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节
李菲雪一愣,摇头道:“没听说过。” 远山近水忙争着举手,“奴婢知道!是柳姨娘的娘家侄儿!” 第262章 斯文败类 “柳姨娘那扣扣索索的做派,皇妃也是知道的。郡公妃有多少好东西,柳姨娘就能哄走多少。”远山近水互相补充,齐齐撇嘴,“不心疼亲生女儿,倒一心向着柳家。现在哄不着好东西了,又想从郡公妃身上捞好处。听郡公妃的大丫鬟说,那柳勇才现管着郡公府外院花草,真就捞了个管事当。” 李家姨娘多庶出多,这种便宜“亲戚”也不少,李菲雪见惯不怪,只问,“八姑娘信上说了什么?” 念浅安递过信纸让李菲雪自己看,简要道:“说赏菊宴那天,柳勇才在刘家外头徘徊,还追着我的马车跑。” 念桃然未免节外生枝,没提偷听到的阴私,只提迷路撞见柳勇才,大肆描述柳勇才举止古怪,提醒念浅安留个心眼。 在小姑娘的认知里,念秋然和念浅安姐俩好,柳勇才依仗念秋然挣富贵,给他十个胆子也不敢得罪念浅安。 念桃然点到为止,念浅安却思绪奔放,奔出阴谋论,“如果是小透明有事找我,让谁出面,都轮不到她提也没跟我提过的柳勇才。这人没事跟踪我,肯定有鬼。” 说着见小豆青小豆花回转,果断分派道:“小豆青去朱雀门找我四姐夫,请他盯紧门户,别叫我四jiejie养不好胎,也别打草惊蛇。小豆花出宫找念mama,让我奶兄从皇庄里挑几个人,盯梢柳勇才去过哪儿见过谁。” 她养在东郊皇庄的娘子军,跟着新请的女侠女镖师学了半年真功夫,是时候出任务练练手了。 小豆青小豆花听罢缘由,各自领命而去。 念浅安捡起因刘嬷嬷到来而中断的话题,“我二jiejie贤良淑德,二姐夫专情顾家。烟云锦的事儿实在有违二人作风,我倒是很想相信只是无心之失,然而怎么想怎么诡异。我二姐夫品行如何,菲雪jiejie可有了解?” 李菲雪慢慢折着信纸,静下心仔细回想。 姜元聪真的专情吗? 前世姜元聪陆续纳了不少美妾,春兰秋菊各有妙处,且全是良家姑娘,连二哥三哥都当做风流美谈议论过。 念春然真的贤良淑德吗? 在家从父出嫁从夫,以姜元聪为天,不曾违逆姜四夫人全心顺从姜元聪,那些良家美妾,都是念春然亲手cao持迎进门的,贤惠名声倒是京中头一份。 可惜贤惠的代价太大。 且姜家再势大,正经良家姑娘也不至于自甘下贱,上赶着做姜家妾。 其中蹊跷,确实越想越诡异。 她不曾多想多管,是因为念家三房已然分宗,是好是歹和念浅安无关。 更何况,前世念春然落得那样下场,并没有牵扯上念桂然。 今生有烟云锦一事在先,就更不会牵扯上念桂然了。 李菲雪眉眼舒展,将信纸推向念浅安,直言不讳道:“一时专情不代表一世专情。姜五公子有颗猎美之心,尤其偏爱良家美人。姜五少奶奶……贤良过了头,迟早害人害己。姜五公子这癖好旁人不知,姜五少奶奶岂会不知?烟云锦的事儿,哪是无心之失,根本是有意为之。” 远山震惊得瞬间不二了,“姨娘是说二姑爷见色起意觊觎姨妹,二姑奶奶不仅知情还甘愿帮忙算计五姑娘?!” 近水也震惊得瞬间聪明了,“难怪二姑爷一口五姨妹一口八姨妹,对四房比对和靖国公府联姻的大房还和颜悦色!难怪二姑奶奶突然和四房热络起来,隔三差五就请五姑娘、八姑娘赏花吃酒!” 醉翁之意不在酒。 谁也没逼念桂然收礼,更没逼念桂然穿烟云锦。 流言蜚语一旦成势,百口莫辩的是念桂然,坐享齐人之美的是姜元聪。 “姐妹共侍一夫,背骂名的是五jiejie,二jiejie啊呸,念春然还想顺手赚个贤惠侍夫、宽容待姐妹的美名不成?”