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节
要是萧boss回来知道最近夏礼沐都干了些什么,不会直接将自己给秒了吧? 这一个月的时间,因为幕后黑手作怪的缘故,送到她手上的剧本都是些不入流的角色,而且还是些各种毁形象的,比如古时候的老鸨啊,民国卖鸦片毒品的啊,各个年代的乞丐啊,什么天生的傻子啊,村子里没见过世面的村妇啊…… 夏礼沐虽然不说是来者不拒,但偶尔接的几个都是形象毁得彻底的,自从简昔曾经去探过一次班之后,就不忍心再去看第二次,后来拗不过夏礼沐的性子,就干脆将所有的剧本都交给她,让她自己去挑,自己也真的是管不下去了。 “嗯?”夏礼沐坐在共用化妆间里,认真地给自己化着妆,漫不经心地回她道,“不用了。” 简昔看着镜子中夏礼沐的形象,忍不住捂脸,这真的是要戳瞎自己眼睛的节奏好吗?! 这是夏礼沐接拍的第三部自毁形象的戏中的形象,是个做非法生意的客栈老板娘,干的是将外地来的漂亮女子往人家窑子里买的生意,剧中的反派角色,但是从头到尾出现了不过三分钟。 女主进入客栈,将女主迷倒,在女主面前耀武扬威,最后买卖还没有做成呢,就被男主一箭穿心。 简而言之,够!炮!灰! 而似乎是真心挺喜欢这个角色的夏礼沐,则不紧不慢地继续给自己化着妆,尽量将脸色的黑色粉底抹得均匀点儿。没办法,因为只是过来演个几分钟角色的缘故,就没有让简昔带什么化妆师,而这里的剧组存心不把她当人看,从头到尾就没有理过她,所有的事情只能靠她自己来打理。 “现在怎么样?”夏礼沐化好妆,举着眉笔朝简昔挥了挥手。 简昔被她一张黑脸哽住,半响挤不出一句话来。 整部剧中,也找不到这样一个奇葩的造型! 夏礼沐不仅将脸涂黑了,还技巧性地在眼角便弄了不少皱纹,细长的秀眉被化的又浓又大,朱红的唇下点了颗偌大的黑痣,一头乌发被随意挽起,经过她的精心整理后成了团乱糟糟的杂草,却偏偏插入三支完全不符合她形象的玉簪,脖颈和手上能够露出来的皮肤都被均匀的抹黑,原本细腻白皙的皮肤此刻变得惨不忍睹,是个人看到了都会感叹暴遣天物。 “我觉得,”简昔看着她,吞了吞口水,“在boss回来之前,我还是先辞职为好。” 本来玩得正兴起的夏礼沐拿眉笔的动作顿了顿,眼中划过抹异样的落寞,但转即又消失无踪,她别过头,有些心不在焉地在眉毛上多添了几笔,声音很快就平稳了下来,“你去看看,我的戏份有没有安排到晚上去。” 简昔看着她,微微愣住,最终在心里叹了口气,抱着剧本转身离开。 在化妆间门关上的那刻,夏礼沐画眉的动作顿住,迟疑了会儿,最后将眉笔放了下来,习惯性地将注意力放到旁边的手机上。 老管家早就将手机还给她了,说是她暂时灵魂还稳定,也没必要那么限制行动了,但无论夏礼沐怎么追问,都不肯泄漏萧云航的行踪,夏礼沐就算是再怎么想找到他,再怎么有千言万语想说,都没办法开口,最后她选择搬回了自己的公寓。 那是萧云航死皮赖脸要过来同居的地方,也是她今生要开始的地方。 她从一无所有开始起步,而辗转那么久,她以为经历过很多很多,但事实上,没了那个人,她依旧是一无所有。 只有在真正去思考的时候,她才发现,其实什么东西都没有。 所以她尝试着从头开始,把夏礼沐这个角色重新来过。她最开始进入演艺圈,或许动机并不单纯,但这么多年,却是确确实实的喜欢演戏,喜欢看中的每个角色,而各种各样的角色,都有值得喜欢的地方。 前世的颜玥背着偶像包袱,所扮演的角色无一不是些高大上的,很少会存在自毁形象一说,公司更是不会准她接这些不入流的角色。