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节
不管怎么说,此时的顾府是一片的温馨。 燕城 顾启珪现在正向着厅堂走去,到了厅堂甚至都没有敲门求见这一说,直接就被请了进去。 厅堂里的情况和顾启珪想的倒是差不多,只有四个人在,周守砚和王猛,以及许寅和闫如译,按照阵营来讲倒是分配的挺平均。不过厅堂里的气氛并不能说是有多好就是了,虽然一个个的面上都带着微笑,但是顾启珪还是能看到这阵营之间的针锋相对。 看到顾启珪进来,“情况怎么样了?”周守砚直接问道,刚刚他命人去叫顾启珪却被告知顾大人已经出去了,想来肯定是去‘亨通’了,也因为这他才有这一问。 “还可以,”顾启珪想在座的四位行礼之后,才回答道。 许寅当然不知道他们打的什么哑谜,现在他一如既往对顾启珪比较的好奇:“‘签契换粮’这个法子是小顾大人提出来的?” “是,”顾启珪看向许寅没有否认,主要现在来说也是否认不了的,既然都放在了明面上,而且现在这法子是谁提的都没有什么关系,主要是大家认不认。 “那小顾大人知不知道,这件事情并不好办。”许寅说的漫不经心。 “少都督说的是,但是不好办不等于不能办不是,启珪只知道现在来讲没有什么比百姓的性命更重要。” “小顾大人还真是以天下为己任啊。”许寅到现在为止语气表情都没有丝毫的变化。 “还请少都督和闫大人多多支持,启珪自是感激不尽。”顾启珪回道。 许寅看着眼前的顾启珪,很久也没有说出话来。 “顾大人应该知道吧,这事儿并不好cao作,水灾过后燕城这边的物资几乎会被耗费殆尽,恐怕三五年都难以恢复,要是这几年中没有赋税作为后盾,燕城乃至两广这边儿都不会好过。”闫如译接过话头,说的不疾不徐而且颇有条理,“况且,顾大人如何知道这次的水灾这段时间就能停歇,要是再持续下去,恐怕伤及的就不是仅仅只有百姓的性命这样简单,还会消耗两广的经济链条。况且因为有这种可能,顾大人怎么知道这些人都会接受这个提议?你知道的吧,要是能一举成功还好说,要是只能筹到一点粮草与现在的两广根本是没有丝毫的用处。” 本来就死牵一发而动全身的事情,且不说现在这个提议,作为两广巡抚的他不好答应,就是他这边应了,那边能动员的世家富户也是不好弄得吧?更不用说,他本来就没有想着答应,要不然,许琦那边可是不好弄。 “闫大人肯同意这个提议?”顾启珪直接捉住了闫如译话里自己想要的意思表达,问道。 “看来小顾大人确实是已经有眉目了,”许寅看着顾启珪说道,语气变的有些飘忽。这厅堂之内都是不好对付的人,说起话来都是弯弯道道,许寅是个聪明人,他从这个年轻人身上看到了曾经的自己,对自己要做的事情总是在不经意之中展现出自信。 顾启珪没有接话。 许寅直接站了起来,说道:“我想回去了。”闫如译自然是跟了上去。 “关于这次的水灾,想必两位比我更了解情况,时间是不等人的,而现在灾民最缺的就是时间,请大人们三思后行,”顾启珪转身对着两人的背影说道。 许寅和闫如译的脚步顿了一下,微不可见,但确实是顿了一下。 第206章 许寅和闫如译离开之后,周守砚和王猛又问了一些顾启珪今日‘亨通’一行的收获。 “‘亨通’那边是这样表示的?”听到了顾启珪的回复,周守砚这样问道,就是王猛也是有些激动的,虽然现在都还是镜中花水中月,但是到底是有了希望不是。 “是,方掌柜是这样的说法。”顾启珪回道。 “‘亨通’钱庄与各方经商之人的联系密切,其中弯弯道道自然是不少,据说背后的关系很硬,尤其这两年,‘亨通’在两广这边发展的甚是迅速,肯定是有他的道理的,”王猛跟着开口,“现在他们既然能开口应下此事,就说明现在他们必然是没有收到其他的通知。” 王猛的话,厅堂里的所有人没有一个不明白的,时间就是生命,他们现在是和时间做斗争。 虽然,这件事情并不容易,就拿刚刚许寅和闫如译的表现也能看出他们并不大同意此事,或者说他们并不能为现在这件事情下决定。而他们到现在为止都还没有和许琦交过手,既不了解也不能判断许琦到底是怎么个套路,不管怎么说,这事儿不好办。但是这事儿关乎的是外面的百姓,那都是大齐的子民,他们当然得竭尽自己所能。 “你继续接洽此事儿,再和安家那小子核实一下,以咱们现在的物资最多还能坚持多久,”周守砚对顾启珪说道。 “是,属下知道。” “有消息说许琦已经回了燕城,做好心里准备。”