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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监视南嘉木的小四上来传递消息,听到小厮学话南嘉木“当年祖父是替南家小辈订的娃娃亲”时心中一动,起身去寻南廷。 南廷此时正在书房。 赵秀如到了书房所在的院子,她扶平衣裳皱褶敛了容,确认自己发型没乱衣裳没皱后,这才走进院内。 守在门口的户口见了她,拉了一下铃铛,同时传报道,“家主,夫人来了。” 南夫人走到门口,房门打开,南廷示意对方进来。 南夫人将丫鬟留在屋外,单身进了书房。 书房内很是静默,南廷坐在桌前一边继续清理要务,一边问道,“有何事?” “是关于南家与叶家那个婚约。” 听得此语,南廷整理玉简的手顿住,望向南夫人,“你有解决方法?” 见南廷毫无感情的视线停驻在自己身上,赵秀如禁不住身子一僵,她强撑着笑脸将话说完,“家主,当年老太爷与叶家约为通家之好,但并未指明一定是小雅,南家的小辈,不是还有一个长成了的么。” “南嘉木?”南廷低头继续整理玉简,语气中辩不出什么情绪。 “是的。”没了南廷视线压迫,赵秀如稳了稳心神,再开口流畅了许多,“并非我容不下嘉木,只是小雅得她宗门看重,便算我们同意,小雅宗门也不同意,宗门内的老祖宗更不会同意。” 南廷眸中有情无情不断变换,最终有情占据上风,他闭了闭眼,道:“容我想想。” 赵秀如见他如此,便知事情成了八分,她悬着的心彻底松了下来,此时才发现,她后背全被冷汗浸湿。 南廷给她的压力太大,她竟也不知,她哪来的勇气胆敢反抗他。不过思及南峰南雅,赵秀如双拳紧握,本来胆怯的心思又重新变得坚定。 别怪她,怪只怪他父子俩太过分。 南廷眼底藏着难过之色,却第一时间符隶传讯,将南家五位筑基长老唤到书房。 他直接宣布南嘉木与叶赟之间婚约作数。 大长老直接反对,“嘉木是南家的少主下一代家主,平素无大错,怎么能出嫁,这岂非给其他世家递上一个笑料,这让他人如何想我南家?” 三长老性刚直,也直接表达了反对,理由跟大长老差不多。 二长老四长老都老神在在,又不是他们儿子出嫁,丢人的也不是他们那一脉,家主犯蠢,最好犯到丢掉家主之位,因此他们暂时不说话,神态上却表示支持。 五长老是家主一脉,唯家主是瞻,自然也不会提出异议。 南廷冷漠道,“南雅不能出嫁。” 听到南廷提到南雅,大长老的神色难得柔和,南雅是天灵根,又得一等宗门赤霞宗元婴长老苏映尊者的看重,她的婚事南家都不能插手。 赵秀如此时开口道:“小峰才十岁,自然不能选,所以最为合适的便是嘉木。家族多年供养嘉木,此时他替为家族做贡献亦不为过。而且,南家少主,不是还有小峰?嘉木虽然是双灵根,但悟性平平,小雅都已经筑基了,他还只练气八层,亦比不得小峰十岁便已练气五层。” “不过是一个破落子穷散修,南家许以一旁系小姐就算他祖上积徳紫气东来了,何必搭上嘉木?嘉木毕竟是南家少主,家主还请三思而后行,以免让族人寒心。”三长老依旧不同意。 “若是他自己愿意呢,嘉木是由太爷带大,对太爷最是孝顺不过了,对太爷定下的婚姻又岂有不履行之理?而且少主之位,有小峰在。”赵秀如对上二长老丝毫不怵,直言道。 大长老无话可说,南廷已经打定主意如此,现在不过是通知他们顺便给几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家主看着办吧。”大长老拂袖而去。 三长老望了家主一眼,妥协了,“你既已打定主意,办得漂亮点。”说着也起身离去。 二四长老起身恭喜家主获得佳婿,也乐呵呵的走了。 因为心有决议,南廷与赵秀如皆想快刀斩乱麻,故而天一亮,便让人将两人请来。 听得南家主有请,叶赟估摸着婚约之事有了定论,只是不知是不是自己猜测的那般。 