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节
耳中咚咚大响,分不清是谁的心跳。 她轻声说:“崽崽,乖啊。” 第40章 四十只崽 陆星寒很乖, 晕乎乎回到自己房间, 特别听话地洗澡, 躺下,盖被子。 然后一晚上没睡着。 他在硬邦邦的雕花床上睁大眼睛, 辗转反侧,直到后半夜还神经兴奋到完全没有睡意,胸口满涨, 呼吸发烫,实在忍不住翻身坐起,满屋子寻找沾染过知微气息的东西。 不小心扑腾得声音略大了些,住他隔壁的容瑞睡眼惺忪游荡过来,怒指他,“哥!你梦见啥了这么激动!” 陆星寒把他撵回去,“哥不用做梦。” 不用做梦知微就主动抱他了!虽然是他引导的……那也没关系,抱就是抱了, 不能抵赖! 他搜寻一圈, 先把珍藏的小草莓发绳套在手腕上,又看中椅背上的外套,知微帮他穿的,知微摸过的, 他拾起来,抱怀里, 放轻动作, 老老实实回床上钻进被子, 蒙住头。 汲取着那一点残留的气息,再仔细回忆知微抱他的画面,喊他“崽崽”,让他乖的声音。 嗯,很完美。 完美到早上起床,他眼睛下面淡淡发青,像做了一整宿的坏事似的。 林知微精神状态也不大好,犯困地靠在化妆室墙上要睡着,等男团三个人到位坐好,她抬头一看,陆星寒闪闪躲躲的不敢直视她,她走近了抬起他下巴,不出所料,黑眼圈傻死了。 她有点想笑,强忍住,保持着正经脸给他上妆,遮瑕膏多用了些。 最后清透散粉一扫,黑眼圈遮得干干净净,又是神采奕奕的漂亮剔透美少年。 太阳升高后,室内明显热起来,林知微长发垂在肩上不太舒服,给陆星寒打理好后,她随手捡起化妆台上的黑皮筋,想扎个丸子头凉快凉快。 何晚正巧拎着吹风机在她旁边经过,不经意一看,眼睛差点脱框,倒吸口冷气,赶忙上前一把按住她,音调诡异地连连清嗓子。 林知微莫名其妙,“晚姐,你怎么了?” “还问我怎么了?知微,你这进展是不是太快了点?!”她尽量压低声音,挡着别人视线,把她头发撩起,面对镜子,“你看看!” 林知微疑惑凑近,顺着何晚指的看向自己脖子。 大大小小的浅浅红印,凝在瓷白软嫩的皮肤上,说不出的靡丽暧昧。 吻……吻|痕。 林知微瞬间血液冲头,脸上爆红,连带着耳朵脖颈,甚至指尖都要灼烧起来,当时陆星寒从背后拥上,咬着她细细舔吮的感觉紧跟着涌起,身体自带的记忆无法抗拒,轻而易举燎遍全身。 看知微这反应,还真是小狼崽子弄出来的?! 何晚简直震惊了,神色复杂地回头扫了眼陆星寒,晃晃林知微,担心地提醒她,“他再缠人,你也不能轻易让他得手啊!” “得什么手,别乱猜,”林知微匆匆把头发放下,严严实实挡住,生硬转移话题,“咱们快出去吧,今天热,要现场跟着补妆的。” 她提上便携化妆箱从陆星寒椅子边经过时,陆星寒避着人,悄悄抓住她手腕,下滑,捏住她的手,眼里又黑又亮,“知微,我,我刚才看见了……” “你还敢说!” 林知微抽出手快步走开,他马上起身跪在椅子上,越过椅背去挽留她,可那些斑斑红痕在眼前挥之不去,像亲口留下的某种烙印,代表着知微只属于他一个人。 心里火烧火燎的,甜腻又燥乱,他舔舔唇,口干舌燥,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 晃神的功夫,林知微早就走远了。 