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节
苏秦瞧见这阵仗，吃了一惊。“咋准备这样多的菜，咱们这些人也没哪一个是饭量大的，这吃不了岂不是浪费了吗？” “不浪费不浪费，现在天气没以前这么热了，吃不了剩下的留作我和你爹热了吃，我这两天就省事了，不用费心思炒菜！”薛氏把最后一个菜端到饭桌上，听了苏秦的话以后，接了这么一句。 这话说的，到底是让人敞开肚子吃呢，还是让人少吃一些，剩下的好留作她这两天热着吃呢！白如林也察觉到薛氏这话里不对劲的地方了，白了她一眼，笑着和苏秦等人道：“今儿个准备这样多的东西就是为了给你们吃的，你们敞开肚子吃，千万不能让菜剩下！” 一家子人围坐在一起，倒真有几分热闹的意思。白如林拿出一坛酒，正打算挨个倒的时候，白野站起身，从白如林手中接过酒坛子，揽下了倒酒的活。白如林笑了笑，很是欣慰。“咱们一家子有好些日子没像今天这样坐在一处吃饭了，今儿个是个特别的日子，咱们能坐在一起吃饭喝酒，实在是快活。娘，这么些年，为了我，为了白野，你辛苦了。还有如海和弟妹，这些年你们这样疼爱白野，辛苦你们了。还有苏秦，自打你和白野成亲以来，让你受苦了！” 这个话题有些沉重，谁也没想到白如林会突然这样煽情，还是白如海先开了口。“大哥，今儿个这么喜庆的日子，说这些做什么，咱们能在今天这样的日子坐在一起吃饭，那是因为咱们是一家人，你不该说这样客套的话的。今儿个不说这些，咱们好好吃菜好好喝酒，难得咱们兄弟坐在一起喝酒，一定要不醉不归！” “嗳，好，不说这些，咱们今儿个就开开心心的吃菜喝酒，不醉不归！”白如林端起酒杯，一仰头喝了个精光。 白如海也不甘示弱，跟着把酒杯里的酒咽下肚。 “哎呀，大哥，白莲爹，你们喝这样凶做啥，先吃点菜垫垫肚子，这样才不会难受。”张氏瞧见他两兄弟这喝酒的架势，忍不住惊呼出声。 “难得和大哥这样痛快的喝一场，你就甭在意这些了，赶明儿个我醒了酒，你再教训我好了！”白如海朝着张氏笑了一下，今儿个不论谁说都不行，他和自家大哥这顿酒是喝定了！ 很少听他说这样的话，张氏知道，这是属于他们两兄弟的交流情感的方式。所以不再劝，只安心的喂白荷和白天两个小的吃东西。 苏秦瞧见小白天努力拿着筷子想去夹面前离得最近的红烧rou，小脸皱巴巴的，因为用力的关系，憋得通红。这么小的孩子，努力做一件事情的样子还真是可爱。“白天，要不要jiejie帮你！” 小白天已经快三岁了，会说很多话，小脑袋瓜本就聪明，跟个小机灵鬼一样的。听见苏秦在和他说话，先是扭过头仔细看了一眼苏秦，然后才撅着嘴说道：“娘说的，你现在是嫂子，才不是jiejie呢！” 额？这小家伙记性咋这么好，这个时候说这样的话，亏得他这小脑袋瓜还能记住，这话是白莲娘好几天前说过的了。 “你这小家伙，咋这样可爱。不管啥时候，你都可以喊我jiejie，不用改称呼的。你娘说那话是逗你玩的，你还当真了啊！”苏秦就是格外喜欢这个小白天，总觉得这小家伙较之一般的小孩子要聪明的多。 张氏拿着筷子在白天头上轻轻敲了一下，还道：“你爹那一点本事，别的你倒是没学会，就学会耍宝了！” 白天憋着嘴，小手在头上摸了一下，委屈的看着自家娘亲，一脸懵懂的问了一句：“娘，啥是耍宝？” 一家子人瞧见白天那可爱的小模样，笑的乐不可支。中秋节这一顿饭吃的还算和气，白如海与白如林真就如之前说的那样，不醉不归。到了最后，还是白野把白如海送回了家。 晚上，苏秦和白野又去苏家一起赏月吃月饼，今年的中秋和往年都不大一样。虽然人数没变，可是张青去从军不在家，而白野成了苏家的姑爷，成了苏家的一份子。 “也不知道青子在军队里有没有月饼吃，出门这样久了，想不想家？”李氏想到远在边关的张青，这心里一阵难受，那孩子一个人在外面，还是在条件那样艰苦的军队里，也不知道他吃不吃得饱，睡不睡的好。受伤没有，有没有遇见凶险的事情。 “娘，好好的，咋又难受起来了！过些日子张青就该写信来了，你甭担心，有江大夫和赵义在呢，他会好好的。再说了，那是他一心想做的事情，一定不觉得苦的！”