跟着小厮到了正堂,除了南家主,南夫人以及南嘉木都在。 叶赟不动声色的朝南家主及南夫人问声好,站在一旁并不说话。 南家主让他坐了,望着叶赟的目光依旧冷淡,不过话语还算温和,“婚约之事我们南府是认的,只是当初家父与令祖约为亲家,但并没指明人选,不知这事令祖有没有跟你说过?” 叶赟眼底泛过冷意,但依旧恭敬的回答道,“家祖并未详说,只道有婚盟。”这话是承认未指定人选了。 南廷望向叶赟的目光中有了温度,不似最初清冷,“小雅得宗门看重,她的婚事我无法做主,不过嘉木已长成,与你又一般年岁,想必更有话题,所以我欲让嘉木同你完成婚约,你可愿?” 叶赟望了南嘉木一眼,南嘉木垂着眼眸,天生笑唇也失了笑意,好似在紧张他的回答。 叶赟思及之前南嘉木的种种举动,笑脸与哭脸在脑中不断变换,最终定格在南嘉木笑脸之上。叶赟心内叹息,道,“我自然是愿意的,只是不知府上大少爷愿不愿意。” 南嘉木诧异地瞥向叶赟,昨天叶赟不是不愿意? 叶赟与南嘉木直视,不闪不避,南嘉木这般喜欢他,他觉得南嘉木很有趣,何不给彼此一个机会。 “婚姻大事父母做主,嘉木自然是愿意的。”南夫人用慈爱的目光望向南嘉木,“嘉木,你说是不是?” 南嘉木收回目光,脑中快速转过各种谋算,最后依旧觉得嫁出去这途径最快捷,他起身拱手行礼,“一切由父母做主。” “如此,那我便替你们主行天婚。”南夫人眼底精光一闪,提出这个建议,“也算是对老太爷之间的情谊有个交代。” 道侣之约有三种,最苛刻的便是天婚,一经天婚生死不离终身绑定。虽然不能做到同生共死,但结天婚之人,一,只能彼此双修,一人身死另一人也无法与他人结为道侣,除了道侣转世,二人算是生死绑在一块;二,二人修为境界不得相差一个大境界,一人进阶不了会拖累另一人无法进阶;三,结为天婚之人,道侣会分担伤势,一旦一人死亡,另外一人也得去掉半条命,修养艰难,之后也会陨落。 只是修者一般都有自己的秘密,谁愿意与他人生生世世的捆绑在一块,更何况,道侣资质与心性与自己不一致,便是毁了自己道途,谁愿意多添一人断了前程断了命途? 故而极少有修士结天婚,便是相爱的爱侣,大多结的也是地婚。 地婚相较天婚要松散不少,结地婚之人也只能彼此双修,不过却没有境界之差的限制,道侣受重伤或者死去会有感应但不会分担伤势,道侣死去后也能继续与他人结为道侣,一般宗门道侣都会选择地婚。 最后便是人婚,人婚便是凡间的婚姻,可以随意离合,也可以另纳小侍小妾炉鼎什么,一般世家结的便是人婚,以便为家族开枝散叶。 现在南夫人提出让南嘉木与叶赟结天婚,明显不安好心。叶赟是五灵根废灵根,出了名进阶慢攻击差,南嘉木与他捆绑在一块,可以预见这辈子毁了。南夫人有些快意,望向南嘉木的目光失去慈爱之色,隐隐的流露出几丝阴狠。 南嘉木依旧是那般恭敬的神色,“一切任由母亲做主。” 叶赟拒绝的话语在嘴边转了转,不知为何竟没反驳。 第17章 结为天婚 因确定了婚姻,本来南嘉木想继续带叶赟逛布阳城的事只能泡汤。 特别是婚期,南廷一口咬定次日进行,时间紧迫得不像是嫁嫡子,倒像迫不及待地将嫡子赶出去。 毕竟是嫁嫡子,叶赟这个男婿不适合住在南家,南家给他安排到布阳城内一所小院内。这所小院是南嘉木母亲的嫁妆,也是叶赟他们的新房。 叶赟离开之前,深深地瞧了南嘉木一眼,跟在小厮之后而去。 南嘉木望着叶赟走远,就此事对锄石笑道,“还是母亲想得周到,我本以为婚后要跟叶公子到乡下村中过活,没料想还能生活在布阳城。”他的笑容很温暖,感激之意溢于言表。 锄石讷讷不敢说话,他担心这话让夫人知晓,又是一场是非。 锄石不知,南嘉木与赵秀如目前达到了微妙的心照不宣,这些小吵小闹已不被两人放在眼中。 “锄石,我即将离开南家,你跟了我这么多年,可想一并离开?”南嘉木低头觑向锄石,给他最后一次机会。 