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节
周边混战,满地尸体,断腿的战马趴在地上嘶鸣,掉到地上的火把忽明忽暗,这战场亦是昏暗的。 身后有血飙到了白牡嵘的后背上,热乎乎的,穿透了她的衣服。 旋身一转,再次与宇文玠相遇,两人没有任何提前知会的牵手,他运力将她提起,她再次跃了起来。 范朔似乎就在等这个机会,挥舞着自己的兵器便迎着白牡嵘而去。 与此同时,宇文玠则矮身顺着范朔的身侧滑过去,在他手里的‘大剪刀’要落在白牡嵘的脖子前时,她偏身一躲,范朔扭身追击,他的反应相当迅速,这也是为什么被他的凶器盯上的人很难逃过的关键。 然而,这一次他的反应是很快,但是却在追击白牡嵘的同时忽略了自己的身侧。 一柄锋利的长剑落下来,擦着他的手肘上方,血在同一时间飞溅出去,范朔还拿着‘大剪刀’的半条手臂就直接落了下去。 他亲眼看着自己的手从兵器上脱落,然后掉在了地上,这才感知到疼痛。大叫一声,他没做任何的停留,扭身就跑。 求生时的反应速度可以堪称第一,白牡嵘和宇文玠对视一眼,立即追上去。 混战,人数太多,范朔抓着自己的断开的手臂逃走,连兵器都掉在了地上。 混战的人群挡住了追击的白牡嵘和宇文玠,两个人再次联手杀敌。一直处于极度的亢奋之中,尤其范朔断臂,更是让人血液上涌。 但就在此时,号角声忽然响起。宇文玠第一时间听到,探手将还往神府军之中冲的白牡嵘提了回来。 “撤。”他说了一声,便提着白牡嵘撤退。与此同时,苏家军也在迅速的调整军队,断后的兵马自动后退围拢,护卫撤退的人能尽快离开。 白牡嵘不知为何要撤退,但是撤退的号角响起,那么就不容置疑,必须得快速撤退才行。 白牡嵘一路被宇文玠揽着,军队撤退极其快速,如果人在半途停下,那么就会被后面的人撞倒。 他单手提着她,恍若提着一个物件。山势不平整,树木枝节横生。遇到障碍物,宇文玠会迅速转手,将她挪到自己的另一条手臂上,犹如高难度的杂技。 白牡嵘与他配合默契,即便是自己像个物件似得,她也全力配合,没有给他的撤退造成任何的阻碍。 蓦地,只听得战马飞奔的声音,下一刻,宇文玠揽着她直接跃上了一匹马的马背。战马随即狂奔,丝毫不减速。 无数的战马在黑夜之中狂奔,后方也不知发生了什么,总之在转过一片山道的时候,只听得后方传来阵阵的轰鸣声,好像天塌地陷了一样。 撤退的军队仍旧不停,根本不管后面到底发生了什么。战马飞驰,速度不减,白牡嵘的身体也随着马儿的飞奔不得不跟着起落。蓦一时这战马几乎是飞起来一样,若不是宇文玠一直单手搂着她的腰,她就真的被战马给摔下去了。 也是这个时候,白牡嵘才发觉自己的身体多处疼的不得了,血腥味儿扑鼻,不是从别人身上传来的,而是她身上散发出来的。 就像身上涂抹了血浆一样,她随手一摸自己的裙子,都是黏糊糊的。 群马飞驰,也不知在这山中疾奔了多久,只见前方灯火闪耀,两侧山上阴影重重,好像有什么东西就悬在半山。一个不小心,它们就会落下来,继而把从这下面经过的人全部砸成rou泥。 穿过这片狭窄又危险的地方,大片火光聚集之地也近在眼前,这是宇文玠大军的驻扎之地。 满满的全部都是军帐,无数战马无数的人,放眼望去皆是人群。 军帐都亮着灯火,明亮的让人不再心慌。刚刚经历的一切好像只是幻觉,这会儿才回到了现实一样。 勒紧缰绳,马儿在原地转了一圈,之后就停下了。 宇文玠揽着白牡嵘从马背上翻下来,双脚落地,这才知道身体有多疲乏。 白牡嵘更是觉得腿肚子都在抽筋儿似得,扭头看向自己身后的人,正在看着她。 他和她差不多,脸上身上都是血,难闻的要命。 还未说一句话呢,号角声再次响起,后面大队伍也回来了。 扯着白牡嵘的手,宇文玠带着她迅速的离开了原地,兵士也快速的将停在原地的战马都牵走,为后面回营的队伍让出足够的空间来。 宇文玠扯着她直接回了大帐,烛火照耀,这大帐里其实朦朦胧胧的。只不过,这会儿才觉得安静下来,尽管大帐根本不隔音,外面的动静都听得到。 “我的人应该都跟着回来了,你不能只把我安置好了,还得派人把他们安置了。而且,也不知有没有损伤。对了,还有、、、”她话还没说完呢,那站在她面前的人忽然压了下来。 紧紧地抱住她,宇文玠吻住她的唇舌,将她所有的话都堵住了。 白牡嵘仰着头,第一秒是拒绝的,因为她话还没说完。不过,下一秒她就放弃了,任凭他的亲吻如同狂风急雨,但更像是劫后余生的喜悦。 他的攻势是从不曾有过的猛烈,汲取着她的所有,逼得她后仰身体,却也逃不开。 外面军马回营,声势浩荡,地面好像都在跟着颤抖一样。 大帐里,宇文玠也终于放开了她,他的呼吸亦如刚刚那般急促和紊乱,额头上极白的皮肤下,青筋都暴了出来。 水汪汪的眼睛是红色的,里面藏着风卷残云,能将她全部覆盖起来又卷走。 “在这儿等着吧。”他哑着声音说了一句,便放开她出去了。 身体摇晃,被残暴的亲吻了一番,得到的就是这句话。诶,她刚刚话还没说完呢? 举步走出去,眼见的是一片缭乱,尽管有灯火,可是人太多了,根本就找不到她要找的人。而且,宇文玠的身影也不见了,不知他去了哪儿。 扭头看向四周,大帐无数,太乱了。 长叹口气,她只得转身退回了大帐,环顾了一圈,虽是一切很简单,但条件还算不错。 宇文玠果然是挺有钱的,这种不知何时就得拔营的营地都弄得这么好。 她转了一圈,最后在桌边的椅子上坐下,桌椅是很简单的那种,但干干净净。 低头看向自己的衣裙,都是血,甚至,某一个边角至今还在往下滴粘稠的血液,很恶心。 抬起自己的手,也都是血,手上的伤口挺深的,这满手的血也不知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