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节
许妍自己，对学习的事情是相当重视的，因为她知道学好了，以后才能出人头地，找份好工作，让她和她mama过上好日子。 所以，在陆染说出这样的话语后，她犹豫了一会儿，终于答应下来。 心想反正mama还在餐馆上班，回去晚一点儿也不打紧。 “你答应了，你真的答应了！太好了！” 许妍没想到，自己仅仅答应吃一顿饭，对方就能激动得在原地握拳似乎要奔跳起来一样开心。 看来这事确实压在他心头，影响到他学习了，如今，马上就要把心里的债还掉，才轻松愉快成这样。 许妍这样想着，迈开脚步跟在陆染后面，一前一后地走。 “你有没有什么想吃的东西呢？” 走着走着，前面的人却忽然停下了脚步，害得许妍的鼻子差点儿就撞上他的后背。 下意识地后退一步，许妍的鼻尖似乎还能闻到刚才一刹那钻进鼻子的好闻清香，和她意识里对男生的印象完全不一样。 “都可以，随便吃一点儿就好。” 许妍低下头说着，放在书包背带上的手指，却是无意识紧了紧。 得到答案的男生，没有再问她。 许妍吸了口气，继续跟在他身后。 “上车吧。” 许妍本以为他们是直接步行过去的，因为离学校三分钟不到，那里就有一条步行街，步行街边上，开了很多餐馆。 但抬头才发现陆轻染双手放在一辆自行车的车把上，头微微往后朝她示意，显然是让她坐后座。 许妍还从来没坐过男孩子的自行车，闻言一下就拘谨起来。 她想拒绝，可自己都答应了人家的邀请，此时要是改变主意，好像又过于矫情。 “你怕我？” 正在许妍踟蹰之际，耳边却忽然传入男生微微受伤的声音。 许妍抬头一看，就见之前满是愉悦的桃花眼里，此时氤氲着愁绪，仿佛里面住着一只被人排挤的孤兽，缩着他的利爪，想亲近别人，却得不到回应。 “不，我没怕你。” 不经思考地，许妍的话已经脱口而出。 然后，她反应过来时，已经在男生重新燃起亮彩的眼神下，坐在了他自行车的后座。 车子缓缓起步，许妍的手指紧紧撑握在车后狭窄的金属座位上，仿佛生怕车子一个不稳，摔下车去。 不过显然，陆染的车技很稳，他载着许妍，车速适当，哪怕遇上红路灯，也会提前通知后座的许妍，让她有心理准备地缓下车速，又停车。 许妍原本紧绷的手，在十分令人有安全感的车速中，终于放松了一点儿。 “前面就是新开的火锅店，我带你去吃火锅吧，听彭凯说他们家的火锅汤底特别好。” 来到步行街附近后，许妍就听到陆染用商量的口吻告诉她晚饭的选择。 “不要了，我就请你吃了个学校的午餐，你请我吃碗面或者炒饭就行。” 火锅，在许妍的心里就是奢侈品级别的，她觉得自己就花了几块钱请陆染吃饭，就算他非要请回来，也不能让人破费。 “那不一样，你在我困难无助的时候毫不犹豫帮助了我，对我来说就是雪中送炭，根本不是金钱可以衡量的。” “可是……” 许妍本想说服陆染的话，还没说完，却忽然被意外终止了。 原来，刚才他们的车子正路过一个小巷，陆染也打了自行车铃铛，但巷子里走出的带着耳塞摇头晃脑的少年却没有听到自行车铃声，就那么突兀地闯到了陆染自行车的前面。 为了避免撞到人，陆染的车只能一个急刹。 但因为事情发生的太突然，虽然车子被停住了，陆染也尽量稳定了车身，许妍的身体还是在惯性作用下撞到了陆染，甚至，要不是陆染伸出左手往后护住了她，她也许就要被摔出去。 “走路都不看前面的吗？带着个耳机以为自己是铁人撞不坏？” 还没等许妍从撞到陆染的尴尬中缓解过来，一个冷戾带着暴虐的声音就忽然在她耳边炸响。 然后，许妍就看到，刚才因为突发事件一脸懵逼站在他们面前的少年，全身都僵硬了起来，哆哆嗦嗦摘下耳机，又结结巴巴朝他们道歉后，一溜烟跑走了。 那样子，就像是鞋底抹了油。 许妍当然也感受到了前面背对着他的人刚才一瞬间暴涨的戾气，甚至，刚才听到男生暴怒的那么一瞬间，她心里其实也是有些吓到的。 但刚才那少年的行为确实很危险。 今天碰上他们是自行车，而且互相没撞到已经是万幸，要是哪天不注意，遇上汽车，那结果就不一定了。 虽然陆轻染的口气不好，但她也是理解的。 平复完自己的心情，许妍静静地在车子后座等待重新发车。 