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节
她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柔软的身子被他坚硬沉重的身子压住,实在是太羞人。他如此凶恶的态度,也实在是太过可怕。又羞又怕的她不知该如何是好,便下意识扭动了下,不料只这一下,就感觉身上之人的体温上升起来,如火燃起,他握住她手腕的力道也更重。 她身子陡僵,就算没经历过什么,也知不妙。 江以湛瞳孔微缩,眸中更添了份深暗之色,他看着她勾起一抹讽刺:“怕么?这不是你想要的勾引我?” “我……”虞秋不能动,也不敢再动,只觉得想哭了。 江以湛单手固定着她的双手,另一手抚摸起她的眼角,动作温柔,声音仍旧幽冷:“你可知我为何让你进王府?” 虞秋不知道他想做什么,只下意识让自己乖点,不更加惹怒他,她乖巧地摇了下头。 江以湛默了会,便一字一句道:“从你踏进瑜都的那一刻,我便已知道。那时我就只有一个念想,将你困在我的手掌心,再也离不开,只任我为所欲为。” 他贴近她的耳朵,声如咒:“困住你,折磨你。” 虞秋闻言震惊,她从不知道他早就知道她的存在,还有这种念想。 江以湛又抬头看着她的眼睛,眸中含着怒火。可惜不管什么念想,有多出息的念想,在她的示好下,却能一寸寸被击碎。 但她竟敢玩弄于他! 他握紧她仿若一捏就断的纤细手腕,压下真想捏断她的冲动,继续道:“我从没想过要放过你,你倒好,自己迫不及待将自己送到我这里,还想勾引我?那你使出你的浑身解数来勾引我,看能不能让我满意,能不能改变我的初衷。” 虞秋睁大眼睛看着他,所以他果然在记仇,比她想象的要更记仇得多。 他见她愣着,便突然喝了声:“勾引我!” 她吓得一颤,哪里敢做什么。 他看着她这没出息的模样眯了下眼,便翻身从她身边躺下,手里仍握着她的一个手腕,他闭上眼,似乎是打算给她时间,也或许是就这样睡觉。 他不再压着她,她总算舒服些,她怯怯地看了眼身侧男人,感觉很莫名其妙。 他没再动,也没再说话,她便也没敢动弹半分,连呼吸都压着。 她不知他想做什么,也不知他何时走,二人就如此耗着,许久也没见他的动静。虞秋本就少眠,困意便越来越浓,她捂住嘴打了个哈欠,感受到身旁男人近在咫尺的气息,又不敢睡。 这种又困又怕的滋味实在难挨。 眼见着外头隐约有些蒙亮,她的眼皮子已经重得根本撑不开,而他却仍旧一动不动,仿若睡着了似的。 她努力撑住不睡过去,却终是没撑住。 随着她的呼吸变得均匀,她身侧与她紧靠在一起的男人终于睁开那双冰冷锐利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紧盯着她,仿若冰刀在刮着她。 天刚亮,小院中的丫鬟已经开始忙碌。 因着如今已没了向嬷嬷在限制着,言颜便不会吝啬于往这边跑,这日早早她便踏入院中,打算与虞秋一起用早膳,不想抬眸便看到高大冷漠的堇宁王大喇喇从虞秋的房里踏出。 言颜与端着洗漱水的丫鬟皆是呆在那里。 直到他快越过她们时,她们才回神立刻仓促地福身。他这大早上的从虞秋房里踏出,由不得她们不多想,不震惊。 见到他踏出院中后,言颜赶紧进了虞秋房间。 虞秋睡得不踏实,也早早醒了过来,她醒来的第一反应便是看向身侧,因没再见到江以湛,摸了摸身上的衣服也都完好,她便松了口气。 言颜去到床边坐下,急问:“一大早的,王爷怎会从你房间出来?” 虞秋诧异:“他才刚走?” 言颜打量着虞秋的反应:“昨晚你们……” 虞秋赶紧摆手:“我们昨晚什么都没有做,他就单纯在这里睡了一觉。” 