秒书屋 - 都市小说 - 在她心里住下来在线阅读 - 第11节

第11节

    温晚嘴角勾起一个嘲讽的弧度,眼底嘲意渐浓,拍了拍手,“哟~不错不错,虽然结巴吧,但是好歹说出来了,你说是吧?”她皮笑rou不笑地扯了扯唇角,眉眼弯弯,可眼底却是冰凉一片,宛如三尺寒冰——冷得令人窒息。

    “mmp……”周思怡气得瞬间就炸了,但一看到温晚就又瞬间熄了火。心里的愤怒没控制住,一直在心里偷偷地骂温晚,然而行动比大脑还快,竟一下子说出了声音。

    “呵,”温晚冷冷地哼笑了一声,一步步逼近她,“你刚刚嘀咕什么?我没有听清楚哎,再说一遍?”

    说到最后一句“再说一遍”的时候,温晚的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眼底的最后一点情绪也都消失殆尽,冻得人,深感绝望。

    眼看还有一步周思怡就要被温晚逼到墙上了,这时忽地有人说了一句:“温晚,罗老师让你去她办公室找她。”

    温晚的脚步微顿,脚尖一转,缓缓侧过头看向身后围了几圈的人群,又听见其他方向也有很烦心的评论。眼底染上一抹嘲讽的笑意,若有若无地扫了眼周围:“好的,我知道了,我现在就去找老师。”

    话音刚落,就听见好些同学明显松了一口气,还有刚刚到的同学甚至在小声问身边的同学为什么她欺负周思怡。

    温晚都气笑了,她也懒得多解释。

    有些人真的就是这样,总是不搞清楚真正的起因和事情就盲目站队,总是哪方看起来像弱势就觉得那一方肯定是正义的一方,然后就问都不问清楚就开始批判对方的错。

    好多时候就是这种人最害人,他们站在一个自以为的道德制高点,然后带动一群人跟风,成为一个群体,渐渐的,所有的人都不知道了究竟真正的原因是什么样子的。

    温晚曾看到过一条消息,就是有一个女孩子在4s店买了一辆车,然后没有多久那辆车坏了,送去修理厂修发现是自己新买的车竟然被人曾用过一年,好多零件早就老化了!

    女孩子找了4s店销售人员,以及经理,可是最后都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说法。迫于无奈只好开车在车店门前等着要说法,其中有一个清洁工大妈看到了“商机”——故意摔跤,硬生生要女孩子赔偿她十万元钱。

    女孩子自然不可能同意,没出两天,各大社交平台上全是“豪车女车主仗势欺人”“豪车女主人暴打清洁工”的字样和文章。

    温晚还看过好几篇,当时整个人都傻了,那些文章和头条作者们一个个写得跟个她们什么真相都知道似的,要不是因为她看过真正的监控,她恐怕还真会因为这些“以假乱真”的人而错怪一个无辜的人。

    事情后期并没有这么糟糕,不知道是谁揭露了真相,情况反转了——所有人又开始指责前面那些瞎带节奏的网友和作者,然后一个个都在那说“我早就猜到了会……”

    这件事情看得温晚整个人都快气笑了,她就不知道那些傻吊为什么总是能够这么厚脸皮地说自己早就猜到了,总是把自己放在一个制高点上,然后指责他人,一副“都是你的错,你该死,你该被骂”的恶心嘴脸。

    三人成虎。

    殊不知这样很有可能造成某次不可挽回的伤害,有的时候流言蜚语真的可以把人逼到绝望——那种只有自己才知道真相,不管你怎么解释都没有人听你解释还故意蹭热度发微博的人真的太恶心了。

    这种人不管你说多少次都会继续做这样的事情,最后出了什么事情又推的比谁都干净。自以为很占理、很正义,实则他们比谁都要恶毒,将一盆脏水扣在别人的头上,然后再轻飘飘地来一句“我不知道啊,不能怪我”。一句话梗的当事人没法说,因为你如果去计较大家会说你太较真,但是不说出来的话自己心里也膈应不舒服。

