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节
临子初袖口忽而鼓起寒风,浩瀚寒意遍布周身。 桃树的痕迹在他皮肤上时隐时现。 临子初是要用出最后一击,与吴潦决一胜负。 便在这时,异象陡生! 只见临子初掌心处有刺眼的白光冲天而起。 惊人的寒意,令拥有寒龙卧雪体的临子初都是一愣。 一把两指宽、通体透白的仙剑赫然出现在临子初掌心之中,挡住了前攻的吴潦。 吴潦的左肩先是一冷,而后才察觉到了疼痛。 他不敢置信地低下头,看着左肩洞穿的伤处。 仙剑——昆峭! …… 月隐星沉,云雾苍茫。 正梧洲,蝶舞门。 有一女子,满面灰尘,披头散发,向前奔跑。 她跌跌撞撞,步伐笨拙,显然没有任何根基,是一个普通的凡人。 跟在女子身后的,是一个身材高大的修士,他约莫有炼气中阶修为,不可夜中视物,所以手中持着火把。 “李莺莺,你以为你能逃出我的手掌心吗?快过来。你不想见你的父亲和哥哥了吗?” 李莺莺道:“你休想以我要挟父兄。你害死了我的母亲,结下死仇。我就算是死,也不会让你夺得我门至宝还魂丹。” “一个区区凡人,还敢占据仙门丹药,不知死活的东西!” 那炼气修士说完,忽听得两个男音凄厉的叫声。 李莺莺心脏狂跳,瞳孔放大。 “你听听,你父亲和哥哥在喊痛呢。”那修士道:“他们不小心撞到了断竹上,被刺穿了腿骨,实在可怜。李莺莺,你再跑下去,他们两个的腿可就保不住了。” 听到这里,李莺莺泪流满面,她心知即便自己回去,将仙丹双手交给对方,那修士也不会善罢甘休,定会想方设法灭口隐瞒真相。 虽说修士禁止屠戮凡人,可最近正梧洲频频出现凡人死亡的事情,也没有仙修过来调查。这炼气期的修士便是料定无人管理此事,才会大着胆子过来抢夺。 “没有办法了吗?” 李莺莺仰天无声呐喊,“谁能帮帮我?我愿意付出一切代价,只要能杀死这人!” “你愿意付出一切代价,包括你自己的性命吗?” 忽然,有空明的声音自李莺莺耳后凭空传来。 李莺莺猛地转过头,心跳如擂。 “是谁?” 月光下,有一个身材高高瘦瘦的修士,他气息内敛,却仍散发出一种深不可测的气息。 脸上带着一个猫脸形状的面具,让人看不到他的脸。 李莺莺迟疑了一下,道: “只要你能帮我救出父兄……我什么都能做。” 那猫脸的修士上前一步,抓住李莺莺的手腕。 他的手指冰冷颤抖。 “你愿意献出你的生命吗?” 李莺莺浑身发抖,她听着父亲和哥哥越来越微弱的声音,忍不住喊道:“我愿意!” “如果我帮你杀了那个修士,救下你的父兄。你愿意……”那修士倾身向前,面具在夜色中显得阴森恐怖,“被我挖去心魂吗?” “我愿意!” 第190章 听了这话, 面上戴有猫形面罩的修士微微点了点头, 他转身疾行,眨眼间便冲到了炼气修士的面前。 只听得炼气修士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大叫道:“前辈饶命!晚生一时糊涂……” 那头戴面罩的修士仿若未闻, 他迅速举起右手, 食指对准炼气修士的额间,似轻实狠, 轻描淡写, 点了一下! 只见那炼气修士眼中的惊恐神色,如退潮般迅猛消散, 变得茫然空洞。 他的身体软软的晃了晃, 很快便向前栽倒在地上, “扑”的一声,地面撩起一层薄薄的尘土。 