就算只是睡了一觉,那也是天大的事,言颜仍旧震惊:“他睡在哪里?” 虞秋便低头没有说话了,心里不由嘀咕,王爷离开的时候,怎么不顾及些。 言颜拉住她的手,又问:“你与王爷究竟是……”之前她就觉得虞秋与王爷之间怪怪的,未想如今更是…… “我不知该怎么与你说。”虞秋不由想起昨晚的堇宁王,昨晚的他就跟发了疯似的,突然变得好可怕,她不奇怪他会记仇,只是惊讶于他记仇的程度,更惊讶他会突然改变态度,这让她觉得不安。 在言颜的询问下,她终究是什么都没说,言颜便只能作罢。 后来用早膳时,虞秋突然想到,他突然的改变,会不会也是因为她勾引得挺成功,所以他才来她这里睡觉,只是他那脾气太古怪? 无论是什么,在她没想通之前,她还是得抓紧时间去勾引他。所以当日她便亲自做了份点心端去蓝轩,未想踏进院中,又见到想进书房却被拦住的张妙倾。 正是在那里生闷气的张妙倾抬眸见到虞秋,当即便冷了脸,她过来挡住虞秋的去路:“原来只是个舞姬,怎么?想攀龙附凤?是给你的胆又来找我江哥哥?这蓝轩不是你想来就来的,出去!” 虞秋不打算出去,便抬眸看向书房那头。 张妙倾见对方竟是装聋作哑,面露怒色,她低头看到虞秋手里那精致的点心,便抬手挥落:“我说了让你滚出去。” 虞秋低头看着自己辛苦做了半天的点心全落在地上,便拧起了眉。 张妙倾翘了翘下巴:“你敢不听我的话?” 这时,书房里头突然响起江以湛没有温度的声音:“虞秋进。” 听到这话,张妙倾变了脸色,正欲不准虞秋进去,虞秋却是突然态度软和道:“我不敢不听姑娘的话,但我更不敢不听王爷的话。”言罢她不等张妙倾回应,越过对方就跑入书房。 张妙倾看着虞秋背影愣了愣,便气得跺起脚,不过只是个舞姬罢了,她就不信江哥哥真有兴致,说是玩玩那才有可能。 虞秋进入书房转眸便见到坐在案桌后头看着她的江以湛。 他目光幽冷深邃,如深不见底又结了冰的寒潭,只一见,便让虞秋不由打了个寒颤,总觉得他似乎是突然变了,与现在的他比,之前的他还真是算温和。她好不容易变得不那么怕他,如今又怕了起来。 虞秋低头看了眼空空的手,紧张道:“我本来……” “过来!”他突然打断她。 虞秋压下心中恐慌,一步步朝案桌移去,她停下脚步见他危险地眯起眼,想了下后,便又缓缓饶过案桌,朝他靠去,不料她脚步未停,他忽地握住她的手,一把将她拉到他腿上坐着,令她差点惊呼出声。 他搂住她的腰,低头看着她。 他的目光太刮人,让她不由低下头,愣是不敢有所勾引的行动。 默了会,他终于道:“你喜欢我?”话语间,他的嘴角隐隐勾起一抹冰冷的嘲讽,是低头的虞秋所看不到的。 虞秋闻言不知该如何回答,犹豫了许久,想起自己目的的她,便终是压下不安与愧疚,咬着牙点了头。 见她还有胆点头,江以湛意味不明地冷呵了声,他伸出手指挑起她的下巴,迫得她迎视着他的眼睛,他道:“那我给你机会,亲我。” 第040章 虞秋睁大眼睛看着他, 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这是勾引成功了? 可她怎么觉得他冷得出奇?说是给她机会,可他看她的眼神却仿若像是在看蝼蚁, 只越发让她感觉琢磨不懂他这个人。 她的目光落在他抿着冷漠弧度的薄唇上, 抱也抱了, 也睡在一起过, 亲一下倒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但随着她抬起下巴缓缓朝他靠去,她不由越来越紧张, 尤其是嗅到他近在咫尺的温热气息时,她的心跳便越发让她控制不住, 很想遁掉。 江以湛低头看着她羞怯的模样,薄唇更是紧抿如刀锋。她这样瞧着倒像是真喜欢他, 他却觉得这只能说明她会演罢了。 