在做各位，有哪一个不想张青呢，可是他们都不敢说出口，甚至连张青的名字都很少说起。不是因为忘记，而是害怕李氏听了难过。如今他们什么也做不了，只能暗暗祈祷，祈祷张青平安无事！ “你看咱们家的月亮这样圆这样大这样好看，秦丫头，你说青子在军队里能看到这样好看的月亮吗？”李氏转头去看苏秦，所有人都知道，她想得到的是苏秦的肯定回答。 苏秦点头，笑着回道：“娘，你就甭cao心这些了，我跟你保证，张青头顶上的月亮一定和咱们家的一样好看！” “嗯，你说的，那就一定是对的。那娘就放心了，就算吃不上月饼也没关系，咱们和青子瞧着同一个月亮呢，咱们的心还是在一起的。青子一定会没事的，一定会平安回来的！”李氏说这些话，其实更像是自我安慰！ 第两百九十三章 少年顾珏 虽然已经预料到边关的条件艰苦，可是真正来到这里的张青和赵义，还是被狠狠吓了一跳。黄沙漫天，在帐篷外面，根本不能说话，因为一张嘴就会被迫吃下一嘴的沙子。 “师父，咱们都到这里两个多月了，这一点动静也没有，就连徐大将军也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这仗能打的起来吗？”张青漫不经心的收拾手里的药材，一心想打听啥时候和敌军开战。 江大夫正翻看着手里的医书，听到张青问这话，表情认真道：“张青，咱们如今在的是军营，很多话不该你问的你就不要问。这仗打不打的起来，和咱们也没有关系。我们是军医，要做的事情是在有人受伤的时候，给他们最及时的救治。不该你cao心的事情，你就不要问。” 张青知道军营里不比医馆，甭说打听事情了，就是与那些士兵交流都不大容易。徐大将军治军较严，严于律己，没任何人敢私下里讨论这些事情。按照那些士兵的话说，军令大于山，他们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服从大将军的命令。“师父，我知道了，往后肯定不会乱说话的。” “就是就是，我瞅着你年纪也不小了，怎么一点男人该有的稳重都没有，你跟在江大夫身边也有两年的时间了，咋就没学会江大夫的一星半点呢。少说话多做事，别瞎打听！”帐篷角落的地方坐着一个秀气的少年，少年脸颊白皙，因为一直在捣药的关系，额上布满细汗。 “顾珏，好好捣你的药，哪来这么多的废话。我瞧着你皮又痒了是吧，小小年纪装什么老成！”张青觉得一个男人长成顾珏这模样，真是祸害。瞧瞧顾珏那高鼻梁大眼睛，樱桃小嘴，卷翘的睫毛，还有说话时温声细语的模样，活脱脱的一个小姑娘。男生女相，不是祸害是什么。 “江大夫，你瞧瞧他，又欺负我！”顾珏撅着小嘴，一旁的张青看见了，忍不住抚着自己的额头，心里一直在说：哎呦喂，真就跟个姑娘一样的。 “你咋跟个姑娘家似的，还告状，我瞧着你就是投错了胎，顾珏，你这小模样如果做女装打扮的话，谁也不会怀疑你是个男人的。一个大男人，长的跟个女人似的！”张青越想越觉得神奇，在脑中自动脑补了一下顾珏穿上女装的模样，肯定比苏jiejie还要俊俏。 “你才是姑娘呢，你要想穿女人衣服你穿就是了，拉着我做什么，哼！就你这模样，瞧着就是个不靠谱的。”顾珏把药罐子往旁边一扔，大有一副要与张青一决高下的架势。 张青一见这小子真的恼了，又在不经意间瞥见江大夫皱着的眉头，急忙陪笑道：“好了，甭生气了，跟你开个玩笑而已，你咋还认真了呢！行行行，你一点儿都不像女人，我像我像还不行吗？” 顾珏朝着张青翻了个白眼，觉得自己不能和这人太过计较，要不然显得自己气量小。“我懒得理你，捣药去了！” 张青讪讪一笑，这帐篷里的人，没一个是自己能惹得起的，还是不要再说话了，免得又惹起事端。 空气一下子安静了下来，顾珏和张青各自做着事情，也是在这个时候，江大夫放下手中的医书，静静的打量着顾珏，过了会状似不经意的开口：“顾珏，你家里都有什么人？” 似乎没想到江大夫竟然会突然问起自己家中情况，面上有一瞬间的慌乱，等镇定精神，才故作轻松的回道：“江大夫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我家里有爹娘，还有一个两岁的弟弟。” “没什么，你不要在意，我就只是随便问问罢了。