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节
遇上这些情窦初开的小姑子，他着实没有兴趣，不过待周寅的眼神扫过杨夫人的座位时，他不由得又看去一眼，就见于书燕拿着一个鸡腿咬牙切齿的，而且她身上穿着杨家下人的衣裳，便是周寅也是揉了揉眼睛，心想着自是自己看错了，必是自己最近一段时间总是想起meimei，所以产生了幻觉。 待周寅再看去时，于书燕已经拿起一块糕点一口塞到嘴中，毫无形象不说，就那一口塞下去的怨念，也是令周寅忽然轻笑出声。 一向冷肃的太子殿下居然笑了，而且是看到杨夫人这边笑的，莫不是看中了杨家二姑娘？ 杨平琳已经脸红了，杨夫人梁氏也是惊喜万分，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而周寅却还是看着这边，虽然已经强忍着心中的喜悦之情，却还是在他脸上流露出他愉悦的心情。 周寅收回目光，朝身边的秦楚小声说道：“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听哪一个。” 秦楚一脸郁闷的看着二哥调侃他，自家媳妇与他闹别扭，如今到了京城了，他想抽空去见媳妇儿，谁知皇上将他留在了宫里整理折子商量国事，周寅也是一个勤快的，硬生生令他出不得宫。 “干脆都别说了。” 秦楚无耐的喝了一口闷酒。 周寅还是忍不住，于是说道：“ 小妹来了。” 小妹？ 秦楚才反应过来周寅嘴中的小妹是谁，不正是他家媳妇。 秦楚立即抬头看向周寅，“在哪儿？” “你自己找，你说了不让我说，那自是不说了，不过你要是找不到，呆会我就将小妹留在府中，你们以后都别想再见面，以后她便是我的了。” 周寅的表情似真似假，秦楚有些着急，他连忙朝宴场看了一圈，没有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而于书燕刚才跟露珠说话去了，自是没有看到高座上的两人。 于书燕又拿起一块糕点一口咬下去，露珠却是呆了呆，小心提醒，“于姑娘吃了不少，会不会撑坏肚子？” 说到这儿，于书燕摸向自己圆滚滚的肚皮，将糕点放下，心想着为了一个渣男吃这么多不值得，她还是想着呆会怎么偶遇她家二哥。 于书燕想用手帕擦嘴，才发现手帕居然被她撕碎了…… 她呆了呆，露珠却是笑了，终于回过神来了吧，她将自己的手帕给她。 前头的杨许宁又来投喂了，好吃的送了过来，露珠接了，于书燕摆手，做下人到她们这份上已经足够了，瞧着别人的下人都是服侍在主子身边的，人家看到两人这一脸悠闲的吃着东西，像个主子似的，都羡慕的不得了。 第590章 私下见到二哥 于书燕实在吃得太饱，动了动跪坐的双腿，感觉全麻了。 待于书燕不经意间一抬头，忽然对上高座上秦楚的目光，他的目光是惊讶的，惊讶中却又带着欢喜，于书燕被秦楚这么盯着，居然脸都红了。 秦楚止不住自己的思念，他就这么看着自家媳妇儿，目光变柔，于书燕先前所有的恼意莫名又变得淡了，心里也是欢喜的，但她可没有失去理智，反正秦楚是个负心汉，才不会念她的旧情呢。 不过前头的杨夫人与女儿可就成了全场的焦点了，不仅杨家二姑娘被太子殿下看中，居然同时还被新科状元秦楚看中了。 梁氏朝秦楚打量一眼，颇有些不满意，一个寒门出身的状元郎算得什么，哪能与富贵无双的太子殿下相比。 于是梁氏劝着自家女儿，“可别被那新科状元的外表所迷惑，女儿可得紧紧地抓住太子殿下才是正事儿。” 杨平琳点头，她今个儿虽然没能穿上那漂亮的裙子，可是不还是得到了万众瞩目，所以这都是命，她的命好。 便是荣后也感觉到了太子前后的变化，平素总在她面前板着一张脸的，如今竟是笑了，于是也朝杨家母女看来一眼，看到杨平琳姿色中上等，倒也是配得上的贵女，看来得会一会杨夫人了。 而于书燕却是挣扎着别过脸去，不去看秦楚，她想过一万种与秦楚偶遇上的情景，却不曾想过她会与他在这样的场合下相遇，简直是不可思议。 于书燕不看秦楚了，秦楚也知道刚才有些失态，底下已经有不少贵夫人正议论他呢。 于书燕刚才还气愤的心情在对上秦楚那温柔的眼神又变好些，露珠明显感觉到，反而有些疑惑不解。 