    众人见她被老师催,神情看起来都轻松了许多,温晚嘴角嘲讽地勾了勾,嗤笑一声,然后款款离开,柔顺的马尾在身后一甩一甩的,转身离去间隐隐可以嗅到空气中的发香。

    离去的背影太过潇洒,众人一时有些愣怔,还有几个男生看得都不肯移开眼。

    周思怡见状,气得直咬牙,盯着前面那个俏丽的身影愈发怨毒。

    ——

    走到办公室门口的时候,温晚已经恢复了平静,她清了清思绪,收敛好表情,抬手在门上轻轻叩了三下。

    “进来。”

    温晚推开门,映入眼帘的办公室空无一人,正当她四下观察的时候听得一个角落里传来罗玉清朗的呼喊声:“这里。”

    温晚顺着声音看去,一个高高的书堆后探出半张罗玉的脸,着实一惊,她眨了眨眼睛走过去,站定:“老师您找我。”

    其实刚才一进来的时候温晚就看到了这堆高高的书,但怎么也没有想到这里竟然是罗玉的办公桌。说话间她不动声色地打量着,罗玉桌上堆满了各种教辅,还有很多没拆封的资料,看样子是准备发给他们班的。

    “嗯,做这儿吧。”罗玉笑了笑,示意她坐在对面的椅子上,温晚礼貌地说了声谢谢便坐下了,这让罗玉再次增添了对她的好感。

    “这几天你上课情况怎么样?还听得懂吗?”罗玉把手中的最后一摞作业整理好放在桌子角落里,身体微微前倾,和善道:“我看你这几天上课很认真啊。”

    温晚弯唇笑了笑,“听得懂的。”

    “嗯,那就好,老师看你也是挺听话的一孩子,”罗玉突然低着头拉开抽屉不知道在找些什么,好一阵纸张翻过的“沙沙”声后,罗玉将一张a4大的纸放在她面前,“我觉得你可以试试,这对你以后是很有帮助的。”

    温晚不解,拿起那张纸,表情微微一滞,然后抬起头看向罗玉,眼底尽是惊讶:“您是让我去竞选班委?”

    罗玉点点头,“没错,高中竞选班委虽然和大学不一样——没有学分,但是学校有什么福利的时候都会先考虑班委的,这对你来说是个很好的锻炼机会。”

    温晚看着表格,手指不由自主地拽紧了,平白的纸张被掐得有些褶皱。

    她有些纠结,竞选班委听起来很有意思,但在以前她连学校都没怎么上过,竞选班委对于她来说更是一个从未接触过的方面,如果、如果……

    “如果……我做不好怎么办?”

    温晚白皙的贝齿轻咬着下唇,有些不安,那些嘈杂的回忆像大海的浪潮汹涌着向她席卷而来,厚重、冲击得要让她窒息,连呼吸都困难。

    “没事啊, ”罗玉弯了弯唇,黑框眼睛下的那双眼睛也多了几分安慰和笑意,她轻拍了拍温晚的手背,“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谁没有做错过,你下次再改就好了,不用担心的。”

    听她这么说了,温晚还真的小小地松了口气,她也想锻炼一下自己有些内敛的性格,点点头应了。

    “那你想当什么班委?先给我说说,我看看适不适合你,也好给你一些关于后期做竞选准备的意见。”罗玉一听她同意了,立马从桌上拿起一支黑笔准备记录在工作日志上。

    其实温晚对这个没有什么概念,她一个都没怎么上过学的人,别说知道什么职位是干什么的,她连有哪些职位都说不清楚。

    “嗯……”温晚的大脑飞快地转动着,思索了一会儿后说:“就纪检吧。”

    纪检应该就是点个名吧?好像不需要干什么很复杂的事情。

    温晚其实并不喜欢在很多人面前锋芒毕露,很多人看着她的时候她心里会特别害怕,害怕曾经的那些场景会再次重演。但这次她也想试试,她也想锻炼一下自己的能力,毕竟,人总归是要长大的,有些路最后只能是自己走,有些事情也只能是自己去完成。不踏出那关键的第一步,或许永远都会被曾经的自己禁锢住。

    “纪检吗?”罗玉微微皱眉,看了眼那张纸,神色似有犹豫,温晚不知道怎么了,出声询问:“老师怎么了?是这个职位不好吗?”