念浅安不止震惊更觉恶心,并且匪夷所思,“女德女戒也不敢这么写啊?念春然脑子被猪拱了,还是天生猪脑子?” 她突然觉得念夏章不神经病了,念春然才是真神经病。 远山跟着呸,“这种腌脏人儿,不值当皇妃骂。所幸五姑娘不傻,回府就将所有布匹首饰全还了回去,只差没直接砸到二姑奶……念春然脸上。五姑娘及时抽身,再有什么腌脏事儿都别想摊到五姑娘身上!” 近水也跟着呸,“可不是?烟云锦的事儿设计得隐晦,念春然和姜元聪至少还顾忌着名声脸面,只想暗里泼脏水,不想明着撕破脸。五姑娘有此一举,那天又有皇妃和仇家兄妹石家公子在场,念春然和姜元聪但凡还要点脸,也该知难而退了。” 内宅龌蹉就是这点烦人,明明被算计还要忍着避着,越龌蹉越不能说破。 念浅安刚皱起眉头,就听李菲雪前半句很走心,后半句很不走心,“安meimei别生气,横竖发现得早五姑娘没被害着,又有你们做见证。至于姜五少奶奶,这么做或许另有苦衷呢?” “狗屁苦衷,狗屁贤良。”念浅安眉头一松,冷笑上脸,“没害着人就能当没做过了?五jiejie侥幸脱身,难保念春然和姜元聪不会调头寻找下一个猎物。斯文败类渣男贱女,不揭发他们我简直白姓念。” 虽然她还有个魏姓。 念浅安不管念春然的奇葩作为怎么来的,撂完狠话冷笑突然诡异,“菲雪jiejie,这事儿交给你了。” 正准备叫好打气的远山、近水顿时拍不下去手:“……” 揭不揭发李姨娘都不姓念啊,皇妃甩手甩得这么快也不怕闪着舌头? 李菲雪却心领神会:要深查内宅隐私,首选暗卫。 与其说是交给她,不如说是交给林松。 只要能为念浅安分忧,李菲雪再没有不应的,当即起身道:“我这就去和大嬷嬷商议贺礼,回头就把这事儿铺排下去。” 念浅安挥着爪子继续诡笑:她都这么假公济私了,林松千万抓紧机会加把劲,趁早把李菲雪拐回家。 人事小百科李菲雪,多么适合娶回家镇宅! 她心目中的镇宅之宝刚走,院里就响起一阵由远及近的踢踏脆响。 远山近水重拾二货本色,不用看就笑了,“满宫里能把木屐踩得这么刺耳的,除了皇妃就是七皇女了。” 念浅安咂舌一啧,“飘了啊,居然当面说我坏话?” 远山近水做着鬼脸往外飘,“奴婢以后一定背后说皇妃坏话!” 俩二货泼茶换水,和七皇女错身而过。 念浅安拍拍身侧,“刚听了一耳朵恶心人恶心事儿,心里正堵得慌。有话快放,放完快走。” “什么恶心人恶心事儿?”七皇女不客气地坐下,大眼小脸直逼念浅安鼻尖,“是不是小白花又死灰复燃了?你那天去刘家,有没有见着刘青卓?他好不好?” “该坑的都坑完了,你管狗男女燃不燃好不好?”念浅安瞬间斗鸡眼,一爪子推远七皇女,“你要是来跟我打听刘青卓的,有什么话都别放了,赶紧起开哪儿凉快回哪儿去。” “干嘛老对我这么凶。”七皇女气哼哼嘟嘴,坚持不懈地往念浅安身上粘,“眼瞎过一次就够了,难不成我还会一直瞎下去!在你眼里,我就这么没用吗!” 念浅安一脸沉思,“是啊。毕竟俗话说有错能改,下次再犯。” 七皇女一脸冷漠,“你到底编了多少俗话专门气我?” 念浅安一顿干咳,七皇女撅着能挂油瓶的嘴,默了片刻才吐露来意,“我确实是来打听刘青卓的。不过不是因为还惦记他,而是因为气不过。明明有错的是狗男女,我打小白花几下怎么了?四哥活该因为小白花丢了脸,调转头倒迁怒到我头上,我好心送他出宫,他竟指责我对小白花不念旧情、落井下石!” 四皇子已经搬进乐平郡王府,居然不恼害他提前滚出宫的于海棠,反而怪七皇女打了于海棠? 小白花的余威好顽强! 念浅安真心表示同情,揽着七皇女的肩拍了拍,“四哥不疼你,以后你六哥疼你。” 