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节
“陆公子,您客气了。”朱三儿接过信,然后说道:“我们掌柜说了,现在整个清江县的出口全部被县衙的人给堵住了,陆公子你若是想要去岭南城报信,可能还需要另想办法。” 陆云开点头,“多谢掌柜。” 等朱三儿离开之后,陆母走了出来,担忧的比划着:“新桐可还好?” 陆云开说:“还好。” “你怎能这样狠心,怎能让她一个人呆在那种地方。”陆母气愤的骂道。 “是儿子的错。”陆云开也很内疚,很担忧,昨日想要替换新桐,但是被县衙的人拒绝了,然后又想买通衙役送些东西进去,也被拒绝了。 更奇怪的是,连一向无处不贪的陈县令也不收他们的银子,陆云开不认为是他改邪归正了,肯定是还憋着更大的阴谋。 至于为何,想来是和酒楼工坊有关,要不然新桐是如何从牢房换到客房去的?这肯定是让陈县令妥协的原因。 现在整个桃花村的村民都不能离开清江县,但却没有阻止大家四处活动,连他今日去了死者家中调查都没有人管,看来陈县令是以为一切都万无一失了,无论他查不查的出真相,都没有关系,因为陈县令他只承认他承认的那个“真相”。 也多亏了陈县令的不以为意,他查到了真相,死者的邻居称曾见过死者的儿子和一个坐着马车的富贵人说过话,结果第二天死者就在酒楼里中毒而死了。 这两日死者儿子正在替死者办丧礼,没有出去,所以他让人盯着那边,一旦有动静便会通知他。 ...... 另一边,大夫给宋新桐把了脉,“夫人放心,您身体已经没什么问题了。” 说话的同时将一封信递给了宋新桐,又道:“不过还是需要多多修养,不要动气。” 宋新桐接过信,打开看了看,上面的字很熟悉,是陆云开的笔迹,看到他的字迹的刹那,她就觉得特别的心安。 信上说他已经查到死者的儿子曾和人联系过,只是还没有找到证据,让她勿怕,最迟两日便来接她回家。 还说让她小心行事,莫让陈县令钻了空子。 “多谢大夫。”宋新桐把信收好,然后对着大夫笑了笑,说道:“可否劳烦大夫再帮我一个忙?” “夫人请说。”大夫已经拿到了酬劳,但谁也不会嫌钱多。 “还请您瞒一瞒,就说还需再躺两日。”宋新桐看了陆云开的信,知他已有计划,她唯一能做的便是多帮他争取两日功夫。 “这是自然。”大夫应下了。 趁着大夫收拾药箱的同时,宋新桐问道:“大夫,你可知县城中有那一位姓刘的生意人?据说有一外号叫刘扒皮,不知道大夫您可曾听过?” 大夫整理箱子的手顿了一下,“县城中的确有一位刘员外,乃是清江县首富,和县令大人的关系甚好。” “若是夫人得罪了这位刘员外,我奉劝夫人还是早些花钱免灾为好。” “为何?” 大夫摇了摇头不愿意多说,提着药箱就要往外走。 宋新桐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刘扒皮到底是什么人物连大夫也害怕了?以前因只是普通人,根本接触不到这些,这个刘扒皮到底是什么人? 见大夫往外走,宋新桐忙道:“大夫可否请您将这一事告知酒楼的掌柜。” 大夫摆了摆手,“夫人,以后我便不再帮你传话了,也不再过来了。”说完特意说得很大声,让外面的衙役听:“夫人,您的身体再修养两日便妥了。” 等大夫走了,宋新桐皱了皱眉。 大丫也极为诧异:“姑娘,这大夫怎么那么怕刘扒皮?连酬劳都不要了?” “不要便不要了,大夫也帮了我们不少忙了。”宋新桐揉了揉眉心,“这两日我们小心这一点,很快陈县令就会反应过来的。” 