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节
调整了下兜帽的位置,再次往下拽,还是不成。 手顺着兜帽的边缘摸进去,便摸到了兜帽内侧与头上的某一根簪子发生了亲密的接触。 扯了两下,没有拽出来,她就翻了个白眼儿。真是麻烦,戴这么多沉重的首饰本来就压得脖子疼,这会儿又这样,倒霉喝口水都塞牙。 “斑比,给我看看,簪子挂在兜帽上了。”说着,她一边低头朝着宇文玠靠拢过去,要他帮忙。 看她顶过来,宇文玠先是向后闪了下,确定她不是要搞突然袭击,这才微微倾身。 一手扣在她的后颈处,另一只手的手指则顺着她的兜帽边缘伸了进去。 “轻点儿,别破坏我发型。”低着头,感觉到他的手伸进来了,白牡嵘忽然叮嘱道。 宇文玠垂眸看了看她,只见脑门儿看不见别处,“既然求本王做事,就把嘴闭上。” “举手之劳的事儿,怎么就成了求你了。你要是头上生虱子了,白姐也肯定无偿给你捉虱子。”什么事儿都上纲上线。 “本王又不是乞丐,不会让自己头上生虱子的。”手指勾住了那根簪子,他轻轻的扯,一边说道。 “哼,那可不一定。听说,头上生了虱子,就得剃光头。”说完这句话,她忽然生出一个想法儿。 “未必。御药房有药,洗几次,虱子就荡然无存了。”宇文玠一句话,断了白牡嵘的想法。 “既然有那么好的药,完全可以在民间分发一下,算是展示一下你们这些皇室贵族的爱民之心。”白牡嵘第一时间想到的即是分享。 无言以对,宇文玠压着她的脖子,最后一次勾挑,总算是把那簪子和兜帽分离了。 垂眸看着她脑袋都要顶到自己胸口的模样,他若有似无的弯了弯唇角,压在她后颈的手轻轻地拍了拍,“好了。” 直起身体,她抬手把兜帽拿下去,“白姐的发型还好么?”自己也看不到。 宇文玠看了看,然后抬手捏住那根簪子,微微施力向头发里面插了插,“与之前一样。” “谢了。你看,这才是正常的互帮互助的方式,你举手之劳帮助我,我向你道谢,就结束了,也不存在我欠你一个人情的那种说法。”不要总觉得自己做了些什么别人就得千恩万谢。 水汪汪的眸子略有深意的看着她,不过宇文玠最后也没说什么。 马车在城中走了很久,之后便听得马车外的没什么声音了,只有车轮和马儿踢踏前行的声音,这时白牡嵘也确定,大概是接近皇宫了。 果然,之后没多久便听到了更为清晰的回声,好像眼下身处一个巨大的笼子里,所以回声才会这么响亮。 “到皇宫了?”看向宇文玠,白牡嵘问道。 “嗯。”宇文玠还算和善,回答了她。 “希望不要有人做出一些让我看不顺眼的事情来。”这也算是一种祈祷了吧,毕竟她可不是那种特别能忍耐的人。 “你不是应该先告诫一番自己不要惹事?”她真是能颠倒。 “我暗暗的告诫过我自己了,但是我并不听话,所以就放弃了。”白牡嵘没丝毫的反省之意,反正尽力了,就无愧于心了。 宇文玠再次因为她的言论而无言以对,“本王对你没有别的要求,少说话就行。” 白牡嵘耸了耸肩,也没说是同意还是不同意。 缓缓地,马车停下了,之后,宇文玠先行起身,走出了马车。 白牡嵘跟在后面,为了避免兜帽再次和头上的簪子挂在一起,她兜帽也没戴上。 从马车里出来,看到的就是宫墙,虽不是她印象里的那种红墙碧瓦,但是也真是颇具规模。这么高,这是怕谁受不了了爬墙逃走么? 走下车辕,她的视线被这城瓮里停着的马车以及各府的护卫吸引了视线。除了他们,还有许多打扮成一个模样穿一样衣服的宫人。男女都有,不过都打扮的很清爽的样子,头发束在脑后,又折叠了一下,就像在脑袋后面坠了一捆手扯面似得。 随着他们下了马车,也立即有宫人过来,明显能看出是一男一女。 到了近前,两个人同时跪在地上给宇文玠请安,之后便在前给他们俩引路。 其实就算没人引路,宇文玠也不至于走丢。不过,显然这是规矩吧,不然他们候在这里是为的什么。 护卫留在这里不能跟进去也不能随意离开,天儿这么冷,他们也无从选择。 跟着宫人走,很快的出了这座城瓮,入眼的便是皇宫了。 皇宫的建筑风格并非白牡嵘所了解的那种格局,反而,透着一股很新奇的异域风格。 很多的亭台楼梯都有尖尖顶,四角飞檐也格外的夸张,还有一些小小的神兽。因为昨晚的清雪,房顶的琉璃瓦上覆盖了一层,看着倒像是一幅画。 拱桥是纯汉白玉的,或许是经过了特殊的打磨,所以外表上看起来很光滑,晶莹剔透的那种感觉。 很快的,便在路上遇到了其他人,白牡嵘不认识,但都过来给宇文玠请安打招呼。、 这些人都是皇室子弟,有的则要比宇文玠高出一个辈分来,但白牡嵘都没听说过,想来不如他那两个兄弟有权势。 快走到今日举行宫宴的望春宫时,碰见了另外一对儿夫妻。男的文质彬彬长得挺好看,女的长裙曳地披着华贵的披风。长发挽着繁复的发饰,脖子上也挂着闪耀的珠宝,那耳坠也很长,亮晶晶的不知什么材质。、 白牡嵘看过去,就被那女人的脸吸引过去了,脸上应当是涂了很厚重的胭脂,可是,她的眼眶一侧脸颊下却明显发青,很显眼。乍一看,白牡嵘还以为是胎记。 正巧走了个照面,宇文玠便微微拱手低头,而对面那男人也和宇文玠一样的姿势。 “给长姐请安。”宇文玠说道。白牡嵘也跟着屈膝意思了一下,这是刚刚第一次碰到人时他教她的。 “给彧小王爷请安。”那男人,应当就是长公主的驸马了。 长公主扯着唇角笑笑,“六弟这般客气做什么,咱们姐弟许久不见一次面,如此难得相见,莫要在意这些繁复的礼节。” 宇文玠站直身体,表情却还是那样儿,“是。”仅一个字儿,他就像个青春期叛逆的儿童,不想搭理任何一个亲人。 “这就是你的王妃啊,真美。”显然长公主也第一次见白牡嵘,不管是否违心,她都夸赞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