锄石低头道,“谢大少爷好意,只是锄石是南家的下人,怕是不能陪大少爷嫁到叶家。” 南嘉木笑容未变,点点头,不再言语。 一个将死之人,用不着他费心思,赵秀如心思缜密又手辣,一个没用的知道了不少事情的棋子,下场自然不言而喻。也就锄石天真,以为赵秀如会继续用他。 天边飞来一只纸鹤,南嘉木伸手一接,将纸鹤抓到手中。 神识一动,一个隔音罩布下,接着飞鹤张喙,一道男女未辨的机械声音响起,“嘉木,你从哪找来的傻大个,二阶上品玉符,价都不还便贱卖,倒让我赚了好大一笔灵石。哦,对了,法衣与五磨汤他也付了灵石,我做主收了,算是给你省钱。如何,我对你好吧,这般豪杰主顾,下次还带过来啊。” 南嘉木听得好气又好笑,同时不可避免地有些心疼,替叶赟心疼。 能让这jian商这般喜上眉梢,这贱卖可不是一般的贱卖,价格至少压到十分之一,堪称白菜价格。 而且,昨日叶赟将五磨汤与法衣的灵石付了后,又给了他一百中品灵石当见面礼,这叶赟到底卖了多少二阶上品玉符? 南嘉木将飞鹤收好,撤了隔离罩,迈步朝院外走去。 他得去寻叶赟,与他商议下这天婚之事。 那间小院并不大,只有两进,分前院后院,前院为花园,后院只两间卧室,偏厅为厨房等。 而叶赟在前院等南嘉木,他知道南嘉木会迫不及待地来寻他。 南嘉木径直朝花园中的八角亭内走去,八角亭中,叶赟正背着手注视他。他穿着一身法衣,黑色龙纹法袍衬得他愈发清绝俊朗,他便站在此处,无边风景皆为他陪衬。 南嘉木眯了眯眼,暗道这人长得倒好看。 他紧走几步,在叶赟对面坐下,从荷包中取出茶具,袅袅泡起茶来。 “叶兄今日,令嘉木刮目。嘉木不懂,昨日叶兄不是坚决婉拒,为何今日这般配合?”南嘉木一边问一边以热甘泉将茶具一一烫好。 叶赟面热了热,沉默不语。 南嘉木习惯了叶赟的寡言,继续道:“不管叶兄因何改变主意,我南嘉木欠叶兄一个人情。”南嘉木将第一遍茶水倒掉,开始烫第二遍。 叶赟凝眉,诧异地望向南嘉木。 南嘉木抬头回视叶赟,见叶赟紧锁额头似是不悦,笑道:“若是叶兄担心那天婚契约,无妨,我有替命傀儡,彼时可由傀儡代我,契约自然不会成立。” 他思及半成品替命傀儡,心道今晚得加把劲,将之炼制成功。 叶赟定定地望着南嘉木,沉吟了会,斟酌字句道:“不必,我既已做出选择,便不会后悔。你,无须委屈自己。” 委屈自己,他哪里委屈了?南嘉木诧异地望向叶赟,举着的热水壶口冒着热烟,模糊了彼此的面容。 叶赟见南嘉木惊喜地动作都忘了,心定了定,之前的担忧反倒放下,对与南嘉木携手道途的未来多了几分期待。 饶是南嘉木七窍玲珑心也没能弄明白叶赟话语中的逻辑,不过叶赟话中的意思倒是听明白了,“你是说,真结天婚?” 叶赟不置可否,不过这沉默直接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南嘉木放下热水壶,取过一空杯在手中旋转,“容我想想。” 天婚不能乱结,一旦绑定就难以解绑,未免太过霸道。理智归理智,但南嘉木心思蠢蠢欲动,一旦结下天婚,便会拥有一个永远不会背叛自己的伙伴,这对南嘉木来说诱惑太大。 自从母亲与祖父皆亡后,他一直独身一人,孤身太久,对这种牢固而温暖的契约本能向往。 渴望温暖,渴望陪伴,本就是人性。 叶赟再次凝眉,心中无端起了一份怒气,莫非南嘉木想反悔?“你想始乱终弃?” 始乱终弃?南嘉木再次怔住,费了翻心思才勉强解读成过河拆桥。 “叶兄这话从何说起?”南嘉木心思一转再转,“嘉木自认对叶兄诚心,并无欺瞒之处,更无不妥之处。” 叶赟闻言心内自得,面色再次缓和下来,矜持地点点头。 南嘉木估摸着,叶赟心思与自己一般,希望有个人陪,又希望这个人永远不会背叛自己,除了天婚,还有什么契约比它更让人安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