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节
而济世堂经过和潘大夫的商议，也成功签订了契约，治寄生虫病的药粉起名百净粉在济世堂正式开卖。 百净粉不光人可以用，家中的禽畜也能用，用一次就能支撑很长时间，价格又亲民，所以卖的极好，以至于济世堂正常诊治看病都受了干扰，还是潘大夫另外找了个挨着济世堂的门店专门卖百净粉问题才得到解决。 赵小禾财产总算勉强可以算得上小康了，当即给徐公公封了个大红包，把庄子上纯天然无污染的蔬菜打包，猪油、腊肠、豆腐、酱豆装车，叫大灰它们给拉着送到了徐公公住的地方。 赵小禾这边经济状况大幅度提升的时候，朝堂上泰安帝的心情可不怎么美妙。 蝗灾即将来临，泰安帝召集众臣商议对策，户部尚书提出号召百姓挖掘蝗卵，待蝗虫孵化再用火烧的方法来灭虫。大司农提到民间有人配置出一种吸引害虫的烟草，吸引成虫有奇效，可将方子买下，在百姓中推广，不但可以对付蝗虫，也能解决其它虫害问题。 本来君臣各抒己见，讨论的氛围正好，左相章仲衡却从头到尾皱着眉头，脸色越来越不赞同，突然说道：“蝗灾乃是上天降下的灾害，岂能用人力除之？大齐近年来灾祸不断，如今又有蝗灾，陛下何不斋戒沐浴，下罪己诏，官员需带领百姓祭拜虫神，心诚感动上天，灾祸自然消弭于无形。” 章仲衡一开口，方才没说话的官员纷纷附和。 泰安帝的脸沉了下来。 第66章 灭蝗争论结果 官员们因为章仲衡率先提出反对意见而争吵不休, 认为蝗虫不应该主动除灭的居然不少，甚至有官员说杀虫过多有伤天和。 兵部尚书闻言第一个站出来反驳这等荒唐的论调, 指责道：“明明可以提早准备除灭蝗虫，却任由其发展成灾，吃光粮食，令百姓无粮可吃, 饥荒四起！恕我直言，诸位大人和我大齐的百姓有何深仇大恨，非要置他们于死地，置国家安危不顾？！” 被指责的官员面红耳赤, 这么一大顶帽子扣下来，给他们十个胆子也不敢当着皇帝的面说灭蝗不对，否则不就是承认自己不顾百姓死活不顾国家安危吗？ 大司农趁机道：“古往今来从未有过预知灾害的例子发生过，我大齐乃是头一例, 若真是天降之灾，我等凡人又岂能参破？既然让我等知道，那就表示上天认为我大齐不该遭逢此难！是以，臣认为应当顺应天意, 除灭蝗虫！” 兵部尚书：“臣附议！” “臣附议！” “臣等附议！” 灭蝗的主张不容反驳，泰安帝毕竟才是最终的决策者, 兵部尚书和大司农等官员的主张有理有据, 护的是百姓和国之根本, 泰安帝理所当然的驳回了反对意见, 与众臣拟定方案, 把对付蝗虫的办法发往全国各地，并且安排官员去与赵小禾谈引虫烟草的交易。 至于有些人提到的赵小禾应该主动的感恩戴德把除虫烟草的配制办法贡献出来的意见，被泰安帝狠狠地训斥了一顿，甚至之前反对灭虫的那些官员也都忍不住看傻子的眼神看提这个蠢主意的人。 自古以来对于任何手艺和秘方所有人默认都是除了本门绝不外传的规矩，不管心里是怎么想的，谁也不会说要人家白白的把自己的独门技艺白拿出来，就算扣为国为民这么一大顶帽子也不行，否则一旦开了个这头，以后有人有样学样，打着这样冠冕堂皇的名号，要求他们把自家里的密不外传的东西拿出来，他们是给还是不给？ 文武百官无不在心里骂这家伙蠢蛋，一看是个新晋的官员，呵，从今天开始仕途也就到头了吧。 这是个小插曲，在泰安帝出言训斥过后，谁也没再把它放在心上。 事成定局，再跟陛下唱反调没有任何意义，不能讨好左相不说，还会在陛下面前留下极差的印象，所以泰安帝拍板后朝堂里就再也没了不和谐的声音。 