陆星寒软绵绵趴下,整个人溺在要没顶的冲动里不能自拔,手从椅背的最上沿蹭下去,一路挠啊挠,挠到底。 容瑞出其不意溜达过来,瞄着他,摸下巴感慨,“哥,我为你的精神状况感到担忧。” 陆星寒瞥他一眼,火速恢复正常,玉树临风往起一站,跟刚才挠椅子的小狗崽绝对不是同一个人,他凉凉哼了声,“你还是先担忧今天的现场写歌吧。” 容瑞脸色一变,弱小无助地抱住他手臂,“哥,救救我!” 陆星寒无情丢开他,拍拍他头,“听哥劝,你这种的,谁也救不了。” 苗寨这期节目,请的嘉宾清一色全是歌手,主题也跟唱歌相关,环节设定里,除了昨晚那种体能挑战类的游戏,还要跟当地原住民学唱民歌,嘉宾间分组现学现唱,以完成度打分。 最后一个环节,是整场节目里最轻松,但也最难的。 节目组要求各位嘉宾现场发挥,用苗寨里现有的活物——动物或者植物都可以,作为歌词主体,十五分钟内写歌,要求轻松诙谐简单上口,无论最终成品如何,直接当场唱出来。 嘉宾里有专门的搞笑担当,当然唱得越糟越好,但男团三个人是未来男神预备役,不能太离谱。 容瑞愁苦地抱怨,“这也太难为人了,早点打招呼也好啊,昨天刚通知,我哪写得出来,让袁哥找人约歌都来不及。” 陆星寒一边往外走一边跟他说:“你别总死脑筋,满地的树啊草啊小猫小狗,哪个不能编一段。” “哥,那是你,不是我,”容瑞纠结捂胸,“再说了,树啊草啊我还能想到歌颂一下,小猫小狗怎么编?词要唱什么?你说的也太容易了,唬人呢。” 陆星寒在他肩上拍了下,“行,既然你这么说,那今天我就唱小猫小狗。” 容瑞一脸不相信。 上午的环节进行顺利,陆星寒状态极佳,但仍然按袁孟嘱咐的,收敛锋芒,故意学得慢点,卖萌多点,不再明显出挑,同框时,不动声色把镜头中心让给梁忱。 林知微一直在摄像机后面看着,眉不自觉蹙紧,她注意到袁孟离得不远,走过去想寻机会问问,却发现袁孟的表情比她更糟,一脸憋闷。 “小林老师,你过来了,”袁孟跟她打声招呼,继续转向场内,亲眼看着陆星寒明明能顺利唱下来的一段硬生生错了几个音,让对组的梁忱取了胜,他脸色更难看,暗骂一声,“瞎搞什么。” 林知微知道他埋怨的不是陆星寒。 袁孟左右看看,没人留意他们,这才郁闷地吐口气,低声说:“小林老师,你不是外人,我跟你讲讲这事,你说气不气,还记得你在车库差点出事那个晚上吧?我临时接了个电话。” 林知微怎么可能忘。 袁孟朝上指指,“公司老板打的,把我劈头盖脸训一通,说我不会带人!” 他摊摊手,“拜托,现在男团发展势头多好,陆星寒涨粉涨得像坐火箭似的,他红了,自然带动全团,干嘛非要均衡发展,当是搞共同富裕啊?凭良心讲,他们三个的资源待遇是绝对公平的,发展好坏全靠个人水平,有强有弱是正常,强的一定要给弱的让步是个什么道理?” 林知微顺着他的话,找到其中的关键问题,“是要陆星寒给其他两个成员让步,还是……只给小队长让步?” 袁孟被她问得一顿,半眯起眼,“……只给梁忱。” “你这么一说,我又记起来,”他补充,“节目组不希望雕琢痕迹太重,所以拖到昨天才通知今天需要现场创作,要大家尽快准备,梁忱在这方面不是强项,要换以前早慌了,可这次一点不着急,好像胸有成竹似的。” 林知微也不禁存疑,看向正在场中的梁忱,他站在陆星寒身边,稍矮小半头,但身体略前倾,镜头里会显得更扎眼一些。 