虞秋闭起眼,小嘴终于印了上去, 但这时他却突然别开脸。 她的唇瓣如蝶翼轻擦过他的脸, 感受到那份温暖软滑的触感, 他的模样变得越发寒冷,他突然道:“出去!” 她抬眸不解地看着别开脸的他, 终是忍不住问道:“你怎么了?” 江以湛将她给推开:“我不想看到你的虚情假意, 出去!” 虞秋不知道他为何说这话,只因心中有鬼, 而下意识心虚:“我……”她看到江以湛眼里的不耐与警告,终是在抿了下嘴后, 不得不低头转身踏出。 一直等在外头的张妙倾见到虞秋踏出, 这次倒是没找事, 因为她听到江以湛赶虞秋出来的声音,心下正是幸灾乐祸,只道了声:“不自量力,活该。” 虞秋未语,在行走间,想着江以湛的态度。 江以湛仍坐在案桌后,他倚着靠背椅仰头闭上眼,静静地一动不动,许久后,才突然出声:“进来。” 而这时外头除了护卫便只有张妙倾,被放行的张妙倾惊喜地进入书房,站在案桌前,倒没有不识趣地过去拉他,免得又被赶出去,她亲昵地唤了声:“江哥哥。” 江以湛睁开眼看向她,突然问起:“你喜欢我?” 她喜欢他,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她不知道他为何如此问,只高兴他终于能正视这个问题,便赶紧道:“喜欢,我从第一次见到你就喜欢。” 江以湛又问:“我魅力很大?” 张妙倾点头:“江哥哥才貌皆是一等一,魅力自然不是一般人能比的,何况江哥哥年纪轻轻便凭实力成为手握大权的外姓郡王,更是没人能比。” 江以湛眸中隐隐含着讽刺,随即又闭上了眼。 可惜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她都看不上他。 她如何都看不上他。 张妙倾不解他这是怎么了,便试着又唤了声:“江哥哥?” 江以湛淡道:“出去。” “江哥哥让我进来,就为了问这两个问题?”张妙倾自然是不想出去的,她见他没理,又道,“我想陪你,好不容易你能与我说说话。” 江以湛声音变冷:“来人。” 张妙倾见他又要强制赶她,便气急了:“你怎么可以老这样?” 这时那两名护卫踏了进来,他们见王爷闭着眼,似乎是需要清净,便直接将张妙倾架着往外拖,这一次她直接被拖出院外,气得差点尖叫起来。她站在院外跺得脚都疼了,才不得不转身离去,后来她突然想起虞秋从江哥哥书房走出来时的异样,再一想江哥哥也莫名其妙的异样。 出于直觉,她感觉很不妙。 莫非江哥哥这是与那虞秋吵架了?可那虞秋有什么资格与她江哥哥吵架?有什么资格让她江哥哥伤神? 她突然调转方向去了虞秋那里,想好好教导教导不安分守己的虞秋。未想过去却没有看到人,问了丫鬟,丫鬟也说不知道,她便不得不离去,殊不知虞秋的丫鬟看出她是来找事的,在有意隐瞒。 当下的虞秋正在文初雪那里与之一道用膳,文初雪见她心不在焉,许久过去膳食没入几口,便关心地问道:“你怎么了?” 虞秋没有胃口,便把筷子搁下,托腮闷闷道:“之前我明明感觉还好,觉得与王爷的距离越来越近,可现在王爷却突然变了,好吓人,还凶我。” “此话怎讲?” 虞秋便将今日所发生的事情与文初雪说了,文初雪想了下,便道:“是不是他看得出来你根本不喜欢他?毕竟王爷不可能是个好糊弄之人。” 虞秋不解:“能看出来还跟我闹,莫不是在逗我?” 文初雪想了下,便摇头:“他的心思,估计不是我们好猜的。” 虞秋可以说是突然失去信心,本是希望满满的她,倏地有一种从天堂掉到地狱的感觉,想到娘的状况,哪经得起他的反反复复。 她娘根本等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