李莺莺一家虽与炼气修士有血海深仇,然则见猫脸修士如此凶悍,杀人不眨眼, 还是忍不住呆了一瞬。 反应过来后, 李莺莺的父兄齐齐喊道: “莺莺!快跑!” 李莺莺却动也不动, 她浑身颤抖,哆嗦着对那猫脸修士道: “你……你放过我父兄!” “好。” 那猫脸修士略一点头,衣袍对着李家父子轻轻一扇。 那两父子神情呆滞,向后倒去。 “你做了什么?” “本尊让这两人失去了一切有关你的记忆。” 李莺莺连连点头,道:“那也好。我……我……” 话还没有说完,李莺莺双手撑地, 猛然站了起来,转身狂奔逃命。 尽管没说完,那猫脸修士也极为明白的点点头。 无他,李莺莺要说的,无非便是“我后悔了”这几个字罢了。 她知道,修士不可妄杀凡人。这猫脸修士头戴面罩,也是为了遮掩本来的身份。 只要自己能逃离此处,便能留下命来。 李莺莺头也不敢回,这一刻,实是她此生最珍贵也最紧张的时刻。 但觉后背一热,李莺莺瞪大双眼,不敢置信地回过头去。 那修士身形晃动,转瞬间来到了李莺莺面前。 黑暗中,那猫脸面罩恐怖如阴间厉鬼,直吓得李莺莺屎尿横流。 “……不!!” 李莺莺尖叫一声,她的胸口剧烈起伏,身体倾斜,右手前伸,似乎要抓住身前什么东西,好救她性命。 但一切都来不及了。 月高风黑,野草簌簌。 李莺莺见到的最后一个画面,便是那修士高举右手,手心成掌,对准自己脊背拍来的场景。 似有一道无形的气波,以李莺莺为中心,奔向远处。 大量的枯叶自空中落下。 喷溅而出的鲜血足有半人高,将李莺莺的脖颈、脸颊都打湿了。她的身体软软坠落,只留下一颗仍在跳动的心脏,漂浮着落在猫脸修士的掌心中。 那修士杀了李莺莺,取得心魂后,不知为何,忽然屈膝,跪在地上。 他深深弯着腰,护住自己丹田附近的位置。 荒郊野岭,只能听见咆哮的风声。 那猫脸修士忍受着身体里剧烈的疼痛,凝神望着手中仍在挣扎着跳动的心脏,他轻声笑了起来,脸上却又有泪水划过。 笑声越来越清朗,在风声中显得格外诡异。 不知过了多久,那修士方才自地上站了起来,他擦了擦脸,颇为细致的清理了一下尸体,方才离开。 此处悲事,暂无人知。 正阳仙宗,宣榭峰,演武堂。 晨光熹微,浓雾弥漫。 演武堂内一片寂静,直到一缕阳光自上而下,落在演武台上修士手握的剑尖之上,映出刺目的荧光。 荧光亮起,短暂沉默的演武堂内,爆发出了惊人的声响。 原来,正阳仙宗门下的临子初力战群豪,连胜四人不讲,第五场也与成名已久的吴潦修士打得难解难分。 战局拖到最后,众人均觉临子初力有不逮,恐怕会略逊一筹,输给吴潦的时候。 一直未曾拿出任何兵刃的临子初,手中忽然凭空出现了一把仙剑! 这仙剑两指粗细,剑身玄黑。 而后玄黑的颜色骤然炸裂,自仙剑剑身上弹开。 只见光芒大盛,那仙剑骤然化为了一柄通体透明的薄剑,剑意冲天。 这一变化突如其来,不仅众人未曾反应过来,哪怕是临子初也不知所然,他愕然地盯着手中的仙剑,一时间动弹不得。 再说另一边,冲将上来的吴潦攻击不成,定在离临子初一步之遥的地方,无法前进。 当他察觉到异常时,只觉左肩之下,又冷又痛。 吴潦惊讶地低下头,就见一柄透明寒剑,白如冬雪,利若寒霜,将自己的身体狠狠刺穿。 台下轰然耸动。 “这是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