节目录制到下午三点多,终于进行到现场作唱的环节。 四周山明水秀,阳光正好,嘉宾们清一色穿着改良款的民族风服饰,画面相当赏心悦目。 节目组给每人发了把吉他,担当串场引导角色的工作人员再次在镜头前说明,创作时间十五分钟,不要高深文艺,不要悲情消极,找来的五十个苗族姑娘评审团喜欢简单上口的,要争取让她们打出高分。 苗族姑娘们坐成好几排,个个笑颜如花。 容瑞很不幸,抽签第一组就轮到他,他心底里其实很听陆星寒的话,唱的是吊脚楼下的小草,虽然曲子单调重复,词也直白得过分,但刚好跟他的儿歌式唱法很搭,再配上符合他人设的严肃表情,意外的可爱,姑娘们不吝啬地给了好几个高分。 其他专业歌手们则各有风格,气氛一路推高,到达第四组梁忱时,几乎是最好的时间点。 梁忱起身来到场地正中,调整话筒架的位置,坐下按住琴弦,手指在摄像机拍不到的地方悄悄打颤,他稳住,深吸口气,对着近镜头一笑,“临时写的,有点粗糙,大家随便听听就好。” 但第一句歌刚出口,现场众人看他的眼神就隐隐变了。 如果临时写的能有这个水平,那梁忱实力绝对不简单。 虽然唱的是苗寨里随处能见的普通竹叶,可无论词曲都很成熟,完成度相当高,只可惜唱功弱了些,稍显瑕疵。 等他唱完,苗族姑娘们纷纷举手欢呼,高分送上,还有大胆地给他飞吻,梁忱有些激动,下意识看了看最后一组的陆星寒。 陆星寒不闪不躲跟他对视,还大大方方笑着给他比了个大拇指。 梁忱目光游移了一下,也给他回了同样的手势。 等跟梁忱同组的另一位嘉宾唱完,场地空出,陆星寒把衣袖挽了挽,提着吉他走到中间,他没坐,把话筒架拉高,吉他背在肩上,顺手划弦。 苗族姑娘们纷纷屏息,聚精会神盯着他的脸完全移不开眼,不约而同安静下来。 全场无声,都在看他。 包括正在场外的林知微,她默默抓紧包带,不知道为什么有些紧张。 陆星寒手指一扣,琴声消失,他抬头,余光留意到人群边缘不起眼的地方,由远走近的秦然,秦然戴着渔夫帽平光镜,低调得让人难以发现。 另一边,秦思思换掉满身名牌,穿着节目组的工作服,站在跟秦然相反的另一边,正在躲躲藏藏偷瞄着他。 陆星寒收回视线,唇角挑起,不再理会那些不值一提的闲杂人,专注地望向林知微的方向。 他把话筒架提起,转转角度,正对着林知微。 “这样可以么?” 导演给他连连比ok。 陆星寒骨节明晰的修长手指一拨,琴音干净清透,尽数拢进现场的收音话筒。 他桃花眼微弯,溢满细碎的光芒,“歌是认真写的,我也认真唱,词曲可能有点幼稚,要是不好听,拜托大家也给给面子。” 苗族女孩们和嘉宾组全笑了。 很快恢复宁静。 陆星寒撩动琴弦,轻叹口气,笔直凝视林知微,悠然又深情地缓缓开口唱。 “让我做只小狗好吗? 每天对你摇尾巴, 不吃不喝也好,不眠不休也好, 只要你招招手,笑一笑, 我就义无反顾朝你奔跑。” 林知微脚钉住了一样不能动,被他黏稠的目光紧紧箍着,呼吸不由自主放慢,拥堵在胸口。 他笑起来,曲调变得更轻快,声音清甜,满是爱意。 “让我做只小猫好吗? 每天紧紧缠着你呀, 小鱼干都给你,毛线球也给你, 只要你亲亲我,抱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