包括章仲衡。 章仲衡的意见被无视了彻底，退朝后又有谄媚的官员凑到跟前来迎合他，结果马屁个个拍到马腿上，不敢说皇帝的坏话，就东拉西扯，扯到兵部尚书和大司农，扯到近来在民间颇出风头的年轻道士，没忍住把赵小禾的所作所为当做民间奇人异事给章仲衡八卦了一回……听的章仲衡心情更差，呵斥道：“这等邪门歪道，以后休要在我面前再提！” 等心情极差的回到了家中，发现他夫人王氏给他弄了一桌子好酒好菜。说是见他最近胃口一直不好，有点着急，听说京城一家酒楼新出了不少菜式，做法别出心裁，与众不同，许多菜肴都闻所未闻，王氏感兴趣，便叫人去泰兴楼订了一桌好菜送上门，好叫丈夫尝一尝，希望他能恢复胃口。 章仲衡心情这才好了一些：“夫人有心了。” 本来章仲衡也没抱太大希望，不过是夫人一片好心他不忍心浪费，已经做好不管好吃不好吃都装作恢复了一点胃口的样子来宽夫人的心……结果一开动，不小心就吃撑到了。 虽然王氏表情如常，没表现出来嘲笑他的意思，但章仲衡仍然觉得尴尬。 王氏善解人意的说自己有点撑到想去散步消食，请章仲衡陪她，章仲衡从善如流的答应，多年来头一次没有在饭后立刻去处理公务，而是陪着夫人一起慢悠悠的在家中散步。 夫妻俩一起散步肯定得聊点什么，两人都是老夫老妻了，能聊的共同话题无非是孩子，王夫人提到待字闺中的小女儿，忍不住叹口气：“这孩子正和我闹别扭呢。” 小女儿到了议亲的年纪，章仲衡虽然已经嫁了三个女儿，但因为小女儿跟他最亲近，所以对小女儿自然多了些关注，私底下也和王氏一起为小女儿的婚事发过愁，挑来挑去都不满意。 一听王氏说女儿闹别扭了，章仲衡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和婚事相关的问题：“又是为了不想嫁人的事？” “那倒不是。”王氏愁眉苦脸道，“若是这个就好了，她呀，最近吃多了糖，牙疼肚子疼，找了大夫也没用，后来听人说济世堂的潘大夫医术高明，我就把潘大夫请来给她看了，你猜是怎么着？” 章仲衡条件发射的想斥责她卖什么关子，猛地想起来这是自己夫人，不是下属，顿了一下，配合道：“怎么着？” 王氏这才心满意足的继续说下去：“肚子里生虫子了呗！” 把章仲衡吓了一跳，大惊失色道：“虫子？什么虫子？！怎么会有虫子！四娘呢？四娘可好？” 王氏抚着胸口嗔怪道：“大惊小怪什么，蛔虫呀，你小时候没生过呀？潘大夫给了一剂药，才二十文钱，四娘喝了就好了。我就吓唬四娘说她肚子里的虫子是吃糖吃多了，想她让节制些，合芳斋的知味糖贵得吓人，天天吃哪儿行啊，这不，不理我了。” 章仲衡才不管什么合芳斋知味糖贵不贵的问题，他只听到治好四娘的药才二十文，要知道他小时候肚子里年年生蛔虫，从没说一剂药就能治好的，济世堂他有耳闻，现在已经这么不靠谱了吗？ 正想细问，听到少女清脆的声音不满的说道：“就知道娘是舍不得银子才骗我的！” 却是章四娘听说父亲回来，特意赶来诉苦了。 王氏被拆穿也没不好意思，瞪了她一眼：“谁舍不得银子，我是怕吃坏了你的牙，以后嫁都嫁不出去！” 章四娘哼了一声：“我还不想嫁呢。”她走过去撒娇似的抱着章仲衡的手臂道，“爹爹，我想吃知味糖，你给我买嘛。” 章仲衡完全不知道知味糖是个什么玩意儿，正想说好，瞅到夫人正在给他使眼色，无奈的改口：“你娘不是说糖吃多了肚子疼吗？” 章四娘急忙道：“根本不是糖的问题，人家道长都说了，只要吃东西前洗手，不吃生食，注意卫、卫生，就不会和宣景侯一样生虫子啦。” 