你家在哪里？”嘴里说着随便问问，可是顾珏就是觉得江大夫可不是那种多管闲事的人。 “我家在京城大柳树胡同，那里住的都是些穷人，江大夫应该不知道的吧！”顾珏有些心虚，不敢抬头去看江大夫的眼睛。 “哎哟，顾珏，你在想什么呢，看看这些药都被你洒出来了，不就问你家在哪里吗，这么紧张做什么？”张青说这话，慌忙弯腰去捡被顾珏洒在地上的草药。在这条件艰苦的边关，甭说是草药了，连水都异常珍贵的。 顾珏这会倒是没有反驳，实在是自己做错事情了。“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张青很是心疼地上的草药，可是也知道顾珏绝不是故意的，“废话，我当然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了，你要是故意的，看我不好好教训你！师父就随便问你几个问题，你这么紧张做什么，又不会吃了你！” 顾珏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心中的感受，知道江大夫正看着自己，等着自己的回答，顾珏硬着头皮，视死如归的回了一句：“江大夫，我家里穷，爹娘都是普通人，和您这个名满天下的神医没法比，您就不用问了吧！” 其实，与顾珏想象的略有不同，江大夫为数不多的朋友当中，恰巧有一位姓顾的。更巧的是，那位姓顾的朋友也住在京城大柳树胡同。“这真是巧了，我也有个姓顾的朋友，家也住在大柳树胡同。而且他和我也一样，都是个大夫，只不过我不比他，他家里是做药材生意的，家财万贯。他这人生性善良，乐善好施，是我们这些人没法比的！” 什么？顾珏此时的内心是崩溃的，因为他爹曾经和自己说过这些，可顾珏没相信过一次，因为在他看来，江大夫这样的神医，怎么可能会和自家那个二货爹相识呢。眼下听江大夫这样说，那个姓顾的朋友分明就是自家老爹！ “都住在大柳树胡同，都姓顾，天下还有这样巧的事情。顾珏，你爹叫什么名字，该不会是我师父的旧识吧！或者，是那旧识的亲戚也说不定啊！”张青收拾好地上的草药，插了一句嘴。 顾珏在此之前，真没觉得张青是个嘴碎的人，可是此时此刻，他恨不得将张青的嘴用针线给缝上，一点不会看人眼色。“我爹啊，我爹叫顾清明！” “那就不对了，我那位朋友叫顾明！而且在我印象中，他可没有像你这么大的儿子，女儿倒是有一个的！”江大夫似笑非笑的说了一句，说完之后倒是没再开口，继续看自己的医书去了。 第两百九十四章 每逢佳节倍思亲 顾珏惊了一身冷汗，虽说江大夫没有继续在此事上纠缠，可是顾珏就是有种感觉，自己刚才说的那些话，江大夫没有一句是相信的，那种被人洞察一切的感觉，真的很不好。 张青见顾珏自打江大夫问过他家情况之后，做什么事情都有些心不在焉的，难得温声细语一次。“怎么了？我瞧着你脸色不大好，该不会是生病了吧！一个人出门在外，也没个照应，自己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这身子是自个儿的，你要是不在意的话，可没哪个会心疼你的，知道了吗？”张青说完这话，就抬手去触碰顾珏的额头，谁知没等张青把手放在顾珏的额头上，顾珏尖叫着往后退了好几步。那模样，就好像张青是个害虫毒瘤样，唯恐避之不及！张青举着的手臂呆愣在原地，这是什么情况，自己有那么恐怖吗？ 顾珏好像没看到张青的表情，一脸戒备道：“你干嘛，你想干嘛？” 张青那叫一个气恼，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这小子是不是脑子有问题，神神叨叨的。“我干嘛？我想干嘛？请问两个大男人，我能对你干嘛，我就是想看看你脑子是不是烧坏掉了，有病就去找我师父给你瞧瞧，一惊一乍的做什么。” 顾珏头一次见动了怒气的张青，知道他刚才是好意，有些心虚，小心翼翼的回了一句：“对不起，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不习惯别人碰我，是我反应太大了。