周守砚看着这个年轻人还是不疾不徐的,出声提醒道。 “是,不过既然他没有第一时间到驿站之中,咱们还是当做不知道为好,这样事情也好cao作一些。属下以为这是个契机,就算是身为两广总督,手握重权,但是没有这两广的百姓,他什么都算不上,想来总督他是极为清楚的。”顾启珪说道。 周守砚抬头看看顾启珪,“你想拿舆论压他?” “事情发生到现在,就算是普通的百姓现在也已经是很了解这个事情了,城西的城隍庙满是为成为百姓祈福的老百姓,虽然都是些普通人,但是说到底就算是最厉害的士兵也都是爹娘生父母养的,属下以为有些舆论是可以的。” “此事容易适得其反,要是真发生了这个万一,最后咱们可是什么都得不到,这里毕竟是两广的地盘。”王猛沉吟道,他们最后会离开,留下的人终究还是会留下,总会有所顾虑的,就怕最后就连‘亨通’也会因为种种事情换边倒。 顾启珪没有讲话,王猛说的确实没有错,普通人都会这样想。 周守砚的手一下一下敲着桌案,意外确实会比较多,但是起码‘签契换粮’这个主意现在来看是可行的,“‘签契换粮’这件事情我们尽全力促成,竭尽全力,”周守砚说道,后面几个字咬的尤其重,“至于其他的,看事情发展态势而定,先准备着。” “是,”王猛和顾启珪答道。 之后,顾启珪就告辞出了厅堂的大门。 “嘱咐方乐,让他仔细着些,恐怕会被那边请去喝茶,怎样应对应该不用我教他,要石宇配合着些。”顾启珪边走边吩咐顾擎,“让石宇最近把附近‘亨通’的资产排查一下,得到确切的结果。” “主子是想……”顾擎欲言又止,难道是要把这些都拿出来换粮,不是想的这样吧。 顾启珪没有接顾擎的话,继续往前走。任何事情都要做好最坏的打算,万一中间出了什么差错,得到的结果过可不是他们这些人能承受的。毕竟在这件事情之上一不小心就有可能成为千古罪人,顾启珪不想看到那样的结果,他也不想成为罪人。 “是,”顾擎没有得到自家主子的回答,也没有跟着问下去,稳了稳心神,顾擎才接着禀报:“十六哥来信说,今日会过来向主子汇报最新的情报。” 顾启珪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顾十六过来,肯定是事情已经有眉目了,期望得到的是他想要的答案,而不是又发生了更糟心的事情。 “通知珏然核查物资,还有告诉他之后的事情我来解决,让他在前方一定稳住。”顾启珪说道,这是他们两兄弟罕见的一起出任务,家里人都说他们两个还能有个照应,但是自从到了两广他们还是被分隔两地,也是造化弄人。 “别别忘了给京中寄平安信。”顾启珪推书房的门,再次吩咐道。这几日顾启珪都没有时间坐下来写信,但是因为路途遥远,本来寄送信笺就很不容易,要是还忘了,京城那边的家人还不知道怎么担心呢。 顾擎点头一一称是。 街道之上 马车缓缓前行,马车里闫如译坐在马车里煮茶,不疾不徐,小小的火苗让茶壶里的茶水,热水沸腾,茶叶来回翻滚,慢慢的飘出了茶的清香,虽然煮出来的茶喝着没有什么味道,但是煮的过程本身就是一种雅致的事情。 就算是刚刚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但是闫如译手上的动作还是一如往常,没有丝毫的异样,当然许寅也是一样的,他侧躺在茶几的另一边,保持着令自己舒适的样子。但是到底还是有什么不一样的,往常这时候,他们有可能也是互相不开口,但是那时候,起码氛围是温馨的。而今日这整个马车之中,因为两个人都没有开口说话而透露出一种压抑的感觉。 “你怎么看这件事情?”许寅先开口问闫如译,很久没有得到回答,许寅回头就看见男人还在那摆弄着自己的茶,一幅道貌岸然的样子。见此情景,许寅笑了笑,略带着点讽刺的表情,“闫大人是年纪大,耳朵不好用了?” 闫如译这才抬眼望去,却没有回答许寅的之前问的问题,只是把手里刚刚才煮好的茶放在许寅面前,“把茶用了,今日可以多饮一杯。” 因为许寅的身子不好,茶与他用的汤药之中的一味药效相冲,所以一般对茶忌口,在日常生活中许寅喝茶也只喝煮的茶,就是因为煮茶已经把茶的大部分清香都蒸发了,但是就算是这样还是要适量。 当然了话是这样说,许寅身边的人往往是拗不过他的,就这件事情来讲最严厉的执行者是闫如译,平常时候,许寅要是想在闫如译这里喝一杯茶那个艰难就不用说了,像今日这样主动给递茶,是绝对罕见的。 