秒书屋 - 历史小说 - 穿书后如何抢救世界观在线阅读 - 第30节

第30节

    艾伯特看她这模样,便明白了几分:多半是与情人私会被他撞见了,所以男方才迫不及待的逃走了。

    虽然他这样想着,但言语间却没有松动半分:

    “斯塔夏小姐爱慕之人是谁?”

    他可是知道王都这群贵族小姐们之间的流行,她们将永夜诅咒者称为“暗夜贵族”并十分热衷于找个诅咒者当情人。

    他不敢肯定阿娜丝塔西娅是否也是这种状况,毕竟她确实不该单独一人手捧鲜花的出现在这里。

    阿娜丝塔西娅抬脸看了看他身后的一队白袍人,然后神色冷淡,颇有几分恼羞成怒的道: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们?”

    表情完美,行为反应完美,阿娜丝塔西娅敢肯定,艾伯特主教现在一定认为她只是私会情人才一个人出现在这里的。现在只要随便说一个艾伯特认识的人类的名字就可以洗清嫌疑了。

    阿娜丝塔西娅本想再忸怩一下,装久一点,然而她完全没有想过艾伯特主教居然如此没耐心。

    他的脸上带着以往的圣父笑,然后将手中的圣典翻开向上一抛:

    无数根尖头锁链从圣典的书页中跑出,然后把阿娜丝塔西娅面前的一小块石路给扎成了刺猬。

    阿娜丝塔西娅看着眼前带着相当“和善”微笑的艾伯特主教,神情很是复杂难辨:

    “艾伯特叔叔……”

    艾伯特主教从她六岁那年开始来斯图尔特伯爵府祝福,半算是看着她长大的,叫一声叔叔攀一点长辈关系应该也没什么的。

    然而她的那声“叔叔”出口后,她发现面前艾伯特主教的表情明显的僵了僵,然后她听见他发出了相当勉强的声音:

    “……斯塔夏小姐,我可不够资格当您的叔叔。”

    第28章 教会安利

    阿娜丝塔西娅虽然不明白艾伯特这种表情的原因, 但这不妨碍她看出某些后果:如果她再继续喊他“叔叔”的话, 他手中那本厚厚的圣典怕是要砸她头上。

    于是阿娜丝塔西娅十分及时的改了口:

    “艾伯特先生?”

    虽然艾伯特依旧依旧没有放她离开的意思, 但他脸上的表情已经缓和了不少。大概是知道她私会人的身份不方便向大众告知,他还特地让身后跟着他的白袍人先回了王都大教堂。

    “斯塔夏小姐,现在愿意告诉我了吗?”

    艾伯特将那些将地面扎成筛子的尖头细锁链又收回了书中, 合上书站在她面前, 十足的温柔好欺负的文艺青年模样。

    阿娜丝塔西娅稍微想了想后, 与贵族小姐私会,怕被人发现的人一般有两种身份:一是地位低下,二是与被私会者有亲缘关系。

    在阿娜丝塔西娅所熟识的人中, 完美的符合这些条件的有两个人:埃尔文和塞德里克。

    再三思索后, 阿娜丝塔西娅忍住心里的别扭感, 供出了一个人:

    “埃尔文, 我家的管家。”

    阿娜丝塔西娅觉得自己的这个答案绝对完美。首先埃尔文是绝对的人类,而且身份不高,与自家小姐私会被人发现后立马跑路也很正常。只是这事大概会让艾伯特主教对埃尔文的人品产生误会。

    阿娜丝塔西娅说完了后,她面前的艾伯特主教连表情都没变的点了点头, 表示她过关了。这敷衍的态度, 简直想让她质问刚才为什么那么严格的审问她,让她还以为卡瑞娜暴露了。

    “……艾伯特先生, 您不再问些什么吗?”

    阿娜丝塔西娅总觉得哪里不对,她就怕这位表里不一的主教后续发大招。不然这么简单就盘查结束, 也太敷衍了点吧!

    长着一张标准学术派脸的艾伯特主教看了她一眼, 然后翻开了手中的书, 对阿娜丝塔西娅笑得特别的和蔼可亲:

    “觉得太简单了吗?想要复杂的审问程序?需要去大教堂参观一下刑讯室吗?”

    阿娜丝塔西娅:……

    “……不必了。”

    她觉的自己还是赶紧回去吧。总感觉今天看见艾伯特主教砸墙之后,他的形象就特别的鬼畜了。

    见阿娜丝塔西娅恢复了熟悉的安静状态,艾伯特也收起了手中的书,道:

    “我送你回去,最近王都内不太安全,夜晚别随便出来。”

    艾伯特对阿娜丝塔西娅这次的盘查本就是走个形式而已,他确实对阿娜丝塔西娅有所怀疑,但怀疑的不是诅咒者方面的事。毕竟斯图尔特家的这位小姐,他确实挺熟的,更重要的是他在她身上发现了神圣的气息。

    这很奇怪,作为常年为斯图尔特祝福的主教,艾伯特可以说是很了解阿娜丝塔西娅那个神奇的体质了。任何神术都不能在她的身上起到应有的效果,也留不下气息,简直堪称神术绝缘体。

    而这样的体质的人,有一天忽然身上就有了这么浓重的神圣气息,并且还在他追查诅咒者时遇上了。身为一名贵族小姐,身边没一个人跟着的在外散步?手中还捧着一束系着粉丝带的花。

    不管怎么看都觉得有问题吧?

