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节
…… 在避暑山庄过了三日,金飘柔终于又来寻她了。 这次,她还多带了一个人来。 看着那身穿女装,脸抹胭脂扭着身体走过来的李暮楚,苏白月面无表情的忍住笑。 她是专业的,除非憋不住。 “柔柔。”李暮楚一脸急色的上前,因为不习惯长裙,所以被绊了个正着,连带着跟那些桌椅板凳一齐摔了个狗啃屎。 金飘柔赶紧把人拉起来,“大姐你看,大表哥不顾危险来找你了。” 哦。 苏白月继续面无表情。 水榭被看惯的很严,除了金辙易,没有一个男子。李暮楚能想出这样的法子进来,也是真英雄了。 “柔柔,我就知道那金辙易没安好心,居然,居然对你做出这种禽兽的事情!”李暮楚捂着摔出鼻血的鼻子,一脸诚恳的站到苏白月面前,压低声音,一脸的狰狞。 “咱们不能再如此坐以待毙了。柔柔,你今晚就把这个东西给那混账东西下到茶碗里。” 李暮楚从宽袖暗袋内取出一个白瓷瓶,放到苏白月面前。 苏白月垂眸,那张白细小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 李暮楚是知道的,他这个性子温吞的表妹痴恋他已久,不管他说什么,做什么她都是信的。 金清柔颤着纤细眼睫,声音温吞道:“这是什么?” “只是一些蒙汗药。待那金辙易吃了,晕过去,我就带你走。咱们远离这是非之地,去外面过好日子。”李暮楚想去牵金清柔的手,但在看到自己满手鼻血后还是作罢。 “柔柔,我对你的真心你是知道的。要不是那金辙易从中作梗,我早就跟你结成夫妻了。”这自然是骗金清柔的。李暮楚的目的就是要金辙易死。 站在一旁的金飘柔看着金清柔那副犹犹豫豫的样子,忍不住勾起了唇。 真是愚蠢的女人。 被男人三两句花言巧语就骗的团团转。 苏白月稍稍抬眸,透过不远处的花棱镜看到金飘柔那张照在里头的脸。 金飘柔长相娇美,明艳动人,不然李暮楚也不会对她心心念念。 在这本书里,金飘柔的三观是比较扭曲的。作者认为,所有人都是为女主服务的。金飘柔是个贪慕虚荣的女人,可她最后还是跟金辙易在一起了。就因为她是女主,金辙易是男主。 金飘柔利用李暮楚,利用金清柔,利用所有的一切。她从一开始的娇蛮任性到后来的心机深沉,都是在为了得到金辙易而打算。 从金飘柔家世没落的那天起,她就注定了会变成这样一个女人。非常符合时下潮流的渣女人设。 为了目的,不择手段。 苏白月敛下柔和眉眼,在一片寂静之中听到自己的声音。 “好。” 第68章 掌灯时分,天气顿时凉爽起来,据看门的小丫鬟说,金辙易亲自去池塘里头给苏白月抓鱼了。 苏白月捏着掌心里藏着的小瓷瓶,想了想,索性先要了一盘雪饺跟桂花酿。 波光粼粼的小池塘前头,金飘柔一把拽住金辙易,声音急切道:“易哥哥,我有话跟你说。” 金辙易的身边放着一个鱼篓子,他面无表情的推开金飘柔,提起鱼篓子就走。 金飘柔赶紧跟上去。 今晚的她特意打扮了一番,但金辙易却连一眼都没看她。金飘柔不服的咬唇,她到底是哪里比不上金清柔那个老女人了!不就是比她会装娇弱嘛! “易哥哥,大姐要杀你,你知道吗?” 走在前头的男人脚步一顿,慢条斯理的转过头来看向金飘柔。 金飘柔面色一喜,小碎步挪到金辙易面前,装模作样的拨了拨贴在面颊上的青丝到耳后,露出娇美之态。“易哥哥,李暮楚混入了避暑山庄,昨日里寻到大姐,说要让大姐下毒,毒死哥哥你,然后与大姐离开皇城,双宿双栖。”顿了顿,金飘柔又补充道:“大姐她答应了。” 金辙易勾了勾唇,“你怎么知道的?” 金飘柔面色一僵,然后不自然道:“我去替大姐送水的时候,偶然听到的。可是易哥哥,现在难道不应该好好惩戒大姐吗?大姐瞧着柔弱性好,怎么居然敢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金飘柔硬生生挤出两滴眼泪来,正准备再诉说一下自己对金辙易的衷肠,便听面前的男人冷笑一声道:“要惩戒,也是我来。” 说完,金辙易面无表情的转身离开。 金飘柔一边气得直跺脚,一边又露出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 水榭内,苏白月百无聊赖的蹲在美人榻上,手旁的小几上摆置着一盘洒了糖霜的雪饺。 酥松甜香的雪饺白如雪,形如饺,被置在白玉盘里,是金辙易最喜欢的一种小食。 原因是那只变态觉得她就跟这雪饺的味道一样,看着白白胖胖的咬下去还嫩嫩的。 每次苏白月看那厮一口一个雪饺的时候,就感觉他在硬生生的扯自己的rou。 雪饺旁边是一壶新鲜的桂花酿。 苏白月端起那酒壶,想了想,放回去,然后重新盯着窗户口看。纤细的身子蜷缩起来,细白的胳膊圈住膝盖,小心翼翼的将脑袋搁上去。身形瘦弱的她做出这样的动作,更显得整个人娇小无助。 