七皇女好险没噎出惊嗝:“……” 念浅安是假凶,六哥是真凶,疼她什么的还是免了吧。 她不接话茬,硬将话题拐了回去,“刘家断了刘青卓的前程,是不是已经不管刘青卓死活了?我派绿叶去查过了,小白花如今在城西落脚,那周围除了商户没别的,你帮我再想个法子,最好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弄死刘青卓和小白花,不然难消我心头之恨!四哥骂我无情无义,我就落井下石给他看!” 沧海都变桑田了,失恋少女居然还没疗完伤。 并且从一个极端走向了另一个极端。 念浅安表示要不得,拍完肩搂着七皇女摇啊摇,“小野猫乖乖的,意难平归意难平,草菅人命这种败坏良心的事儿轻易别干。该坑谁坑谁,别坑自己。该干坏事咱斯文地干,别把自己干成败类。一旦沾上人命,就没回头路可走了。缺啥别缺德,啊?” 七皇女被摇得头晕眼花,连日堵在心口的一团恶气竟被摇散了,嘴却犟得很,“我才不缺德呢!” 小野猫不缺德,缺心眼。 简直比亲夫还好哄! 念浅安深表欣慰,“嗯,我家楚福寿最不缺德了!” 瞬间将心魔抛诸脑后的七皇女:“……求叫小野猫。” 她顺遂恣意的小人生中,唯有喜庆大名是过不去的心坎。 念浅安边点头边:“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七皇女又羞又恼,扭身撕扯念浅安,然后就听念浅安笑岔气了还在问,“楚福禄呢?” 七皇女也哈哈哈了,“九meimei病了。” 笑完一脸嫌弃道:“九meimei生下来身子就弱,没想到养了几年瞧着壮实了,一到变天竟又病了。哪天小吴太医给你请平安脉,我把九meimei带来,你让小吴太医给九meimei仔细看看吧?” 九皇女养在椒房殿名下,姜贵妃有几分尽心就不为人知了。 底下服侍的宫女太监,从来逢高踩低。 何况九皇女是早已失势的慧贵人生的。 明着另请太医,就是打姜贵妃的脸。 私下请小吴太医看诊,反而是对九皇女的保护。 念浅安再次深表欣慰,“我家小野猫做了jiejie懂事了。” 七皇女绷紧想咧开的嘴角,小声哼哼,“你放心,我会懂事地不草菅人命的。” 念浅安不想失恋少女变失足少女,眼珠一转嘿嘿问,“我这儿有件大事儿要干,你要不要入伙?” 第263章 苏的光芒 七皇女立即摩拳擦掌,“什么大事儿?你又准备干什么坏事儿?” “别瞎说,我准备干好事儿。”念浅安抱出一沓白纸黑字,“我准备办善堂。这份计划书耗时数月,总算完善齐全了。你六哥让我找菲雪jiejie、大嬷嬷商量着办,内宅小打小闹,实非我本意。撇开京中善堂不去说,我都计划好了……” 边解说边翻页,说得口干舌燥正想喝口茶润喉,错眼见七皇女听得昏昏欲睡,只差没吹出鼻泡,顿时气得一爪子拍向七皇女的额头,“有没有礼貌!跟你说正事儿呢!” 七皇女瞬间痛醒,捂着脑门嘟囔,“以前女先生讲课也把我讲睡着了,先生都不敢打我,你凭什么打我!” 抱怨完勉强看一眼计划书,看完就乐了,“你干嘛不用毛笔用炭笔?写出来的字好丑!” 念浅安一脸“好想关门放狗怒咬小姑”的隐忍表情,合上计划书以指敲击,“跟你浪费口水算我蠢。你只说入不入伙吧。” 七皇女兴致缺缺,“你要是缺钱我倒是可以借你。” 念浅安表示不用,“你六哥说了,外院账房任我取用。” 说罢又抱出一盒珠宝,炫完富秀恩爱,“瞧见没有?我不过多看了你六哥冠帽上的宝石一眼,你六哥就让我自己开库房随便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