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雪仙子传】(90)完
了一壶好茶, 旁人都说好呢!」 周宁尝了尝,惊讶道:「这是真人不露相啊。」 馨儿笑的花枝乱颤道:「嘿嘿,好喝吧?」 楚嫣尝了一口,美丽笑道:「你这姑娘,煮茶真有天赋哩!」 馨儿备受鼓舞道:「你们爱喝,人家这就下去,再煮一壶去,这么点儿三个 人可不够喝。」 周宁连忙招手道:「馨儿过来坐坐,看你累的满头大汗。」 馨儿摸摸自己额头,咯咯笑着坐下道:「相公!」 周宁开心道:「嗯。」 馨儿拿出小葫芦,咕嘟咕嘟喝了几口道:「晚上喝酒怎么样?」 周宁拍手道:「好,再让厨房烧几个菜。」 馨儿嘿嘿笑道:「不醉不归!」 周宁道:「就依你,就依你。」 楚嫣欣喜道:「只是你这丫头,向来量浅,说不得哦……」 馨儿撇撇嘴道:「人家进步了很多哩!」 又坐了一会儿,斜阳已落西山,天色昏沉了下来,楚嫣似是累了,躺在床上 休息,周宁便搂着馨儿到外边去玩儿,客栈楼下,高高灯笼挂着,光线柔和,馨 儿站在周宁背后,两只玉臂勾住他脖子,撒娇无比的趴在他肩上,咯咯笑着。 周宁也是宠爱她,微笑着在桌上慢慢喝茶,这家客栈住客稀少,也是清净, 诺大院子里也就只有周宁和馨儿两个客人,馨儿撒娇累了,乖乖静静地坐在周宁 怀里睡觉,周宁一边摸着她秀发,一边爱怜无比的轻抚她俏脸。 这家客栈装饰精致,摆设样样都没,便连端茶倒水的,也是聪明伶俐,周宁 打着瞌睡时,客栈内又进来一辆奢华马车,还未走近,便远远传来一股浓郁香气。 马车后边烟尘滚滚,骏马狂嘶,乌压压一片身披铁甲,面庞坚毅之人,一个 个手按腰刀护卫在马车后边,一眼看去,足有百人之众。 周宁抬头看了一眼,心中颇为好奇,什么人竟能使这么多精兵强将,一路护 送? 要知道,欧阳霓身为定州之主,亲自吩咐许亮派人护送周宁一路回往定州, 许亮不敢懈怠,急忙派遣三十多名精锐骑兵一路护送,而这马车之人,却是轻而 易举一般,轻轻松松的便有百人之众的精兵强将一路护送。 车帘还未掀开,早有随行丫鬟急忙搬来下车的凳子,娇声唤道:「小姐,地 方已经到了。」 噗通一声,却见马车后边领头的带甲之人,铠甲激昂,来到车前低头卑微道: 「小姐,已经到地方了。」 只见青丝纱袖轻裹的雪白玉手,娇媚动人的掀开珠帘,那丫鬟眼尖,急忙抚 住那纤纤素手,周宁也算是见惯了美人玉手的人,这等酥滑娇嫩,魅惑丛生的雪 手,倒还是次见着。 丫鬟轻抚美人玉手,那美人移身相见,刚一露面的一瞬间,便已让男人置身 在极度诱惑之中。 似柳若萱那等绝色清冷的天上仙女,令人不敢逼视其绝美,生怕亵渎了仙女, 而眼前女子,却恰好相反,浑身充满了一种天生丽质的媚,媚到了浑然天成,毫 无瑕疵。 如瀑般长长的秀发,随风轻轻舞着,云鬓之间,缀以明黄首饰,与那乌黑秀 发交相辉映,更衬的高贵动人,她的秀眉,婉约美丽,她的一双美眸,顾盼之时, 自有万般风情,娇媚动人。 她的脸蒙着水青面纱,看不清那魅惑众生的容颜,却若隐若现透过那水青的 面纱,看到那红润诱惑的唇,是那般高傲冰冷的红唇。 往下看去是她纤细雪颈,肌肤白的如雪,嫩的似水,任谁也挑不出丝毫的毛 病来,香肩落着大捧乌黑秀发,浑圆香肩,犹如温柔山峦,充满了原始诱惑。 衣襟敞开处,是那大片裸露雪肤,一道高耸滑腻的乳沟之下,是那霜雪一般 的白衣抹胸,抹胸之内两团高高膨起的雪滑丰满,无声无息诉说着她的温柔诱惑, 一股芳香似欲迎面扑来。 再往她婀娜多姿的身材看去,再赞美的词句都不足以形容,诱惑到极致的窈 窕身材,处处皆在令男人生出原始欲望,美若杨柳,修长窈窕的美人玉体,穿着 及地长裙,素手轻提衣裙之时,微露金缕香鞋,她真是处处都透着香艳的女子。 馨儿已是不知不觉醒了过来,瞅了瞅那女子,撇嘴不语,丫鬟小心翼翼的抚 着她手,大气都不敢喘,后边人更是埋头低首,不敢乱看,这娇滴滴的女子,竟 是这般令人敬畏吗? 店掌柜早已跪在门口,这女子正眼也不看,径自走过去了,后边跟着丫鬟, 似过门槛之时,一不小心踩着了自己裙子,哎呀一声跌倒地上,手里捧着的粉红 玉瓶,登时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直吓的小脸惨白,哆哆嗦嗦跪在地上哭了起 来。 那女子蹙眉回头,目光生冷,早有男子厉声呼啸,抽鞭便打,打的丫鬟哀声 哭叫,一口一个娘娘饶命,那女子充耳不闻,冷冷相看,丫鬟转眼被抽的满是血 痕,在地上哭叫的转来转去,后边人更是吓的噤若寒蝉,一句话也不敢说。 丫鬟一身白衣,遍体血痕,哭叫的死去活来,掌柜的看在眼里,也没敢说话, 周宁猛然拍桌道:「定州的天,还自有欧阳馆主在,那容你们这般放肆?」 护送女子的领头之人,一听这话,大声愤怒道:「不想活了吗?」 许亮派来护送周宁的人,急忙出来道:「老哥哥,这位公子可是欧阳馆主, 急着要见的人,都是误会一场。」 两边人都是惊愕不已,叫苦不迭,一听欧阳馆主的名号,个个也不敢乱动了, 周宁扶起丫鬟,看她模样秀丽,兀自哭的梨花带雨,满脸恐惧,忍不住扯住她手 交给馨儿道:「误会一场,多有得罪了。」 