    罗玉轻叹了口气,“纪检这个职位不是不好,只是现在这段时间不好。要不你还是先看看其他职位有没有你感兴趣的?”

    温晚不解:“为什么这么说?”

    罗玉这几天上课、下课的时候都有观察过温晚,发现她比自己之前预估的要好很多,不仅作业完成的正确率和效率很高,并且人性格也特别好,说话温声软语,很适合当班委。

    但是一想到这么个娇软乖巧的小姑娘可能会被吓哭,罗玉这心里也不安心。

    再三考虑后决定还是告诉她实情:“那我告诉你一件事情,你不可以告诉班上的同学朋友,你能做到吗?”

    罗玉话音刚落,温晚心里就咯噔一下——罗玉作为班主任虽然对大家都很严格,但是一向是学校发生了什么事情都会告诉班上同学们的,现在这样支支吾吾的,还让她做保证的事情肯定不是什么小事。

    温晚抿着唇点了点头,“好。”

    不知道为什么,歇息了好一阵的右眼皮又开始了疯狂地抽搐,她轻轻抚上胸口,心也跳得比平常时快好多。

    罗玉谨慎地看了眼办公室周围,确认没有一个人在外面才压低了声音道:“咱们年级四班的祁冷你知道吗?”

    祁冷。

    温晚的心尖一颤,猛地抬头看向罗玉,罗玉还没说完话,被她这个反应吓了一跳,看她满眼惶惶,还以为是温晚对祁冷有阴影,心下暗叹:“又是一个被祁冷吓懵的小姑娘。”

    “他、他……怎么了吗?”温晚忽地想起因为被周思怡打岔而忽视的一件事情,浑身紧绷着,像紧绷着弦,一触即发。

    “他把王天,就是你们一个高三的学长,打得半死,好像自己也受了伤,浑身都是血,啧啧……”罗玉想起自己下午来学校时看到的画面,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一地的红色妖冶液体,白皙又精致的男生正拽着比他大了好几码的王天狠狠地挥拳,转身看向她的时候,脸上还有溅起的血珠,顺着下巴渐渐流进衣领里,融进黑色的t恤里什么也看不见,干净如初。

    罗玉当班主任这么多年,见过不少打架斗殴的,打的头破血流的也不是没有,可她从来没有见过像祁冷这样狠的——下手的时候完全不管会不会出什么事,双眼通红,表情阴戾得像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

    虽然这样评论学校的学生不好,但罗玉当时就是这么想的。

    已经被惊呆了的罗玉好一会儿缓过神后,强忍着惧意走过去警告:“祁冷,住手。你这样会打死他的!”

    男生好看的桃花眼缓缓抬起,眼角微勾,犹如桃花瓣,看向她的时候冰冷刺骨,那种冷意已经透进骨子里,只一眼便让人如至冰窖。

    祁冷狠狠将已经半昏迷的王天摔在血迹里,闻言慢条斯理地擦着手上的鲜血,薄唇掀起一个凉薄的弧度:“那可……”

    “真是太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起断更这么久,今天晚上还有粗长章

    第11章

    罗玉一想到那时男生的神情和说的话,就感觉后背发凉,她一个成年人,竟然被一个男孩子的眼神给威慑住了。

    她不想再多想,摇摇头不再多说,只叮嘱温晚:“学校有规定,各班的纪检以后都要负责轮流管理违反校纪校规的同学,你肯定会被祁冷这种人给吓到的,还是别选这个了,换个吧。”

    她说的轻巧,温晚却听得一阵恍惚:“什么?祁冷……祁冷身上都是血?”

    她刚才一听到祁冷什么身上脸上有血,就已经蒙了,都没听清楚罗玉后面说的什么。

    罗玉微微蹙眉:“你没事吧?温晚?我是说祁冷打人了,”她又想到男生阴戾的眼神,不由得发冷,小声嘟囔了一句:“就没看见过他被打……”

    最后一句话说的声音太小,温晚只听见迷迷糊糊一点声音,却压根听不清楚她说的什么。

    “什么?”温晚恍惚地看向罗玉,眼神有些飘忽,看起来完全没有定点。罗玉本来还想再跟她多聊一会儿,如今看到温晚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还以为是自己刚才给她讲祁冷的事情把她吓到了,内疚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早知道就不讲给你听了,瞧把你吓得……”

    温晚一听祁冷和王天打起来,瞬间就愧疚起来,要不是她当初要硬刚,祁冷就不会出手帮她,更不会变成现在这样严重的情况。

    “你快回去好好坐会儿吧,下节体育课你就别下去了,我给体育老师说一声,”罗玉看她一个娇娇小小的女孩子双眼无神地窝在椅子里着实有些不放心,关心道:“要不我送你回去教室吧?”