谢谢你的关心，我没事！” “懒得理你，你自己在这吧，省的待会又叫这么大声，不知道还以为我把你怎么着了呢。我可是个大老爷们，正常的很，就算你长的好看一点，我也没有好男风的心思！”张青作势甩了甩衣袖，太火大了！ 也是巧了，赵义刚刚当完值，正打算进帐篷找张青，问问他最近有没有往家写信，刚一走到帐篷门口，就听见顾珏的尖叫声，本还想进去看个究竟，就听见他俩的谈话声了。在听见张青最后的那一句话之后，赵义在外头笑的乐不可支。哈哈哈，这小子还有这么一天，真是难得。 “你咋来了，在外头站了多久了，笑的这么贱兮兮的做什么？”张青一出帐篷就看见笑的花枝乱颤的赵义，皱着眉头，没好气的说了一句。 赵义知道他在顾珏那小子面前吃了瘪，也不计较，笑着问了一句：“刚来没多久，你对那小子做啥了，瞧把人家吓得，张青，咱们认识这么久，我竟然不知道你还有这爱好。” “去你的，别净说些没影的事情，徐大将军的部下，可没有一个像你这样口无遮拦的，小心我去徐大将军那里告你一状，打你几十大板，看你还敢嘴贱吗？”张青与赵义那是一个村子出来的，这几年两家走的近，他们感情也不错，平日里也说笑打趣惯了，谁也不曾放在心上的。 “行行行，我不说了，别动不动就把徐大将军搬出来，我们将军可不是那不明是非的人，你想冤枉我，怕是要让你失望了。”赵义才不怕他呢，随意，就是这么无所畏惧。 “你昨晚不是在当值吗，这会是刚回来吧，怎么不回去休息一会，找我有事？”张青昨儿个去赵义住的帐篷里找过他，听和他住在一处的人说过，赵义昨晚上当值不在。 “也没啥大事情，就是想问你最近有没有往家里写信，咱们离家这样久了，也不知道家里都怎么样，我爹和我娘不知道还好不好，我这心里有些担心！”以往在家里的时候，倒是无忧无虑的。那时候哪里知道啥是担心，啥是思念，可自打随军队来了这里之后，以前不曾想过的那些事情一下子涌上心头。偶尔也会想起苏秦，可是已经没有之前那样喘不过气来了。 “我昨晚上去找你正是为了这事情，我正想着往家里寄封书信呢，想问问你要不要一起寄封信回家！”今天是中秋佳节，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不能在家过年，张青心里其实是有些失落的。好在还有赵义和师父在，要不然肯定更难熬。 赵义点头，“嗳，今天是中秋节，我娘那个性子，又该伤心了。既然你要写信家去，就帮我告诉我爹娘还有jiejie，就说我在这里一切都好，军队里的条件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艰苦，让他们放心。还有jiejie，我不在家，辛苦她好好照顾爹娘！” 本来还不觉得难受，可是这么一番嘱咐，不知怎么的，心里揪的紧紧的，越是想就越发的难受。 张青也是，只要一想到他离家时李氏难过的模样，心里就好压抑。爹娘还好吗，苏jiejie和白野大哥还好吗，大哥和小妹还好吗，今天是中秋节，第一次自己不在家，他们心里一定会难受的吧！“好了，本来好好的，被你这么一说，我心里好难受。咱们都不要多想，家里这么些人照看着呢，一定会没事的！” “想家了？”那威严的声音，张青和赵义不用回头都猜得出来人的身份。单膝跪地，恭恭敬敬道：“大将军！” “起来吧，这是人之常情，我第一次随军出征的时候，还曾躲在没人的地方偷偷流眼泪呢！时间一久就忘了这种感觉了，你们不用觉得难堪！”徐铭这些话如果能说的再温柔一些，情绪起伏能再大一些，那么赵义和张青觉得自己应该会相信的，可是现在的情况是，他们难以置信。 “我们打从决定要从军的那一刻起，就已经预料到这种情况了，大将军放心，我们没事的！”张青说道。 “是，张青说的对，时间长了，咱们肯定就不会再像现在这样难受了！” 徐铭看了眼张青，迟疑的开了口。“苏秦和你大哥成亲了？他们过得还好吗？” 张青知道，徐大将军想知道的应该是苏jiejie过得好不好。他们都以为徐铭对苏秦就是一时兴起，可过了这么久，看来他们都想错了，徐大将军对苏jiejie应该是真的喜欢吧！