那女子冷哼一声,转身上楼去了,后边侍卫乌压压一片的散开了,店掌柜兀 自摇头晃脑的走过来,唉声叹气道:「这位爷,您好端端的惹这位小姐干嘛,唉,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啊。」 周宁皱眉道:「她是什么来头?」 掌柜的满脸恐惧道:「你惹不起,人家来头大的很呢!」 说完唉声叹气的走了,周宁听的一愣,想遍了一圈都不知道这号人物,连赵 雨,吴文明都被收拾了,定州还有谁会这般大的来头吗? 馨儿满脸担忧道:「相公,馨儿看那姑娘,好可怕啊,也许真如他们所说, 要不然别人怎么那般害怕她……」 周宁道:「没事,有欧阳馆主在,怕什么?」 那丫鬟脸都吓白了,哆哆嗦嗦的话也说不出来,馨儿带着她回了房间,周宁 一个人坐在院子里,护送他的人,兀自心有余悸道:「爷,凡事还是少管闲事的 好,容易惹火上身啊。」 周宁看了看他道:「那女的是谁啊?」 眼前这个彪悍汉子,却是打了个哆嗦道:「说不得,说不得,小的还想多活 几年……」 周宁皱眉道:「以前的袁少秋,赵雨之流也没这么厉害啊,你又怕什么?」 那人探头探脑凑过来道:「如今不一样啦!」 周宁听的满是不解,短短快四年时间,就有这么大变化吗? 忍不住摇头叹了叹气,夜色又深了几分时,周宁上楼吹灯睡觉,群山之中一 片静谧,两女左右睡在他怀里,楚嫣还没睡着,馨儿却是埋头大睡,睡的香甜无 比,楚嫣听他呼吸轻缓不定,轻声道:「夫君还在担心吗?」 周宁淡声笑道:「不是,只是平白无故有些急着想家了。」 楚嫣美丽道:「嫣儿听出相公心情不好哩!」 周宁伸手抚摸着她如瀑柔顺的长发,含笑道:「嫣儿不要多想,睡吧。」 第二日天刚亮,便早早出发去了,那丫鬟名叫珠儿,一路随行,四个人坐在 马车里,珠儿不怎么说话,还是馨儿陪着她。 到了中午时候,天上下起了大雨,淋的人睁不开眼睛来,路过一处颇为宽敞 的一处破庙时,路边大树底下拴着许多骏马,好多人在里面避雨,正是那伙昨夜 的女子。 那女子被众星捧月一般,被众人簇拥着,丫鬟打着青花纸伞,遮在女子头顶, 女子白纱蒙脸,云鬓乌黑,点缀着明黄首饰,娇躯换了一袭粉色襦裙,更衬的肌 肤如雪,白的晃眼。 纸伞之下,白纱遮脸,看不清她神情容颜,只是淡淡坐着,秋水明眸静静瞧 着满天风雨,周围群山如画,配上如此娇美女子,说不出的诗情画意。 屋檐下水流坠落下来,那女子衣裙略染几分水气,长裙如花绽放中,微露穿 着绣鞋的美人玉足,只是这般美景,也无人敢看。 别人更是大气不敢喘,显是此女脾气不好。 周宁等人呆在马车里避雨,其他人急急忙忙自寻避雨地方去丫鬟一听女子就 在外边,吓的花容失色,馨儿是聪明姑娘,柔声细语安慰,这才问出了几分底细。 原来此女本是昌郡城中,一家大户千金,家门破落之后,寄身烟花场所,虽 在烟花场所,此女凭借美貌也是过着大家小姐的生活,出门游玩必是众人簇拥, 捧如星月,此女美貌,让无数男子被迷的神魂颠倒,个个一掷千金,只为求见美 人一面,也难上加难。 那嬷嬷极富生意头脑,更是刻意经营,只让人隔靴搔痒,只见其面,连个手 儿也摸不着,欲求不得,更惹得人追捧无数,对这女子也是爱惜的很,养在深闺 之中,当成了摇钱树,久而久之,声名在外。 珠儿正是伺候她的丫鬟,此女名唤雪儿,平素美貌娇媚,只是对待身边丫鬟, 稍有违逆,便行打骂,直到两个月前,来了一个年纪轻轻的少年公子,看他穿着 虽朴素,但容貌却俊美的很,气质贵不可言,谈话之间,虽是平常一般,可旁人 都是恭恭敬敬的,很是害怕。 那公子一见小姐,便是喜欢的紧,旁人摸个手儿都不得,他却当天夜里就留 在了小姐房间。 过完夜,他没到天亮就走了,过了七,八天的样子就又回来了,以后隔三差 五的就要过来,这次来定州来,也正是与那公子相会。 外边大雨漂泊,那名唤雪儿的女子,肩负纸伞步步走向庙里,看她背影真个 是美态万千,风情万种。 待雨停了之后,便又开始赶路,一边掀着车帘,看那沿途风景,一路马不停 蹄,又于次日下午到达定州城外。 定州城外此时此刻却是别样风景,壮丽至极,听城外大道的围观百姓说,这 些日子正是定州围猎时候,州内众多文臣武将随行,大路之上,一条乌压压一片 的长龙,蜿蜒不绝的通往城门,三千精兵强将在前开路,行军之中高举康字旗帜, 数百面旗帜随风狂舞,壮观无比。 开路先锋过后,举着籠字旗帜的两千府兵,举着籠字旗,人人身披赤黑铁甲, 个个手按雪亮钢刀,钢刀无鞘,人人左手倒提刀炳,置于左侧腰间,一把把钢刀 耀眼,一面面籠字旗飘扬。 府兵之后,便是一辆辆接踵而至的朱红马车,前呼后拥而来,一辆辆马车两 边,三百名青衣美女,一个个轻纱蒙面,倩影窈窕,纱袖轻裹素手,提着一盏盏 灯笼,一阵香风瞬间弥漫空气之中,惹得围观之人争先恐后的瞧着大群少女。 马车过后,便是一阵阵猛兽咆哮之声,围猎所获,多有猛兽,被木笼关押而 来,笼中野兽看去萎靡不振,时而仰头咆哮,满是惊恐之色,一辆辆的通往城门。 