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节
此时，外面传来一阵敲门声，随即，黑曜的声音传了进来。 “公子，长老们请公子去主殿商讨撤离之事。” 墨怀瑾听到声音，微微松开了季瑜兮，然后扶着她坐回了床上，随后整理了一下衣袍，对着门口说道。 “好，我这就过去。” 说完，墨怀瑾看了眼季瑜兮，微微一笑，转身准备离开。 墨怀瑾走了一步，便感觉季瑜兮在身后扯着他的衣袖，墨怀瑾停了下来，转身，看向季瑜兮。 “你在这休息，我一会儿就回来。” “不，我和你一起过去。” 墨怀瑾愣了一下，可看到季瑜兮那坚定的眸光，只能点头。 随即，墨怀瑾走回床边，俯身，一把抱起了季瑜兮，朝着门口走去。 “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 季瑜兮可不想成为别人的焦点，从这个房间走到忘忧殿的主殿，要穿过一条长长的廊道，如果这里的一切都没有变化，那会遇到很多的人。 灵界相对人类世界来说，民风还算保守，基本上还处在男婚女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程度，男女之间也恪守礼节，绝不越雷池半步，就算有婚约的男女，相处的时候也会保持合适的距离。 可季瑜兮的话墨怀瑾丝毫没有听进去，依旧大步流星的朝门口走去，开门时，低头看了眼季瑜兮，说道。 “瑜兮，这个时候，你我之间难道还要受那些规矩礼节的约束吗？乖，你现在灵力尚未完全恢复，休息一会儿。” 说完，门打开了，黑曜还站在门口，看到墨怀瑾抱着季瑜兮一起出现，先是一愣，随即关切的看了眼墨怀瑾怀里的季瑜兮，问道。 “族长，你身体如何？” “多谢黑曜族长关心，已无大碍，在休息一两日便可恢复。” 之后，三个人朝着主殿的方向走了过去，一路上，墨怀瑾默不吭声，倒是季瑜兮问个不停。 “黑曜，现在封魔山那边情况如何？” “形势不是很乐观，如今所有灵圣以上的灵术师日夜不停的加固结界，但即使这样，恐怕也坚持不了几天了，公子应该和你说了吧，我们已经决定进入雪域。” 黑曜说到最后，低下了头，看得出，他不甘心，可也不得不这么做。 季瑜兮听了，又问道。 “进入雪域你们能保证所有人都活下来吗？” “这……” 黑曜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事实上，在留下和离开这两者之间，五大部族的族长，长老已经讨论过很多次了。 留下，不一定会死，但绝对会沦为凶兽和魔灵族的傀儡，这其实和死没什么区别，离开，进入雪域，灵力深厚的人可以抵御里面的极端天气，但是低阶灵术师，他们也没有把握。 “能活下一半的人吗？” 见黑曜不回答，季瑜兮又问道。 这次，黑曜又沉默了，毕竟那种地方没人进去过，对那里面的了解全都是通过各族的族史记录，所以具体能活下来多少人，他们也不知道。 季瑜兮又没得到想要的答案，重重的叹了口气，说道。 “你们这边最久还能坚持几天？” “五天，现在所有的灵术师的体力都处于透支状态，夜以继日的加固结界，最长还能坚持五天。” 这次，黑曜回答的非常快，随后，他面露难色，看了眼身旁的墨怀瑾和季瑜兮，低下了头。 “你想说什么？” 季瑜兮看到黑曜犹豫的表情，清冷的问道。 “族长，公子，其实我们昨天商量过，除了去雪域，我们还有一个办法。” “不行，你们不能打破人类世界的空间规律，一下子那么多的灵术师进入人类世界，会造成不可挽回的破坏，别忘了我们的先人的忠告，灵术师是不能参与外部世界的自然发展的。” 