大丫点了点头,然后看着外间的偏西的日头:“姑娘,我刚才听见后边的院子有动静,那位县令夫人似乎在骂人。” 宋新桐笑了笑,“咱们运气真好。” 幸好县令和县令夫人都不是那种心机深沉大算计的人,要不然她这一点小手段哪里能奏效。 幸好,幸好。 ...... 另一边,朱三儿再次来到了桃花村给陆云开送信。 “陆公子,我家东家说可否需要帮忙?我们东家愿意帮忙的。”其实许明安的原话是只要答应他的条件,他就出手帮忙,但朱三儿没说,觉得说这话简直就是找揍。 陆云开是知道吉祥酒楼的东家许明安的,一直想从宋新桐的手里购买粉条还有辣椒,但因着江明昭挡在前方,所以一直未能如愿,如今是想从她这里谋求利益。 “暂时不需要许公子帮忙。”陆云开朝朱三儿拱了拱手,表示感谢。 等他走后,陆云开眉心紧皱,似陷入了困结之中,刘扒皮本名叫刘富贵,是清江县大户,家中良田数倾,每年的产出占全县的一半。 但这人和他的绰号一般,贪得无厌,手段极其恶劣,官商勾结,为达目的誓不罢休,县城中不少商户都被刘家的商铺给挤压的无法生活,只能放弃。 百姓不是没想过办法,但因此人的jiejie是岭南城通判的妻子,借着姐夫的名声耀武扬威,和县令勾结在一处无恶不作,受害百姓想去状告刘富贵,但还没跑到衙门便被打了回去。 而且这个通判大人,是知府大人的得力助手,很得知府大人的信任,如今牵扯至深,也不知知府大人能否秉公办理? 而且这刘富贵极其记仇,如果这次不能将其彻底弄得无法翻身,后患无穷。 陆云开皱了皱眉,想了想,转身走了出去。 ☆、第三百三十一章死不瞑目 这日,宋新桐坐在客房的窗户边上晒太阳,正昏昏欲睡的时候就听到外面传来杂乱的跑步声,倏地惊醒了过来,朝屋外望去。 一眼就看见衙役们气势汹汹的走了进来,一脚将紧闭的房门给踹开然后走了进来。 宋新桐皱了眉,没说话。 大丫上前喝道:“你们要干什么?” “大人,有令,带走!”衙役不容分说的就走过来要将宋新桐带走。 “你们不能这样,我家姑娘有孕在身......”大丫去拦,但被衙役挡开了,“宋小娘子,走吧,别让我们大人等急了!” 见状,宋新桐知晓今日之后若是不给出一答案,怕是没有好日子过了,是下,起身拍了拍袖子上的褶皱,“我慢慢走,你们别推搡!” “那请把!”衙役抬手指前方,示意她自己走。 宋新桐提群便跟着王前走,走到了一处修缮的富丽堂皇的屋子外面,“大人在里面,进去!” 宋新桐小心翼翼的迈步走进屋子里,屋内布置这不少上品瓷器和书画,全是白花花的银子呐!看陈县令的样子并非是个喜好大家书法笔墨的人,想来这些肯定是那个陈县令贪墨得来的! 鱼rou百姓的贪官! 如今叫她过来定是为了方子,她这么一个柔柔弱弱的妇人,怎么斗得过来? 心底虽然这样想,但面依旧十分镇定,看着坐在椅子上的陈县令,因着一日前和县令夫人打了一架,他脸上还有可笑的抓痕,宋新桐忍着笑,朝陈县令问道:“大人唤我过来可是有事?” “宋小娘子,快请坐。”陈县令笑着指着旁边的椅子,一脸猥琐的说道:“别客气,别客气,快坐。” 宋新桐戒备的看着胖的起褶子的陈县令,虽然眼底的贪婪和**收敛了一点,但也没有好到哪里去,看得令她作呕。 宋新桐犹豫了一下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将旁边的茶壶往自己身边拉了拉,要是他敢乱来,她就往他脑袋书招呼去! 