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一章 孰是孰非
吹雪听到身后的动静，猛然回头一看，在看到许泠泠与紫月的时候面色有些微僵，却又很快缓和过来，向两人行了行礼，往后看了一眼，似乎是在寻谁一般。 “娘娘恕罪，奴婢失职了。”正在吹雪回头望的功夫，夏言突然从身后匆匆跑出，跪在柳苡晴面前请罪道。 柳苡晴示意夏言起身，眸光落在许泠泠的身上，没有半点情绪，对吹雪的话被她们两人听了去也没什么在意的。 “妾身今日便要搬出清源殿了，特来向晴妃娘娘告辞，这些日子还要多谢娘娘的照顾。”许泠泠率先回过神来，向柳苡晴请过安之后，直接进入正题。 许泠泠面上带着一丝忧伤，眸中悲怜的神色惹人生怜，似乎被吹雪方才的话触动了内心，没有半点悲苦之色，有的只是对往昔的怀念回忆。 “嗯，本宫已为许美人安排了殿宇，吹雪，你待会便带着许美人去吧。”柳苡晴没有被许泠泠的神色影响，对自己的决定坚定如昔，没有半点想要改变的意思。 “娘娘此话不妥。”不等许泠泠开口，紫月走上前来，坦然望着柳苡晴，抢白道：“许美人一直住在清源殿中，若是突然迁出去，叫旁人如何看待许美人？再者一来，方才听吹雪姑娘的话，晴妃娘娘该是与许美人很是投缘才是，若是日后没了许美人的陪伴，岂不寂寞？” 紫月完全是在分析着，完全没有其他的意思，这段话也成功的让殿中的所有人侧目，甚至包括许泠泠。 顾不上许泠泠眸中闪现的复杂光芒，紫月双眸只盯着晴妃，似唯恐她反对。 “娘娘若是担心紫月的住所，其实此事也很好办，只要许美人腾出一间屋子给紫月住着便好，如此岂不是两全其美？”见柳苡晴依然沉默着，紫月再次开口道，似乎是全心全意的在为许泠泠考虑，这般的大度胸怀让吹雪和夏言皆是对她添了几分好感。 紫月说完，柳苡晴依然没有开口，许泠泠不知在想些什么，亦低着头，让人看不清楚神色。殿中陷入了一片长久的沉寂之中，这般的沉默让众人心中都有些忐忑。 “月姑娘的意思是说，要许美人再留在清源殿？”柳苡晴轻声问了声，清冷的眸光扫过两人，带来一股冷意。 紫月顾不得其他，只是用力的点着头。她如今已无退路，无论旁人如何想她，在关键的时候，她只知道不能得罪许泠泠，否则，日后还指不定又哪些麻烦！ “可是……月姑娘乃是我清源殿的贵，怎可委屈？而且……月姑娘难道不知道，本宫下的决定，从来就没有反口之说么？”柳苡晴说得很是缓慢，这一字一句却彻底的破灭了许泠泠的最后一丝希望。 紫月亦是一怔，望着柳苡晴久久回不过神来，这才是处于上位者的气势！但是一句话，纵然是无理的话，也会让人生出一种无力申辩的感觉来！ “娘娘……”紫月似无意识的喃喃了一声，还未来得及有后话，便被旁边的人打断。 “月姑娘！”许泠泠大声的唤了一声，止住了紫月接下来想要说的话，随即又低下声来，望向紫月，缓缓道：“妾身多谢月姑娘的好意，只是东西已经差不多都收拾好了，也不便再搬来搬去的了，月姑娘便在西偏殿安心住着吧。” 柳苡晴模样虽然平静，可是却半点没有改变主意的想法，许泠泠又是一副认命的模样，紫月一个局外之人，又还能说什么呢？ “妾身不打扰晴妃娘娘歇息，这便告退了。”许泠泠又向柳苡晴行了一礼，转身退了出去。 见许泠泠走了，紫月望着柳苡晴，也有些许尴尬，迫不及待的跟着退了出来，却只能回到暂时歇息的地方。 “娘娘，依奴婢看来，这许美人的恼意似乎还未消……”若是无甚嫌隙了，又怎么会如此迫不及待的离开？甚至连半句解释都没有？ 柳苡晴望了一眼她们两人离去的地方，仍然没有回答，只径自继续着手中的动作，显然没有再理会下去的意思。 而这边，不仅是吹雪又微词，临夕亦然。 “什么叫做小主变了？明明就是晴妃的不是在先，怎么到头来，还是我们小主的错了？”才入得西偏殿，临夕便忍不住愤愤开口，抱怨道。 只是这次，许泠泠并没有沉默以对，而是凌厉严肃的瞪了临夕一眼，怒喝道：“闭嘴！” 