浩浩荡荡过去之后,馨儿关上车帘道:「哇,相公这儿的定州,也好有气势 啊。」 周宁笑道:「要不然,九重天何必苦需魔海之外增援?不止定州如此,台州, 北国,也皆是猛士如云之辈,故而九重天所说,未雨绸缪之言,甚有荒唐。」 楚嫣笑道:「雾江水师轻视别人,夸大自己,也在情理之中,不过妖族未出 时,雾江水师称为,也是世间公认的,只是不幸,既有雾江水师,却来魔都 水师。」 周宁沉吟道:「要说单打独斗,谁也不是魔都水师的对手,雾江水师也是求 取海国都月的增援,才勉强与魔都水师实力拉平,若得昌郡,台州两家水师的增 援,以四家水师击其一家水师,魔都水师再厉害,也未必扛的住。」 楚嫣握紧他手,柔声道:「凡事想的太美,也不太好呢,台州,昌郡,又如 何会平白无故的增援雾江。」 周宁搂紧她道:「我的爱妻,战事如何,只能看天意了。」 定州城就在眼前,近四年时光看去,没什么大的变化,只是更繁华了一些, 人也了一些,车马进了城时,负责迎接的是轩辕文。 轩辕文更成熟了几分,笑说道:「周兄回来的,真是姗姗来迟了。」 周宁连忙抱拳道:「信中听说,你成亲了?」 轩辕文点点头,满面幸福笑容道:「正是如此,前年成的亲,妻是定州人, 去烧香时候认识的。」 周宁急忙恭喜道:「可惜,我身在妖界没有去喝酒,你别心里去啊。」 轩辕文摇头笑道:「太见外了,补上也不迟。」 目光又看了看馨儿,楚嫣道:「这便是你说的那两个贤内助吗?」 周宁含笑介绍道:「这是馨儿,这是楚嫣,我的两个爱妻,也是贤内助。」 轩辕文合拳笑道:「好福气,且回公主府看看吧。」 两人回去时候,谈起这几年变化,有说有笑,周宁又问起瑾月,轩辕文笑道: 「瑾月小姐依旧深受馆主喜欢。」 周宁点点头道:「那仙儿小姐如何了?」 轩辕文道:「仙儿小姐还是老样子,在定州游山玩水,寄情于书画,日子过 得很是滋润哩,对了,她身边还有个吃不饱。」 周宁为之笑道:「吃不饱哥哥还真找到这儿了,不过他在妖界也是这么说的。」 轩辕文道:「妖界战事不是紧张吗,九重天好几次求取援兵了,馆主正为这 些事烦恼。」 周宁神色一正道:「比兄说的更加严重,妖兵之强大,已经到了骇人听闻的 地步,九重天那般兵多将广,都不是妖兵对手,连连败退,这次两边更是大集士 卒,要在甲州一线,决一死战。」 轩辕文道:「妖族之厉害,我也素有而闻,那九重天抵挡不住,也在情理之 中。」 周宁道:「那馆主意思呢?」 轩辕文笑道:「这却不知了。」 周宁点头道:「哦,原来是这样。」 送到了公主府门口时,轩辕文看天色已晚,便自己回家去了,公主府里也没 有什么变化,馨儿与楚嫣陪同着府里丫鬟歇息去了,珠儿也跟着。 而周宁则跟着白衣丫鬟,去见欧阳霓,沿途所见,高墙之内处处楼阁林立, 走廊深处挂着一盏盏灯笼,周宁走在其中并不陌生,路过一片风景优美的小湖, 穿过湖面木桥,岸上一座朱红小亭,小亭周围许多年轻貌美的侍女正在叠花灯。 湖边一名修长倩影,穿一袭鹅黄纱裙的绝色美人,正是欧阳霓。 欧阳霓美眸看来,脸上一笑道:「是周宁吗?」 周宁急忙弯腰道:「祝馆主玉体安康!」 欧阳霓背负玉手,美丽动人道:「一别快四年,你成熟了许多,可喜可贺。」 周宁恭敬道:「馆主夸奖了。」 欧阳霓看了看他道:「在妖界没吃苦吧?」 周宁道:「没有,没有。」 欧阳霓点点头道:「妖界的事,我也听说了,听说妖族和九重天之间,战事 很激烈,依你在妖界几年,对此如何看法?」 周宁想了想道:「妖兵强大,九重天恐怕难以抵挡,所以一直请求援兵。」 欧阳霓轻笑道:「关于向妖界派遣援兵之事,就先搁置一边吧。」 周宁点头称是,又把自己的所见所闻告诉了她,欧阳霓听到柳若萱时,美眸 含笑道:「此女倒是厉害的很。」 周宁赞同道:「紫寒公主虽是女人,可有些事情上,也真是令人敬佩的。」 欧阳霓道:「他们的甲州决战,你离开时候,进展的如何了?」 周宁道:「不瞒馆主,妖族的魔都水师,我是亲眼见过的,此时此刻六百多 艘战船横行甲州海上,空中另有两百艘神威巨舰助战,一经出现,遮云蔽日,天 地为之黑暗,炮击甲州沿海地区时,浓烟滚滚,不见天日,只见一门门火炮肆虐, 所到之处,一片废墟。」 她玉手轻拂湖水道:「那九重天的雾江水师,是如何应对呢?」 周宁道:「紫寒公主已往雾江水师督战,海国都月也已派船增援,从海上力 量来看,双方势均力敌。」 欧阳霓道:「甲州陆上如何?」 周宁道:「庆州五个府,甲州两个大营,龙城三十万援兵,尽数汇集,与妖 兵尚在对峙。」 欧阳霓听完道:「妖界命运,实则决于海上。」 她说完含笑道:「你住的地方,一直没变,先回去休息吧。」 周宁点头称是。 而公主府的花园里边,一群女孩子正在里面聊天,大黑安安静静躺在地上, 任凭杏儿摸着它的脑袋,旁边瑾月,南宫仙儿,林梦雪都在。 走廊边悬挂着灯笼,灯火柔和的照了过来,杏儿伸了个懒腰,摸着大黑脑袋 听人聊天,如今魔海内外,畅通无阻,妖界的消息也是很顺畅的送了过来,也都 知道妖界现在打的乱七八糟。 这边都是女孩儿聊天,旁边倒还凑了个人,聊天自然少不了喝茶,下棋,南 宫仙儿与林梦雪一边下棋,一边聊天,吃不饱殷勤十足的伺候在身边,又是端茶 倒水,又是大献殷勤。 