“烦劳大将军惦记，我jiejie和姐夫过得很好，两个人恩恩爱爱的，很是甜蜜！” 徐铭突然就不说话了，看着张青，到最后话锋一转问了一句：“你师父在吗？” “在的！” 第两百九十五章 我疼苏秦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九月中旬。那天李氏正张罗着晌午饭，突然就听到苏秦兴高采烈的声音。李氏提着菜刀就出了厨房，“咋了啊这是，离了老远就听见你咋咋呼呼的声音，你这是干嘛啊？” 苏秦吐了吐舌头，只是面上的兴奋倒是一点没少。“娘，你瞧瞧这是啥，张青来信了！” “啥？青子来信了，嗳，是真的吗？你可别欺负娘不识字，青子信里面都说了些啥啊？”李氏刚一听说是张青来信了，提着菜刀快步走到了苏秦的面前，“你赶紧的告诉娘，这信上到底都写了些啥啊？给娘念一念，快一点啊！” 苏秦往后退了一步，指着她娘手里提着的菜刀道：“娘，你把刀拿远一些，可当心点，再伤着我，咱们都知道你心疼儿子，可是心疼儿子，也不能不要女儿吧！” 李氏正急着听张青写的信呢，哪里有心情和苏秦说这些，“行行行，你看着啊，娘把菜刀放在这石板上面了，你甭贫嘴了，赶紧的给我读一下这信上的内容！”李氏说着话，慌忙把手里的菜刀放下。 苏秦不敢再逗弄自家的母亲大人，慌忙把手中的信拆开，然后开始读，信上的内容其实都差不多，无非是说自己在军营里过的很好，两军还未交战，并没有人员伤亡。他现在每天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和另外一个长的很秀气的小子顾珏一起磨药晒药，偶尔到距离军营几公里外的小镇上去搜刮药材。还有就是嘱咐苏秦和张添好好照顾爹娘弟妹，千万不用担心自己。 苏秦读完信，把信纸重又叠整齐，然后放进信封里递到了李氏跟前。李氏伸手接了过来，一脸失望的道：“就这些，没再说些别的吗？咋没说啥时候这仗能打完呢，也没说啥时候能回来。这眼瞅着出门已经快五个月了，也没个归期，咱们咋能放心呢！” 苏秦知道李氏心里不好受，这是又想张青了呢！“娘，你就甭想这样多了，既然张青都说了没事，你就放宽心吧！这仗打不起来不是最好吗，这样咱们就不用担心张青会受伤了！” “好了，你就不要在这里安慰我了，我知道的。且不说青子这事情，你镇上的铺子张罗的怎样了？今儿个咋这样早就回来了，往常不是傍晚才家来的嘛！”李氏是为人母亲的，平日里没有旁的事情，就只是为了这几个孩子cao不完的心。还有，再三个月就两周岁的那个小祖宗，嗳，往常也没做啥活计，可成日的愣是没闲过。 “这不是接到了张青寄来的信，想着家来给你看一下，好让你心里乐一些。我那铺子张罗的差不多了，我估摸着这几日差不多就成了！到真正开张的那一日，一定要娘和爹给我剪彩去。”苏秦一想到自己镇上的那铺子，这嘴角都快裂到脚后跟去了。 李氏活这么大还是头一次听人家说剪彩，这一头雾水，见苏秦在兴头上，问了一句：“秦丫头，你说的这剪彩是啥意思啊？我咋没听说过呢，你给我说说呗！” 这本来就是苏秦随口一说的，可是眼下李氏竟然来了兴致，苏秦心想难得她娘这么积极，她就说说呗。“剪彩呢，是在新房子盖成，铺子开张之类的喜庆事情上才会用的。就是在铺子门口扯一根红绸带，然后用剪子剪断，预示着生意红红火火。” 李氏听完连连摇头，这是啥把戏吗？“这剪彩不好？” “咋了，娘，这剪彩哪不好了？”苏秦疑惑道。 “哪都不好，那不是浪费吗？好好的红绸带用剪刀剪断，谁家有钱这么干啊，我可跟你说啊，这事情不能干！”李氏说的一本正经的。 苏秦有些哭笑不得，可是又觉得她娘说的很有道理，到了最后点头道：“娘，你放心好了，咱不搞这些铺张浪费的东西，节约，提倡节约！” “嗳，这才对！你这个时候回来，就别家去张罗饭了，在娘这里吃吧！这些日子你去镇上忙活，白野不去帮你忙的时候，都是在娘这里吃的，你今儿个来了，刚好，就甭麻烦了！”李氏说着话，重又拿着菜刀进了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