此时正餐已经吃完，而后送上插食，各贵女也自发的上台表演起来。 杨家二姑娘出了风头，怎么说，也得出面表演一段的，她可是做足了准备。 而杨平琳还没有出列之时，便回头叮嘱杨许宁，“jiejie多吃点儿，呆会咱们家就让我上台，jiejie看着就好。” 杨许宁正好不想显眼，应下了一声“好”。 其实杨许宁此时的心情是不平静的，于书燕若是此时坐在她的身侧必能发现，但她坐到了后头，而露珠当初不曾见过周寅，所以没有什么反应。 但杨许宁却是记得清晰，当初在永安寺青山院时，有一次她遇上了刺客，而那刺客就是来杀她的，当时正好周寅过来，持剑救下了她，她记得很清楚，就是那一次，她的确将他记在了心里头。 只是令杨许宁怎么也不曾想到的，原本是她心里头的一个小秘密，没成想她会在京城里遇上他，而且当初那个穿得朴素的侠士，原来是当今的太子殿下，再结合太子殿下失踪的那几年，她猜了出来。 难怪当初他如此低调，因为他也在逃亡期间，杨许宁已经偷偷地打量了周寅几眼，原本对外头的传言有些相信的杨许宁，如今却是替他抱不平，原本也平静下来的心思也跟着不由得动摇起来，眼神已经不受控制的看向他。 那个救了她命的侠士，他可曾记得她呢？ 杨许宁心中莫名有些期待，尤其是当周寅朝这边看来时，她更是心跳加速，他认出来了么？ 正餐吃完送上插食，杨许宁下意识的给身后两人投喂，露珠的肚子也吃得圆滚滚的，果然这东宫的吃食好吃。 于书燕朝中间表演的贵女看去一眼，瞧着好看的贵女，她就下意识的朝高座上的秦楚看去一眼，眼下的秦楚与周寅却是默不作声的坐在那儿，也不随便乱瞥了，于是在场的这些贵夫人再次肯定了，太子殿下是一眼相中了杨家二姑娘，所以对这些贵女们都不曾动心。 而高座上还没有看完表演的周寅却是忽然起身，随后秦楚也起身跟上，俩人向高座上的荣后告退，说要下去更衣行方便，荣后虽然不高兴，却还是准许了。 周寅与秦楚一同退出宴席，一到花园的凉亭中，立即叫了身边的大太监去宴场将于书燕找来。 于书燕看着两人忽然离席，心里正着急，她还没能好好与秦楚说上一句话，还有她二哥，也不知道是什么的情况。 就在这时有公公来到她身边小声说了一句，传的是太子殿下的旨意，旁边的露珠和杨许宁都听到了，便是左右两边其他权贵府上的下人也听到了，不由的都朝于书燕看去。 好在此时台前表演的贵女卖力，正是受人瞻目的杨家二姑娘，一时间抓住了所有权贵夫人的眼球，虽然太子殿下不在，却还是让她出尽了风头的，毕竟从小练到大的惊鸿舞，自是比一般贵女跳得更好看。 也正因为杨家二姑娘的功劳，于书燕才安生的离开宴场。 二哥找她前去，她自是高兴，二哥也认出她来了呢，二哥没有忘记她，当真是太好了。 于书燕跟着东宫的汤公公一路朝花园去，那汤公公可是太子身边最信任的人，眼下虽不知殿下为何要召见杨府的下人，但他还是温和一些的好，对于书燕全程都显得很亲和。 到了花园内，于书燕抬头看向假山上的凉亭，正好上头站着周寅和秦楚二人，秦楚一看到媳妇儿，立即从凉亭上下来了。 那汤公公第一次看到沉稳的新科状元失态，他都有些不敢相信。 然而于书燕还没有好脸色，秦楚来到她身边，顺势就握住了她的小手，于书燕呆了呆，想要甩开，可是根本甩不开秦楚的手。 于是两人一同来到凉亭中，周寅看到两人牵着的手，他皱眉，朝秦楚警告的看去一眼，“放开我meimei。” 秦楚只好听话的放开手，于书燕得到自由立即跨前一步来到二哥身后了。 这举动明显取悦了周寅，meimei是向着他的。 周寅再次警告秦楚，“你与她已经和离，再这样拉拉扯扯的，成何体统，燕儿还要名声，你倒是可以死皮赖脸，你若真有心，便努力使燕儿回心转意嫁给你，明正言顺。” 秦楚看着近在尺尺的媳妇，心里实在难过，他有苦衷啊，尤其母亲来了京城后水土不服，已经病了两场，他不能再气她了。 第591章 杨家多余的人 周寅见秦楚露出苦涩，他也不再理他了，而是叫于书燕坐到他的身边。 于书燕却是起身，有模有样的上前行了一个大礼，“民女拜见太子殿下。” 周寅一听，呆了呆，连忙上前将她扶起，关切的问道：“燕儿是如何入京的？这一路上可还好？原本我打算待这边安稳了，便派人去将你们接回京城来。” 