能和宣景侯联系在一起的道士，章仲衡立刻想到了某个让他不愉快的邪门歪道。 对什么爱干净洗手就不会生蛔虫的论调章仲衡不以为意，但也没和女儿计较，谁知道章四娘马上注意到了章仲衡不当回事的表情，不服气道：“爹爹，人家可是有真本事的道士。” “好好好，你说什么都行。”章仲衡可不想把时间浪费在和小孩子拌嘴上，敷衍的同时对赵小禾不免有些点上心，疑惑对方到底是个怎样的人，朝堂上能听到官员提起，南平王府的老太妃好不容易出门一次也和此人有关，还有宣景侯被老太妃禁足也是因为得罪了此人吧？现在怎么自家女儿也知道这个人？ 章仲衡百思不得其解，突然产生一个念头，莫非陛下发现虫卵预示会有蝗灾出现也和这人有关？ 赵小禾蹲在药园子里，拿着水瓢给一株小草浇水。 在她身后，大猫仿佛不认识似的瞪着圆眼睛围着自己的小药园子转了一圈又一圈，rou垫小心翼翼的碰碰这一朵小花，那一片叶子，看着已经大变样子，每一棵药草都精神奕奕，欣欣向荣的药园子，脸上露出匪夷所思的奇怪表情，求解的看向正投入的照看着唯一一株没长大药草的赵小禾。 赵小禾背后没长眼睛，当然没办法给它回应。 大猫着急的跑过去，用rou垫戳戳她的腰，赵小禾头也不回，一边拿尺子丈量小药草，一边慢吞吞的安抚：“乖哈，别闹。” 大猫戳了几次她都没反应，只好郁闷的和主人排排蹲坐，盯着多出来的人参小苗苗研究。 “唉。”赵小禾叹口气，收起尺子，“一毫米都没长，你还真是一点都不着急。”她站起来，招呼大猫，“溜溜，回家。” 大猫蹭的站起来，爪子扒拉着她的鞋子，待赵小禾低头时它看看药园子，抬起头疑惑的等着她解释。 赵小禾眨眨眼，恍然大悟：“哦，对了，你那天在睡觉没跟过来。我给你的小苗苗们浇了灵水，所以才会长的这么好，不管对你们还是对植物来说灵水都是好东西呢。” 大猫愣了一下，看看药院子里药草们若有所思的发了会儿呆，突然眯着眼睛满脸幸福的用脑袋蹭了蹭她的小腿，没等赵小禾有什么反应，喵嗷一声窜进林子里没影了。 “你去哪儿啊？”赵小禾惨叫，“倒是先回来给我带个路啊！” 大猫的头从草丛里冒出来，歪着脑袋天真无邪的看着她。 赵小禾败给它：“好吧，我在这里等你，快点回来啊。” 大猫缩回脑袋，草丛中的声响很快消失的无影无踪，赵小禾等了好一会儿它才回来，不过不是一只猫回来的，嘴里还叼着一只小小的白色的……小狗？ 赵小禾：？？？ 第67章 与官方的首度合作 说它像狗吧又不是狗, 嘴巴比狗狗尖一些，三角形的耳朵和脑袋比显得格外大, 有点妖精的感觉，明亮黑润的大眼睛好像一颗饱满的杏仁，比起小狗天真呆萌的圆眼睛，这只小动物的眼睛可漂亮妩媚多了。 赵小禾脑袋里灵光一闪, 不会是狐狸吧？ 小狐狸倒是能看出赵小禾印象中成年狐狸的模样，但还是有些区别，加上这种动物生活中也不常见，所以赵小禾才没能第一眼认出来。 不过狐狸还真是漂亮啊, 小只的比起成年狐狸还多了些纯真无邪。 大猫把小狐狸放下，小狐狸一落地就动作惊慌却虚弱的往大猫肚子下爬，被大猫一爪子推到赵小禾面前。 赵小禾看着徒劳的用爪子蹬地往后躲的小狐狸，抬头问大猫：“你不会是想让我收养它吧？” 大猫看她一眼, 低头舔舔爪子，慢条斯理的擦脸。 赵小禾秒懂：“猜错了？” 大猫瞄她，忽然伸爪子把再度爬到它肚子里下面躲着的小狐狸推出来，翻了个四脚朝天。赵小禾刚开水没注意, 这会儿才看到小狐狸的左后腿有点不对劲，仿佛被什么夹断了似的别扭的弯折着。被推倒的小狐狸没力气挣扎, 抬起头可怜的望着大猫。 大猫不为所动, 抬起头询问似的看向赵小禾。 