南宫仙儿早已习惯,举着一枚白子道:「妖界现在甲州战事吃紧,想必一定 不太乐观了。」 瑾月在旁和杏儿坐在一块儿道:「最新消息是,九重天和妖族在甲州对峙, 磨刀霍霍的展开甲州决战了。」 南宫仙儿落下棋子道:「也不知是谁会赢。」 瑾月想了想道:「应是妖族大一些吧。」 南宫仙儿听了道:「妖族胜算确实比较大。」 吃不饱倒了一杯水,嘿嘿笑道:「仙儿meimei,来喝口水。」 南宫仙儿接过茶喝了,林梦雪瞧在眼里,嫣然一笑道:「吃不饱大哥,还真 是勤快哩。」 吃不饱得意笑道:「那是自然!」 南宫仙儿看了看吃不饱,含笑道:「从妖界跑到这儿来,也是辛苦你啦!」 吃不饱急忙道:「俺从来都不觉苦。」 杏儿摸着大黑脑袋道:「周宁一去都快四年了,也不知道这两天能不能回来 ……」 吃不饱得意洋洋道:「周宁兄弟在甲州享福的很呢,左拥右抱的,不信你问 瑾月jiejie。」 杏儿吐吐舌头道:「不必问,早知道啦,男人嘛……人之常情」 南宫仙儿与林梦雪闲闲散散的下着棋,吃不饱紧紧瞧着棋盘,出口道:「嘿, 仙儿meimei快赢了。」 林梦雪俏脸含嗔道:「吃不饱大哥,您可真偏心!」 南宫仙儿收回玉手,恬静笑道:「不下了,不下了,咱们坐在这儿聊天也就 是了。」 吃不饱挤在一群女孩儿身边,闻着阵阵香气,大感幸福无限,一群女孩儿聊 了半天,先是杏儿犯困,一个人牵着大黑走了,后是瑾月困意上来,转身也走了, 林梦雪和南宫仙儿聊了会,也是走了,吃不饱等了半天,等的就是现在,眼见四 下无人,急忙凑上来道:「仙儿meimei,俺送你回去吧?」 南宫仙儿伸了个懒腰,美丽动人的站起身来道:「我一个人回去就行啦,吃 不饱哥哥也早点回去睡。」 吃不饱等了半天,为的就是与佳人独处,急急忙忙道:「没事儿,没事儿, 俺送你去。」 南宫仙儿笑了一笑道:「那好,你便送我回去。」 说着转过娇躯,走在花园深处,顺便折了鲜花,迎面看见了周宁,周宁瞧见 吃不饱正在献殷勤,忍不住笑道:「哥哥过的真滋润啊。」 吃不饱揉揉眼睛,吃惊道:「呦,这不是周宁吗?」 周宁道:「是我呀。」 吃不饱嘿嘿笑道:「不在妖界享福了?」 周宁摇头叹气道:「思乡心切啊……」 吃不饱哈哈笑道:「随你,随你。」 周宁看了看南宫仙儿,南宫仙儿轻轻一笑道:「回家了就好。」 周宁点头笑道:「我急着去看杏儿,吃不饱哥哥,可要陪好仙女啊。」 惹得南宫仙儿一阵笑嗔,吃不饱嘿嘿直笑。 周宁回来院子时候,大黑正在院里玩耍,杏儿跟馨儿,楚嫣坐在房间里聊天, 周宁进来时,瞧见杏儿就握住她手道:「jiejie真是越来越漂亮了。」 杏儿笑道:「油嘴滑舌的。」 周宁瞧了瞧三女,忽而笑道:「不如在外边买个宅子吧?」 杏儿道:「这里不是挺好的么。」 周宁在她脸上看了看,咳嗽一声道:「晚上睡觉,不太方便嘛。」 杏儿大羞道:「你个坏蛋!」 周宁笑道:「真是时光如水,越看杏儿姐,越是漂亮啊!」 *** 两个月后大雪,定州城内处处张灯结彩,喜迎新年,爆竹声中一岁除,又是 一年匆匆过去,自历月762年至历月764年,定州历时两年的南下战役,摧 枯拉朽一般取代了梁国,战乱数十年的天下,终于平静了下来。 如今是历月767年,庆祝新年之机,庭院一盏盏大红灯笼高高挂起,外面 鹅毛大雪飘飘,在座中人满满相聚,座无虚席,一边欣赏大雪,一边饮酒说笑。 定州方面,朱霖,王景胜,张彪,许亮,李穆,吴德,周宁,吃不饱,富贵, 轩辕文,欧阳霓,赵玉儿,瑾月,瑄瑄郡主,袁小蝶,柳君奴,南宫仙儿,周宁, 吃不饱,林梦雪,杏儿,妃裳雪,富贵,楚嫣,馨儿,珠儿。 酒香飘逸中,一缕缕花火冲天而起,欧阳霓与赵玉儿,妃裳雪坐在一块儿饮 酒,赵玉儿笑盈盈道:「冉儿去哪了?」 欧阳霓笑着饮了一杯酒道:「小魔头半年多没回来了,在方姑娘那儿。」 赵玉儿笑道:「今晚肯定回来吧。」 欧阳霓为她倒了一杯酒道:「肯定回来。」 赵玉儿喝着喝着,娇笑道:「一转眼,这么多年过去了,真是如梦一样。」 欧阳霓噗嗤笑道:「可不是嘛。」 赵玉儿又看向吴德道:「唉,吴大人看着苍老了许多,朱霖也是几分感慨, 毕竟吴德听说吴文明病死在定州之时,也是强压悲痛,在前线拼命作战,一直待 到大局已定,才匆匆赶了回来,转眼之间,曾经的一切都似在梦中了。」 这边饮酒之时,外边走来一名绝色美女,旁边携手而来一个少年,赵玉儿招 他过来道:「你欧阳姑姑还念你呢!」 冉儿松开美人玉手,整个人挨到欧阳霓旁边笑说道:「也是匆匆就赶回来了。」 赵玉儿道:「在方姑娘那儿还听话吧?」 冉儿笑道:「冰姨对我很好,姑姑不用担心。」 赵玉儿探出玉手摸摸他头道:「好孩子,长的这么好看,真是传了你爹娘的 样子。」 欧阳霓也探出手来摸着冉儿头顶道:「在你冰姨那儿读书,虽然清净,可也 别太任性,知道吗?」 冉儿笑道:「姑姑放心吧。」 方冰容颜笑意盈盈的,举杯走来,欧阳霓起身敬了一杯酒道:「方姑娘,快 来坐这。」 方冰嫣然一笑,优雅坐下,两女对饮了一杯,欧阳霓看着她绝色容颜道: 「有些日子没见,方姑娘真是越来越美了。」 