可等了好一会儿，自行车还是没有前进的意思，带着疑惑，她询问出声： “陆轻染？你怎么了……” 难道是刚才刮擦到哪里了不成？ 这样想着，许妍探头往陆染的脚看去，可冬天的校裤，包裹着他的小腿，许妍只能看到他腿部优美修长的线条，根本看不出其他什么。 这到底是怎么了啊，也不回答…… 许妍无奈之下，只得伸手拍了拍男生的肩膀。 可不想，她轻轻一拍，男生的背脊就一瞬间僵硬了，然后在许妍的疑惑下，闷闷的带着一丝忐忑的声音响起： “我……我刚才是不是太凶了……有没有……吓到你？” “噗~” 原来搞了半天，是担心吓到自己吗？ 她其实，也没有很胆小啦……毕竟，她可是敢和校霸同桌吃饭的人呢……再说，校霸好像与自己想象的很不一样，莫名有些可爱是怎么回事？ “对待不注意安全的人，凶一点儿才能让他下次长记性，你做得很好。” 怕前面的人不相信，许妍在句子结尾处，特地称赞了一句。 “真的吗？那个……还是有人第一次这么夸我……” 声线飘得像是要飞起，许妍即便没有看到前面人的表情，都知道他心情十分好。 车子重新起步，很快就在一家火锅店门前停住。 等下了车，许妍才想起，因为中途的意外，她们的对话终止了。 “进去吧，天这么冷，吃个火锅最适合不过了。” 见许妍踟蹰，陆染露出一个落寞的表情： “其实是我想吃火锅，可又不想一个人孤零零吃着火锅看着旁边都其乐融融热闹非凡的样子，彭凯今天有事，我又没有什么其他要好的朋友……” 不得不说，一张盛世美颜的脸蛋上，做出这样脆弱的表情，真真是杀伤力巨大。 即便许妍并不花痴，还是控制不住自己，想要抹去他满眼的孤寂。 “进去吧，外面挺冷的。” 在男生有些错愕与惊喜的眼神中，许妍率先进了火锅店。 “请问几位？” 火锅店的前台服务员见到人，立马露出专业性的服务笑容。 “两位。” 陆染进店后，走到许妍身边，朝服务员说了人数。 然后，他们就被带到了一个靠窗的四人座前。 “可以吃辣吗？” 在服务员递上菜单的时候，陆染就朝许妍问道。 “嗯，吃的。” 得到确定的答案，陆染点了一个火锅店正宗的红油火锅，又点了适合两个人吃的配菜与凉茶。 之后，陆染又充分发挥男士的风度，让许妍等着，一个人去了火锅店的配调料处。 想着是吃红油火锅，陆染挑了香油、蒜泥、香葱和耗油配置油碟。 因为这款油碟可以说是红油火锅的标配了，锅底的火辣、麻爽缠绕食材入口后，这款油碟不仅可以缓解食物的麻，还可以让食材迅速降温，并带有香油的浓郁香味，吃起来那股香辣味肯定不能再棒！ 配好了油碟，陆染回了座位。 等待的时间，感受到周围人热闹的氛围，陆染找了话题，与许妍聊了起来： “我感觉这次数学最后一题有些难，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做对。你还记得题目吗，能不能给我讲讲？” 许妍原本坐着面对陆染有些不自在，当陆染问起题目，她整个人的思绪都被带到数学题里，开始和陆染说起她对数学卷最后一个大题的理解。 “其实那题看起来复杂，有着三个小题，但第一问，其实我们从题干给出的条件里就可以得出答案。” 怕光说着陆染一下子凭想象记不起来，许妍拉开书包，拿出纸笔就把那题目原模原样默写了下来。 然后又细致地在题干里滑下下划线，开始给陆染讲解第一小题的解题步骤。 “你看，等第一问得出答案，我们就可以通过它，来解决第二小题……” 许妍清晰又认真的声音在这热闹的环境里，仿佛带着魔力，自动把她和陆染周围的嘈杂隔离。 听到和自己解题思路一样的讲解，陆染原本对于最后没把握的那题，总算是放下心来。 而当许妍笔下落下最后一个数据，陆染确定那是和自己的答案相同的数字后，他更是笑开了： “没想到我这样想是对的，哈哈，许妍，多亏你给我吃了个定心丸啊！要不然我总惦记着这题。” 原本陆染还想趁机问问许妍理综的几个难题，可他的问题没抛出，火锅底就上来了。端上来的汤料，被调得鲜红欲滴，辣椒的香味不用低头闻，就直直窜入人的鼻尖。 “饿了没，我们开吃吧！” 问问题主要是怕许妍和他一起不适应，现在吃的端上来了，陆染也就停下了提问。 “嗯。”