赵小禾感觉有些奇怪, 她怀疑溜溜突然对这只小狐狸动了恻隐之心, 其中一个原因可能是这只小狐狸和它当初一样都是左后腿受了伤……看样子, 都是捕兽夹伤到的。 至于还有没有别的原因，如果有的话又是什么，赵小禾就不清楚了。 赵小禾把小狐狸带回去对它的后腿进行固定包扎，本来她还想喂小狐狸点灵水，却被大猫阻止了，于是只喂小狐狸普通的清水，就连食物也是大猫逮到的活物喂给小狐狸。 大猫表现十分古怪，小狐狸带回来之后，除了给小狐狸检查腿伤复原情况之外，别的时候大猫对赵小禾接近逗弄小狐狸的行为都持着一种罕见的排斥态度，小辰子他们更是靠近都不准靠近，反倒是大灰它们把小狐狸吓的炸毛的行为居然没遭到大猫的打击报复。 因为大猫的阻拦行为，小狐狸从头到尾对大猫之外的人或者动物都抱着一种警惕和畏惧的态度。 开始赵小禾还想不明白，不知道溜溜这是怎么了，直到小狐狸的腿伤差不多好了，某一天起床赵小禾没再看到小狐狸的踪影，见到大猫一只从外面回来，才隐约猜出大猫那段时间为什么会有那样的态度。 它把小狐狸放回了森林。 野生动物最了解野生动物，对于一只几乎没有任何经验的小狐狸而言，如果大猫放纵赵小禾和它亲近，那么必然会给小狐狸一种人类这种生物温和无害的错觉，下次再遇到觊觎他们的人类，小狐狸很可能会因为这种错误的认知而丧命。 赵小禾突然想起来以前林女士带她去过一个野生动物保护区旅游，当一只丹顶鹤飞到她身边来，小小的赵小禾用捉来的虫子喂它的时候，林女士却挥舞着树枝极其粗暴凶恶的把这只丹顶鹤赶跑了。 林女士告诉赵小禾，就跟我们分不清哪只丹顶鹤是小红哪只丹顶鹤是小明一样，丹顶鹤也都是人类盲，一只两只脚的生物亲近友好的给它喂食，那么傻乎乎的大鸟就会以为所有两只脚的生物都这么善良，偷猎者再来的时候它们就不会像以前那么警觉了。 这对于野生动物而言是极端致命的。 小狐狸那么漂亮可爱，赵小禾当然喜欢，但小狐狸和大猫狼群以及狗熊大黑蛇它们不一样。 大猫它们是迫不得已才来到她的身边，因为和系统绑定以及每天饮用灵水的原因，能力增强，行为和思维头脑日渐靠近人类，根本不可能再回到野生的环境里。可小狐狸还有选择，赵小禾不能因为喜欢就自私的把它留在人类世界里，而且她的宠物位已满，不能绑定小狐狸就意味着无法保护它也无法保证它不去伤害别人。 要知道，就算给大福二福下了看管大狗熊三福和小福的命令，一到了晚上赵小禾还是会把三福关进铁笼子里。她不是没想过把三福放归森林，可那也得狗熊一家人同意才行，所以在宠物位空出来之前，三福都得继续被严格看管限制着。 小狐狸走了之后赵小禾留心观察大猫，大猫一如既往的该吃吃该睡睡该挠大灰就挠大灰，时不时的跑出去，就是不知道看它的小药园子还是小狐狸去了。 要不是大猫和小狐狸明显不是一个年龄段的，而大猫对小狐狸也没有不同寻常的亲昵，赵小禾差点以为大猫要来一段跨物种的柏拉图式恋爱什么的。 说起这个来，就连狗熊一家也是三个单身熊和一只小熊的组合，他们庄子上上下下从她这个庄主到宠物们居然全都是单身——贵族啊。 管家说大实话：“不就是单身狗吗？” 赵小禾面无表情，语气坚定：“单身贵族！24k纯金的！” 管家：“……” 单身是真，贵族是假，24k纯金算不上，但对于远近村子的姑娘们来说，赵道长年轻英俊家宅干净有房有地还小有名气，绝对能在可嫁名单上排在前几位。 而最近发生的一件事情也叫赵小禾又刷了把存在感，在村民心目中的地位又提升了一个层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