方冰美丽笑道:「馆主才是大美人儿。」 冉儿挨在她旁边笑道:「冰姨说的对,姑姑才是大美人儿!」 欧阳霓美眸一笑道:「小魔头,你不听话了不是?」 冉儿急忙缩缩脑袋道:「没没……」 欧阳霓笑嗔道:「好了,坐我旁边来吧!」 周宁靠着窗时,遥望满天大雪飘飘,妖界那绝色仙女,此时此刻又在做什么 呢? 第九十七襄铁马冰河 妖界甲州。 夜如秋水明静,群山巍峨,山顶明月大如磨石,月光柔和降下,便在这群山 寂静所在,远处山下点点篝火通明,一点一点,多如漫天星辰,又闻远处时而阵 阵鼓角争鸣,魏琅立在山顶对月饮酒,山风冰冷,遍是肃杀。 而山下一座座大营,绵延无数,明日便是残酷恶战,两军对峙之时,遥望妖 族大营,亦也是如此景色。 一声骏马狂嘶,马上跳下一人,看他容颜俊郎,一身戎装,怀抱酒坛步步走 来,一步一笑道:「人所欲也,所为何求? 但求一醉,一醉方休。 风花雪月,少时无忧。 红颜绿黛,醉卧玉怀。 芳香所在,所为何愁? 我心悲悲,曾幸明楼……」 宋捷一笑坐下,拍开酒坛封泥道:「明日便是大战,月色真好。」 魏琅点头笑道:「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 宋捷含笑道:「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魏琅笑道:「喝吧,反正也是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宋捷喝着酒道:「你这样一说,我倒想起一首诗来,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 春闺梦里人。」 魏琅遥望山下点点篝火道:「不管恩怨如何,明日总是奋勇而战的。」 宋捷道:「不错,大事方面,我宋捷绝不含糊。」 魏琅道:「好!」 宋捷拍手笑道:「我虽然不喜欢你这个人,但还是挺敬佩你的。」 魏琅道:「愿闻其详。」 宋捷沉吟片刻道:「你是魏家长子,少年英才,声名在外,文武谋略样样不 输别人,可你就是性子粗犷,对谁都看不起,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好像除了你, 别人都是一文不值,说话从来直来直去的,喜怒旁人看的一清二楚,也不给别人 留一点面子,这些,是我不喜欢的。」 魏琅听完,点头笑道:「说的却也是事实,我悉心领教了。」 宋捷又道:「我敬佩你的地方,也有很多,你看着性子粗爽,不拘一格,实 则侠义在怀,急别人所急,伤别人所伤,看见有人可怜的,卖儿卖女的,生活无 以为继的,你常常看在眼里,差点掉出泪来,不惜解囊相助的事也太多太多,对 朋友也是真心实意,打仗也是厉害,谋略也是厉害,难能可贵的是,在这遍地勾 心斗角的乱世,像你这样的人,实在太少太少了。」 魏琅笑道:「其实宋兄什么也好,就是太过聪明了。」 宋捷道:「爱美之心,谁没有呢?」 魏琅点点头道:「确实如此。」 宋捷道:「我们定下个约定如何?」 魏琅道:「但讲无妨。」 宋捷遥望满山遍野篝火道:「战场之上,刀枪无眼,若是我宋某人死了,你 魏某人每年清明,别忘了到我坟头祭奠。」 魏琅点头道:「可以。」 宋捷又道:「若是你魏某人死了,那我宋某人,每年清明也不会忘了到你坟 头祭奠。」 魏琅笑道:「一言为定,不过我倒好奇,若是你我皆丧命战场,又该如何?」 宋捷听了拍着腿,哈哈狂笑道:「你我难兄难弟,孤魂野鬼,做个伴儿,又 有何不可?」 听的魏琅哈哈直笑道:「你呀,这句话倒是幽默风趣的很呢!」 魏琅笑着笑着又道:「我也说一个约定,宋兄愿听吗?」 宋捷收起笑容道:「请你但讲无妨。」 魏琅道:「嗯,你我明争暗斗了这么久,如果是谁死了,不管是谁留了下来, 都不要笑。」 宋捷眉间一笑道:「可以!」 说着说着两人相视笑道:「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两人说罢,一时哈哈大笑,声震四野! *** 一轮明月高悬夜空,风声凄冷,一望无际的海面上是那看不破的黑暗,她立 在战船之上,遥望大海深处,风呼啸而过,寒冷无比。 秦世蕃,秦川来到她身后,恭恭敬敬道:「殿下,这儿太冷了,还是回船吧。」 柳若萱背负玉手道:「无妨。」 一艘艘巨舰匍匐在海面上,迎风破浪,往前挺进,船头雾江旗帜随风狂舞, 猎猎作袭,她一袭黄衣纱裙,秀发飘飘落在香肩,一缕乱发拂在冷艳红唇,这仙 女之绝色,令人看去美的惊心动魄。 妖界史上,一场史无前例的海战,明日便要爆发,积蓄已久,爆发的便是越 强。 此次海战,不仅仅决定蛮荒四国命运,更是决定了九重天的命运,一旦战败, 妖族便可顺海直下,龙城五国尽在妖族窥探之中,妖界命运便会由此改写,双方 更是拼尽全力,做好了战争准备。 雾两水师,都月水师,两家水师倾巢出动,战船六百二十艘,神威巨舰一百 八十艘,二十多万水军乘大小战船迎战,空中尚有神威巨舰一百八十艘,满载将 士十八万人,此次海战,九重天一方共约四十万将士。 