于书燕心中感动，二哥果然不曾忘了他们，以后在京城有二哥撑腰，她才不必怕秦楚，也不受秦家人奚落。 于书燕知道秦楚尖着耳朵听了，于是简单的说明了一下自己入京的经过，免得某些人给自己的脸上贴金，以为她是追着那家伙来京城的，她明明说了不会来京城，她也有一身傲气的，若不是因为关家的事她才不会踏入京城。 周寅一听与她做生意的关家在京城遇着了事儿，便说道：“燕儿回关府后将事情问清楚，二哥必帮你们处理好。” 于书燕一听，心中高兴，连忙点头应好。 周寅心情也大好，入京以来他如覆薄冰，步步为营，终于在京城里争得一席之位，如今能利用这个身份，照顾到义妹，他自是高兴的。 于书燕放下了心事，尤其她看到了二哥，还看到了二哥帮她责备秦楚，心情简直不要太好，她就想看到秦楚也有怕她的时候，不然被他拿捏的死死的，想要拉她的手就拉她的手，从来不分场合。 周寅朝对面垂头丧气的秦楚看去一眼，而后笑了，接着说道：“燕儿将义父义母都接到我太子府来住着，不必住在外城关家了。” “不可。” “不行。” 夫妻两人还当真是异口同声。 秦楚看了看媳妇儿，而后向周寅建议道：“这几年的事，殿下还是不要再回顾的好，如今四面遇敌，殿下更要小心才是，再说我初入官场，也不宜燕儿太过暴露，恐护不住她。” 于书燕却是想到是不想父母卷进这些权贵当中去，再说他们私下里叫二哥就好，哪能真的当成二哥，如果那样，那她岂不是公主了，将来可是麻烦了。 不过如今听了秦楚的话，于书燕心中莫名一甜，秦楚想得很周到，首先想到的居然还是她的安危。 秦楚看向媳妇儿，说道：“我帮你在内城安排一个院子，就住在我们秦家对面如何？” 于书燕给他一个白眼，在庾县对门对的住着还不够么？又这么住着，两家还不得打起架来。 秦楚看到媳妇儿那抗拒的眼神儿，叹了口气，只好不强求了，到时再想个折衷的法子，让媳妇儿自愿住到他家对门才是，如此他又可以翻墙了，想到这儿，秦楚的心思动摇。 于书燕要是知道秦楚的心思，必定生气，好在她不会读书术，这会儿见秦楚不顶嘴也不坚持了，她放下心来。 周寅却是觉得可惜，以前在庾县时住着多好啊，义父义母做好吃的给他吃，身边也有一个meimei时不时闹着脾气什么的。 周寅看着于书燕，看到她的一颦一笑，心情也跟着好起来，他很怀念以前在庾县时的日子，老是跟着meimei抢吃食的场景。 “燕儿，住到内城来，我便能时常见到你了。” 于书燕听了他的话，点了点头，她先前还犹豫着是在内城买院子呢还是在外城买呢，眼下做下了决定。 住在内城，不容易惹事端，只要自己不主动得罪人，别人也害怕他们有后台而不敢主动得罪人，虽说内城风险大，可是外城却是明摆着证明没有权势的人集住地。 于是秦楚和周寅便在凉亭与于书燕一起叙着旧，就不曾回宴席了。宴席上，荣后等了又等，那些贵夫人和贵女们也是一脸的企盼，结果仍旧没能将太子等了来，一时间都有些不开心，后来的表演太子殿下没有看到，的确有些失望。 宴席接近了尾声，周寅却带着秦楚去了前院招待文武百官去了，早有人有手段在后院打听到消息，太子殿下看中了杨家二姑娘的事就在前院传开，一时间英国公身边的几位官员向他道喜，还弄得他很不好意思。 不过自家女儿能被殿下看中，自是高兴的，不过杨忠最希望的是大女儿能被太子殿下看中，毕竟女儿已经快十九了，若是这一次还不成，就只能赶紧随意找户人家嫁了。 然而杨忠正高兴着二女儿入了太子殿下的眼，收下了周围几位朝臣的恭维，没成想太子殿下过来，却并没有露出对杨忠的亲睐，似乎对所有人都是一样的，倒是让在场的权贵都有些疑惑不解。 打听来的消息绝对不假，按理不会弄错，莫非是太子殿下有些不好意思不成？ 就在这猜测中，东宫宴终于告一段落，于书燕不必再回到杨许宁的身边出府，而是由秦楚送她去外城的关府，虽然她不想与秦楚呆在一起，可是二哥怕她这么晚去外城不安全，才这么安排的。 但明显的秦楚很满意这个安排，能跟自家媳妇在一起，哪有不高兴的。 于书燕只好叫太子府的宫人给杨许宁传了话，她就不跟杨许宁一同回杨府了，她怕杨许宁担心，只好说出了秦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