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天机老人
时间进入了深夜,兽族一行人,也终于离开了兽神谷。漆黑的天空,成为了他们最好的天然掩护。 浩浩荡荡的队伍朝着东方城走去,越过了那个招待过夜谦的小村庄,夜谦示意他们继续往前走,自己则悄悄地潜入了那户人家,将一块上品元石放在了桌上,留下了一张字条。 这户猎人家是寻常人家,夜谦不知道留下一块上品元石,对于他们是好是坏,夜谦留下了使用方法,其实很简单,就是开一个针孔,让元气慢慢溢出就行了,不需要多久,一个凡人就会因为元气的浸泡成为俢元者。夜谦也明确说明,怎么选择,他们自己决定,若不想使用,可以拿到东方城换取凡人的货币,那财富,怕是他们一家三口挥霍一辈子,都足矣。 夜谦没有发出任何动静,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可是第二天早上,就会有两个选择摆在这家人的面前,无论是哪一种,他们,都将不再平凡。 追上了大部队,最先迎上来的却不是那几个早已醒了的孩子们,而是凤羽,上千亲昵地搂住夜谦的胳膊,夜谦也任由她搂着,不是他不想拒绝,而是一次次的拒绝都毫无作用,夜谦也没有办法。可是他心里清楚,自己的心中,已经放不下其他人了,那个人,他永远永远都无法忘怀,她的身影,会烙印在心中,一辈子。 终于在天即将亮时,队伍进入了东方城。与夜谦有过一面之缘的老者似乎早已知晓一般,竟双手负于背后,静静地等待着夜谦等人的到来。 兽族的所有人瞬间神经紧绷,如临大敌。 “诸位不必如此戒备,吾乃占星阁第二百三十七任阁主,天机老人。昨夜夜观星相,得知诸位即将离开那待了七十万年的地方,重回人世,特再次静候各位。”天机老人的声音不重,却清晰地在众人的耳边响起。 夜谦愣住了,兽族的人也愣住了。夜谦早已猜到了老者不简单,也猜到了老者和占星阁应该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没想到竟然是占星阁阁主。兽族则是有些受宠若惊,因为他们和占星阁,那可是几十万年的友谊,即使在兽神谷内七十万年,依旧与占星阁有着密切的来往。无论是龙王一方,还是混沌一方,对于占星阁都是满满的友善。 “天机老人,我在此谢过你的迎接,不知再次等候我等,只怕不只是为了接风洗尘这么简单吧。”夜谦刚想开口,凤羽却先说话了。 “自然不是。请诸位随我来。”天机老人说着,所有人面前的场景快速切换,竟来到了一座悬崖边,悬崖下只能看到仙云缭绕,而正中央,一座巨大的道观矗立于山巅,仙鹤盘旋,鸣叫,似乎在迎接大家的到来。场景再变,众人已经进入了道观。 “占星阁已静候各位七十万年。”随着天机老人的话音落下,空中的仙云竟然快速凝聚成了一只巨大的龟,它有着蛇颈,龙首,龙爪,龙尾。仰天发出了一声嘹亮的龙吟。仿佛在庆祝着兽族的出世。 “玄武神!”众人齐齐出声,夜谦也感觉到了一种亲切的感觉。 “我知晓你们无落脚地,这里,就是兽族于大陆的落脚地。这里,不敢保证绝对安全。但是除了禁地之外,这里,一定是大陆上最安全的地方,甚至比兽神谷,都要安全。”天机老人的口气中充满了强大的自信,甚至有些自负。 天机老人为兽族的人们开设了一场宴会,食物,都是人族各地的特色食物,兽族同样吃rou,只是不吃同类的rou罢了。 夜谦则悄悄离开了,无人注意到,除了凤羽,她眼中带着哀怨,悲伤,和期待,静静看着夜谦离开,没有阻拦。然后重新挂上笑容,与众人狂欢着,她知道分别只是暂时的,只是心中难免悲伤。 夜谦离开大厅,奔向占星阁的观星楼顶层,天机老人告诉夜谦通往东方城的传送阵位于这里。 夜谦到达顶楼,却发现已有人提前到了。 “小友,这就走了么?”虽然背对着夜谦,夜谦还是一眼便认出了天机老人。 “是啊,该走了。”夜谦脸上的笑容依旧悬挂,只是却分不出是喜还是悲。他才十六岁,他经历了亲人的逝去,爱人的离世,多次面对死亡的威胁,闯禁地,入兽神谷,他做着无数人一辈子都不一定会经历的事情。说出这些经历,谁会相信,那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年经历的。即使在遗仙大陆的成年年龄为十五岁,可是,夜谦的年纪,真的太小了。 “这个对你们很重要吧,还给你们,在我手中也发挥不出作用。这东西救了我一命,我该让它发挥它真正的作用。”夜谦看天机老人欲言又止的样子,主动将龟甲拿出,丢给他。夜谦知道天机老此次的目的是这个,可是天机老人遵循顺应天道,若夜谦不想还,他也只会认为是缘份未到,不会抢夺。 天机老人双手捧住古旧龟甲,那深褐色的龟甲在他手中竟发出了微弱的光,虽然微弱,却会让人一眼便注意到,即使现在是白昼。他的激动全部都写在了脸上,此刻,他控制不住他的表情,眼泪都从眼角滑落,“老祖,它回来了,您看到了么,您的心愿实现了,您在天之灵,可以安歇了。”天机老人热泪纵横,空中喃喃自语,双膝重重地跪到了地上,全然不顾身边的夜谦。 夜谦不想打扰他抒发自己的情感,跨入了传送阵。兽族的狂欢,他无法加入,那里,毕竟不属于他,即使他的血液中混杂着的兽血,可他还是人。天机老人的感情,他同样无法感受,他不知道这东西对于他们而言有多么重要,就像其他人无法知道夜映莲对他有多么重要一样。 外面的世俗纷扰,他不想加入不进去。他渴望和平,他想要和平,却不得不进入那乱流,加入那纷纷扰扰,他不知道在将来某一天,他是不是会变成那个他自己最不想变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