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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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想着趁着醉酒的由头好好‘欺负’她,不想她又睡过去了。公仪疏岚啼笑皆非的望着小姑娘酣睡的面容,无奈叹息。 这么娇娇小小的一个人儿,怎么就这么招人疼呢。 夫妻两交颈而卧了一个多时辰才醒来,慕听筠蹭了蹭公仪疏岚的颈窝,柔嫩的肌肤划过他的颈项,使得他忍不住呼吸沉重了几分。 “夫子,什么时辰了。” “约莫申时过了。”公仪疏岚微微闭了闭眼,半揽着她起身。 慕听筠伸了个懒腰,从他身上翻过去,趿拉着软底鞋去净脸。公仪疏岚半靠着床柱,环顾小妻子的闺房,微微勾唇。 宁国公夫人对这个最小的孩子似乎倾注了母爱,偌大的蓁姝阁满满当当皆是宝贝,不提用各色宝石镶嵌的金边拔步床,妆台是百年好木打造,其上放置的妆柩高高低低摞了不少,金锁挂不住的盒子里一片灼眼宝石珍珠饰品,几十重格子的多宝架上不是珍稀瓷器,便是些价值连城的玉饰,有的甚至是大内敕造,从闺房可见,生活在这儿的女子有多受家人宠爱。 不过,也止步于此了,往后的几十年里,有他宠着疼着,且不说这些身外之物,有着百年族史又另谋他计的他给得,其他的但凡是他的小妻子想要的,他也给得。 谁让他,心甘情愿的给自己造了个劫,又甘之如饴的赴了劫。 “兜儿,过来把鞋子换了。” 与墨芜说话的慕听筠很快跑回来,坐到床边,公仪疏岚俯身将她的绣鞋拎过来,握住她小巧玲珑的小脚。 “痒。”脚底感受到粗粝,慕听筠嬉笑出声,情不自禁的动了动。 公仪疏岚更是握紧,低声道:“嘘,别动。”他拇指摩挲过她精致雪白的玉趾,一瞬间心里闪过无数在床上让她哭闹的法子,面色却如常的替她穿好绣鞋。 巴掌大的坠顶珍珠红面绣鞋被她繁复的裙裾挡住,也挡住了脚面的白嫩皮肤。 公仪疏岚喉结微动,拉着她起身道:“时辰不早了,该回府了。” “要回去了啊……”慕听筠面上带了几丝失落和不舍,惹人疼惜。 “乖宝儿,往后你若是想回来看看,我会陪你回来。”公仪疏岚温言哄着她,小姑娘脾气来得快去的也快,出了门后那低落的情绪就好了不少。 在娘亲的仔细叮咛、爹爹想说话却插不进嘴和兄长们神情各异的情状下,慕听筠被扶上了马车。 公仪疏岚温谦有礼的作揖道:“请岳父岳母放心,小婿会常带兜儿回来探望。” “你有心就好,现今你们也是有家之人,好好过日子就行,等过两日进宫跟太后娘娘请个安吧。”宁国公夫人看着马车车窗里眼巴巴瞅着的小女儿,浅笑摇摇头。 “是,小婿记下了。” 回去的路上,公仪疏岚照常陪着小妻子坐马车,为照顾着她的身子着想,马车行驶的缓慢,慕听筠伏在他膝上,戳他的膝盖骨和小腿玩。 他揉捏着她细腻的后颈,撩开帘子看街道景色,却瞧见已成郡王爷的霍伯曦。两人的视线交错,眼底皆是一沉。 公仪疏岚似笑非笑的望着霍伯曦,深邃的眼睛微暗,神色冷漠,直到再也瞧不见那人,他才垂眸看着膝上乖巧的人儿,修长的指尖流连在她温热的后颈上,在那儿轻飘飘落下一吻。 “怎么了?”慕听筠刚想仰脸,就被他不轻不重的压住后脑。 公仪疏岚细薄的唇在那雪白处厮磨许久,牙齿轻轻磨咬颈rou,在听见兜儿细弱的□□后,略微失控的留下一个清晰可见的牙印。 “夫子?” “嗯。”公仪疏岚漫不经心的抚摸牙印,想到霍伯曦不甘与痴爱的眼神,唇边显出一抹嘲讽。 慕听筠迷茫的望着他俊美沉思的面容,摸摸后颈的牙印,却被男人握住了手揉捏。 “兜儿的桃花真不少呢。” “什么?”慕听筠没懂他的意思,双膝抵着他的大腿半起身对上他的双眼。 