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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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会喜欢上她,经纪人要求自己靠近桑暖时,利用她来出名时,他觉得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这个圈子要想红,总会有那种不光彩的手段。这也是其中之一。 可是当她无所谓地裹着一件黑色大衣,里面却穿着那条枫叶红的长裙和他在异国的街头喝酒时,许裴至有种错觉,他好像拐走了一个落跑的公主,遥远如同天上星的人就在身边发着光,怀揣稀世珍宝的感觉又兴奋又担忧。 但他唯一确定的是,他不想放她再回城堡。 后来,他亲手将她推开了。 疼痛让人觉得时间流逝得很慢,桑暖一边想着舒舒怎么还没有来,一边希望自己能喝到一杯热水,至少会让这种疼痛得到缓和。 还有许裴至,为什么他还没有说完话。 “你不会是。”她闭了闭眼,轻轻呼出一口气。 桑暖不想再和许裴至待在一起了,她对面前的人轻轻点头,准备去电梯,却没料到,一直安静站着的人忽然伸手,将她拉了过来。 桑暖没有准备,一下子踉踉跄跄地,差点撞到他怀里。 她甩开他的手,一直压抑的情绪突然爆发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声音大得连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从没见过桑暖生那么大气,许裴至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他刚刚也只是一时冲动,也只是不愿意桑暖把他当做路人看待。 “每个人都强迫我做不愿意做的事,我只是表达出自己的不满,也要被人指责。” 桑暖紧紧握着手,所有情绪在这一瞬间爆发,她几乎要哭出来,好在她忍住了。但是眼睛里肯定有眼泪,她不希望被许裴至看到,于是低下头,匆匆走开。 这一次,许裴至没有拉住她。 该是有多狗血电视剧的情景,才让桑暖在走出走廊的拐角,看到了解宴。 他和一群西装革履的人在一起,那么多的人,竟没有一点声音,难怪桑暖刚刚没有听到动静。 桑暖不知道解宴看到了多少,或者听到了多少,她现在这个状态,只适合一个人好好待着,没有心思再同人周旋,她怕以她这种糟糕的情绪,会伤害到别人。所以她把解宴同那群人当做是陌生人,低头走向电梯,按下下行键。 电梯恰好停在这一楼,桑暖松了一口气,匆忙走进去。看到电梯门终于关上,她靠着一边的墙壁,慢慢蹲下去,也没有再去顾忌那套珍珠白的长裙会沾上多少的灰尘。 紧接着,电梯门又被打开,桑暖抬起头,看见解宴进来。 眉眼精致的少年见到她的脸,眸色似乎变得更深了一点。他在桑暖面前蹲下,伸手,轻轻去按她眼睑。 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已经哭出来了。 她别开的他的手,把头重新放回手臂下。 “你别看我,太丑了。”桑暖的声音闷闷的,从手臂下传来。 解宴沉默了一会儿,再出口时,声音不知为何,变得低哑:“是刚刚那个人,惹你难过了?” “不是他。”桑暖想求解宴,不要再问下去,她甚至在想为什么没有时光机,能让时间再拨回十几分钟,她一定好好待在洗漱间,绝对不出来。 为什么这几次,总把不好的一面让喜欢的人看到。 解宴的声音在耳边,似乎离得她极尽。 “我其实,在羡慕那个人。” 他顿了顿,忽然笑了:“不,不应该是羡慕,应该是嫉妒。” “嫉妒你能在他面前,泄露出情绪,即使是愤怒的,伤心的。” “但在我这里,却什么都没有。” 第27章 桑暖抬起头, 看到的是解宴温柔又无奈的脸。她有时候觉得真是奇怪, 明明解宴的年龄比她小, 但很多时候, 他却比她成熟太多。 腹内的疼痛又窜上来,让桑暖咬住牙,她的眼泪止住了, 只是眼里还有残留的水光,气质变得羸弱的,与她今天的妆容,很相配。 她问解宴:“你的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她心中有个答案,想求解宴验证。只是话一出口, 桑暖却隐隐有些后悔, 有时候一些答案,还是处于未知的时候才最容易引人探索。一旦掀开面纱,会不会让人觉得索然无味。 解宴弯出一个温柔的笑:“那些话的意思, 就是我作为一个追求者, 有最简单的对于你的独占欲。” 解释得大大方方,坦然自信,这一回, 没有了醉酒的借口,解宴说的话,也不可能是开玩笑。 得到这个答案,桑暖本该是高兴的,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一种没来由的惶恐比喜悦的情绪更早地占据了她的大脑。 “我……抱歉。”桑暖下意识地选择了拒绝,疼痛让她连说出这几个字都觉得费劲。 空气安静了一瞬,解宴温柔的笑没有变,他说:“这句话,我当做没听见。” 否则,他怕会忍不住,做出一些过激的举动。 