而妖族动用了二十七万妖兵乘船作战,另外两百艘神威巨舰上,尚有十六万 妖兵,合约四十三万。 双方海上力量,勉强拉平,势均力敌, 一场极其残酷的海战,一触即发…… *** 一道阳光刺破黑暗,两军阵前,一声声鼓点如同下雨一样密集,一面面旗帜 随风狂舞,鼓角争鸣声此起彼伏,但见令旗一挥,千军万马奔腾而出,骏马狂嘶, 铁蹄滚滚,雪亮钢刀挥舞的寒光四射,双方炮声隆隆中,炮弹纵横,炸的天地尽 是一片火光,梅先生扬手一指对面军阵,含笑说道:「那厮便是魏琅了!」 妖神略一点头道:「宋捷如何?」 梅先生又指了指道:「宋捷与魏琅各在左右两翼,中路是九重天驻扎在甲州 的两个大营。」 墨先生扬眉笑道:「甲州军二十五万,我黑衣军,天鬼军,象军,三路兵马 足以消灭他们了!」 梅先生冷笑道:「黑衣军对阵中路的两个大营,天鬼军对阵六万庆府之兵, 象军对阵穆府之兵,不消片刻,恐是中路的那两个大营,最先败退吧?」 墨先生给出不同意见道:「我料是穆府之兵最先败退,象军何等威武?一路 碾压而过,无所匹敌,穆府一败,便倾全力扑上中路,大局定矣!」 妖神摇头一笑,缓缓坐下来道:「听你们俩这般一说,我倒好奇了,究竟是 那个最先败退?拭目以待便可。」 炮声隆隆中,十几万黑衣军倾巢出动,杀气腾腾的扑向甲州军中路,左翼穆 府宋捷对阵象军,右翼魏琅对阵天鬼军。 战事一触即发,炮声隆隆,火光冲天中,乌压压一片黑衣军呈扇形压了过来, 双方火炮乱轰,炮弹纵横,往往炸的人群中一片血rou模糊,黑衣军的左翼是天鬼 军,天鬼军身穿红色铠甲,脸蒙面具,前为五千身披铁甲,装备精良的骑兵,骑 兵后边是三千人的火枪队,火枪队后面,是整整六万人的步军,乌压压一片压向 魏琅军。 黑衣军右侧是来自奴国原荒的四万象军,前列为一万象兵压阵,象兵之后, 三万名步军腰绑钢刀,手提长枪浩浩荡荡压了过来,炮火之中,一头头大象不住 仰天嘶鸣,两眼发红,其上之人弯弓搭箭,蓄势待发。 这每头大象皆披着厚厚铁甲,脖颈上挂着铃铛,叮铃铃的响,嘶鸣之声听的 人震耳欲聋,象背上驮着许多士卒,多是手拿长枪,背负弓箭,象兵多是一袭白 甲蒙面,只露双手于眼,宋捷人在左翼,代指穆府之兵,想必也是一场好战了。 黑衣军素来是妖界一支精锐,其军阵之中,士卒多以刀法彪悍,诡异,凶狠 闻名于世,炮火隆隆中,刚与甲州两个大营接触,只见黑衣军中,前列士卒抽刀 便砍,左右劈杀,人头滚滚,血与乱飞,双方挥刀厮杀,雪亮钢刀挥舞的寒光四 射,双方左右两翼亦是陷入鏖战。 象军一头头大象发了疯一样横冲直撞,一路碾压,宋捷此时指挥穆府之兵, 他倒也是个人物,寻常刀剑伤不了身披铁甲的大象,穆府军阵中,便以火炮猛轰 象军前锋的大象,大象本是畜类,眼见火光冲天,炮弹乱炸,也为之发了狂来, 左右横冲直撞,踩踏无数,穆府一杆杆火枪更是趁机发威,对着大象头脑便是乱 射,本是气势汹汹的大象转眼乱成一团,枪口弹丸纵横间,大象身下死尸相枕, 偶有冒着炮火冲进来的十几头大象冲进军阵之中,惹来一阵腥风血雨,四下践踏, 后边三万象兵趁乱扑上,钢刀挥舞,长枪乱刺…… 刚一交锋,甲州军中路最是凄惨,冒着炮火冲进来的黑衣军刀法精湛,挥舞 之间凶狠残酷,左右劈杀,甲州军两个大营一片哀嚎,刀光剑影乱舞,天鬼军骑 兵肆虐刚过,三千火枪兵列开架势,一阵火枪齐射,无数人中弹倒地。 穆府武士倒也强悍,挥舞着长枪对着大象便是猛刺,硬是挡住了象军冲锋, 象军攻势受挫,转入苦战,旁边黑衣军却是春风得意,本来被一门门大炮轰击的 死伤惨重,尸横遍野,一旦近兵交锋,便是露出其惨酷一面,一把把雪亮钢刀舞 的腥风血雨,人头滚滚,血浪翻飞,一股脑的只管往前厮杀,甲州中路两个大营 眼看抵挡不住,一阵号角之声猛然吹起,上来两万身披重甲,手持盾牌长枪的彪 悍之士,刚一上来,便抵挡住了黑衣军的攻势,还反冲的黑衣军一阵后退,来不 及撤退的黑衣军士卒被长枪折腾的一片惨呼。 梅先生见状大手一挥,妖族炮阵纷纷调转炮口,对着中路手持盾牌的坚阵轰 击开来,甲州军也是不甘示弱,炮口一转,集中火炮猛轰黑衣军,双方中路一时 炮火肆虐,炸的一片血rou模糊。 眼见战况胶着,陷入苦战,妖神依旧含笑不语,墨先生夺过令旗猛的挥舞起 来,但见一片乌云骤然升空,成千上万只巨鹰肆虐云霄,一个个叫声凄厉,疾风 暴雨一般冲了下来,甲州军阵早已料到有这一般,中路大将扬手一挥,一发发冲 天霹雳呼啸而起,如同万千烟火绽放,嗤嗤呼啸着射向天空,真如蝗虫密集一般, 天上巨鹰肆虐之时,一头头巨鹰被霹雳击中,顿成火球,哀嚎着坠落下来,一头 栽进人群之中,往往砸的两边一片凄惨,也分不了敌我。 天上羽毛乱飞,下雨一样飘了下来,巨鹰每每尖叫之时,疾风骤雨一样猛冲 下来,也不顾长枪乱刺,钢爪乱舞,扯的一片狼藉,双方从早晨战至中午,胶着 到苦战不退,妖神淡淡把玩着一把短刀,突闻一声龙啸,寒冰凶龙弓再次发威, 一头魔龙张牙舞爪扑向云霄,惊的一头头巨鹰亡命飞窜,亡魂皆冒。 