透过大开的窗户,苏白月看到男人踏着月光而来,一手提着一条新鲜肥美的活鱼递给站在一旁的小丫鬟,然后赤着脚从木桥上走了过来。 男人身形高大,挽着裤脚,露出一双白皙修长的小腿,肌rou线条明显,劲瘦有力。 进了屋子,他直接就要来抱苏白月。 苏白月闻到他身上的鱼腥气,一脸嫌弃的扭头。 男人埋首在她脖颈处轻笑一声,然后托起她的下颚亲了一口,这才起身去屏风后换衣洗漱。 苏白月盯着那壶桂花酿,鼻息间满是香甜的酒气。 男人从屏风后出来,换了一身素白长袍,一头黑发被缎青色的发带束起,露出那张俊美无俦的面容。 “jiejie晚上想用些什么?”男人凑过来,挑起苏白月搭在香肩处的一缕青丝,置在鼻尖轻嗅。 苏白月眨了眨眼,目不转睛的盯着金辙易看半响,然后抿唇道:“我们吃些酒。” 男人的视线顺着女子的视线落到那壶桂花酿上,脸上显出一抹几不可查的异色。 金清柔非常紧张,她从来不擅长于掩饰自己的情绪。女子的唇微微颤抖着,她弯腰,替金辙易倒了一杯酒。 醇香的桂花酿扑鼻而来。 女子用指尖捻起一点瓷盅里头置着的干桂花撒上去,然后推到金辙易面前,声音细细的带着抖音,“你,尝尝。” 金辙易垂眸,从窄小的酒杯里看到了自己那张脸。他压着眉,面色冷凝,声音清冷,“jiejie真想要我吃吗?” 金清柔揉着一双素白柔荑,声音轻缓的点头,“嗯。” 气氛一瞬凝滞下来,金辙易目光微微一瞥,往窗户外看过去。透过檐下挂着的两盏红纱笼灯,他能清楚的看到躲在那里的李暮楚身后的影子。 真是蠢笨至极。 金辙易端起那酒杯,抬眸看向金清柔,原本冷凝的面色微微舒展,看着她时,就像是在看着世间最珍贵的宝贝。 “只要是jiejie希望的,我都会做。”说完,金辙易端起那杯桂花酿,一饮而尽。眸色深沉晦暗,就似蕴着深海波涛。 窗户下传来窸窸窣窣的躁动声。 苏白月紧张的咽了咽口水。 男人喉结滚动,桂花酿下肚,然后突然面色惨白的捂住心口,吐出一口血来。 “金辙易!”苏白月大惊失色。 不可能的,她明明往里面加的是糖霜啊!你怎么肥事!小老弟! 苏白月一脸慌张的跪下抱住金辙易软倒在地的身体,整个人都开始发抖。 夭寿啊!她把男主搞死了! “jiejie,哭什么?”男人一边吐血,一边企图伸手去摸苏白月的脸。 苏白月被他摸了一脸血,悲伤的哭成狗。 “金辙易,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剧情根本就不是这样的啊! “jiejie好狠的心呀。”男人扯起唇角,然后突然猛地一下攥紧了苏白月的腕子。 苏白月极力摇头否认,她是亲妈啊!然后她突然发现自己居然说不出话来了。 她张了张嘴,想起身让守在门口的丫鬟去唤大夫,男人攥在她手腕处的力道却猛然收紧了几分,阻止了她的动作,眸色凌厉如刀。 看着哪里像是个中了毒的将死之人。 “金辙易,你也有今天!”穿着女装的李暮楚从窗户口爬起来。 苏白月瞪圆了一双眼,直觉是李暮楚搞得鬼。 李暮楚的脸上显出几分狞色,他恶狠狠的看着蜷缩在苏白月怀中的金辙易,“金辙易,你没想到,会死在自己最亲的jiejie手里?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丧家犬!你真以为你跟了四皇子就能有皇权富贵了?别傻了,八皇子才是真命天子。你以为他真的被流放了吗?” 苏白月不明白为什么反派临死的时候话还那么多,就好像因为要领盒饭了,所以一定要一次性说个够本。把所有阴谋都抖落出来才能不愧于那盒加了两个鸡腿的大盒饭。 金辙易靠在苏白月怀里,缓慢开口,“三天前,八皇子遭遇劫匪,下落不明。这件事,是你们自己做的?” 李暮楚不承认,“是四皇子干的。”八皇子自导自演了一场金蝉脱壳,没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本皇子可没干过这样的事。” “吱呀”一声,大屋的门突然打开,不鸣鸟四皇子出现在门口,笑盈盈的看向李暮楚道:“倒是皇兄自己雇佣劫匪想脱身,却不想被那些见财起意的劫匪扣做了人质,痛失性命,本皇子实在是心疼呀。” “你,你怎么会……”李暮楚一脸目瞪口呆的盯着四皇子。 只见小小的水榭外,手举火把的侍卫将这里围得水泄不通。 四皇子撩袍进门,看一眼闭着双眸蜷缩在苏白月怀里的金辙易,再看一眼面色惨白的李暮楚,慢吞吞道:“本皇子正愁没人证呢。还要多谢李公子替本皇子作证,八皇弟是自个儿要与那劫匪共存亡的,可不是我硬逼迫的。” 原本四皇子还愁怎么彻底斩草除根,没想到他那好弟弟居然如此迫不及待的要上黄泉路。 “不关我的事啊!不是我做的,我一点都不知道!”李暮楚见情势不妙,踉跄着往后退,然后猛地一下从窗户口跳出去,入了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