看到许寅没有伸手接过茶水,闫如译挑挑眉,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这就要把手里的茶杯收回去。 就在一刹那,许寅接过去了,“没说不用。” 闫如译叹了一口气,“对自己的事情上心些才好。” “今日的事情,你怎么看?”许寅明显不想听闫如译的说教,闫大人看着清心寡欲,但是对于自己的事情,尤其是关于怎么折磨自己的这些事情是乐此不疲,只要一提起来虽然不说长篇大论,但是严肃的表情和微抿着的嘴,许寅是哪一样都不喜欢,所以只能赶快的转移话题,要是让闫如译继续下去,今日恐怕事情都不用说了。不过,经过这件事情,马车里的气氛倒是完全的改变了。 “能怎么看,你想要我夸一夸那个小顾大人?”闫如译回答道。 许寅听到这里,手里算着茶杯的手不自觉的用了一下力,因为手上力道不均,杯子里的茶不自觉的洒了出来,“你也觉得他这个法子可行啊?” 闫如译低声“嗯”了一声,他本来就知道这边布局让两广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就算是他也没有很好的办法去解决这件事情,因为本来他们准备的就是死局。说到底还是因为两广天高皇帝远,本身就是土霸主,所以什么都敢做,这几年以来,许家的胃口不是一般的大,到了现在就是这样的事情也敢做。甚至他们对京城来人都是排斥的,这个从许琦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出现就可以看出来。 想到顾启珪,闫如译笑了笑,没想到那小子竟然能想出这样的点子,就是不知道能不能真正破了眼前两广的这个局,就像当然他爹把江南搞得天翻地覆一样,闫如译倒是想看着这两广这边天翻地覆。 “可是成功不是这样简单的,”许寅还是那样吊耳当啷的半躺在哪里。 “是这样的,”闫如译勾唇笑了笑,许琦可都还没露面的。 世上的事情大都是如此,人总是想什么来什么,而且好的不灵坏的灵。这时候就是这样,马车还没有到闫如译的巡抚府,就因为一则突如其来的消息让许寅和闫如译的行程改变了方向。 “主子,都督回城,正在府上等着。” 许寅愣了一下,但是立刻就恢复了,这是早就料到的结果,只能说他们还是低估了京城官员的储备军,造成现在这个结果是不可控的。不过,老家伙的感知还是不一般,事情刚到这时候,就已经知道事情失控了,这城里究竟还有多少他的人?许寅这样想着还是坐起身,对闫如译说道:“我回去了。” 闫如译点了点头,直视着许寅的双眼:“聪明人只会做对自己有利的事情,少都督是聪明人。” 许寅愣了一下,转身下了马车。 马车继续往前行,闫如译因为许寅留下的那句‘当然,闫大人说的是’,而有点放松,也只是有点就是了。 第207章 天刚刚暗下来,顾十六就到了驿站,这一次倒不是潜进来的,因为这段时间驿站的人来来往往的查的并不是很严格,顾十六跟着顾启珪这边儿的人大摇大摆的就进来了,建立之后就直接去了顾启珪那边,当然也是没有人阻拦的。 “主子,我过来了。”顾十六站在书房门口禀告道。 彼时,顾启珪正在沉思,最近发生了这些事情,现在连一直没出现的许琦都出来了,接下来的事情只会更复杂。而且现在又发生了牵扯到他的事情,要怎么才能把这个关系利用好?顾启珪这样想着,他脑海之中出现了无数种可能,和无数种事情失败之后的补救措施,但是因为他现在还没能见到人,所以一切还都只是空想就是了。手里摩挲着腰间的玉佩,顾启珪面上是沉静如水,但是脑中是在高速运转。 听到顾十六的声音,顾启珪回过神来,换了一个姿势才对外面说道:“进来。” “京城过来的?”顾十六一进门,顾启珪就看到了他手中的两封信笺,因为信封和印章都是专属的,所以顾启珪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是,这是刚到燕城这边的,”顾十六把手里的信都交给顾启珪,“这一封是元大夫的加急信笺。”顾十六之所以过来这样早,也有这封信的原因,元大夫可是大夫,一般是不掺和他们这种俗事的,这次来信还这样着急肯定是京城顾家谁的身子有了变故,难道是老爷?当然这都是他们的猜想,就怕其中真的出了什么事情,顾十六今日才提前出发的。 顾启珪闻言,眉头皱的死死的,顾十六顾忌的,他当然也是担心,爹爹身子一直不好,这几年没有歇下来不说,最近还渐渐有更忙碌的趋势,想到这里,顾启珪赶紧撕开了手里的信笺。 