那混战之中,只见得金戈铁马,烈火熊熊,无数庆府旗帜随风飘展,一道道 烈火焚烧阻住去路,只见一人带领千军万马,铁马冰河滚滚而来,浓烟弥漫,冲 天而起,旗帜在火中燃烧,一匹匹骏马在奔腾,魏琅一马当先,身后万军相随, 组成铁骑洪流,火在肆虐,鼓声争鸣,携着无尽烈火,犹如火中狂舞,那成千上 万的人,挥鞭而来,地震山摇,风云变色,火把旗帜烧的更加狂烈,一声当头怒 喝,犹如那鬼神皆泣的惊天之音,一面面燃烧的庆府旗帜,带领着那无数铁骑滚 滚,挥刀愤怒而喊,虽千万人吾往矣! 一时之间,云在燃烧,熊熊烈火的庆府之兵冲入敌阵,带着那满身燃烧的烈 火与敌厮杀,一张张年轻鲜活的面容在烈火熊熊中,飞速燃烧着自己的生命,他 们在九重天生死存亡之时,一个个抛头颅,洒热血,与强大之敌浴血搏斗,此时 此刻,那一面面旗帜,一把把被火烧红的钢刀,挥舞而来,在那妖界长河之中, 画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此处厮杀惨烈,另一边海上亦不平静。 一望无际的茫茫海上处处硝烟弥漫,火光冲天,浓烟肆虐的不见天日,一门 门火炮轰隆隆声中,每每吐出炙热火焰,炮弹纵横,一艘艘巨大战船列阵轰击, 被炮弹击中的地方,使得船身千疮百孔,更烧起熊熊烈火,浓烟滚滚,远远望去, 大火烧的半边天都红的发透。 海面之上火光泛滥,浓烟滚滚,一艘艘战船轰击之时,船身之上满目疮痍, 兀自炮火连天,熊熊烈火肆虐之时,不住有战船沉入海底,海面上火光冲天,死 尸漂枕,一门门大炮兀自吐出怒火,炮弹呼啸着冲向敌方。 妖界最为强横的两个水师,直接迎面交锋,真杀的是鬼哭狼嚎,血雨腥风, 这边混战之时,海里死尸密密麻麻漂在水里,巨大战船火炮肆虐间,船板碎屑乱 飞,炮弹击的船身露出大洞,大火更是发威,船身倾斜之时,海水咕咚咕咚往船 里边灌,转眼之间便拖着长长火龙沉入海底。 双方此次海战,仅是战船便动用了千艘以上,魔都水师新锐崛起,战船六百 多艘,雾江水师称霸海上数百年,老牌霸主,此时亦亮出了它的底蕴,整个水师 倾巢出动,另有都月水师在旁助战,九重天以两国水师,迎战魔都水师,一时战 的是难分难舍,不分上下,海上更是一层浮尸十几里,狼藉一片。 浓烟弥漫之时,层层水浪翻飞,不时有战船陷入熊熊烈火中,水军被火烧的 纷纷跳海,混战之中,战船拖着熊熊烈火沉入海底,跳海的水军又被海水淹死, 又有战船相撞者,双方接船战斗,跳上敌军战船厮杀一片。 战刀挥舞之时,残肢碎体乱飞,血雨模糊,人人惨呼哀嚎之时,一发发炮弹 炸的血rou模糊,船身在海上剧烈动摇,火光弥漫,海水转眼之间就灌进船舱里面, 巨大船体咔吧一声,活生生断成两截,首尾朝天的冲入海底,船上水军顿成火锅 里的蚂蚁一般,陷入海水里时,兀自挥刀乱杀,海水皆被血浪染红,一眼看去浮 尸无数。 厮杀之中双方不断夹杂着高呼九重天万岁,妖族万岁的愤怒呐喊,转眼又被 隆隆炮声,厮杀之声淹没下来,一股股海浪就似海里翻了锅一般,大浪翻飞,四 处乱溅,一门门火炮大展威风,炮火连天。 海上雾江水师与魔都水师在海里战的昏天地暗,天上亦不平静,双方各自出 动足以遮天蔽日的神威巨舰,一艘艘神威巨舰纵横天上,横冲直撞之时,每艘神 威巨舰上,数百门火炮对着彼此猛烈轰击。 有神威巨舰中炮之处,一时在天上熊熊大火肆虐,火龙乱舞,更有巨舰厮杀 的难分难舍,双方士卒冒着熊熊大火,举刀冲入对方巨舰之上,胡乱厮杀,一条 条火龙呼啸着坠落海里,舰上残体大火肆虐,浮尸漂来漂去,更有双方巨舰炮弹 一样撞击在一起,天上火球乱洒,死尸乱抛,把个天上云彩烧的一片通红…… 第九十八襄万里江海都逝去一醉一花入梦来 啪的一声脆响,江边一个个听众听的是屏气凝神,一个大气也不敢出,生怕 错过了什么,讲书的先生瞎着个眼,手拿竹板,眉飞色舞道:「话说海上那场大 战,正激烈之时,竟从中午战至黄昏,黄昏战至深夜,双方打的是难分难舍,而 咱家紫寒公主是何等人?天上仙女在世,只见她在海上,面对冲天大火,炮弹乱 飞,丝毫无惧,指挥咱家雾江水师打的那妖族是,鬼哭狼嚎,丢盔卸甲!」 底下听众纷纷笑道:「老先生说的好听,还有人家定州,台州的功劳呢,若 不是人家定州,台州的水师,在关键时刻出现,一举打败了妖族,这胜负还真是 未分呢!」 那老先生眉毛一挑,急说道:「您急什么?老汉还不是没说到这里吗!」 又有旁人叫道:「那妖族多厉害呀,魏爷何等人物,战场之上不也是败于妖 族,落得个走投无路,投水自杀的下场吗,唉,真是可怜好好的一个汉子了,要 没有人家魔海之外,派来的那六十万援军,帮着咱们打败了妖族,可不知道现在 如何了!」 那老先生被抢了话,急急忙忙道:「咳咳,话说待到那场惊天动地的大战之 后,那海里边啊,乌压压漂着一片的不是别的,密密麻麻的全是人,那妖族也是 真厉害啊,败也败了,咱家雾江水师也被妖族给打残了,去了四十万大军和那妖 兵打,结果一仗下来,三十多万人葬身海底,海里面漂的人都有好几百里,那妖 族也是真个厉害啊!」 