    温晚总算有些回神了,虽然整个人还是很不在状态,但是一听罗玉说要送她会教室,瞬间就抬头:“不用了!”

    这句话反应太快,引来罗玉疑惑的打量,温晚连忙垂眸,将眼底神色都藏在眼帘下,不让他人窥探半分,“老师您工作很忙我就不打扰了,我可以自己回去的,您别担心我,我去休息一会儿就能和大家一起上体育课了。”

    罗玉听完就更高兴了,拍着温晚的肩膀哈哈笑了起来,“好,我的学生就是要这么刚,不愧是我的学生啊哈哈哈哈!”

    罗玉边说还唾沫横飞,有一些不小心喷到温晚的脸上了,温晚一脸唾沫星子,可碍于老师的脸面又不好直接说出来,只好强忍着等她说完。

    “那你快去吧,路上注意安全。”罗玉把她送到办公室门口,见她还没走,一副迷迷茫茫的样子,忙问道:“怎么了?是刚刚老师说的吓到你了吗?”

    “要不你在老师办公室坐一会儿,待会我再陪你回教室?”罗玉有些为难地看了眼自己堆的都有半人高的作业本,她是一班的班主任,但同时还兼任教其他班的英语,这作业量加起来可就不少了。到现在还没批改完,下节课下课后就有那个班的学习委员过来取作业。

    “不、不用了,”温晚脑子里全是祁冷浑身都是血的样子,不由得又想起了男生受了伤委屈巴巴瞄着她的小眼神,一想到他因为自己和王天那个肥硕的打架就忍不住好一阵担心。“老师,我没事,我可能就是有点累了,我想现在就回去休息会儿。”

    “哦哦好,那你赶紧回去休息吧。”罗玉连连点头,送她到楼梯口。

    温晚在心里做了好久的心里建设,终于在罗玉准备转身回办公室的时候叫住了她。

    罗玉耐心看向她,“怎么了吗?是哪里需要我帮忙吗?”

    “不、不是的……”温晚抿了抿唇,深呼吸一口气,眸子清澈:“祁冷他现在在……”

    不等温晚问完就见罗玉一脸关切地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后用一种怜爱的语气说:“你放心,祁冷现在被抓到校长办公室去了,你可以放心回教室里,你要相信,有老师们在,不会再给他打女孩子的机会的!”

    “不是,其实他不是——”那样的人。

    说着说着温晚就没说话了,她知道,现在不管她说什么,罗玉和大家都不会相信的,毕竟祁冷给大家的第一印象太深了,谁都不敢接近。

    罗玉本来还想再多跟她聊聊,但看她心神不宁的样子也不好再多留,叮嘱一番后便让她回教室了。

    刚一离开罗玉的视线范围,温晚瞬间就打起了精神,她四下寻找着校长办公室,然而怎么也没看见。温晚刚来凉城一中,地形更是完全不记得,一个人在走廊里小跑着来去。

    一个抱着一摞高三教辅的小jiejie朝着她迎面走过来,手中的书摇摇欲坠,看起来感觉要立马砸下来了。

    “学姐你好,我帮你拿下吧!”温晚小跑着过去帮她分担了一半的教辅,女孩子看起来轻松了不少,甩了甩手,随手把耳边的碎发都别到了耳后,露出一张清秀白皙的侧脸。

    “啊谢谢你,谢谢!”女孩子连连道谢,问她怎么还没去上课,女孩子看了眼手腕上的手表,“你是要找什么吗?我刚刚看你一直在转圈圈。”

    温晚点了点头,“对,我想知道校长办公室在哪里呀?我找了好久都没有看见,难道是不早这一层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