所以,现在老天都给了她这个机会。 一个月的修生养性,可不是说说而已。 思绪回到眼前的手机上,夏礼沐拿起来,放到了自己的包中。这里面的卡是只为萧云航一个人准备的,她等了一个月,每天二十四小时开机,可还是没有响动。 可她觉得,总会有个时刻,它会响动的。 “啊!” 刚刚走出化妆间的门,扮演小侍女的演员匆匆走过,没留神就撞到了她,顿时吓得直往后退,若不是这还是大白天,肯定就被吓哭了。 夏礼沐站在原地,悲天悯人地琢磨了下,自己是要安抚弱小的心灵还是装作高冷什么都没看到,最后还是朝人询问了句,“没事吧?” 可是,对方根本没有理她,匆匆地就跑了,远远地夏礼沐还听到声“果然是扮演鬼的,丑死了”! 夏礼沐抬眼看了看倒挂在梁上满脸鲜血的女鬼,对比了下自己跟对方的形象,最后颇觉无聊地打了个哈欠,朝外面的剧组走去。 “我说小哥,我们可是从早上五点开始等的,现在下午三点了都没有一场戏,要不,你总得告诉我们个时间吧?” 刚刚见到阳光,夏礼沐就看到简昔正在找位眼熟的导演助理谈话,只见那导演助理满脸不耐烦地瞥了简昔一眼,“过气的明星而已,等多久都是应该,别吵,等几个主演拍完就是你们了!” 说完,导演助理就没好气地走了。 简昔脾气再好也得火冒三丈了,连续在这里等了三天,从早上五点,剧组还没有开工的时候开始等,直到晚上十二点剧组办完事才一起离开,可每天也才拍上一场戏,别提多让人恼火了。 若说夏礼沐现在在外面的名气,比他们这些个主演们要高上好几倍好吗?! 简昔咬咬牙,好想去cye抄家伙把整个剧组都给抄了。 “不要跟他计较,”夏礼沐安抚似的拍了拍她的肩膀,笑得眉眼弯弯,若是平时倒是个大美人儿,但现在成了这么张脸,怎么看都染上了几分阴森的气息。 简昔面色颇为纠结,好端端个正常人怎么忽然就这么想不开了不说,就连被欺负了都这副好脾气的态度,简直就不是同一个人了似的,她试问道:“你不生气?” “啊,”夏礼沐看了她一眼,然后瞥向导演助理的背影,笑道,“不生气。” 话音刚落,导演助理不知道踩到了什么东西,顿时惨叫一声,摔了个狗啃泥。可怜昨晚大雨还没有干掉的泥土全部糊了他一身,白净的衣服不知道有多像是在泥堆里打滚出来的。 夏礼沐从简昔手中拿过杯水,悠悠的喝了口。 有恨及时报了,用不着记恨。 那天下午,不知道是导演助理良心发现还是怕自己再遭天谴,总算是将夏礼沐的戏份安排在了傍晚时分,偏僻的客栈,在经过番整顿之后,属于她的戏份,正式开始。 “a!” 门窗紧闭的客栈房间内,一个身着白色衣裙的女子被绑在椅子上,粗大的麻绳紧紧地捆住全身,随着一盆冷水赫然破了下去,任谁都知道她此刻正处于何种处境中。 而房间内,除了她之外,旁边站着几个唯唯诺诺的杂役,个个低着头站在旁边不动,但是手上却都拿着刑法工具,比如泼人的水,比如牛鞭。 在白衣女子的正对面,此刻正斜倚地坐着个女人,一身宽大的紫色长衣,袖口用金丝缠着富贵银花,大朵大朵的牡丹绣满了整件长袍,而女人毫无形象的坐姿却是最招人注目的,明明是最难堪的姿势却给她添了不少存在感,几乎一眼看过去就能发现她的存在。 一张惨不忍睹的脸渐渐呈现在人眼前,唇下放偌大的黑痣极为突出惹眼,但偏偏如此恶心的面容,在她的抬眉转目间,瞬间被人忽视了大半,那目光对视时,视线不自觉地就被她那双慵懒的视线给吸引,整个人的形象赫然提升了好几个档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