江边滚滚之水奔腾而去,江边说书的先生,兀自滔滔不绝,待的那孙儿捧着 铜锣请赏银子时,那英俊男子,看他穿着布衣,似刚刚祭奠故友而回,听到说书 之时,牵着马停了会儿,那孙儿到他面前时,他丢了几枚银钱,牵着马步步离去。 看他背影萧索,一人牵着马在江边走着,滚滚之水不住奔腾流去,浪花沉浮, 听的他放声唱道:「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 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呐!」 其声劲凉,远远随着江水流淌而去,只见他人影渐渐走远,江边滚滚之水, 奔若惊雷,歌声融入江水之中,一切都不可闻了。 那孙儿呆了一会儿,憨憨一笑转过身来,那瞎眼先生兀自讲的痛快,江水奔 腾,自古淘尽了多少英雄…… *** 甲州穆府,又是一年一度的赛马会,年轻俊杰们换了新的面容,一匹匹骏马 在主人身下斗志昂扬,可也想那曾经个个年轻的脸,那曾被岁月淘去的,在那波 澜壮阔的浩瀚长河,在那惊天动地的大战之中,那随长河一齐逝去的,同样是年 轻鲜活面容,亦同样永远活在妖界人的心中。 一声旗帜狂舞,数百匹骏马奔腾而出,如涛涛江河,惊雷滚滚的往雪山追逐 而去,一道道刺眼阳光倾洒下来,给雪山披上一件素白银衣,云海涌动,山河壮 丽…… *** 定州群山之中,欢声笑语一片,距离那场大战,过去已久,今日是周宁大喜 日子,娇妻美妾人比花娇,前来祝贺的人,车马堵塞,轩辕文正与周宁拼酒,欧 阳霓和杏儿,馨儿,楚嫣,坐在一块儿说说笑笑,亲手给新娘子打扮。 闺房深处说说笑笑,外边男人们兀自正在拼酒,吃不饱,轩辕文,都被喝趴 下了,朱霖,李穆敬酒声中,也是东倒西歪。 周宁连喝好几杯酒中,酒兴大长,忽而听到门外一丝笛声,他整个人猛然一 震,急忙出来门时,大步寻着笛声追去,群山之中,远处喜庆音乐,渐渐不可闻, 青山绿水如画,他急急忙忙追了过去,乐声渐渐远去,笛声婉转之间,他踉跄追 上,两人目光相对时,他的眼中已只有那,青山绿水之间,骑在骏马之上,玉手 持笛,一袭白衣胜雪,仙女在世的绝色女子。 *** 几日婚后,众人纵有万般不舍,欧阳霓还是要回归瑶池,与她同行的还有南 宫仙儿,和吃不饱,南宫仙儿为的是去瑶池仙境,吃不饱为的是南宫仙儿,一大 批人前来送别时,都哭成了泪人,冉儿哭的更加厉害,欧阳霓摸摸他头顶,笑嗔 道:「姑姑的好孩子,怎么能哭呢?」 冉儿抽泣不已,跪在她面前哭的说不出话来,万分的不舍,欧阳霓嗔道: 「好啦,姑姑又不是以后不回来了,去个一年半载的,还会回来定州的,有什么 不舍的?」 冉儿急道:「你又骗人!」 欧阳霓笑道:「骗你干嘛?你有见过我骗人吗?姑姑回瑶池复命,住个一年 半载的,还会回来的,毕竟定州,是我的家呀!」 冉儿这才转悲为喜,傻笑的说不出话来。 众人送她离开之时,马车在古道之上,渐渐远去,泪眼模糊中,一点一点消 失在古道之上。 *** 台州夜晚,三个孩子都已长大成人,云轩英俊,小璇文萱貌美,一缕缕花火 升空,湖面上一艘画舫,酒宴正欢,小璇,文萱,开开心心和云轩玩耍时,瞧见 岸边人群里,一名道人,怀抱拂尘,气质贵不可言,三个孩子一拥而上,三个人 又扯又抱,笑嘻嘻道:「外公,外公,快拿糖来!」 他笑着望了望花火,从怀中取出糖果来,云轩,小璇争抢着夺去,文萱美丽 笑道:「外公,爹娘到处都在找您,我去告诉爹娘!」 他摇头笑道:「不必了,知道儿女们开心,我就心满意足了。」 小璇蹭蹭跳跳道:「好外公,你陪我们看烟花!」 他笑说道:「来日方长,外公还有别的事情要忙,就不停留了。」 说着大步离去,三个孩子急忙追上,他背影渐渐模糊,拂尘一挥,淡淡笑道: 「告诉你爹娘,外公已位列仙籍了,叫你爹娘不要担心。」 三个孩子急忙追上时,他背影转眼消失,只见人群深处,一道彩云骤然升空, 如同流星一般,同时一道道花火升空,惹得人群一阵喝彩! 往事如烟,岁月如水逝去,曾经的一切都如一场旧梦一般,赵青青站在画舫 之上,美眸欣赏着满天花火,燕亦凡笑着走来,站在她她身后将她紧紧抱住道: 「青儿,我们喝酒去。」 赵青青回眸,柔声笑道:「夫君大人有命?人家敢不从吗?」 船上阵阵欢声笑语,湖面上一缕缕烟火升空,一瞬间照亮了一切,满天烟火, 一瞬间齐放开来,船外人来人往,欢声笑语,温柔湖水幽幽流淌,花火绽放之时, 一切都这般美的令人感到梦幻了…… 那道道姹紫嫣红的烟火,在湖面一一齐放,满天之间尽是繁华烟花,而那烟 花易冷,空中一瞬绽放之后,便是一片片纸屑飘洒下来,落在人的肩头,同时又 有烟火美丽,呼啸着一一升空,美丽不绝,道道彩光,照的天地之间尽是花 火锦簇,一艘艘小船在湖水中荡漾着,湖心一盏盏莲花怒放,如同仙境般,岸上 众多小孩打着灯笼,尽情欢笑着,热热闹闹的追逐而去,而这一切,正所谓:忆 昔午桥桥上饮,坐中多是豪英。 长沟流月去无声。 杏花疏影里,吹笛到天明。 二十余年如一梦,此身虽在堪惊。 闲登小阁看新晴。 古今多少事,渔唱起三更……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