临夕被喝得一愣，随即眼眶有些微红，对于许泠泠突如其来的严厉不知所措，讷讷的唤了一声：“小主……” 难不成，就因为那吹雪的两句话，就让小主心软了不成？难道小主望了，当初是因谁才会被欺凌？而她们在饱受欺凌的时候，那所谓的晴妃娘娘可一直是置身事外冷眼旁观着，任凭她们如何受辱！ 晴妃受宠这么久，几乎是独宠在身，可曾想过了她们？她跟在小主身边这么多年，岂会不知小主的心思？小主是日也盼夜也盼，就是不曾盼到皇上对她多看一眼！ 本来以为，那次晴妃失宠是她们的机会，可是小主却为了彻底的翻身，竟策划了那桩事情，到头来，不仅是恩宠没得到，就连晴妃都对她们冷淡了许多！ 那次中毒，许泠泠主动站出来为晴妃澄清，对旁人来说，这是一个多大的恩情，可是晴妃偏偏半点不领情，对待许泠泠更是冷眼相向，什么补品都没送过来不说，就连探望小主的次数可是屈指可数！ 想当初，晴妃小产之时，她家小主费了多少心思，想要博得晴妃一笑，如今却落得这般下场，分明就是晴妃不仁！她家小主又怎么可以在这个时候心软呢？难道，这次的事情就这么算了？ 想到这里，临夕还待再说，却被一旁的林嬷嬷制止，无奈之下也只得作罢，不了了之。 林嬷嬷毕竟是老人，自然懂得许泠泠的顾虑，如今这院子人来人往，临夕如此肆意妄为的说道，难道就不怕隔墙有耳么？ 见过柳苡晴之后，许泠泠没有再耽误工夫，在众人各怀心思的目光之下，带着一众婢女们搬出了清源殿。 紫月站在院中，望着突然安静下来的院子，又回头望了一眼主殿的方向，心中无声的叹息了声。 在许泠泠搬出去不久后，清源殿门口再次出现了sao动。原因无他，正是旭王听说了昨夜清源殿的变故，急匆匆的入了宫赶到了清源殿，却又没有半点意外的被金麦郎拦住。 紫月不自觉的向后倒退了两步，听着门口不知何时已经变得如此熟悉的话，眉头微微皱起。若说上次她因为没见他而有所愧疚后悔，可是今日，她更多的是纠结。 自从对她和墨旭之的关系有所察觉，墨旭之便是梗在紫月胸口的一口气，上也不是下也不是，让人呼吸不畅却又无可奈何。 还未等紫月做出决定，吹雪从主殿中走出，也不理会在一旁纠结中的紫月，直接朝着殿门口走去。 正在门口与金麦郎纠缠不休的墨旭之在看到吹雪的一刹，眸中突然绽放出耀眼的光彩，丝毫不顾及王爷的身份，大声招呼着：“吹雪姑娘，吹雪姑娘！这边，这边！” “你又想骗我？你以为，我还会如此轻易的上第二次当么？吹雪根本就不在后头！”金麦郎看都不向后看一眼，鄙夷的看着墨旭之，对他这种故技重施的伎俩感到可耻。 墨旭之并不急着与他反驳，只紧紧地盯着金麦郎的身后，脸上的愉悦之情不言而喻。 “上什么当？这后头的不是我，金将军以为是谁？”背后蓦然响起吹雪的声音，让金麦郎身子一颤，随即慢慢地僵硬起来。 “吹……吹雪，你怎么出来了？”金麦郎僵硬的转过身子，扯起一丝勉强的笑容，对吹雪笑着道。 “怎么？何时这大门是金将军开的了？我们竟连来都不能来了么？”吹雪双手环胸，好整以暇的看着金麦郎，不疾不徐的道。 “没没没！绝对没有的事情，定是你想多了，你能来这儿是我们的荣幸，荣幸！”金麦郎慌忙解释，完全顾不得属下那惊异的表情，随后看到这般憋屈模样的金麦郎，又不自觉的觉得有些好笑了。 “喂喂喂，你们不要这样瞧不起人可好？我还站在这儿呐！”墨旭之顿觉几乎没了存在感，不待吹雪再说，便打断了两人的话。 好说歹说，他也是一个王爷不是？虽说金麦郎可以以外臣不能入后宫的理由将他拦在门外，他无话可说，可是在他这么一个备受煎熬的时候，这两人居然在他面前打情骂俏，可将他放在了眼里？简直丧心病狂！ 好不容易的温情时刻被人打破，金麦郎很是不爽，斜瞪了墨旭之一眼，威胁意味不言而喻，大有一番你不闭嘴就为难你到底的架势。 可是吹雪又再一次的拆了他的台——“旭王爷，娘娘有请，您这边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