陈县令将笑眯眯的说道:“宋小娘子,如今你腹中胎儿已无事方子是不是该给本官了?” 宋新桐挪了挪椅子,“大人,我......” 话还没说完,陈县令脸就沉了下来,厉声说道:“宋小娘子,本官念在你是孕妇的份上对你多有宽待,你可别不识趣!” 宋新桐眸色微沉,心知不能再寻同样的街口了,只得换了一个法子,淡淡说道:“大人,并非是我不愿意,但这房子乃我家祖传的方子......” “宋小娘子,本官有千种万种法子让你开口,但却选了最温柔法子,你若是再不识趣,可别怪本官不客气。”陈县令威胁道:“你可别忘了家中的双生幼弟,还有桃花村的村民。” 宋新桐脸色微变,“大人,我的话还未说完。” 陈县令被噎了一下,“你且说。” 宋新桐见他有一丝松动,又道:“这方子是我家祖传的方子,让我拿出来也不是不可,但我想不如以咱们合作的方式?利益分成?” 陈县令皱了皱眉,他可不是这样想的。 宋新桐赶紧道:“大人您是为官之人,私下怎能多有这等俗物生意?不若让我面上经营,等年底盈利了再分上大人您几层?” 陈县令点了点头,倏地又立即摇头了,他和刘富贵可不是这样打算的,当即皱着眉看着宋新桐:“宋小娘子,你又和本官耍花腔。” 我哪敢在大人您面前耍花腔?”宋新桐淡淡的笑了笑,“大人,我替您算一笔账,若是如此,我赚一百两便分大人五十两,大人可不用担任何风险,便是稳赚。” “大人您说是不是。” 陈县令的确有一丝心动。 心动就对了,宋新桐笑了笑,又接着说道:“大人,您将方子拿了也是给别人,那些人哪里像我这等微末小民,心思干净,一目了然,而且也方便大人您审查,您说是不是?” 话说得没错!陈县令点了点头,刘富贵虽说没少了他的银两,但也不可能对半分给他,而且刘富贵那个老jian巨猾的东西,更不可能让他插手生意了。 宋新桐见他心底生疑,又道:“大人若是愿意咱们可签订契约,届时将利润分与大人,有了契书,大人也不担心我等小民说假话,你说是不是?” 陈县令点了点头,他身为一县之令,管束这个小民还是可行的。 “而且有了大人的护航,我们酒楼的生意肯定能蒸蒸日上。”宋新桐觉得只要陈县令爱财就好了,只要有利可图,他肯定就会心动,心动了可以动手脚的地方就多了。 陈县令这人肚子里没有多少墨水,但贪财好色这两样就占全了,为了银钱美色,他可以无恶不作。 “大人,您觉得呢?”宋新桐又催促了一声。 陈县令是很想答应的,可他和刘富贵说好了,若是贸然打破了二人的约定,那刘富贵应承的五千两银子便没有了,真是纠结! 宋新桐皱了皱眉,看来对方许了不少银子,要不然陈县令还不快速的答应? 她正欲再开口时,外间传来了砰砰砰的击鼓的声音,很快,便又衙役的声音响起:“大人,有人击鼓鸣冤了。” “谁这么大胆,打扰本官议事?”陈县令不满的喝道。 “是死了老子的那家人,全部跪在衙门口求大人伸冤呢!” 陈县令皱眉,这刘富贵搞什么名堂呢?不是说了再等两日吗?当即不耐的往前面走去。 等人走后,宋新桐这才松了一口气。 慢慢的扶着肚子起身,慢悠悠的往外面走去,走了几步外面的衙役又将她给拦住了:“大人有令,将你带去前方大堂。” 宋新桐叹了一口气,又得跪了。 缓步走到了前面公堂之上,就听到死者的儿子们正愤怒的的指责她,“大人,桐记酒楼的东家杀人害命,如今却还逍遥法外,还请大人为我阿爹做主,判她死刑,以慰我阿爹在天之灵,若不然,我阿爹死不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