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节
时念念的目光跟着他,心尖轻轻跳了一记。 她突然想起昨天江妄问她的——为什么不拿第一。 她对第一名没有执念,是不是第一名对她而言似乎也不是件很重要的事,可江妄现在迎着风向前冲刺的模样,她突然觉得。 江妄他目标明确,他只要第一名。 他仍在冲刺。 超越一个人、两个人、三个人。 即便领先第一也不断加速,短短的100米,他从第四冲到第一,并且和第二名的差距还在不断拉大。 大家甚至不知道一个人的速度还能快成这样。 刺眼阳光下,江妄冲过终点线。 看台上,大家安静了两秒后彻底疯狂,混杂着狂热的尖叫声,大喊江妄的名字。 “江妄!!” “江妄!!” “江妄!!” “江妄!!” …… 江妄在跑步过程中摘了助听器,所有的喊声与尖叫都像是加了层虚化特效。 听的见,但听不真切。 让他忽然恍然有种回到从前的错觉。 这种热血沸腾的感觉。 看台上很多人涌下来,他们在说些什么他也听不清楚。 直到一双手递到他面前。 他抬眼,看到时念念捏着一瓶水递给他,手腕细的仿佛一折就会断。 身边的来往喧嚣的人流。 时念念仰着头。 脖颈线条柔和又脆弱,一双眼眸平静无波澜,清澈见底,和他四目相对。 她又把矿泉水瓶往前递了递。 视线里,她嘴唇动了动,他没听清,只侧头笑了一下,从她手里接过水瓶。 第16章 妄想 时念念把矿泉水瓶递给江妄后就走了。 两天的运动会在4x100后就全部结束了,大家刚刚看完那么戏剧化的一幕都意犹未尽,紧接着就是国庆长假。 大家回教室拿了作业就纷纷放学回家。 时念念到家的时候许宁青已经在了。 自从他大学开学后,他就几乎没回家住过了,像昨天晚上他也只是顺路把她送到门口,自己还是回公寓睡的。 时念念在玄关处换上拖鞋,叫了声“哥哥”。 “今天这么早。”许宁青一边打游戏一边说,“我还想打完这局去接你一趟呢。” “运动会……放的早。” 许宁青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她拿出那枚银牌时舅妈还差点想找个家里显眼的地方把它给挂起来。 时念念哭笑不得,劝了好久才劝住了。 舅妈揉了揉她的头发:“你这小身板这么厉害啊,还拿了块银牌,以后舅妈得好好藏起来,就当传家宝了。” 许宁青丝毫不给情面的翻了个白眼:“学校几块钱一个批发的你也当传家宝。” 舅妈在他腿上重重打了一巴掌:“你懂什么!这是钱能比的吗!” “呵,那我以前高中的时候也好几块奖牌呢。” “就你这一大学就住外头去的白眼狼,我要你奖牌做什么!”舅妈也回了他一个白眼。 许宁青直起身子,指着时念念:“你说,你舅妈是不是偏心偏的太过分了!” 时念念在一旁温吞笑着。 舅妈和哥哥虽然总是拌嘴吵架,有时候哥哥还能气的舅妈几天都不想跟他说话,可是还是能让人清晰的感觉到,他们母子俩的关系非常好。 她笑的眼眶发酸,揉了揉后就回房间写作业。 酒吧灯牌上一个潦草的龙飞凤舞的“野”字。 酒吧内,十几个男生占据角落卡座,夹着烟吞云吐雾,正在打牌。 江妄拎起一张单牌甩出去,侧头打了个哈欠,看上去兴致缺缺。 “国庆去哪玩啊?” “这几天上哪都堵的要死,你现在决定出去玩也来不及了。” “就是,看看范孟明那死胖子,人效率多高,上礼拜追到女神,国庆就一块去迪士尼玩了。” 一旁许宁青懒散玩着手机,闻言笑了声,“那死胖子这么快有女朋友了?” “对啊!啧啧,简直了,鲜花插在牛粪上啊!” 众人聊着天,突然旁边一个男生捧着手机嚎起来。 “我cao!妄哥!这是你吧!” 他把手机递过去。 是一段视频,关于今天白天4x100的,录下了江妄一路超越三人冲破终点线的全程。 其他人也挤过去看。 “妄哥重出江湖了?!” “这哪儿来的啊?” “我一个表妹发的朋友圈,听说都传疯了啊!全部都在说这比赛!” 一旁许宁青扬眉,点开自己微信,既然全一中都在转发这个视频…… 他先是点开时念念的微信,这丫头的朋友圈几乎是空的,许宁青都没见过她发过什么内容。 果不其然,什么都没有。 不过他很快就在其他好友朋友圈里翻到了那个视频——从前认识的一个学妹发的,现在应该是高三。 视频的最后,是江妄从一个女生手里接过一瓶矿泉水。 其他人都能忽视这一点,许宁青忽视不了,这他妈是他妹! 而且江妄自从耳朵出问题后就没再参加过这样的比赛了,许宁青完全没想到他会参加,何况说实话江妄也不是那种班级集体感爆棚的人。 他轻眯眼,手肘撞了江妄一下。 江妄看过去。 “你这次怎么参加运动会了?” 江妄“嗯?”一声,视线重新落回到手里的牌上,抬眼看了牌局,丢出最后五张牌,没回话。 “为了在时念念面前表现一下么?” 嘈杂的音乐声掐着鼓点震耳欲聋,许宁青含着点戏谑笑意的话只江妄能听见。 他仍没什么反应,扯了下嘴角。 “对她这样的。”江妄笑了声,嗓音磁沉,“拿块金牌就有用了吗?” “也是。”许宁青点着头乐起来,没一点哥哥样子,“你也觉得她挺呆的是吧。” “那你为什么参加了,还是4x100这种项目?”许宁青又问。 江妄把手里的牌给了别人,从牌局里脱身出来。 “为了,她手里那瓶水啊。”他最终漫不经心的说。 许宁青一愣。 “江妄。”许宁青的声音带着点幸灾乐祸的笑意,“你这是要栽啊。” 昨天回来的晚,醒来已快到中午。 头疼欲裂,好像还有点轻微发烧的迹象。 江妄坐在床边,点了支烟,又咳嗽一阵,他微蹙着眉,从窗帘外透过来的光让他不适的眯了眯眼睛。 抽完那一支烟,烟蒂摁灭在烟灰缸里。 他简单洗漱完,懒得量体温,只翻找出一盒退烧药,就着冷水吞了两粒。 他接了通电话,拿了钥匙出门。 国庆节第一天,游泳馆里没什么人。 “教练。”江妄推门进去。 教练一见他就立马站起来,拍了拍他的肩:“来啦!最近怎么样?” 他懒散道:“就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