终于下到她要去的楼层,电梯门打开,舒舒拿着衣服站在电梯门口。桑暖像是见到了救星,她站起来,几乎是跑向舒舒。 “我们换衣服。” 舒舒被桑暖拉着走,她愣愣地回头看了一眼解宴,怀疑桑暖和解宴是不是吵架了。 那个人在电梯口,注视着桑暖,舒舒不用看也知道,他的眼里只装了一个人的身影。 重新换的衣服是短袖搭配长裤,比起长裙保险了很多。桑暖重新回到观影厅里,拿着舒舒不知道从哪里给她找来的热水。荧幕上放得正好是剧情最冲突的片段,女主被人诬陷偷了老师的东西,她百口莫辩,所有人都不相信她。 桑暖看着片中的自己沉默地坐在座位上,意识却还停留在空间狭窄的电梯里,解宴对她说,我在追求你。 她应该是高兴的,为什么第一时间想到的却是拒绝。 到了片尾曲响起的时候,桑暖才发现,后半程她完全不知道放了些什么,因为所有的心思都已经被解宴填满。 后来上车时,舒舒神色复杂递给桑暖一个保温杯,打开开口,里面有很浓的生姜红糖的味道。 “是解宴让我给你的。”舒舒张了张嘴,似乎很想问什么,但是最后还是忍住了。 桑暖合上保温杯的盖口,犹豫着开口:“能将这个还给他吗?” 她第一次为解宴细腻的心思感到愧疚,因为她目前不能给出他想要的答复。 舒舒摇头,表示应该还不了了。 《大唐塔探案录》的拍摄到了后期,天气冷得已经需要穿上厚厚的毛衣,桑暖只剩下很少的戏份,大概再用不了两三天就可以杀青了。 在和男主一起吃饭时,那个年轻的男生对她说,恭喜她终于拍完了这部戏。 语气是实打实的恭喜,但是内容普通人一听不免觉得奇怪。桑暖这段时间很少同这个主演交流,此时看到他,发觉他消瘦得极快,他的脸颊笑起来本来有个酒窝,此时一笑,酒窝显得更深。 拍戏本身就是个折腾人的活,加上这个导演也喜欢折腾,一部戏拍下来,瘦下个十几斤完全没有问题。 她应该庆幸,导演没有凭着那点私怨折磨她。桑暖见过太多因为得罪导演的演员,大冬天的硬被逼着让人拍水戏,一天不跳上十几遍的池子不罢休。 不拍?可以,那这部戏就永远没有你的戏份。 想到此,不可避免的,又想起解宴。 怎么会有这么一个人,不知不觉,就已经覆盖了你生活的方方面面。 “谢谢。”桑暖点点头,“我也要恭喜你,很快就要拍完你的第一部 电影。” 两人只是不咸不淡地说了几句,就再也没有话题,毕竟他们除了演戏时有交流之外,戏外没有比陌生人好上多少。 沈沫沫现在正在国外度假,晚上她和桑暖通电话时,诚挚邀请桑暖过来玩。 她挂完电话后,一时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坐在沙发上发了好久的呆。桑暖最近常常这样,总会时不时地一个人神游,然后会不自觉地翻到解宴的微信。 那个米奇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再给她发来信息。 桑暖知道这是自作自受,她拒绝了解宴,怎么能有权利再要求对方对她时时关心,嘘寒问暖。 地上忽然一声重响,砸得桑暖回过神来。 原来手机不知不觉滑落了手心,她蹲下身,看到屏幕碎得四分五裂,手机屏幕也是一片黑。按下开机键很久,手机也没有反应。 看来是被自己砸坏了。 桑暖也没有多少心疼,其实她的手机已经用了四年,早应该更新换代,只是手机一直没坏,她也就这么一直用着。 等到杀青之后,再买一个新的好了,桑暖这样想。她的工作主要由舒舒安排,暂时没有手机也对她的工作也没有太大的影响。 但是这样一拖,却拖了好几个星期。 当桑暖杀青后获得了一段休息时间后,正被沈沫沫马不停蹄地拉到国外去玩时,戚宋的电话打到沈沫沫这儿。 彼时她们正坐在阳光正好的咖啡厅,看广场上时不时飞起一群洁白的鸽子,许多游客在喷泉旁,手里拿着一捧玉米或花生,正兴致勃勃地逗弄鸽子。 桑暖将咖啡上的爱心拉花用小勺子搅成一团,她问沈沫沫:“我有一个朋友……” 这个开头一起,沈沫沫就忍不住笑出来,她伸出食指,在桑暖面前摇了摇。 “通常我们说的朋友,就是我们自己。” 桑暖抿抿唇,也笑了,她也不再掩饰,直接说了:“好吧,你有没有这种遇到过这种情况。”她组织了一下语言,尽量把情况说得清楚,“你喜欢一个人,但他对你表示好感后,你却想要回避。” “这会不会有点奇怪。” 当桑暖说完,沈沫沫皱着眉头,脱口而出一个词。 “lithromantic” lithromantic,意为性单恋,回避型依恋人格,对别人会产生爱恋的情绪,却不希望得到对方的回应。 沈沫沫解释完,问桑暖:“你该不会真是这种人格,那糟了,岂不是永远不能谈恋爱了,那多无趣。” 才说完,她又觉得不对:“如果真是这样,那你和许裴至是如何谈恋爱的?” 桑暖被沈沫沫说出的这一长串信息砸懵了,对此只能摇头。 “我不清楚。” “那你就是害怕。”沈沫沫一锤定音,“你害怕接受这段感情。” 她托着下颔,轻声说:“其实我特别搞不明白你们这种人,明明都喜欢对方,偏偏要折腾来折腾去。” “如果我喜欢的人也同样喜欢我,不管再怎么困难,我也要同他在一起。” 她纤长的眼睫垂下,在眼下留下浅浅的阴影,极尽落寞。 “只是他不喜欢我。” 桑暖的心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