第429章 心意已决（一） 黑曜的话刚说完，就被季瑜兮打断了，黑曜想要说什么，季瑜兮和墨怀瑾非常清楚，如果可以随便进入人类世界，那他们也不会在这纠结要不要去雪域，季瑜兮要不要冒险。 当初墨怀瑾无端闯入人类世界，他有将近一百年的时间一直隐世而居，就是为了不打破人类世界的自然发展规律。 而当时墨怀瑾的伤也是因为破坏自然规律遭受的反噬，那种折磨，只有墨怀瑾自己清楚，要不是守着一份信念，他未必能挺过去。 而现在灵界的这些灵术师，基本上都身负重伤，这种情况下如果在遭受灵力反噬，那边凶多吉少，九死一生，这和进入雪域的结果差不多。 而季瑜兮又是一个特别的例子，她是经历了几世的轮回才重新成为灵界的兮止，但她季瑜兮的身份却是一个普通的人类。 季瑜兮这么一说，黑曜便没有在开口，这些他们都知道，所以商量之后，也就没有坚持。 差不多走了十几分钟，他们终于来到了忘忧殿的主殿，也是季瑜兮第一天来灵界进入的地方。 主殿里，除了留守在封魔山的圣光族的光虚子族长没来，其他部族的族长长老全都聚集在此。 当墨怀瑾抱着季瑜兮出现在主殿的时候，所有人都从位置上站了起来，一个个对着墨怀瑾行礼，并关切询问季瑜兮的伤势。 季瑜兮有些诧异，之前离开时这些人对墨怀瑾的态度虽然恭敬但没有现在这般尊崇，看来在她不在的期间，墨怀瑾又做了些事情。 墨怀瑾将季瑜兮放在一张垫着软垫的椅子上，自己则在季瑜兮身旁坐下，随后，黑曜站在主殿中间开口了。 “诸位，怀瑾公子已经来了，你们刚才想要说的事情可以说了。” 黑曜说完，便退到了一旁。 此时，白灵族的怀武站了起来，先对着墨怀瑾作了个揖，然后开口道。 “公子，我们都商量好了，明天傍晚开始转移，因为这次转移人数太多，而且还有大量的老弱病伤。目前高阶灵术师全都在封魔山下加固结界，以防在转移途中发生意外，我们想请公子帮我们护送这些人进入雪域。” “就这个，那你们有想过留守下来的人怎么离开，一旦你们停止加固结界，结界随时可能被冲破，到时候魔灵族在后面追击，你们留下的人能确定顺利抵达雪域吗？” 墨怀瑾在怀武说完后提出了自己的质问，从灵界到雪域是一段漫长的路程，不然，也不会有灵术师留守在这，不就是为了给那些低阶灵术师争取转移的时间吗？ “这，实不相瞒，我们都知道这次转移九死一生，所以每个部族会有一百名勇士留守，他们都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这是黑羽族的三长老说的，那一脸坚定的表情，不用猜，这位三长老也在留守名单中。 听到这些，墨怀瑾不禁有些震撼，这是需要多大的勇气才愿意留下，这时，墨怀瑾看向了季瑜兮，此时此刻，他心里居然一点都不害怕和季瑜兮的生离死别，他也明白季瑜兮为何会这么选择了。 季瑜兮也看向了墨怀瑾，当两个人目光对视的时候，季瑜兮微微一笑，对墨怀瑾点了点头。 随后，墨怀瑾站了起来，看着在场几十号人，清了清嗓子，开口道。 “各位，我这里，还有另一个办法，但也不确定能成功，如果成功，灵界所有的人都不用死，而且以后都不用遭受凶兽和魔灵族的攻击，但如果失败，可能你们连撤离的时间也没有了，你们想不想尝试一下。” 墨怀瑾这么一说，几乎所有的人都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全都看向了墨怀瑾。 这是，黑曜却看向了季瑜兮，在众人期待的看着墨怀瑾的时候，黑曜嘴里说出几个字。 “独立空间！” 黑曜的声音不响，其他人都没有听到，可站在他身旁的古风长老却听到了。 “族长，你说什么，独立空间，这不可能，不是说那只是一个传说吗？” “不，独立空间真实存在过，只是创造独立空间的那个先人下场很惨，所以那段族史被我毁掉了。” 这时，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季瑜兮出声了，她声音不响，可在场所有的人都听到了，其他几个部族的人还好，但黑羽族的那几个长老全都诧异的看着季瑜兮。 “你毁了，你是谁，你不是怀瑾公子的灵宠吗？” 古风长老眸光惊讶的看着季瑜兮问道，随后又看看墨怀瑾和黑曜。 此时，季瑜兮双手悬于胸口，一道红光在她的掌心一点点的凝聚，随即，和她身体混于一体的血色红玉从她的头顶一点点升起。 在那血色红玉的中央，一道黑羽族所有人再熟悉不过的灵力开始充斥在整个主殿之中。 “族长印记，你，你真的是兮止族长。” 古风长老此时表情坚定的说道，这一次，他不会看错，这是黑羽族族长特有的印记。 黑羽族的族长和其他部族不一样，其他部族都是靠族人选举出来的，可黑羽族却是天选族长。 黑羽族的灵术师开始俢灵的时候，如果此人是将来的族长，那在他的灵力中会有一道特殊的印记，此灵力呈暗红色，形如羽毛，这也是黑羽族族名的来历。 黑羽族每届族长之间都有灵力感知，现任族长感知到新一届族长印记之后，便会把新一任族长带回忘忧殿抚养，亲自教导修炼。 所以黑曜第一次被簌离带到御龙湖庭后，因为族长之间的灵力感知，一下就知道了季瑜兮的真实身份。 在场所有的人因为古风长老的话全都露出了震惊的表情，尤其是黑羽族的人，全都跪在了季瑜兮的面前。 “见过兮止族长，黑羽族全族愿为族长效劳。” 包括黑羽族现任族长黑曜此时也恭敬的跪在季瑜兮的面前，虽然同为族长，但兮止族长在黑羽族的地位无人能取代。 “都起来吧，刚才怀瑾的话你们也都听到了，我有一个空间，而且灵术师可以进入里面，但如果要容纳整个灵界的灵术师，我必须将这个空间独立出来，这个过程会有风险，要不要试一试，你们自己做决定。封魔山的结界还能撑五天，我刚从极寒深渊出来，恢复灵力也还需要一天时间，如果你们愿意一试，那后天下午我便开始。” “这，兮止族长，你自己呢，有危险吗？” 黑曜开口了，季瑜兮有些诧异，没想到这个时候黑曜还会关心她的安危。 季瑜兮犹豫了一下，回答道。 “不清楚，族史上只出现过一个案例，事实上，那个人最后死的很惨，但族史上没有说创造独立空间的人一定会死，而且根据记载，那个人的修为在我之下，更何况我还有独一无二的永生灵力。” 季瑜兮实话实说，但后面还是往好的一方面引到。 可即使这样，黑曜他们还是露出了犹豫的表情，这也是季瑜兮为何愿意不顾一切的救整个灵界，全是因为她的族人，灵界五大部族，没有那个部族有黑羽族那么衷心的。 “兮止族长，说句不好听的，千年前，你和怀瑾公子就已经不属于灵界了，你们大可不必为了我们牺牲自己，我们还是选择撤离吧！” 黑羽族的六长老卓一开口道，如果没有当年兮止族长舍身，就不会有现在的黑羽族，黑羽族已经欠兮止族长一次了，他们不想再欠一次。 第430章 心意已决（二） 听到这些，季瑜兮也算满足了，没想到离开千年，自己依旧被这么多人记挂着。 季瑜兮微微一笑，走到黑曜他们面前，将他们扶起来，说道。 “千年前，我作为黑羽族的族长，必须守护住我的族人，这一次，我是为了整个灵界，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我是真是灵界的人，这一点无法改变。说实话，这一次，我希望你们能在信我一次，我相信能将你们送入一个永世太平的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