    诅咒者的气息还刚好就是在这里消失的,虽然有些巧合,但这种比圣水还要浓烈的神圣气息……艾伯特觉得诅咒者不可能选择勾搭这位堪比人形圣水的小姐做掩饰庇护,除非他是真的不想活了。

    艾伯特对于阿娜丝塔西娅现在的这身神圣气息十分有兴趣,他十分好奇阿娜斯塔西娅到底是怎么拯救的她那个堪比神术绝缘体的身体。

    所以他借盘查的理由留下她,另外还有一个原因:天快黑了,就算身上有种浓重的神圣气息,但一个独身的贵族小姐还是危险的。危险可不只是来自诅咒者,还来自于心怀恶念的人类。

    毕竟这位勉强算是他看着长大的斯塔夏小姐是王都贵族中的三美之一,更被许多人视为心目中的伊文捷琳圣女。

    …………

    “走吧,斯塔夏小姐,就当我严格遵循吾主的教诲,日行一善。”

    一身修身主教服的金发主教站在夕阳中对阿娜丝塔西娅露出了微笑,配合他那种脸,更是显得特别的温柔。好似被风吹入水道中的落叶,随着水波慢慢的漂荡。

    刚刚被艾伯特主教凶残形象震惊到的阿娜丝塔西娅完全没有想过艾伯特主教会做出这样完全算得上是体贴的行为举动,于是她看着艾伯特的目光也稍微放松了几分。

    毕竟艾伯特主教也算是看着她长大的,他对她还是有几分人情吧?虽然看上去是凶残了点,但还算得上是体贴的长辈。

    于是,这样想着的阿娜丝塔西娅相当认真诚恳的对艾伯特道了声谢:

    “谢谢你,艾伯特叔叔。”

    …………

    阿娜丝塔西娅暂时忘记了艾伯特主教对于“叔叔”这个称呼的抵触,虽然他的年龄确实是叔叔辈的。

    空气似乎安静了一刹那。

    阿娜丝塔西娅立刻想改口想挽回气氛的时候,原本抱着书和她并肩走着艾伯特主教忽然回过头来看着她,那张温和俊美的脸上露出了相当标准的圣父笑:

    “看见我手中这本书了吗?”

    他翻开手中的书,将其中一页展示给她看:微黄的纸张上绘着相当逼真的金色细锁链,锁链的两端都接着尖锐可伤人的棱锥头。

    他蔚蓝的眼眸里满是警告:

    “再喊我‘叔叔’我就把你捆去教堂让你上三天三夜的宗教礼仪课。”

    阿娜丝塔西娅:……

    果然,温和体贴慈爱的长辈什么的,都是错觉吧!

    于是在接下来的路上,阿娜丝塔西娅整个人都保持了绝对安静的状态,就怕触到身边这个表里不一的主教霉头。

    然而在穿过王都中央的教廷广场时,艾伯特主教却先对她开了口。

    艾伯特对她谈起了曾经的流言:

    “我曾经听说斯塔夏小姐十分仰慕圣光。”

    对于这个最终版本的流言,阿娜丝塔西娅当然是要承认的,毕竟她不可能说她其实不是仰慕圣光而是爱慕身负圣光的伽米尔天使长吧?

    “那斯塔夏小姐有意进入教会为与侍奉神吗?”

    艾伯特主教又恢复了以往的温和圣父脸,笑容自带圣光一般极具感(忽)染(悠)力。

    “……我记得主教先生当时告诉我:没必要执着于教廷。”

    阿娜丝塔西娅觉得自己看不懂这帮教会的人了,当初那样嫌弃她,好像生怕她铁了心要加入教会一样。而现在又一副神棍样的向她卖着教会的安利。

    她此刻很想问艾伯特主教一句话:

    您得失忆症了吗?

    然而艾伯特主教面不改色的继续道:

    “我感应到了神的旨意,斯塔夏小姐应是我们的同袍。”

    这神棍的说法,一听就知道在忽悠人。

    然而不等斯塔夏回答,他又换了一套很直接的说法:

    “最近总教会那边在选圣女,我可以帮你报名。”

    阿娜丝塔西娅沉默。

    “而且我可以亲自教导你神术。”

    阿娜丝塔西娅有些意外的看了看艾伯特,觉得这个条件有些心动。

    一看艾伯特这随时带书的文艺范学术派模样,就知道他一定很博学,对神术到造诣想必也非常高。

    然而阿娜丝塔西娅内心还是有很强的顾虑,先不提斯图尔特伯爵夫人那边,就她从小到大对神术的感应来看,她有些怀疑自己是否能够学习神术。

    于是,她碧色的眼眸看着艾伯特,略有些疑迟的提出了一个假设:

    “……万一我没有神术天赋怎么办?”

    这下换艾伯特沉默了。

    阿娜丝塔西娅看着艾伯特的神情,颇有些不悦的开了口:

    “你那是迟疑的目光对吧?!”

    本来安利都快卖出去了,结果卖安利的神棍自己在最后一步退缩了,这算个什么鬼情况?

    最后心里素质相当强大的艾伯特主教就当没卖过这个安利一样道:

    “你可以先参观一下教堂,我会带你熟悉情况。”

    ·

    洁白的尖顶建筑,洁白无瑕的圆形平台,平静无波的圆形水池,点点荧光从水池底部慢慢的升腾而起。

    一望无际的云海,随风飘散的水晶样半透明花瓣,永远不变的单调安宁景象。

    美丽圣洁的裁决天使半隐羽翼站在水池前祷告,一如既往,没有半分改变。从第一纪元到第二纪元,到第三纪元,再到目前的第四纪元……时间也没有任何的意义。

    平静的水池里映不出他的模样,随风飘来的水晶花瓣落入池中,静静的飘浮在了水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