜要带着莫离和石偌去溜达溜达，养狗的人都知道，狗狗需要户外活动，不然不太符合常理。

    饕餮走在大街上，就忍不住想吃点什么，伏羲看他几眼，他就收敛一些。“有人在看你。”扶摇提醒江颜，她还觉得奇怪，顺着扶摇说的方向看去，来自腐国的小提琴家，叫...克莱斯？外国人的名字都挺像的，克里斯、克莱斯、克莱尔什么的，江颜有的时候需要回忆一下。“他的身上有我讨厌的味道。”饕餮皱着眉头，“虽然很淡，他有神性。”

    同样如此，饕餮却不讨厌江颜身上的气息，“不过和你比起来，他弱得很。”外国的神比起华夏本土，真的都很弱，眼前这个应该是外国某个神的后人。江颜虽然是人类，但她聚拢了信仰之力，她自己没有察觉到，众神正在帮她凝聚神格，比起这个血脉稀释到与普通人类无太大异处的神族后人比，显然他更倾向于江颜的力量。江颜不知道自己的力量能发挥什么用处，但是仅凭信仰之力能唤醒神明这一点，就要高出不少。

    尽管他还是那么讨厌神，非常讨厌的那种，但是饕餮也仅仅是瞥了克莱斯几眼，没有动手的冲动。江颜和他打了个照面，就带着莫离他们回到了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