公仪疏岚在她额角亲了亲,“我记得,刚到书院时,你很是怕我?” 慕听筠‘扑棱’一下坐直身子,杏眸大睁,眼前的男人还是温和的模样,她却感到冷风阵阵。 “听说,你做过一个噩梦,梦里我是个对你欲行不轨的恶人?”公仪疏岚指腹抚着她嫣嫩的红唇,声线平淡。 慕听筠默默挪得离他远些,总觉得这是个危险的话题,虽然她现在极想知晓那个告密的小崽子是谁,但是,过了眼前这一关更重要。 “夫子莫要相信这种话,夫子风光霁月、貌美如花……呃不对,才貌双绝,怎会是恶人呢,即便是做梦也应当是神仙般的人物。”慕听筠琉璃眼珠子乱转,想要蒙混过关。 公仪疏岚轻笑,“可我是亲耳听到的呢,兜儿这怎么说?” “……夫子你怎么能偷听人说话!”慕听筠先是一呆,而后极力板脸,装作义正言辞的模样。 “我是恶人,偷听人说话也没什么不对。” 话音刚落,马车停下了,慕听筠纤密的睫毛轻动,动作极快的想要蹿下马车,却被一只微凉的手掌握住了脚腕。 慕听筠回首看着夫子宽大的袖袍下线条流畅的肌rou,xiele气,嗓音哀然,“夫子,我错了……” “可我忽然觉得做个恶人也很有趣呢,”公仪疏岚抱起她,稳稳当当的走下马车,“既是恶人,就应当做些恶人应当做的事。” “……比如?”慕听筠颤颤巍巍的问,有些不好的预感。 公仪疏岚狭长的眼睛微眯,眸里划过愉悦的微光,“比如,白日宣yin?” 于是,天边还大亮时,云栖院想起细密浅浅的哭声,慕听筠被公仪大恶人压在身下,灼热的吻落在满身,留下朵朵红梅,尤其是那双净白小脚,更是被一只大掌又掐又揉把玩了许久。 “兜儿说,我是谁?”公仪疏岚黑渊似的眼眸里盛满情.欲,边问边克制不住的在她平坦的小腹上种下一朵艳丽梅花。 慕听筠双颊早已泪湿,明澈的双眼泪水迷蒙,她呜呜咽咽的想要抓住他四处碰触的手掌,反被男人握住手腕压在头上。 “乖,我是谁?” “夫君,你是夫君……”慕听筠泣声说完,有些羞恼的咬上他光洁臂膀。 “嘶,真是个爱咬人的小猫,不乖,该罚。”说罢,公仪疏岚深深稳住她张合欲言的小觜,下身一沉。 这场‘惩罚’从白幕被黑夜替代许久后,婉转低泣才慢慢平息,又好似并未完全静谧下来,薄云里的银月露了个尖,没多久又羞回了云里。 第56章 联手 公仪疏岚的婚假仅有三日, 这日即便再不想,他也得起床去上朝。因着暑热, 夜间窗户开了一条细缝, 能瞧见昏暗的天幕, 驱虫熏香在窗边的案几上袅袅升烟, 被溜进来的细风吹散在内室。 青色纱帐掩住的大床上, 乌发少女依偎在高大男子怀里酣睡正香,小手紧紧揪着男子的衣襟, 薄被下滑露出斑痕点点的香肩,两人披散在枕上的发丝紧紧纠缠着,不分彼此。 公仪疏岚小心翼翼的抽出手臂, 将薄被仔细掖好,抚过那雪腻肩头时,还是忍不住垂首落下一吻。 “唔……”当他彻底抽身离开, 慕听筠扁唇低吟一声, 紧了紧怀里抱着的薄被,那面容似乎是受了委屈般。 “乖,你好好睡。”公仪疏岚心底柔肠百转,看了她许久才放下罗帐,也不唤人, 自行更衣。 临走前,公仪疏岚招手唤来管家, 叮嘱道:“夫人想做什么都随意, 但不允她出府, 你们守好了。”她犹是个不安分的孩子心性,约莫会因为无人管束要出府玩闹,难说会碰到何事。 周管家有些为难的说:“若是夫人非要出门呢?” “就说是我不让,她会听的,”公仪疏岚眸上浮现一丝笑意,“只是她恐怕会不甘心,来回折腾的问,你们守好门便是。” “是,老奴记下了。” 刚跨出府门的公仪疏岚忽又顿住脚步,返身道:“等会儿你到云栖院,让小厨房将朝食做得丰富些。” “是。” 周管家是公仪疏岚成亲前特地从南平到这儿来帮大公子照理家宅的,先前是公仪疏岚院内的管事。不过,纵然照顾了公仪疏岚十多年,这还是头一次见着自家大公子这般在意一个女子,真是让人意外。 