嗯,这封信并不长,里面有用的信息也不多,大部分都是元大夫在调侃他,但是顾启珪愣是来来回回看了三遍,还是没有回过神来。这封信是在元青在第一次给陆呦把脉之后写的,主要就是想调侃一下顾启珪,当然也有着对自己医术的强大自信,虽然在新的末尾还贱兮兮的补上一句,‘因为月份尚浅,可能存在误诊的可能’,但是在顾启珪看来这几个字和之前的‘你家夫人有了身孕’相比小了不是一星半点。 没想到,他现在也是有妻有儿的人了,想想还是让人觉得振奋,想到陆呦,顾启珪心中就是一阵暖意。算起来的话,这事情发生才过了十多日,要不是因为元大夫用了加急,顾启珪也不可能现在就知道这个消息,想到这里,顾启珪对元大夫就很是感谢。 “主子?”顾十六出声,自家主子明显的是在走神,信上到底是什么内容? “没什么,”顾启珪这才回过神来,嗯,眼睛里还带着点笑意,明明心里告诉自己还是要矜持一些才好,毕竟这消息还可能存在‘误诊’的可能。但是顾启珪就是抑制不住心里的温情,这是一种很暖的情感,一点儿也不炽烈,但是现在就是充盈在他的整个心中,一不小心就会盈露于面。 要是主子您不笑的话,这句话还更有说服力些,顾十六在心里说道,看到自己主子今日心情实在是好过了头,仿若忘了正事儿似的,这要是少夫人的信吧,还可以了解,这是元大夫的信,到底是有什么好看的?顾十六表示自己是想象不到的。 又过了些时候,顾十六看到自家主子还在摩挲着信封,觉得等着自家主子主动过来询问,似乎是不大可能了,只能主动开口回道:“主子,属下之前禀报的事情,已经有了眉目,现在范围更广了一些,就是西广那边粮价也是突然上涨,以‘许记’为首的商家最近像是商量好了似的都没有行动,应该是为这次的事情让步。” ‘许记’是专门经营五谷粮草的商行,主要流行在两广这边儿,因为价格公道,粮食新鲜而存于市。因为名为‘许记’,所以多多少少有人说是与许家有关系,但是一直没有得到印证,但是不可否认的势力非常的雄厚。两广这边大大小小的城池街道均有‘许记’存在,现在‘许记’关门不出,想到是有人在背后施压或者是支使了,这样一来不仅是灾民就是普通百姓也是要受到影响的。 一说到正事,顾启珪脸上的情绪瞬间就收了个干净,把信件仔细压在一本书下,慢慢的开口,“具体都是那些地方,这批粮草可不是小数目,就目前来看,粮价这样昂贵,可不是谁都买得起的,银子都进了谁的口袋?” “属下们派人去了燕城周边的几座城,情况都不是很好,粮草是一批一批出现的,出现的时候数量都不是很多,大部分都是打着家中余粮的借口出现在粮市之上,您也知道最近四面都是水灾,百姓们心里恐慌,所以现在粮食算是有市无价,珍稀的很。银子流向倒是极其清楚的,……” “嗯?”顾启珪抬头,不是他想的那样吧。 “银子都在‘亨通’,是一个名为王五的人存下的,换走了不同面值的银票和契书。”顾十六说着,拿手比了个数目。 “什么时候的事情?”顾启珪问道,其实现在他心里有些五味杂陈,‘亨通’受人信任是好事儿,说明这几年他做的还是挺成功的,但是不知怎么的心里不大得劲。 ‘亨通’起于相对开放的江南,虽然与官家的联系密切,但是算起来其实是起于江湖,也因为这样存银只看银子本身,从不追根究底。更是因此深受各方人士的喜爱,隐隐之中也能得到各方的庇护。‘亨通’建立特别是顾启珪接手以来就更是朝着这个方向走,主要是这也算是竞争的一个环节,相比麻烦严格的官家钱庄,‘亨通’很是便利。 这其中当然也是发生过许多事情的,尤其这几年‘亨通’是越来越壮大,大家信任,就有些人想投机取巧,什么银子都想往里放。对这样的事情,顾启珪一直坚持的就是只要官府下令,‘亨通’尽量配合,但是‘亨通’只看纹银的规矩倒是没有大变。 顾启珪并不想出名,‘亨通’也用不着这些,所以眼前这件事情还是尽快解决为好,不然等这件事情抖出来,‘亨通’恐怕就是在皇帝那里也要挂上号了。毕竟在这个普通人家二三两银子就能过上一年的时代,一百万两白银这个数目还是不小的,现在国库空虚,可不是一句空话,恐怕算上整个国库都拿不出这么些银子,而两广最近一段时间就产值这么些,还真是讽刺啊。 “就是这几日的事情,因为一直盯着,所以才在这件事情之上看出了些端倪。” 顾启珪点点头,突然脑中灵光一现,“现在这些粮市还有的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