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节
“我……” “你先答应我!”道隐说话间急火攻心,他捂住嘴巴,不叫自己咳出声来。 “我应了你!”智伯瑶看着他消瘦的面颊,憎恨自己从前为什么没有发觉,为什么只听了他的胡话说是相思过度所以才消瘦得这样厉害。 “瑶瑶,你在跟谁讲话?”屋里传出了卫永昌的声音。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七章翠衾夜夜生寒 卫永昌推门出来,看到智伯瑶坐在台阶上,而她面前站了一个男人。 “长阳,你怎么在这儿?” 卫长阳抬起手中的酒壶往嘴里灌了许多,这才回答:“全靠皇兄照拂,如今得意成这个样子。” 卫永昌自然听得出来卫长阳语气中的冷嘲热讽,但他并不在乎,对他不在乎的人,他的心比顽石还要坚硬。 “瑶瑶,天寒,回去罢。”卫永昌扶起智伯瑶,却见她两眼通红,叫人心生怜悯。 “怎的哭了?”卫永昌急忙关切地问。 卫长阳轻哼一声,端着酒壶走远了,虽然以他目前的身份来说,此举并不合适,但卫永昌现在无心在意他,也就由着他去了。 “我担心你,”智伯瑶说,“要多注意身体。” 虽然那些后宫妃子每天都端着大补的汤药去御书房嘘寒问暖,可没有谁的汤抵得上智伯瑶一句话,叫他心底涌出一股温泉,直往心田里去了。 “别看了,再看被发现可就不好了。”喝得颠三倒四的卫长阳一走出卫永昌的视线,步伐反而稳重起来,他拍拍墙角那人的肩膀,“该走了。” 道隐捂着嘴巴,等那阵子不适过去之后,才勉强站起身来:“多谢。” “谢字不用说,我不仅为你们,也为我自己。”卫长阳说。 “流光的事……” 卫长阳摆摆手:“举手之劳,我现在每天这个样子,如果不去找点儿事情做,连我都要看不起我自己了。” “那你是什么时候发觉流光有异状的?” 卫长阳说:“此前,她对瑶后关怀备至,我还当真以为方无隅能养出什么心地善良的人,直到后来,我才发现这丫头厉害,差点儿连我的眼睛都瞒过去。我看到她和朱氏说话了,就起了疑心,不查还好,一查吓了一跳。” “我也以为方无隅那样的人,除非是他相似,否则任何东西都不能把他杀死。” 卫长阳说:“他也真是够心狠手辣,才做得成大事,连自己都下得去手。他一死,卫永昌就美滋滋把春雨楼收入自己囊中,却没想到他收的不过是障眼法,春雨楼真正的力量,早已经真正隐入黑暗之中,连江湖上最负盛名的情报机构也不知道!” “如今流光一死,我们便把她的旧部连根拔起,只等瑶瑶跟那黑暗对接。” “你不曾担心吗?” 道隐问:“你是问我是否担心瑶瑶会无力掌控春雨楼,甚至被反噬?” “不错,这正是我的疑问。” 道隐说“瑶瑶看着孤立无援,但她早就跟春雨楼那部分有接触了,她有把握。” “果然,方无隅养出来的,没有一个是真正让人省心的。” 道隐说:“你呢,以后有什么打算?” “从灵儿死的那天起,我早已经没有以后了,我自有主张。” “是我冒昧了。”道隐说,“往后,我恐怕不能常来,瑶瑶就要拜托你多加照拂。” “她?哪里用得着我照拂!”卫长阳对道隐说,“往后,你不必忌讳,该来就来,这样卫永昌才不会起疑心,况且,你这身体,少见一次面,也许就是最后一次了。” “多谢。”道隐抱拳。 两个从前互相看不上的人,最终在命运的推手之下成为了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两人还要称兄道弟,把自己的把柄交到对方手上,人生,不可谓不莫测。 卫永昌陪智伯瑶在屋外看了一晚上的星星,精神不振,却还是为了美人一笑强撑着。 “我乏了,你也该上朝了。”智伯瑶松开卫永昌,大步走上台阶,她回头,看到卫永昌正盯着她笑,所以她也回应以浅浅一笑,“去吧。” 关上门,智伯瑶整个人这才松懈下来,方才挂在脸上的笑容顷刻之间烟消云散。 “圣上,去前朝这边走。”内侍看卫永昌迈步的方向不对,提醒着他。 “不,朕知道。”卫永昌说着就走到东宫侧殿,推开了一间房屋。 屋子不大,里面算得上是一贫如洗,除了一张床别无其他。 屋子的主人正抱着酒瓶子躺在床上,浑身的酒气。 “这人……”老太监急忙要上前去把这个在御前失仪的人给痛打一顿。 “不用,无妨,”卫永昌拦住他们,“你们先出去,朕要跟他单独聊聊。” 床上那酒鬼也察觉有人来了,“当啷”一声,酒壶从他怀里滚落,滚到地上。 卫永昌把那酒壶拿起来,重新放在酒鬼的枕边,他这才发现,酒鬼枕的哪里是枕头,是一匹血红的丝绸。 “你看这个?”卫长阳注意到卫永昌的目光,随口解释,“灵儿从前买了一匹布,没用上,她死后,我本来看着伤心要扔了的。” “结果你又把它捡了回来。” “你来找我,想必不是为了这种事,有话快说,我还要继续睡。” 卫永昌说:“既然如此,我不跟你绕弯子。我只问你,你给瑶瑶的毒药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