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这个不安分的小病号(一)
楚皓轩回来的时候。 看见卧室门大敞着,屋子里静悄悄的,心底就咯噔一声。 “晓晓?” 他有些不放心的边换鞋边喊了一声。 晓晓没露头,沈白倒是出来了。 她穿着一身围裙,手里拿着两块抹布的从杂物间出来,抬手擦了擦额头的薄汗,“jiejie在阳台上。” 看沈白神色没有异状,楚皓轩有点儿奇怪。 难道晓晓已经能变回之前的样子了。 等他到阳台上。 才看见明明还是早上时候见到的样子。 不同的是。 晓晓半靠在栏杆上,一张小脸晕染了粉色,双眼紧闭。 这是这么了? 楚皓轩伸手去碰,发现她肌肤guntang,全然不是往日的体温。 晓晓模模糊糊的蹭到他怀里,攀着他胳膊说冷。 楚皓轩被吓了一跳,赶忙把人抱进了卧室。 晓晓也没预料到,自己这次化形之后,虽然力气没减弱,体质是实打实的差了。 来的医生给她挂了吊瓶,额头上也盖了毛巾。 一张小脸可怜巴巴的掩藏在被褥中,看上去病恹恹的,没有半点儿活力。 楚皓轩在外面跟医生说话。 “这女孩儿的病有点儿奇怪,按理说她这是中暑后引发的热伤风,不应该出现浑身发冷的症状的,可是她又浑身发冷,我建议你还是带着她去医院看看吧。” “先看看烧能不能退掉。”楚皓轩不是很想带晓晓去医院。 去医院免不了要化验。 他又知道晓晓肯定有很多地方异于常人。 就像现在的生病一样。 他也是服了。 今天太阳大,温度高,她呆的不舒服就不知道回屋么! 非得赖在外面,现在这还是好的,能活着等他回来。 送走医生,楚皓轩看着总算松开眉头,还吧唧着小嘴喘气儿的人,拧了下她的鼻尖,“看你下次还任性不。” 楚皓轩把屋门带上,跑到厨房去做菜。 正想往炖着的鱼里面加料的沈白,慌慌张张的把液体袋藏到怀里。 “皓,皓轩哥哥,你怎么来了,饭一会儿就好了,你是饿了么?桌子上有我下午蒸的小蛋糕。” 楚皓轩看沈白有点儿紧张,也没太在意。 他更好奇的是,为什么沈白看晓晓变了样子,也没怎么惊讶。 不过,她没问,楚皓轩自然不会主动挑起这个话题。 “今天晚饭我来做吧。”他看着锅里炖着的鱼,直接上手把火关掉。 “她生病了,今天不能吃这些油腻荤腥的东西,你端上桌,我不让她吃她又该生气了。”楚皓轩话语里半是无奈,半是宠溺。 沈白眼底猩红一片。 手指攥紧又松开。 楚皓轩说完之后把沈白晚上本打算做的菜重新分类,只留下没有辛辣怪异味的蔬菜。 又仔细的淘米煮粥。 沈白沉默的站了半晌,从厨房里退出去,再出现的时候,已经站到了晓晓昏睡着的卧室。 看着一滴一滴慢慢落下液体的输液管。 沈白眼神阴沉的伸出手,拨快了输液的流速,液体瓶里rou眼可见的冒出一串细小的泡泡。 对啊。 这样的方法,没准比她下毒还来的更快一些。 沈白站在旁边,看液体流的差不多了,吊瓶里的液体只剩下薄薄一层,这才把流速调回正常。 她找了一张纸巾,垫着手,又将调输液流速的滚轮周围仔仔细细的擦了一遍。 这只是意外。 忘了留人照看输液中的人。 沈白做完这些之后快速离开这个屋子。 出门不忘把门关牢。 这样,屋子里的声音最大限度的被阻隔。 因为刚刚输液流速过快,晓晓粉红的小脸阴上了一层白,很不舒服的在被子里小幅度的动弹着。 现在的晓晓感觉有什么东西压在她身上一样。 让她连眼睛都睁不开。 其实今天晒太阳没多长时间她就有些不舒服了。 脑子里乱糟糟的,像是很多人在跟她说话。 那些声音堆叠在一起,有的在嘶吼,有的在陈述,狰狞的、丑恶的、各种各样的声音,让她整个人渐渐失去力气。 她不知道体内的灵力是如何得来的。 只知道那些力量,并非来自她的本源,更不知道她今天遭受的可以称为反噬。 力量本身不属于她,还未完全同她的身体契合,早晨就被频繁使用,身体的虚弱之后,来自精神的反噬终于爆发。 医生输的退烧药,附带镇定催眠的成分,刚刚好能安抚晓晓繁杂不安的情绪,所以她才渐渐舒缓睡去,暂时从梦魇里逃离。 可沈白的动作,将晓晓又从不适中唤醒。 沈白离开之后。 晓晓已经开始不安的在屋子里翻滚起来。 手上扎着的针头也随着她不断的动作而再皮rou里上下翻腾,直到她毫无意识的猛地一甩手。 输液管被卡在被褥里,拉扯的力道让胶布和针管都脱开皮rou。 在她手背上留下了一道长长的伤痕。 大量的血迅速涌出,染湿了被褥。 晓晓总算从梦魇当中睁开了眼睛。 她难受的抱着自己的手,头一回露出了与家训不符的脆弱,哇的一声哭的肝肠寸断。 楚皓轩打开屋门进来的时候,晓晓已经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了。 她捂着手,还是止不住流血。 她也不敢动换。 那血因此流的缓和了些,但还是越聚越多。 等终于看见人之后,晓晓红肿着眼睛,脸色淡青,“瘦杆子,我是不是要死了啊。”她抽抽噎噎的说话。 楚皓轩头一次看见人哭只有心疼。 他有些慌乱的的捧起晓晓的手。 来不及回应她,匆忙的给她止血包扎。 床上被子上被染的都是血,他完全没心情关心。 “你不会有事的。”总算给她处理好伤口,晓晓全程乖乖的一动不动。 手也像是被重量一样,轻飘飘的被楚皓轩握在手掌里攥着,任由他料理伤口。 楚皓轩看流血终于止住了,才松口气,又觉得好笑。 真看不出来,原来这头傻兮兮的熊这么惜命,流血之后都不敢动换的。 他戳戳晓晓的脑袋,“你说说你,给你输液,你想拔针头不知道叫我么?” 虽然他在厨房听不到,可是手机就在枕头边儿上。 打个电话不会? 针头都扯掉了,受伤流血了也不知道出去找人,她这是被床给封印了么。 本来都缓和了的晓晓听见自己被数落,手上的伤又火辣辣的疼着,她从来没这么疼过! 肿眼睛哭的更伤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