原先以为是两姓联姻,如今看来,并非如此呀。 不得不说公仪疏岚十分了解她的性子,慕听筠醒来用完朝食,兴冲冲的就要出府,还未到府门前就被周管事拦住了。 “夫子不让我出门?” 周管家乍一听这称呼没反应过来,默了几息后才道:“是,公子让夫人若无等闲事莫要出府。” “……好吧好吧。”不出府就不出府,慕听筠脑筋转得极快,开始想别的玩法。 墨芜见她不恼了出府安生了刚想松口气,不想一转身她就让人做网兜黏杆捉知了,捉就捉吧,没玩多久还要爬树。 “姑娘,您现在是宰相夫人,并非闺阁小女了,”墨芜忙拦住跃跃欲试的姑娘,苦口婆心的劝道,“这爬树的动作不雅无状,您身为一府主母,怎能做此动作,让下人瞧见了影响不好。” 慕听筠遗憾的望着面前的蕃庑大树,抚掌道:“那将府内的账册拿来于我瞧瞧吧。” “是,奴婢这就去。”墨芜松了口气,让青雉好好盯着姑娘,忙不迭的朝账房去了。 她素来聪明,只是不太爱管事,不过一个多时辰,慕听筠便将府内、庄铺的财情梳理清楚了。 啜了口茶,她望了望天色,皱眉说:“夫子怎的还未回来?” “约莫是朝廷有大事要议,或是去官署了罢。”墨芜端来一碗银耳绿豆汤,边摆置好碗勺边劝慰道。 她搅拌着碗底的碎绿豆,视线落在庭院里的苍翠大树,心动不已,但转脸瞧见侧室做女工的嬷嬷和墨芜,一阵哀叹。 “姑娘,姑爷回来了。”青雉从外面跳进来,大声道。 慕听筠精神一震,立时提着裙裾跑出书桌后,见到那人后速度不减的撞进他怀里。 公仪疏岚低笑,抬手接过墨芜手中的纸伞为她遮阳,柔声问:“想为夫了?” “没有,我太闷了而已。”慕听筠矢口否认,然一只柔柔软软的小手却绕过衣袖紧紧缠住公仪疏岚的手指不放。 公仪疏岚也不戳穿她,捏了捏她的掌心半拥半抱着她往正房去。事实上因着郓城即将爆发的一战越来越近,而许多事情都还未落定,身为宰相他更是事务繁重本不会回来,但一想到家中的小娇妻,他还是推了些事,疾步回府陪她用昼食。 饭桌上,慕听筠比手画脚的跟公仪疏岚说她在账册上发现的问题,后者拌了碗虾仁蛋羹米饭,一边应声一边给她塞几口,等将到碗底,慕听筠才推拒不吃,转而喝了碗消暑茶。 公仪疏岚松了口气,昨夜闹得厉害,半夜想喂她点吃食,这小姑娘还嚷着不想吃没胃口,让他在上朝时也禁不住挂念,生怕她哪里不好。 慕听筠吃饱了坐在一旁捏着樱桃吃,时不时凑过去喂他,公仪疏岚本不爱吃甜的,硬是吃了几个。 他刚放下银箸,就见管家匆匆过来道:“大公子,夫人,老爷请大公子过去。” 公仪疏岚给慕听筠擦手的动作一顿,淡声道:“嗯,知道了。” “夫子。”慕听筠戳戳他的下巴。 “怎么了?” “我这两日都‘忘记’去给母亲请安了。”慕听筠水眸轻眨,显得颇为无辜。 公仪疏岚看着她乌澈的眼睛,含笑摇头,“不是什么大事,忘了也罢。好了,樱桃莫要吃了,等见过父亲后我便去官署了,你在家莫要调皮。” “哪儿会,我这么乖。”慕听筠狡黠一笑。 “好,你乖。我会早些回来陪你用饭。”公仪疏岚低头亲了亲她的小嘴,负手离开膳厅。 公仪闻曜一直板着的脸在见到长子后,更加肃整,他将手里的杯盏重重放在桌上,冷声道:“你在信中为何不言这福宜郡主竟然坏了闺誉?” “父亲慎言,” 公仪疏岚脸色瞬时寒冷,“兜儿她好好的,何时损了闺誉?” “哼,外面对这位郡主多有流言,说什么飞扬跋扈,目中无人,更有甚者说她身怀怪力,流言至此,难道还不算有损闺誉?” 公仪疏岚深眸里的冰凉几乎化为利刃,他忽地轻笑,“这些无趣之人相传的不实言语父亲也信?兜儿是怎样的人,儿子不需向您解释,父亲也无需知晓。”说罢,他转身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